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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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這章激情澎湃顯然是不合常理的,所以——沒有。
二九
情人節。
一個通俗平常卻又讓人樂死不疲心心念念的節日。
因此王瑞源不由得想到,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在那裏呢?
王瑞源就這樣一個人,人單影只的穿梭在人潮湧動的廣場中,頭一次在這火熱的日子口他竟也感到了些許的寂寞。似乎在過去的那麽多年裏每每見到這樣的情景也只是覺得少許的羨慕,有了兜兜後大概就連這點羨慕都消失的無蹤無影,而現在呢,像是在羨慕之外又多了份殷切的寂寥。
這感覺大概就是明明覺着應該是有那麽個人陪在自己身邊卻偏偏又不能如自己所願般的讓他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身邊。此時王瑞源就不由得想到:如果他能像其他男人那樣找個平平凡凡卻也溫柔體貼的妻子那麽或許他就也能像這些同他擦肩而過形色悠然的男女一樣,有這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簡單幸福。
只不過,這念頭也只是在王瑞源的腦海裏悄悄露了個小頭,便立即被他全然壓了回去。
命運這東西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感更是由不得自己來做主,那就更不要提這讓人怎麽也琢磨不透的愛情了。想到這裏王瑞源不由得笑了起來,剛才那些有感而發的胡思亂想便也随着冬夜的冷風瞬間被吹了個幹淨。
大概是因為情人節的關系,餐廳內的氣氛很是暗昧,完全看不出什麽意式餐廳的體貌,要說是那些打着各式各樣怪異旗號的體驗餐廳倒是還有幾分的貼切。
橘色的燭光只在每張桌心映襯出一片光色淺淡的圓,雖然就這麽平白的多出了幾分“燭色撩人”的浪漫,但對于王瑞源這種嫌少接觸浪漫的“新人”來說,這項挑戰還是高了些。
普一進門,王瑞源就險些沒被那幾節錯落有致的玻璃臺階弄得當場絆倒,還好在如此的“黑暗”中,就算真的出了什麽洋相也不用太過在意,實在是就對這周遭的環境分析來看,這能讓人看見又看清的幾率實在是算不得高。
在侍者的引導下王瑞源選了個靠窗的雙人座,至少這裏在外面月光的映襯下還能多出幾分亮堂來。
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一邊,王瑞源想:要是他知道今天是情人節的話,說什麽也不會就這麽貿貿然的過來,雖然從來不覺得自己能有多大的魅力,但這樣的日子口實在是讓人容易産生誤會。
靜靜的就着燭火看着腕表上的時間,距離九點大概還有一刻鐘,王瑞源又不由得想到,這時間好像也是不大對的,從來沒見過面的兩個人誰會好好的約在這個時間段?這會兒細細思量的話,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如若通通疊加在一起的話就怎麽都透着一股不同尋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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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手機,王瑞源對着昨天那個陌生號碼看了又看,還是沒好意思給人家打過去,這個時間段了,擡擡屁股走人好像也不是那麽回事。
過了十分鐘左右,王瑞源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此時王瑞源才恍然覺出,似乎這諾大的地方除了他好像就再沒了其他的客人,在這個腳步聲出現之前,這個地方仿佛都是靜悄悄的沒有過任何的交談聲或是腳步聲。
在某種預感的驅使下,王瑞源握緊手機擡起了頭。
已經近在咫尺的男人靜靜的站在黑暗中,因為燭火的光源實在是太過有限,王瑞源甚至看不出對方一絲一毫的表情,但他卻清楚的知道男人正在暗淡燭火的掩飾下細細的凝望着他——一絲一毫,絲毫不錯。
“玉修,你怎麽……來了?”
龔玉修揚起唇角,道:“這樣的日子,難道我不該出現?”
擡手按下王瑞源意欲站起的身體,脫掉大衣遞給早已跟來的侍者,龔玉修在王瑞源的對面坐了下來。
“等了很久?”
“不是。”含糊着應了聲,王瑞源總算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
“怎麽?那是見到我太高興還是太失望?”
