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泉 (2)
不動聲色的擋了下來。
“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
“錯,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小孩子和女人的綜合體,糖果和玫瑰我都要。”
龔玉修笑道:“怎麽這麽貪心?”
“我就是貪心。”抱住龔玉修的手臂,那女孩兒頗為自然的對着龔玉修撒嬌,“玉修你每次都會抱着我轉上兩圈才放下來,今天的圈圈去了哪裏?”
“你的圈圈現在歸兜兜了。”
“就說你有了兒子忘了瑤瑤。”戚戚鼻子,蔣瑤轉身笑道:“我剛才見到那小家夥了,長得跟你像極了,我好喜歡。所以呢……” 眨眨眼,蔣瑤忽然大聲喊道:“我不介意給小家夥當後媽啦!”
“你每年的求婚方式都要變上一變嗎?”
“那是因為玉修你每年都不給我答複啊。”掰着手指,葛瑤認認真真的數到:“從十歲到現在我二十歲,整整十年。往後還有好幾個十年,我每年說上一次,不信你最後還是不要我。”
如果不是王瑞源的出現,那麽今年或許就是那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的十年,之前他就同廉珏年說過,他要和瑤瑤訂婚了,他那時就做好準備如果蔣瑤再說上一次,他就答應,不過也好在現在還都來得及收回。
輕嘆口氣,龔玉修在蔣瑤光滑的黑發上輕輕拂過,那雙修長的手指卻并未駐足很久。
“來的時候沒見到廉珏年他們嗎?”
“當然有,要不然怎麽能找到你。”拉龔玉修到外面的空地,蔣瑤拽着自己粉紅色的小洋裝,在院子裏轉了個圈,“這是我生日時你送的禮物,是不是很漂亮?”
“當然,漂亮的像個精靈。”
沒錯,蔣瑤确實像個精靈。清澈活潑,靈動美麗,一舉一動都像躍居在花間的精靈。
王瑞源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個非常惹人疼愛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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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間的洗漱臺前看着鏡中的自己,王瑞源覺得把他們兩個同時擺在龔玉修的面前實在沒有絲毫的可比性,但凡是個正常些的也不可能舍棄那樣漂亮可愛的女孩兒選他這樣的糙爺們。
衣服已經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王瑞源卻不怎麽想出去,女孩子大聲的告白一字不漏的傳入他的耳中,再加上那二人間的互動,除了在心底盤繞的那股淡淡的不舒服外王瑞源還覺得自己就這麽走下去真的很奇怪,是站是坐還是去聊天?那兩人間好像并沒有他插足的餘地。
王瑞源還站在窗邊猶豫不決,這邊龔玉修卻站在院中的溫泉池邊沖樓上喊道:“瑞源,下來見見瑤瑤。”
王瑞源一怔,有點不願出去。
“瑞源?”蔣瑤張着小巧的嘴巴看龔玉修,“瑞源是誰?”
“兜兜的爸爸。”
“兜兜……哦,就是兜兜的那個養父嘛,他怎麽也在這裏?”眼睛一轉,蔣瑤提着裙擺往樓上跑。
蔣瑤的反應早就在龔玉修的預料之內,并不費心的去阻攔,男人只是跟在後面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
蔣瑤的速度快的真像是一陣風,轉過樓梯的時候難免就有些收勢不及,正巧就與準備下樓的王瑞源撞作一團。
捂住發酸的鼻子,葛瑤伸着小手,眼睛都帶着蒙蒙的水汽。
被這麽個嬌小到只到他胸口的女孩子撞到,王瑞源當然不會有多大的痛感,穩住對方險些坐到地上的身體,王瑞源放開雙手。
“抱歉。疼不疼?”
在樓下的時候,王瑞源看的并不很清楚,這會兒人真是擺在眼前,他才知道說是精靈好像都有些辱沒了這姑娘的好相貌。
“你就是那個王瑞源?”
