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的加更,快親親我~ (22)
得太及時了,族裏剛剛設下天羅地網,那邊就要引我出去。
玄水之畔,離巫族可不近……”
她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一些東西。
翟九鳳斟酌了一下,把指尖放到凝光的掌心中:“雖然你說的很有理,但我還是留在族裏吧,你可以以寡敵衆,可我不行,我若跟着你過去,只怕會成為擊敗你的突破口。族裏還是很安全的,我留在這裏,你也能放心。”
凝光打定了主意要去玄水之畔,自然是誰都攔不了。
臨出發的那一天,翟九鳳在門口站了許久,久到連凝光的背影都看不見,才一頭紮進了閨房再也不出來。沒有人覺得奇怪,畢竟翟九鳳平時也不多在族中走動,凝光走了,她會閉門不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翟九鳳就像銷聲匿跡了一般,蝸居在自己的閨房。
沒人知道她在幹什麽,也沒人再見過她。直到十日後的夜裏,族地後山突然出現了十多具屍身。
那是巫族人的屍體,死狀極慘,通通被挖去了雙眼,剝掉了皮。他們圍坐成一圈,身前是以皮膚和血肉布下的絕陣。
族人被虐殺,甚至連屍身都沒有被放過,用來擺了一個極其惡毒的詛咒法陣。
這種事情已不是他們所能處理的了,經過商議之後,最終派了人去請翟九鳳出來。
派過去的人是個新入護衛隊的小年輕,她不懂規矩,敲了兩下門,沒人應聲,便直接推了門進去。彼時,翟九鳳正面朝裏躺在床上,屋內沒點燈,只能隐約借着月光,看見一個纖瘦的背影虛掩在錦被之下。
“放肆,誰許你闖進來的?”
被人闖進了屋,翟九鳳的心情也不算很好,相比于以前,聲音更沉更粗了一些。
而那個護衛隊的小年輕,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不退出去,就地福了福身,有些倨傲地複述一遍後山的事情。
“如此大事,你們不請長老,找我做什麽?”翟九鳳有些懶洋洋的,倚在床上不太想動。
那護衛隊的小年輕顯然沒想到這一茬,怔愣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地說:“我,我們自然是去問過了長老,她說您以後會是……族長夫人,諸如此類的族中大事,您也該參與一下。”小年輕似乎不太認可翟九鳳,那一個族長夫人,在口中盤桓了好久才不甘不願地吐出來。
瞧出她的不情願,翟九鳳也沒多說什麽,從榻上爬起來,撐坐在床邊,繞着發梢:“這話說得倒有理,那我便随你們走一趟吧。你先出去,我換個衣服。”
趕了她出去,翟九鳳才晃晃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随意地穿好衣衫,也不點燈,就這微弱地燈光到鏡子前照了照:“啧,還不錯,很好看。”從自己的額頭一直按到下巴尖,她又左右轉了轉臉,對着鏡子好一番打量,才滿意地推門出去。
她磨蹭了很久,那小年輕都有些不耐煩了,正想要再敲敲門,翟九鳳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帶路吧。”翟九鳳的脾氣一貫是很好的,但對于這個打擾了自己睡覺的小護衛,态度似乎有那麽點高冷。她一言不發,靜默地跟着這人往後山走,眸底像燃了兩團火,恨不得把這護衛的後腦勺燒着。
“你是新來的?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跟着護衛走了一小段路,翟九鳳才狀似無意地開口問道。
這個小護衛,好似早就猜到她會這樣問,腦中盤旋了好多遍的答案就這樣順順溜溜地吐了出來:“我在護衛隊好長時間了,只是以前一直被派在外頭收集情報,直到最近才回來。你沒見過我很正常,畢竟你對我巫族的事情也不關心。”
“呵,你這話說得可有些意思。”翟九鳳笑了聲,一點兒沒在意她的無禮:“我剛才就想問了,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我怎麽敢對你有意見,你是族長大人喜歡的人,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對你有意見!”