“當、當然是高興。”情人節啊,當然是見到情人才值得高興,不過,“玉修,你不是說是那位……”手指悄悄扯了扯邊上的禮盒袋子,王瑞源擡眼看了看光源外的男人,難得聰明了一次的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玉修,你……呃,兜兜呢?”
看着手中的菜單,龔玉修道:“在他外太公那裏,明天早上表哥會直接送他到機場。”
“機場?你不是要帶兜兜回龔家嗎?”張嬸明明就在B市,難道還要坐飛機的?
“嗯。”點着頭,龔玉修道:“這邊的老宅只留了幾個傭人看護,從我祖父那輩開始龔家就遷到了境外定居。”
“那張嬸也是留在老宅的?”雖然張嬸對龔玉修很是恭敬,但在言語行為間卻并非只有主仆的情誼,要說那老人家不是看着龔玉修長大的,王瑞源都不信。
“不,張嬸是近幾年才回來這邊,過年的時候她也是要回去的。”對王瑞源笑了笑,龔玉修接着道:“我爺爺這兩年定居在愛爾蘭,所以我們是全部都要過去探望的。”
“這樣啊。”想了想,王瑞源道:“那我晚上回去給兜兜收拾衣服,你的行李要不要我……”
“不用。”把菜單遞給王瑞源,龔玉修問道:“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王瑞源簡單翻了翻,回道:“聽你的吧,我本來也不懂。”
“這裏我也是頭一趟來。”轉過身,龔玉修對身後的侍者簡言道:“不用太麻煩,撿清淡順口的上幾道就可以了。”
待那侍者收好菜單轉身離去,龔玉修才對王瑞源複道:“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兜兜是家裏的長孫,老爺子早就盼着了。”頓了頓,便又說:“老爺子那裏消息一項靈通,知道兜兜也不是一兩天,所以這次是務必要帶他回去的,我已經和伯父伯母打過招呼,今年你帶着兜兜先和我去認認長輩,呆上兩天我們就盡快趕回來。老人家都攤熱鬧,到時候我們也好在E省多住上兩天。”
“我?”王瑞源瞪着眼吃驚的反手指着自己,心漏跳了一拍。
見王瑞源這反映,龔玉修就玩笑道:“怎麽?還要我八擡大轎把你擡過去才肯跟我見見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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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各位看文的親,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在未來的三個月裏可能要周更了,周日我會盡量多寫點。二月中旬應該就會恢複正常了。
怪物
王瑞源當然是不用八擡大轎來擡的,就算真有這樣的陣仗,他也是萬萬的不敢往上座。只不過就算沒有轎子來擡,就單只是對和龔玉修一起去見龔家的老一輩兒,王瑞源就已經覺得十分的忐忑。
長這麽大,王瑞源還從來沒想過要跟着個男人一同回家去見對方法的父母甚至長輩,雖然人家已經來過他們家,但就王瑞源而言,那已經算是趕鴨子上架了,這會兒又聽說還要跟着對方回去,王瑞源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雖說沒經過長輩那一關怎麽都有點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意思,當然了,本身他也就是這麽想的,可現今龔玉修真的提了個頭,或者說不光是提了頭兒,甚至瞧這意思明晃晃的就是這一兩天是立刻就要動身過去的,王瑞源還真就覺出了份不多不少不上不下的慌張來。
雖說就算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龔玉修都很少提及他家裏的事情,但王瑞源打從認識對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和龔玉修的差距若說是天上地下那麽的大也是絲毫的不過分,就算人人都說兩個人的戀愛或婚姻無關其他,但實際卻并不盡是如此,門當戶對的理念自古至今的流傳,實在是有他的道理,王瑞源可是從來都沒想過要找個龔玉修這麽樣個人物來和自己配成對的,不過呢,如今他這算是攤上了,孩子早早就生了不說,現今更是夜夜纏綿,每每想來還覺得處處都透着股恍恍惚惚的不真實,然後再來嘆一嘆事事的無常,跟場蜿蜒曲折如置雲端的夢似得。
待腦袋裏那點不便言說的小思想溝溝壑壑的轉了一圈後,王瑞源和龔玉修這畢生第一場的燭光晚餐也已在王瑞源的心不在焉下幾進尾聲。