微微一怔,王瑞源答:“沒錯,我是王瑞源。”
蔣瑤背着手圍着王瑞源轉了三圈,“也不是長得銅頭鐵臂嘛。”
王瑞源只是笑了笑,沒答話。
而就在這時,龔玉修也從樓下走了上來。
蔣瑤見到龔玉修,臉上的委屈更是多帶了三分,抓着對方的胳膊撒嬌道:“玉修,這個王瑞源的身體是鐵做的嗎?撞的人家好疼。”
剛才還說我也并不是長得銅頭鐵臂的,怎麽轉眼就又成了鐵做的呢?
搖着頭,王瑞源聽後倒是沒有絲毫的惱怒,反而笑道:“這姑娘還挺有意思。”
蔣瑤聞言,眉眼倒是柔和了些,跟着伸手在王瑞源胸口戳了戳,轉頭對龔玉修道:“哎?他這都是真的肌肉诶,硬邦邦的一團。”
“硬邦邦的一團?”把蔣瑤的手從王瑞源身上拽下來,龔玉修望着對面的男人慢慢說道:“那是你不知道他內裏的柔軟。”
堅毅的外表,堅定的意志,還有一顆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兜兜都同樣柔軟的內心。
蔣瑤好像并不怎麽喜歡龔玉修此刻看王瑞源的眼神,一把抱住龔玉修的腰,對王瑞源道:“你可以走了,今天我和玉修要留在這裏。”
“誰說我要留在這裏?”把蔣瑤小巧的手掌拉開,龔玉修說道:“瑞源,把我們的東西收拾下,一會回去了。”
“玉修,我好不容易來一次哎?”
“所以讓廉珏年來陪你好不好?”
“才不要他,那個花心大蘿蔔!”
“那就沒有辦法了。”綁着繃帶的手臂在蔣瑤眼前晃了晃,“我這個樣子要怎麽泡溫泉?”
龔玉修擡臂的時候刻意對王瑞源眨了眨眼睛,帶着一股難得一見的調皮與邪肆,王瑞源一愣,跟着臉紅了紅。
蔣瑤不光靈動且靈敏,空氣中飄散的那一點點不同的意味都能瞬間被她精準的捕捉道。
左左右右的看了看,蔣瑤嘴巴一癟,卻轉向了王瑞源。
“那你們為什麽要來這裏?”
蔣瑤這話是對着王瑞源說的,手卻在龔玉修的手臂上輕輕摸了摸,那眼中的心疼不言而喻。
把手臂輕輕撤回,龔玉修道:“現在已經不疼了。不過——”手指在葛瑤那挺翹的鼻頭點了點,龔玉修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瑤瑤,我們要去哪裏還需要提前和你打招呼嗎?”
