第40章 柔情37
但溫榆不這麽想,因為他這句話, 她的臉開始又紅又白, 手指揪浴袍, 抱緊自己。
她真的沒見過會說這種下流話的男人。
每次都能說得就好像吃飯一樣正常。
本能地又往玻璃上縮了縮。
可是縮也縮不到哪裏,玻璃卡的死死的,根本沒多餘的路, 反而她往後縮的時候, 男人的手就摸到她的腳, 修長的手指把她的腳放在自己掌心, 像呵護他的寶貝似地緊緊握着, 神色很平靜但真誠無比,忽然就伏低姿态, 對溫榆道歉,“這幾天, 對你強吻是我有點急了, 你不要生氣。”
“我不想要你的道歉。”溫榆抿緊唇, 想抽回自己被他捏在掌心把玩的腳丫,可是抽不動, 就算了, 反正每次都是這樣, 眨着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他。
她要的,是他別糾纏,垂下眸, 視線有點委屈,聲音慢慢仄弱:“我只想你們所有人不要纏着我。”
纏着嗎?
喜歡了,想追求怎麽算纏着?
雖然他的行為是強勢點,可是不強勢,他怕被別人搶了先機,對她不利,現在太多人要打溫榆的注意,當然大部分是不懷好意,他不想她受到傷害,“追你怎麽算纏着?我說過了,只有我最适合你。”
也只有他知道她的弱點,也只有他會舍命保護她。
溫榆不想和他講道理,他一意孤行,搖搖頭,很決然地拒絕:“我們不适合……”
“沒試過怎麽知道合适不合适呢?”
“我先出去了。”溫榆不想再和他聊,實在說不通,伸腿用力從他掌心把腳抽回來,荊彥卻直接捏着她的腳,将她一拉,拉到他懷裏,薄唇輕嗤一聲,淡淡說:“還是因為你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吧?”
“如果在金錢和物質利益面前,他一定會馬上抛棄你,你信嗎?”
溫榆不知道他怎麽會這樣說卓陽,卓陽不會是這樣的人,所以她絲毫沒有猶豫或者質疑他人品說:“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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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那樣?
真單純,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會因為一個女人就放棄大好的前途,“那我們打賭好嗎?如果他選擇了前途,放棄你,你就回到我這邊?”
“我不想賭。”她絕對相信卓陽的人品。
在大學的時候,他一直都是以人品好出名的。
“不賭,那就別選了,從現在開始你一直待在我這邊,要嗎?”荊彥還是輕揉她的發頂,像是永不知足不舍得放手。
溫榆頓時仰起臉看他,好想打他一巴掌,真的想打,溫榆受夠了他的強勢霸道,不過,她知道打他的後果,可能又會被欺負,想想就忍了,随後沉默片刻,餘光看向窗外波光嶙峋的黃浦江,陷入沉思裏,她要不要答應賭一賭呢?
賭贏了,他會信守承諾吧?
溫榆反複斟酌想了一會,才眨着水潤的大眼,帶着試探說:“如果我賭贏了,你是不是就不纏着我了?”
“嗯。”
“那麽在賭這個事期間,你是不是可以不來騷擾我?”她最關心這個。
“嗯。”
看他居然答應,溫榆心口瞬間一松,好像放下了千斤重的巨石。
現在,大家達成共識了,溫榆就伸手想推他,“那你放開我,我要換衣服。”
“急什麽呢?”荊彥手指沿着她纖細的手臂下滑到她手邊,五指從她指縫強行插進去,再握緊,薄唇又湊到她耳邊,呼着撩人致命的熱氣,說:“賭約不是得從你下船開始嗎?”
“所以在你下船前呢……我還是想纏着你。”荊彥緩緩說着,聲線撩人地有些酥,溫榆最受不了他在她耳邊呼熱氣,本能地就要躲,順便還罵了一句:“你混蛋。”
荊彥直接就把她抱過來,抱到自己腿上,騰出一只手,用指腹輕輕撫過她的唇,像愛撫般又像調情似地說:“為什麽我怎麽吻都吻不夠,答應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別接吻,也別讓他摸你。”
不然,他會嫉妒。
溫榆覺得他無法理喻,尤其這個男人平時看着禁欲又一副工作狂或者說一副只想着工作的模樣,私下裏卻是這樣流氓!
伸手想打掉他撫在她唇上的手指,有些微怒地說:“沈阿姨今天精心為你準備了相親派對,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溫榆的手打到他手背,紋絲不動,反而惹的他更肆意妄為地想把手指伸到她嘴裏了,色情又強勢,溫榆氣死了,她不喜歡這樣,立馬閉上嘴。
荊彥卻說:“真要說對不起的話,那可能是我喜歡上了男人,但顯然,我現在很正常,我喜歡女人。”
就這麽一句,直接讓溫榆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了。
随後,她就不想和他說話了。
“我們先在這裏睡一會。”荊彥看看游輪外光線斜照的曲線度,算算時間應該還早,可以睡一會午覺。
溫榆可不想睡,“我不困。”
“陪我一會,下船後這段時間我都不纏着你,可以吧?”荊彥難得服軟,而且他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不等溫榆說些什麽,早把溫榆按下床,摟在懷裏,然後緊緊摟着她。
摟得緊,溫榆都有種錯覺,荊彥好像真的在意她?
可是他為什麽會這麽在意她?
她一直覺得他們接觸時間很短,根本談不上什麽了解,他看上她或許就是好玩?