放下手中的刀叉,龔玉修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王瑞源那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動作,開口道:“吃不下的話,就不用勉強了。”慢慢靠進椅背,龔玉修雙手交叉疊在左膝,言中帶笑的輕聲繼續道:“是我太獨斷?如果不願瑞源你盡管說就好,我們這是商量,不做勉強。”
雖然話是這麽說,龔玉修那語氣态度可絲毫不帶對方拒絕的考量,而事實上王瑞源自然也不會拒絕,說到底,雖然卻有忐忑在心底翻攪,但王瑞源也知道對于他們這樣的關系如果見過父母那就代表了得到另一種全然不同的肯定,這份認同他是确确實實的想得到的,說的直白些,對兜兜對他來說這都很重要,雖然都是男人,但因為身份地位的不同,如果他們之間的關系攤開在青天白日之下,站在旁觀的角度去看,人們對于他和龔玉修的評論會完全的不同,就是因為自己多多少少的勉強也可算作是個公衆人物王瑞源才更清楚的知道明了這些,由此他也更能體會到龔玉修的那份骨子裏就帶有的強悍與溫柔,體諒體會體貼,眼前這個男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來為他們這份左□□斜的關系注入平衡,王瑞睿雖然生來就沒有比幹那樣的七竅玲珑心卻也并不糊塗,有些東西他看的到也想的明白,所以說到底他也不會只因一份叫人捉摸不透的怯意就壞了龔玉修的心意也消了他自己的鬥志,所以去當然還是要去的,他只是有些擔心,為自己也為了龔玉修更是為了兜兜。
龔玉修拇指上的翠色扳指在夜色裏泛着淡淡的熒綠色光芒,王瑞源被那光亮弄得一陣恍惚卻也由次緩緩回過了神兒,目光在那抹綠上靜留片刻,清朗亦低沉的音色回蕩在燭火的周圍。
“不是勉強。”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王瑞源握緊手中的高腳杯,道:“我,可能有些走神兒,不過并不是不想和你回去,我……只是有些沒想到。”說着王瑞源低低笑了笑,接着道:“我也想去見見長輩們,兜兜就更應該過去了。”
聽到這裏,龔玉修接道:“當然,作為晚輩,你和兜兜都應該随我回去。”
龔玉修這理所當然的把他們三個歸為一體的說法讓王瑞源打從心底放松的同時也不由得讓他會心一笑。
“是啊。我只是擔心……伯父伯母會不會對我不滿意,畢竟……我是個男人。”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握在酒杯上那雙修長卻也硬朗的指關節,王瑞源道:“我是怕你遭到責備,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表我都不如女孩子,更不肖似女孩子,只要父母還愛自己的孩子就沒有不會反對的。”
王瑞源知道,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就算他們親眼見到兜兜在他的肚子裏長大,見到兜兜是由他這個不孝子親自生出來,他的父母都尤為的不希望他和個男人走到一起,這條路不好走,人言可畏先不提,光就是沒有婚姻維系的那股沒着沒落的懸空感就已經讓人很是不安。今天有愛便可以說的長長久久可誰又知道明天會怎樣呢?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沒有最基本的保證那還有什麽幸福?沒有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過的毫無章法,混亂不堪。
而除了以上這些考量,最讓王瑞源擔心的則還是兜兜,或者說是龔玉修的家人如何看待兜兜,畢竟那孩子是他這個男人生的。
見王瑞源慢慢靜默下去,龔玉修挑眉,“還有什麽?”
有些訝異的望向對面在燭光映襯下顯得有限恍惚的男人,随後王瑞源慢慢平靜下來,又想:龔玉修能輕易看透他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實在沒什麽可驚訝的。
“還有,如果玉修你家裏人知道兜兜是我生的,他們……會不會覺得兜兜是個……怪物?”他個好好的大男人沒事生個孩子出來,在有些人的眼裏不就是怪物嗎?而怪物生的孩子可不也是怪物嗎?
“怪物?”因着王瑞源這兩個字,龔玉修隐在暗處的眼角眉梢都迅速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便被他掩了下去。
“你是這麽看的?”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男人生的孩子……應該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吧。”低下頭,王瑞源有些急促的道:“不過兜兜的身體真的沒什麽問題,他每年體檢都很正常,除了有點低血壓的小毛病……”
“哦?結果這點小毛病還是随了我的?”