蔣瑤的手一抖,娟秀的手掌從龔玉修臂間滑落。
喏喏的低下頭,蔣瑤解釋道:“玉修。我不是要管你。”
龔玉修只是笑笑,像是對小孩子那般在蔣瑤的臉上摸了摸,“還是我們瑤瑤最乖。”
蔣瑤揚着臉勉強笑了笑,餘光看王瑞源不動聲色的已經往樓下走,腦袋一轉,喊道:“那個王瑞源,我也來幫你收拾東西。”跟着便一蹦三跳的想要跟過去。
龔玉修卻在這時拉住蔣瑤說道:“不用,我的東西,你一個女孩子整理起來不方便,瑞源一個人就可以了。”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拒絕,蔣瑤清楚。
背在背後的手掌緊了緊,蔣瑤揚起嘴角,“那我去車裏等你們吧。”
“好。”龔玉修答。
說是整理東西,可實際上他們除了一個藥箱和兩套衣服外什麽也沒帶,只有不遠的地上本不屬于這裏的那個裝在防水袋裏的小藥片正獨自安靜的躺在那裏,王瑞源拖着簡單的行李箱走過的時候腳步頓了頓,輕嘆口氣,滑輪碾過,地上的東西立時化為粉末。
站在門口看着眼前一幕的龔玉修輕扯嘴角,慢慢勾勒出一道迷人的笑顏。
驅車滑入別墅的甬道,王瑞源正看到一輛大卡車停在不遠的花圃邊,在靠外側的路上還有一只頗具規模的鐵籠,而至于裏面趴着的到底是一只什麽動物,由于太遠,并看不清。
“那是什麽?”還沒等王瑞源問出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蔣瑤已經搖下車窗,一臉的好奇。
龔玉修向右前方看了眼,漫不經心的回道:“一只雌性印支虎。”
“是和我們一起回來的那只?”聽到是一只雌性印支虎,王瑞源終于按捺不住的出了聲。昨天他們回來的時候,還從那些偷獵者的囚籠裏帶回一只受了重傷的雌虎。
扒上前面的駕駛座,王瑞源半支起身子往前看。
側頭看向探過頭來的王瑞源,龔玉修擡手在那光潔額頭敲了一記,“多大了?腦袋收回去。”
悻悻然的收回頭,王瑞源坐回了後座,擡眼的功夫卻看到坐在副駕駛座的葛媛竟然也在看自己,神經一繃,王瑞源沖對方回了個親切而持重的笑臉。
葛媛同樣揚起燦爛的笑容,帶着調皮的明快語調說道:“沒想到王大哥還有如此率性的一面,不過啊,在玉修面前人人都成了率性而為的小孩子。”這短短半日的時間,蔣瑤對王瑞源的稱呼已經變了三變,聽來卻是步步的親近。
***
回到別墅的第二天,王瑞源便再次投入到了忙碌的電影拍攝中。而龔玉修一行則是在五日後離開Y省回到了B市。
這時,“江湖”劇組在Y省的取景工作業已完成的差不多,最後兩天劇組人員集體放了個小長假,由小錢帶着在周邊有名的景點好好玩上了一翻。
小錢本是公司派給魏導的助理,魏導既然已經被遣送回去本來小錢應該也跟着打道回府,但因為這邊的工作從最開始前前後後的就是小錢在跑,所以公司也就讓他留了下來。
在周邊租了輛大巴,有小錢這樣一張“名嘴”,連導游都省了,他一人足夠全劇組的人樂呵,于是“江湖”劇組一行搖搖晃晃的在風景如畫的Y省足足逛蕩了兩天,才一個個精神抖擻的上了飛機。
可以說經過中途換導演這個風波,劇組人的感情反而詭異的變得親和起來,就像大家有了個共同的秘密,但出于某種原因又不好說出口,便自然而然的為着某個秘密而變得親厚起來。
拖着行李箱走出大廳,王瑞源打開手機,一連串的短信便層出不窮的跳躍而出。
王瑞源打開一看,發件人無一不是他弟弟——王瑞睿。
※※※※※※※※※※※※※※※※※※※※
少了,放在一起,明天盡量多些。
叔叔
對着手機敲了幾個字,王瑞源一拍腦袋把手機屏上的字一個個删掉,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瑞……”王瑞源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電話那頭的王瑞睿就急乎乎的喊了出來。
“哥?!你人在哪呢?!”
“你小子吼什麽?”下意識的向四周瞧了瞧,王瑞源道:“我剛下飛機。”
“最近有戲拍喔?”
“嗯。有部電影在Y省取景。”
王瑞睿聞言,明顯松了口氣,道:“哦,這麽久沒給我打電話,還以為你又要搞失蹤呢!”
王瑞源立時被自家小弟短短的“搞失蹤”三個字嗆得沒了脾氣,只得道:“瞎說什麽,我上星期不是還給你打過電話。”
三四年前的那件事看來不光是他自己就是他的家人也是要記上一輩子的。
“那你也沒說你不在B市啊,我這來了卻見不到家裏有人,能不着急啊?”什麽家裏沒人,根本就是連居住的跡象都沒有,桌子上這兒厚厚的一層土,再說他哥王瑞源又是個“有前科”的,他能不着急嗎?