翟九鳳又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末了也沒再說什麽。她瞧了這小護衛許久,用視線量了量她的身高:“這族中呀,還有一個看不慣我的人,你等她回來,倒是可以和她交流交流,我究竟多麽惹人厭。”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翟九鳳便沒有再開口。
她左右看了看,覺得這族中着實靜的可怕。沒有人聲,沒有蟲鳴,也沒有鳥叫。相比于往日,那可說是嘈雜的夜晚,今日真是寂靜得古怪。
“其他人呢?我怎麽一個人都沒有看見?”翟九鳳問道。
小護衛撇了撇嘴,愈發嫌棄地說:“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自然是讓他們都回家裏待着,不要出來,這很難想嗎?你怎麽會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我笨,不行嗎?但族長大人就是喜歡我。”
翟九鳳的稱呼有一些怪,但小護衛一點兒都沒發現,她只聽得最後一句話,整個人就抑制不住地發起了怒:“像你這麽沒用,怎麽配做族長夫人!你究竟給大人灌了什麽迷魂湯,她怎麽就看上了你?!”
“我可沒灌迷魂湯,是族長……眼瞎,非要看上我。”翟九鳳一貫嚣張,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小護衛瞪了她一眼,本想争辯,但不知想到了什麽,随即回過了頭去。
她在翟九鳳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揚眉吐氣的笑:“你就得意吧!”陡然加快了腳步,帶着翟九鳳走進了後山,本來擁擠的人群,不知何時被清理一空,霧氣彌漫的小山頭上,除了他們兩個,就只剩下掩在霧中,若隐若現的詛咒陣法。
“族長夫人,還請您看一下,那個陣法該怎麽辦。”
本來倨傲的小護衛,終于被這離奇的陣法壓彎了頭,她半跪了下去,但膝蓋卻并沒有碰到地面:“這陣法着實古怪,即便是長老都沒有辦法破開它,我們不得已,還麻煩您多費心了。”
翟九鳳似乎對她的态度很滿意,下巴微擡,輕哼了一聲:“不勞你謝,族長留我下來,就是為了應付這種事情的。”毫無防備地走進了濃霧中。
她沒有看見,在她走到屍身旁邊時,小護衛突然咧開嘴笑了。
小護衛嘲諷地哼了一聲,用不大不小地聲音罵了句廢物。在她話音落下之時,那群被剝了皮,毫無生機的屍體突然動了起來,他們整齊劃一地結起了手印,洶湧的靈氣灌入陣法,剎那間,就把翟九鳳束縛在陣眼之中。
“你是什麽人!你不是護衛隊的!”翟九鳳動彈不得,只能破口大罵。
她那一臉慌張恐懼的模樣極大地取悅了小護衛。
小護衛笑了笑,邁着輕快地步子,倨傲地走了過來:“我是誰?我就是你族長大人費心去營救的人呀!”桀桀地笑了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暢快。她好整以暇地蹲了下來,用一種評價貨物的眼神挑剔地打量着翟九鳳。
“你确實很漂亮,難怪能把大人迷得神魂颠倒,可你真是太蠢了,這麽明顯的陷阱都敢踏進來!我今天就告訴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謠言是我散布的,戰書也是我指使他們下的,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想引開大人,要了你的命!”
“你想殺我也就罷了!但你可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亦把巫族推向了險境!”
“那又如何?”小護衛一點兒都不在意:“巫族沒了就沒了,只要大人還在就好,我告訴你,你們這些讓大人分心的雜碎,我一個都不想留,我就是要殺了你,要毀了巫族,要讓大人從今以後只看得到我一個!”
“那你真是太可怕了。”
聽完她的話,翟九鳳‘啧啧’了兩聲,突然收起了滿臉驚慌之情,她好整以暇地看了眼小護衛,又确認了一遍:“巫族沒了,你也就無家可歸了,你當真還要毀掉巫族嗎?你不會後悔嗎?”