王瑞源有點尴尬的接話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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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都要一星期更新一次啦,見諒。
搭調
“不是這個意思。”龔玉修點頭,随後起身,“我不知道,是我不明白還是瑞源你不明白。”看着王瑞源眼裏從來沒有真正消失過的不安與局促,龔玉修輕聲嘆着氣,聲音裏那份壓迫感便不由得消淡而去,最後也只是留下滿布的溫柔,“是我不好,竟然從來都未能讓你安心。”
王瑞源被龔玉修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也随着龔玉修的動作連忙起身,道:“不是,這和你沒關系,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覺得老人們可能接受起來比較困難,這種事畢竟是聞所未聞吧。我的家庭比較普通,我周圍的朋友親人也都是過得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所以很多事對他們來說都是連想都不曾想過的,我只是覺得像我這樣的普通家庭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更何況是你那邊呢。”
“所以我才道歉,本來我是希望你只要見到我,那些不安與忐忑就可以消失無蹤。”擡手摟住王瑞源的肩膀,龔玉修卻又突然笑道:“不過,作為一個男人讓你做到這個地步确實有些勉強了,本來就不是會全然依靠我的那一種,所以現在我只要你的信任。”修長的食指在王瑞源的額頭上戳了戳,龔玉修繼續道:“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會發生,無論是你的存在還是兜兜的出生都不會給我帶來任何的阻力。況且——我的家人也會成為你的。”
“成為我的家人?”
“對。”
王瑞源的眼睛亮了亮,忽然說道:“玉修,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
“哦?你說。”
“你之所以會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因為……兜兜?”
其實這個問題,王瑞源想問好久了,但是龔玉修的溫柔體貼時常讓他忘記或是刻意被他選擇性的忽略掉這些無論是誰都會想到的問題,本來他也覺得就這樣問出來很是有些自尋煩惱的意思,可在這樣只屬于情人間的日子裏,王瑞源卻尤為的想要知道答案,本來他也是個喜歡直來直往的性格,只不過自從遇上龔玉修後這份率直不知怎麽就被若有若無的藏匿了起來,人變得瞻前顧後不說還憑空就多出了那麽點不明所以的自哀自憐,這大概人都是要用來比較的,不需自行慚愧便也能覺出那份差距。
王瑞源知道作為一個男人他實在不應該有這樣的糾結,只是就像廉珏年對他說的如果不是有兜兜的存在,依龔玉修的性格根本的就不會對他假以辭色,這大概是人人都可以輕易看出的,就像之前一樣,不論是何種機緣巧合的促使,無論他們曾經無意間見過那麽多面,這個男人始終都沒能記住自己。
但同時,王瑞源又明白,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龔玉修都是十分疼愛兜兜的,所以為了孩子進而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話也是非常的有可能,甚至可以說龔玉修壓根就從來沒有隐瞞過他的初衷和目的,如果非要揪出這份忐忑的源頭,王瑞源承認那是源于他自己,是他已經不能滿足這只是一場起始于孩子最終也将歸于孩子的關系。
龔玉修和王瑞源走出餐廳的時候,外面下起了絨花般的雪絮,飄飄灑灑的已經鋪滿了地面,遠遠望去在閃爍的彩燈映襯下地面松松軟軟的那一層更是顯得瑩白無暇,這不是今年冬天B市下的第一場雪,确是最為幹淨透亮也最為能讓人笑顏逐開的一次。
很多情侶就這樣手挽着手毫不遮掩的走在紛揚的雪花之下,甚至有好幾對都紛紛摘下手套揚起臉去感受雪花降落幻化成水那一刻那股冰涼卻也親厚的感覺。
王瑞源也随着人們的視線擡頭望向天空,雖然龔玉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見到這些在空中飛舞的白色精靈的時候,王瑞源突然也覺出了一股奇妙的豁然開朗,好像之前的那些問題也并不是那麽的重要,至少不管因為什麽,在這樣的日子裏真切的站在他身邊的确實是龔玉修這個人。
手掌插入羽絨服的口袋,王瑞源轉頭問龔玉修,“我們走走?”