“家裏?”王瑞源的腦子也有點蒙,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王瑞睿說的是哪個家裏,這會兒彎是轉過來了,人卻有點不知要如何往下接,因為他自從來了B市壓根就沒在那住過。
“嗯,我正收拾屋子呢,你這屋子是漏土還是怎的?才幾天沒人住就積了厚厚的一層,這把我給嗆的!”
王瑞源一聽,在這邊樂上了。
“哪有那麽誇張?等着,我一會兒就回去。”
“行,順便買點菜回來,冰箱裏什麽都沒有,不是,你那冰箱壓根就沒插着。”
王瑞源幹咳一聲,心道,好在他弟弟王瑞睿在生活上非常有那麽點不拘小節,個人生活經驗又少,要不然早就穿幫了。
“知道了。”王瑞源剛要補上一句,沒事先挂了,那頭的王瑞睿就又說上了。
“那什麽,把電話給兜兜,我跟小家夥說兩句。”
王瑞源一哽,“兜兜沒在我這兒。”
“啊?”王瑞睿抓着腦袋道:“那兜兜你給扔誰家了?莫不是馮大哥?”在王瑞睿心裏,他們在B市說的上熟悉的也就是馮斂這一個,孩子放在那裏倒是也有可能。
“沒,放在……別的朋友那裏了。”
“哦,那你先去接兜兜吧。”王瑞睿對着電話一陣呵呵,“那下小不點肯定在別人家裏坐立不安的等着你。”
想了想早已同龔玉修回到公寓的兜兜,王瑞源覺得小家夥想他是一定的,坐立不安真是不至于,回自己家,兜兜有什麽可坐立不安的?
搖搖腦袋,王瑞源快速回道:“行了,我一會兒就到家,先挂了。”
“喂,喂?哥……”
王瑞睿還在那頭叫喚,王瑞源就急匆匆的挂斷了電話。
“江湖”劇組這一行,演員加部分工作人員是一起回來的,公司安排了輛大巴來接人,就在機場外圍等着。雖然大牌們都有自己的助理接送,但多數演員還都是些二線明顯再加上助理劇務等等這林林總總的加在一起,這大巴也是很有些用武之地的。
王瑞源剛要上車就見張蘇譴退了家裏的司機,獨自拿着行李也往這邊走來。頓了頓,王瑞源擡腳迎了過去。
雖然這些日子一直在一起,但他們倆私下的交談卻并不多,其實也不是有意躲閃,事情既然說開了,王瑞源也覺得就沒什麽了,雖然不可能有什麽其他發展但畢竟自己一直是把張蘇當弟弟當朋友看的,所以平日相處也就盡量做到自然平常,但張蘇好像并不這麽想,至少王瑞源覺得對方是有些隐隐的疏離加閃躲,不過就王瑞源而言他并不想就此失去這段兄弟情,感情這東西換個思路換個想法就會有N多條出路,本不需要困住別人又困住自己。
“張蘇。”王瑞源輕輕叫了聲,跟着拉過張蘇的行李,“我看你在飛機上都沒怎麽休息,趕快上去,行李我幫你弄。”
“不用了。”手上用了些力氣,張蘇扣住王瑞源的手,“王哥,你晚上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
“爸爸——!”張蘇的話被遠處傳來的一聲爸爸直接堵了回去,手也随之慢慢松開。
陡然間聽到兜兜的叫聲,王瑞源還覺得可能是自己幻聽,但定睛往聲音的來源看去,王瑞源立刻一個激靈站直了身體。
不遠處的地方,帶着茶色墨鏡的男人穿着純黑的絲質襯衫,靜靜的站在車前,而離自己更近些的兜兜則正張着小手一路往這邊奔跑而來。
蹲下身子,感到孩子撞進懷裏那瞬間的飽脹感,王瑞源嘆息着将兜兜一把從地上抱了起來。
兜兜趴在王瑞源肩頭撅着小嘴兒親親熱熱的在那張臉上一臉親了好幾口,才像見到什麽新鮮物件似得眨着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張蘇,跟着乖乖叫道:“張蘇叔叔好。”
握着拳頭,張蘇勉強笑道:“兜兜好。”跟着轉向王瑞源,張蘇自嘲般的說道:“既然有人來接王哥,那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王瑞源皺了皺眉,卻也沒再說些什麽,只是揮揮手目送着張蘇上車,之後才單手抱住兜兜往龔玉修所在的方向走去。
王瑞源走的很快,可等真到了龔玉修眼前,動作卻又緩了下來。
龔玉修見狀笑了笑,向前一步,把手放在王瑞源臉上捂了捂,問道:“冷不冷?”