她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溫榆心神不定開始胡思亂想,身後的男人卻把頭埋進她脖頸間,深深呼吸她身上的氣息,兩人側卧着彼此沉默。
房間彌漫開一股舒适的安靜。
或許真是有點累又或許被他抱着莫名有些她不想承認的安全感,所以溫榆竟然真的在他懷裏睡着了,睡的還挺香。
荊彥擡頭看一眼她的睡顏,恬靜又柔美,唇角下意識就淺淺地笑了笑。
溫榆乖的時候,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的确是最喜歡的。
荊彥輕摟着她,讓她舒适地枕靠在自己胳膊上,另一只手則輕輕給她蓋上被子,兩人相擁而睡,雖然不做什麽,但親密的讓荊彥有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就好像,溫榆已經是他老婆了。
荊彥微微閉眸,在呼吸着屬于溫榆的安靜氣息裏,親吻着她柔軟的後頸,随着她一起入睡。
他真的有很多年沒有睡這麽安穩過。
安穩到不需要擔心有人會來算計他,傷害他。
這種安心,讓荊彥有些迷戀和沉醉。
他太渴望這種穩定的安全感。
其實,他一直沒有告訴溫榆,當年她在喬燃老家門前救過一個快死的少年。
那個少年就是他。
15歲被找回荊家,從此,刀口舔血,行走懸崖,每天最怕的就是半夜有人翻窗來殺他,或者坐車怕車子突然爆炸,太多太多,多到從15歲開始,他從來沒有半夜不驚醒過,也從來沒有真正睡過一次安穩的覺。
最嚴重一次,就是遇到溫榆時,後背被大伯的人砍傷,失血過多,跑了很遠的路去躲他大伯安排的人,一路躲,一路失血,最後體力不支倒在喬燃家門口,是溫榆拖着他進了屋,也是她救了他一命。
如果不是她,那天,這個世界就沒有荊彥這個人存在。
細算起來,他那時候在溫榆家一共住了5天。
5天,他暈迷了2天,2天內,都是她在照顧他。
第三天,他醒來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溫榆的笑臉。
笑的很好看,很溫暖,像太陽,拂過他積塵太久的心靈,讓他感受到了什麽叫溫暖。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很純粹的救命之恩,沒有男女之情。
他問她,叫什麽。
她說,她叫溫榆。
溫榆,溫暖的溫,桑榆非晚的榆。
他記下了,也對她承諾,以後會報答她。
那會,溫榆不大,她沒把他的承諾放在心上,但他卻一直記得,所以隔了幾年,從溫榆17歲開始,他慢慢有點能力了,開始一路在背後守護她。
有誰欺負她,他替她擋。
有誰傷害她,他就找誰算賬。
那麽多年,從最初的報恩,到後來慢慢被她吸引,情不自禁喜歡上。
他像一個影子一樣默默守護她。
這個影子為什麽一直沒出現在她面前,他是在等自己能力足夠強大,強大到,他可以在陽光下,光明正大保護她。
就像現在。
只是,可能他的方式不對,太過着急,讓她一直在躲他。
不過沒關系,他的命是她的,以後也只會是她的。
他可以等。
……
溫榆這一覺睡的真的有點過頭了,等醒來,船艙落地窗外已經暮色漫天。
霞光色的夕陽把天際渲染出一片的水墨光澤。
擡擡眼皮,轉身,身側早已空蕩無人。
荊彥走了?
溫榆潛意識就像被撞了一下腦門嗖地麻溜爬起來,左右看看,的确沒人,他真的走了。
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浴袍,依舊系着,沒解開。
溫榆頓時放松地呼口氣,然後下床。
換衣服。
這會,裙子已經幹了,除了還殘留一點酒印,可以穿在身上。
溫榆換好裙子,拉上拉鏈,回頭想起來脖子上的‘草莓’,頓時就去浴室裏照鏡子,一照,溫榆差點又要氣死了,脖子上一塊很紅很紅。
溫榆都不知道要怎麽遮蓋?
她也沒帶化妝品過來。
一會怎麽見卓陽?
溫榆又氣又無助,伸手在那個紅印上來回搓了幾遍,反而越搓越紅。
顯得那枚草莓更明晰了。
溫榆不敢搓了,想了想,只能用頭發蓋住一些,再拉門出去。
船艙外的走廊挺安靜,沒什麽人。
溫榆一路往外走,甲板上,狂歡的人群依舊在,大家喝着酒聊着天,完全沒有注意到溫榆開始下船了。
除了靠在船舷扶杆處抽煙的男人。
江風吹打在他英俊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将薄唇內的煙霧,緩緩吹散,漆黑的眸深邃地看着那抹白色的人影走下游輪的快艇,再離開。
薄薄性感的唇頓時無聲無息地扯出一個看不出情緒地弧度,随後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
白色的快艇上,溫榆看着荊彥發來的信息,下意識就回頭看向游輪方向。
果然在游輪甲板上,那個男人雙手散漫地搭在扶杆上,目光所看之處,就是她這個方向。
溫榆眉頭頓時微微皺了下,随即收回視線,重新看向他發來的那條信息。
【賭約從今天開始,一旦賭了,就不能反悔,如果我賭贏了,你得回到我身邊,做我女朋友,如果我輸了,我不會再纏着你。】
溫榆不信卓陽是那種人。
把手機放起來,視線挪向越來越近的岸邊,這段時間,她應該可以輕松一點,他不會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