“好。”
見龔玉修痛快的答應,王瑞源忽然抓住對方的手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龔玉修勾起嘴角随着王瑞源拉拽的方向往前走,嘴上卻問道:“不是要走走?”
“是啊。”王瑞源拽了拽龔玉修的衣角,不敢茍同的道:“你就穿了這麽個外套?”
龔玉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妝扮,沒有看出絲毫的不妥來,便說:“平時都是這麽穿的,怎麽了?”
“不冷?”
把嘴邊的那個“不”字慢慢咽了回去,龔玉修改口道:“還好。”
“我就說又不是鐵打的,大冬天的穿這麽少怎麽能不冷。”嘟囔着王瑞源拉着龔玉修進了街邊的運動門店。
今天日子比較讨喜,店裏正在搞活動,估計是要通宵的了,人流更是源源不斷的往店裏湧動,很是熱鬧。
平日裏王瑞源早早就對龔玉修的穿着有着頗多的微詞,只是鑒于男人幾乎是出門上車,看起來更不是那種為了所謂風度而站在寒風中寧可瑟瑟發抖也不肯多往自己身上套一層的那類,因此有些話他也就從來沒有宣之于口,但今天這日子口龔玉修要還是只穿這麽一身在這樣的商業廣場溜達那也太過引人矚目了,本來長得就已經讓人很是挪不開眼就實在沒必要再這麽搞特殊了吧?
王瑞源進來的初衷也就想是給龔玉修來件遮風保暖的,所以只管往最厚的外套那裏走,摸了摸又轉頭看了看龔玉修的表情,從進店到出店王瑞源只用了兩分鐘不到,迅速的像是在買一顆蘋果。
看着王瑞源那殷切的眼神,龔玉修笑着脫掉了他那件看似輕薄實則保暖性能非常卓越的長款外套,卻沒伸手去接王瑞源手裏的。
“把你身上那件給我吧。”
這下王瑞源才想到,他身邊這位先生還是有着嚴重潔癖的主兒,便伸手要去拉開自己羽絨服的外套,卻被龔玉修一把扣住了手掌。
“去車裏換,不遠。”
王瑞源的羽絨外套本來也是運動款的,和剛才買的那件還有些相像,穿在身上雖然不是很輕便但确實非常的保暖。
看着眼前好似換了個人似得男人,王瑞源鬼使神差的伸手弄亂了龔玉修那頭整齊的發絲,漂亮飽滿的額頭就這樣被完全遮蓋了起來。
臉上帶着些許的紅暈,王瑞源狀似平靜的道:“這樣比較搭調。”
熱鬧
龔玉修自來是知道自己放下頭發的樣子,對于他的穿着打扮王瑞源難得的指手畫腳,便也就随了對方的意思。
可由是這樣王瑞源還是有些不滿意,遮住一個地方就會更加的凸顯另一個地方的精細,這可完全不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所以——
“要不要戴上帽子?”王瑞源問。
看着對面男人縱着眉頭的臉上那少見的懊惱,龔玉修突然就來了幾分興味,擡指在王瑞源下颚上那道淺淡的白色劃痕上輕輕蹭了蹭,反問道:“你到底是對我身上的哪一處不滿意?”頓了頓,便又道:“還是……太滿意?”
王瑞源被龔玉修這輕佻的話問的眼睛越瞪越大,臉則是越來越紅,最後終歸鬧了個猴屁股似得大紅臉。
見着王瑞源這層層疊疊好似遞進般的臉部變化,龔玉修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跟着點頭,便又頗為正經的答曰:“可以。”
等臉上的溫度降了降,王瑞源道:“既然你同意,那就不能反悔。”
大概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對于龔玉修這偶爾冒出的小惡略,王瑞源也已經适應的七七八八,臉雖然照例會對龔玉修的話做出些不可避免的反應,心思卻早已活絡不少。
聽了王瑞源的話,龔玉修的笑容愈加深邃。
“當然。我向來說話算話。”
于是,等兩人再下車的時候,龔玉修的身上幾乎是全部被遮了個嚴實,帽子圍巾手套樣樣都沒落下。如果手頭兒還能有個口罩,估計王瑞源也會毫不猶豫的照樣糊上他的臉。
“暖和吧。”
龔玉修動了動被一圈又一圈圍得嚴嚴實實的頸子,興致不是很高的應了聲。
“這圍巾是什麽材質的?”