B市已是深秋,空氣中那陣陣的寒氣已不可避免的顯露出來。
“不冷。”王瑞源還不太能适應龔玉修如此的親密行為,這些動作在他看來遠比在床上還讓他覺得臉紅心跳。
“你怎麽來了?”指了指身後已經開啓引擎的大巴,王瑞源道:“公司有給我們派車。”
“怎麽?我來接你不好嗎?”
“當然不是。”摟住兜兜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王瑞源不怎麽敢看龔玉修那雙閃動着深邃光暈的眼睛。
笑着親了親王瑞源懷裏的兜兜,龔玉修道:“好了,兜兜的臉好涼,有什麽話到車裏再說。”
“嗯。”應着王瑞源抱着兜兜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龔玉修卻道:“去後面坐。”
“可是——”
“乖,後面更安全。”
王瑞源想了想,把兜兜用安全帶扣在後座,自己卻依舊坐在了前面。
龔玉修挑眼瞧着王瑞源,兜兜更是一臉的不高興,小家夥剛剛就是這麽一路獨自坐着給扣來的,能高興才怪,更何況剛見到爸爸他還沒在王瑞源懷裏膩味夠呢。
于是在兩雙眼睛的共同施壓下王瑞源還是身不由己的座到了後面。
車平穩的駛上高速,王瑞源道:“玉修,一會兒我想回趟家。”
龔玉修透過後視鏡看向王瑞源的眼睛,“我們就是回家。”
“不是,我是說我在B市的房子,我弟弟來B市了。”
“哦?那好啊,需要準備什麽東西?我送你過去。”
“那個……”
兜兜一聽是王瑞睿要來,立馬來了精神,直截了當的截了王瑞源的話,高高興興的喊道:“太好了,兜兜的小叔叔要來喽,爹地現在就帶爸爸和兜兜過去嗎?”
“這就要看你爸爸的意思了,是不是?瑞源?”
于是兜兜轉臉滿含期待的望向王瑞源。
可能是車內的暖氣開的太足,王瑞源的臉有點冒汗,但他還是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那個,我和兜兜兩個人過去就可以了,玉修你這麽忙,就……”
龔玉修直接回道:“我不忙,但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可以只把你們送到樓下。”
※※※※※※※※※※※※※※※※※※※※
中秋快樂,O(∩_∩)O~
瑞睿
聽了龔玉修的話,兜兜癟着小眉毛一臉的不解,拽着王瑞源的手問道:“爸爸為什麽不想讓爹地去?”