“材質?”王瑞源有點莫名的想要去拽那圍巾的标簽來瞧上一瞧,手剛伸上去,卻又被龔玉修一把攥住了手腕。
被壓在車門上的時候,王瑞源的手裏還拽着那圍巾的一角,幾乎都沒反應過來當下是怎麽一個情況。
單腿驀然壓入***,龔玉修問:“我的禮物呢?”
“我……”
王瑞源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個字,男人火熱濕潤的舌頭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壓進了他的口腔。
等熱烈的攪動稍稍停歇,龔玉修突然伸手在王瑞源的喉嚨口輕刮了兩下。
咽了咽來不及下咽的口水,王瑞源尴尬的閃躲着男人的視線,問:“怎、怎麽了?”
抵着王瑞源的肩頭無聲的笑了一陣,龔玉修道:“給個回應吧,親愛的。”
這下王瑞源更是尴尬,其實不是他不回應,只是龔玉修如此突然的就來了這麽一手,他實在是沒反應過來。
“我……我……”王瑞源一向覺得自己做的要比說的好,擡頭一把扣住男人的頸項,他能做的也只有主動吻上去。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實在是有點長,而最後之所以能夠停下來,還要歸功于王瑞源那超乎常人的道德感。兩人現在的身體都有了正常的生理反應産生,如果現在不停,怕是就要上演一場……好吧,雖然龔玉修停車的這個地方還是比較私人的,但畢竟這是在外面,野合什麽的王瑞源還沒那份勇氣。
“我們要不要回車裏,或者……回家?”
“我很高興瑞源你能這麽體貼,不過我已經讓人訂了樓上的酒店。”
王瑞源擡頭向四周看了看,才想到原來他們是在酒店的地下車庫。
“那我們現在上去?”
這種事情的本來的就是人之常情,總不能次次都不能正視,這麽一次兩次的下來,只要龔玉修言語上沒什麽特別讓王瑞源覺得“羞恥”的,他還是很能和對方淺層次的讨論一翻。更何況作為男人,總有這方面的需求,沒嘗過還好說,嘗過以後什麽都要另當別論的,特別是在習慣以後,再怎麽含蓄龔玉修的吸引力對他來說都是絕對的。
龔玉修倚車悠然的欣賞了會兒王瑞源的反應,道:“本來這是稍後的節目。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們也可以現在就上去。”
這下子王瑞源的臉又開始冒紅氣。
“那,還是出去吧。我還從來沒過過情人節。”
對于王瑞源來說萬聖節,聖誕節什麽的都好說,畢竟不是西方人,家裏更是傳統到不能再傳統的東方人自然沒什麽對着西方節日追捧深愛的道理,但情人節的就不一樣了,雖然也只能勉勉強強的算作是個舶來品,但加個情人就往往更具備了不一樣的意義。
“那還真是榮幸,這樣豈不是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我?”