兜兜鼓着小臉問的理直氣壯,卻不知道此時王瑞源的心裏是怎樣的翻江倒海。
“也不是不想。”對着兜兜那小臉上淡淡的不快,王瑞源怎麽也說不出硬氣的話,剛見到兒子沒幾分鐘,真不想讓小家夥心裏不舒坦,“就是爹地太忙了,所以——”
“爹地說了,不忙。”說完,兜兜繼續眨着大眼睛一臉的期盼,就等着王瑞源點頭答應。
“是啊,不忙,不忙,我知道了。”
見王瑞源依舊絮絮叨叨的不肯點頭,兜兜撅着小嘴道:“兜兜要爹地一起去,兜兜好不容易才有爹地,兜兜想讓小叔叔也見見爹地,以後還要爺爺奶奶姑姑他們都見到。”更何況,趴在王瑞源的耳邊,兜兜帶有些腼腆的小聲說道:“爹地這麽好,小叔叔見了一定也會非常喜歡的。”
王瑞源先是怔了怔,臉上跟着便慢慢爬滿了笑意,這個男人滲透、占領人心的速度真是太快,不經意間在兜兜心裏在他心間,這個人竟然已經有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非常好啊……
摸着胸口,王瑞源第一次覺得,那股酸澀不知不覺間已經脫變成了淡淡的喜悅。
只是,盡管如此,王瑞源還是不想讓他們兩個一起出現在王瑞睿面前。
長得這麽像,見了不就穿幫了?到時候要他可怎麽解釋?更何況那時候王瑞睿還在T市上學,直至今日都不知道兜兜其實是他生的,家裏也沒打算要告訴他,既然都瞞了這三四年就還是保持現狀的好,等他想到說辭再把龔玉修帶到他的家人面前這不是更好麽?不然到時無非又是一團亂。
王瑞源自然是有王瑞源的考量,但兜兜那小腦袋顯然想不了這麽多本就不在他思考範圍內的事,至于龔玉修,該說的說完,他就只是靜靜的開他的車,等着王瑞源自己下決心。
直到身上的衣服都被兜兜攥出褶皺,王瑞源才驚覺他應該同龔玉修說一說他在B市的地址,見不見王瑞睿先不說,反正龔玉修是要把他們送到地兒的。只是等王瑞源終于回過神來,才知道他們已經行駛在去往B市他那間七十平不到的小房子的路上。
看着龔玉修開車時那專注的眼神,王瑞源不由得問道:“這條路,你是怎麽知道的?”
龔玉修就只是笑,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瑞睿是今年大學畢業?”
瑞睿,他弟弟的名字被龔玉修這樣叫出來,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與不妥,就像是對着他自己的親人那般親切溫暖。
“嗯,今年剛畢業,之前在T市實習。” 王瑞睿倒是也和王瑞源提過想要來B市工作,可那時候王瑞源還沒有長期留在這裏的打算所以也就只能是給出些建議,但依現今的形式恐怕今後他留在B市的可能性非常大,那王瑞睿要是真打算來這裏發展也是不錯的,這樣他們兄弟間至少還能有個照應,以王瑞睿那性格,王瑞源還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無親無故的地方。
“瑞睿學的什麽專業?”