“什麽第一次,我一個男人哪來這麽多第一次……”王瑞源被龔玉修的話弄得頗為尴尬,随後又有了點那麽小小的憤憤不平,便道:“我上學的時候也吻過女孩子的……”
“臉。”
王瑞源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盯着龔玉修看了良久,道:“你怎麽知道的?”而且那個吻還只是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意外,說來這個就太讓人尴尬的了。
“好了,看你表情就知道。”
“這怎麽看?我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挺受——”輕咳一聲,王瑞源小聲補充道:“歡迎的。”
“哦?”坐上電梯的時候,龔玉修忽然轉頭,道:“但終歸是為我預留的。”
兩人出了電梯并沒有上樓,而是再次上了街,這個時間點時間已經不早了,但街上的人卻不見減少只見增多。
王瑞源和龔玉修就這樣走在人潮湧動的皚皚白雪之上還是相當引人注目的,雖然因為帽檐壓的有些低,五官看的并不清楚,可畢竟兩個身材如此搶眼的男人并不是平日裏想想就能到遇到的。所以平白無故收到些注目禮也算是理所當然了。如果不是今天日子特殊,估計被拉去拍照合影都是有可能的。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的時候,廣場的大鐘流淌出悠揚的旋律,七色的人造彩雪更是紛紛揚揚的摻雜在白色的雪花間一同降落,人們的歡笑聲在這時從四面八方的傳了過來,王瑞源這才第一次知道,如此趕巧的雙節即要碰到一起的日子對很多人來說原來都有着不同的意義。
就是在這樣的夜裏,在不遠處的高臺上有很多人的青年男女剛剛舉行了集體的求婚儀式,就連臺下的部分情侶都像是受到鼓動般,有人向他們的另一半曲下了單膝。
餘光掃過身邊的龔玉修,王瑞源的心髒咚咚的一連狂跳了好幾下,如果有可能,在某一天,他希望他和龔玉修也可以如此的圓滿的為他們的人生畫下另個開端。
“玉修。”側頭看向同樣注視臺面的龔玉修,王瑞源道:“我有為你準備新年禮物。等過年的時候再送給你。”
“哦?”偏側過頭,熱氣劃過王瑞源的耳唇,龔玉修唇角開啓的弧度帶着明晃晃的挑逗與笑意,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浮想連天。
“真的明白我要什麽?”
王瑞源跟着龔玉修的态度晃了晃神兒,本來他是不明白,只是按着自己能給出的最大心意來,結果耳朵上被這麽不輕不重的吹了口熱氣,這麽幾秒鐘的功夫好像就瞬間全都悟了個通透。
食色性也,怕是再是如何超凡脫俗的男人女人也抛不開這些東西。
***
雖然是個美好又特殊的日子,但對于兩個大男人來說無論是逛街還是漫步,或許都不如在床上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身體交流。
龔玉修和王瑞源本身都是極為克制的人,但在這樣的大氛圍的感染下,情緒難免也有些起伏,特別是王瑞源,晚上在餐廳的時候明明只是喝了少許的紅酒,表現的卻好似幾斤的白酒色酒通通混到一起下了肚,熱情的讓龔玉修都感到了些許的訝異,普一進了酒店的門,兩個人就難舍難分的熱吻在了一起,衣服更是一路從玄關撕落到浴室,不溫不燥的氛圍接觸的多了,偶爾這種氣氛還是很能帶動情緒的。
如此高額度的福利,龔玉修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只不過随着身體的愈加親近,王瑞源發現了件怪事。
“玉修,你怎麽了?!”
龔玉修的身體很燙,燙也就算了,哪個人在做這種事的時候身體不是火熱火熱的?只不過龔玉修這身體溫度明顯超過了正常值的範圍。
等王瑞源反應過來想要去看的時候,龔玉修卻一把摟緊了他的脊背,全然沒把他說的話當一回事兒,或者說是誠心不讓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
溫熱的液體劈頭蓋臉的澆灌到自己身體的時候,王瑞源已經被龔玉修牢牢的抵押在了浴室的牆壁上,相比剛才的全然投入,王瑞源現在更關心龔玉修的身體,只是那不停澆到頭頂的熱水讓他實在睜不開眼,只能用手胡亂在對方身上摸索着,王瑞源的本意是想确定龔玉修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剛才匆忙一瞥的功夫他好像是看到眼前有一片明麗的豔紅,不過就算是這樣試探的機會,龔玉修都沒能給他。
反剪住王瑞源的身體,龔玉修忽然低頭在王瑞源的肩頭不輕不重的啃了一口,趁對放喘息的間隙,龔玉修更是用手指勾住王瑞源的舌頭,把他本要出口的話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
半勒着王瑞源的腰向後拖了拖,龔玉修道:“這個體位,難受嗎?”
過敏
王瑞源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雖然平日裏龔玉修是溫柔體貼沒錯,可到了床上,說的直白點,無論多麽羞惱的動作,王瑞源就只有配合的份兒,只是這麽普普通通的一個後背位,實在沒什麽詢問的必要,更何況王瑞源雖然生的很是高大,可身體柔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