“國際金融。”
“那正好,不如就來我的公司吧。”
“不,那不行。”王瑞源連忙搖頭,以他和龔玉修的關系,避嫌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看着前方筆直的大道,龔玉修道:“其實齊唐只是我這兩年的興趣,但就規模和未來發展都是非常不錯的,如果将來瑞睿的能力允許,整個齊唐我都是可以交給他管理的。”
齊唐只是龔玉修的産業之一,像這樣為了興趣或者說是一時興起而生的帶着試水性質的企業在龔玉修的手裏還有好幾家,只是親自經營個一兩年,等一切走上正軌,他的興趣也就大大的打了折扣,便大都會轉手交付他人打理。
而将來,三十五歲過後,龔家的正業更是要他回去打理的,與眼下的這些相比那才是他真正逃不脫的宿命。
“瑞睿他不行,那孩子有自己想做的。”
想都不用想,王瑞源直接就可以幫王瑞睿否定掉,他們一家子都沒什麽商業頭腦,雖然學的是國際金融,但王瑞睿本身對這個真是不怎麽感興趣,要不是當初高考的時候第一志願沒能去的了,怎麽他也不會被調劑到國際金融專業。
“當然,我只是提個建議。”
“我知道。”龔玉修會提供一些相對他們自身較好的建議或選擇,但基本上最後的選擇權他還是會反饋到選擇者自身,這是王瑞源在某些方面對龔玉修的認知,但此時的王瑞源還沒有意識到,那只是對龔玉修本身來講并算不上在意的或是說對他本身夠不成絲毫影響的事。否則,不管過程或崎岖或坦蕩,最後的一切終歸會是按着龔玉修的意思來完成。
不管外表多麽的溫柔良善,在骨子裏這個男人都是個徹頭徹尾的霸權主義者,簡單的退讓只是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
這樣自然的聊到王瑞睿,王瑞源顯然很高興,話也就不知不覺的多了起來。
“我弟弟。”把兜兜牢牢抱在懷裏,王瑞源笑了起來,“從小就想當體育解說員,結果新聞系沒考上,上大學的時候就說想當攝影記者,他在學校的時候自修了新聞課,攝影課,前段時間還把記者證考下來了。”
聽到記者,兜兜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對,小舅舅還說以後要帶着兜兜去非洲拍大象。”
“看來你們兩兄弟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很執着。”王瑞源非常熱愛表演,在生活中卻真實得近乎透明。
“也不是執着,喜歡的總要努力看看。”
這是王瑞源第一次主動提到自己,提到自己的家人,龔玉修就靜靜地聆聽,時不時的插上一兩句,兜兜則是在邊上隔三差五的敲敲邊鼓,與外面漸起的寒風相比,在小小的車廂內竟也透着股難能可貴的溫暖與放松。
下了高速,中途兩大一小一同去了趟超市。
就算是從來都沒逛過國內的超級市場,龔玉修對這樣的地方也不顯得絲毫陌生。
看着龔玉修抱着兜兜走過一排排琳琅滿布的貨架,看着前方那對父子時不時回頭駐足等他時那相似的眉眼,王瑞源握緊推車,嘴角不自覺的就帶上了濃濃的笑意。
經過車上兜兜那一番自我剖析,王瑞源怎麽也不好意思再把龔玉修往回趕,來都來了,那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反正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雖然還沒想好要怎麽和瑞睿交代,但就臨場發揮好像也不錯,對付他弟弟怎麽也比對付他爸媽、姐姐要容易得多。
王瑞源他們進門的時候,王瑞睿正半攤在沙發上看足球比賽,幾近入迷。揮着雙手瞪着眼睛恨不得鑽到電視裏面,完全沒留意除了那震天響的解說及歡呼以外的任何聲音,就更不要說是看了。
不過兜兜可不管這些,見小舅舅看的如此手舞足蹈,直接就滑下了王瑞源的懷抱,直走到王瑞睿腦後,小手一伸,跟着“啪”的一聲脆響。
王瑞睿依舊滞留在半空的動作瞬間僵住。
※※※※※※※※※※※※※※※※※※※※
為什麽我這邊的留言,總是莫名其妙的被删.......
怪異
“哥。”嘴唇抖了抖,王瑞睿喊。
站在後面的兜兜聞言“噗嗤”一聲捂着小嘴樂開了花。
王瑞睿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兜兜這小子耍了,頭都沒回,反手一把抄起兜兜的小身板就給大頭朝下的翻到了沙發上。
兜兜是從小就跟王瑞睿玩鬧慣了的,這樣的小打小鬧自然不算什麽,翻身騎到他小叔叔的身上,直接沖着王瑞源喊,“爸爸快來幫兜兜。”
王瑞源自是聽到了兒子的呼喚,卻沒敢給出什麽反應。
主要是剛才看兜兜給王瑞睿那一下,王瑞源自己都皺了皺眉于此同時他又不免有些心虛,主要是剛才兜兜那動作完全是從他這裏學去的;然後就是王瑞睿,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得,半分的輕重都沒有,這要是他媽李蘭在旁邊早就吼上了,所以……咳,偷眼向邊上的男人瞧了瞧,見對方面兒上好似沒有絲毫的不妥,王瑞源才暗暗松了口氣。
幾個大跨步把兜兜從王瑞睿身上提溜下來,王瑞源道:“你們倆可真是一對活寶。”
“哥。”把玩鬧間撩到胸口的衣服拽下來,王瑞睿直接道:“快去做飯,我都要餓死了。”
“你這臭小子就知道吃。”笑罵了句,王瑞源轉身就要往廚房走,袖子剛撸了一半人就頓住了。
王瑞睿一直是背對龔玉修這邊的,所以自始至終他就沒發現門口還站了個人,當然他也沒能想到竟然還會有個人陪着王瑞源他們父子回來這裏。
龔玉修自進門開始就未出過聲音,直到見王瑞源的半只腳都要邁進了廚房,龔玉修才開口道:“瑞源,難道你不該給我們介紹下嗎?”
王瑞源動作一僵,與他同時僵住的還有王瑞睿。
龔玉修這麽有存在感的王瑞源自然是不能忘,只是突然而生的逃避心裏讓他有點不知該怎麽給兩人引薦,也是抱着躲過一時是一時的心态就想躲到廚房仔細想想怎麽把這個謊填的圓滿,可這下男人先出了聲,怕是心裏準備也不需要了。
“是,那個,應該的。”沖還在發呆的王瑞睿招了招手,見對方的目光還黏在龔玉修的臉上沒能下來,王瑞源趕忙走到自家弟弟身邊,拽了對方一把,小聲道:“別看了。”
王瑞睿睜着眼睛一臉迷茫的呢喃道:“可是他……”
王瑞源連忙搶在他開口前說道:“這個,我們以後再說。”
王瑞睿深深看了他哥王瑞源一眼,張了張嘴巴,把心下的訝異壓回了心底。
“這位是我——”
王瑞源剛指着龔玉修要給王瑞源介紹,兜兜就第一時間跑到了龔玉修身邊,一臉得意的拽緊他爹的衣角,操着軟糯的童音緩緩道:“這是兜兜的爹地。小叔叔,兜兜也有爹地了。”
王瑞睿聞言腿一軟,險些沒栽倒在地。
他就說這個男人怎麽可能長得和兜兜一個樣子?!要說是毫無關系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更何況就這相像程度根本就不能用一句簡單的巧合來打發。
“他是你爹地?”王瑞睿機械性的低頭去看兜兜,“他要是你爹地,那我哥這麽多年算什麽?”
爹地是爹地,爹地等于爸爸;爸爸是爸爸,爸爸等于媽媽。這個問題兜兜早就想明白了啊。
皺着眉頭,瞪圓眼睛,兜兜剛要好好給小舅舅上上課,就覺身子一輕,被人直接從後攔腰抱進了堅實的懷抱。
“爹地?”
“兜兜和爹地去樓下拿東西,爸爸有話要和小叔叔說。”沖王瑞睿笑着點了下頭,龔玉修帶着抛下一枚重磅炸彈的兜兜下了樓。
于是,樓上只留王瑞源和王瑞睿這對兄弟僵持着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結果最先按耐不住的還是王瑞睿,急的他直接抓亂了一頭短發。
“也沒什麽,就是兜兜說的那樣。”
“兜兜說的哪樣?我現在腦子一團的亂,兜兜是……剛才那男人的孩子?可是,當初你不是這麽和我們說的啊,你說兜兜是你的孩子,兜兜的媽媽因為意外過世,所以你才會把孩子帶回家讓爸媽照顧一段時間,結果鬧了半天你是在給別人養孩子?!”
“我現在不想說這個,不過遲早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看來真是我說的這樣了?!哥,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