“自然是真的!我怎麽可能會後悔!”小護衛一臉決絕地道。
“嗯,好吧,那我也沒辦法了。”翟九鳳放棄了掙紮,仰躺在地上,在臉頰兩邊摸索了起來。小片刻後,她摸到了一條接縫,手指順着接縫往裏面扣了扣,将一整塊臉皮揭了下來。
“其實,我裝的真不算像,族長夫人可比我不要臉多了,只是,你太恨她,所以從來沒有好好觀察過。雲幽,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在她揭下那塊臉皮後,周圍坐着的十來個屍身,也配合着收回了手。
雲幽這才發現,一直在跟她說話的翟九鳳,竟然是照顧她起居的護衛長假扮的。
而周圍那十幾具屍身,也不是與她做了交易的修真者,而是捏着靈寶的護衛軍。
“怎麽可能,不可能的,祖巫大人怎麽可能事先猜到!”雲幽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怔忪,可随即就回過了神來。她惡狠狠地盯着護衛長,語無倫次地吼着,好似已經被怒火混淆了神志:“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有人背叛我!對一定是有人背叛我!”
“沒有人背叛你,雲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別想跑了,跑不了的。”
就在林雲幽悄悄向後邁步的時候,一只軟綿綿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沒有使力,卻偏偏讓她無法動彈。
翟九鳳站在她身後,神色有些憐憫,而在她身邊,是本該去應戰的祖巫玄冥。
“雲幽,你認個錯吧,只要你肯悔改,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玄冥說不定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還小,這樣死了不可惜嗎?”
“有什麽可惜的,只要能殺了你,不管要付出什麽代價我都不在乎,你一定不知道吧,我所做的事情可不止這麽一點!”雲幽見了棺材亦不落淚,反倒猖狂地笑了起來,翟九鳳直覺不好,拉着凝光就往後退。
“來不及了,我本來不想用這一招的,是你逼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去次年夜飯啦,啦啦啦啦啦
今天玩lol,真實上演了一出無限空大閃現撞牆,小技能反着放,哭唧唧地倒在了地上,一定是天太冷,手僵惹的禍。
☆、完結篇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新文 (星際)想聽見你的喘息gl 求親親
某一天,黛西看見了一篇星際文,
女主作為卡斯拉爾星帝國公主,容顏絕世,引得無數人追捧,幾乎将星球上所有頂尖男女都迷得神魂颠倒。
而書中炮灰女配,公主大人的同窗,索爾維特公爵家的獨生女,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眼公主大人迷戀的大将軍,就被整的家破人亡,流放黑洞。
黛西忍不住去文下吐槽了一下,不為別的,只因炮灰女配跟她同名,叫黛西·索爾維特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黛西剛點完發表評論,眼前就突然一黑,再睜眼,她就穿到了星際文的女配身上。
作者大人:讓你吐槽我,就是整你沒商量!
黛西穿成了女配,還被綁上了神奇的喘·息系統,然為了活命,她不得不茍延殘喘[哭唧唧]。
系統任務:我跟公主搶将軍
完成條件:撩撥将軍,聽見她的喘息,并讓她在清醒的情況下,說一句我愛你。
黛西呵呵,女配多看了将軍一眼,就炮灰了,她不僅要看,還要撩,而且還是座不為公主所動的女冰山!
前途黑暗,可她不得不掰彎了自己,硬着頭皮上。
食用指南:
1、甜寵文,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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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幽的話讓翟九鳳腦中警鈴大作, 她立刻運起了渾身的魔氣, 想帶着凝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不等她退開多遠, 凝光就反手拉住了她。
“別怕,她沒有後手了。”
随着凝光話音落下, 整個地面都開始劇烈搖撼起來。像是地震一般,不過片刻, 堅實的土地就接二連三地塌陷下去。
“我不想這樣的, 都是你們逼我的!”
雲幽猛一跺腳, 尚還在堅持的土地便‘砰’得一下陷了進去。
一個巨大的空洞出現在地面上,與此同時, 濃重的血腥味溢散了出來。
借着月光, 低頭看過去,一個熟悉的血池就出現在翟九鳳面前,無數被剝了皮的人漂浮在血池上方, 猙獰扭曲的肢體,就像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詛咒。
“這是……”
翟九鳳驚懼地瞪大了雙眼, 穿過來之前, 那些噩夢般的回憶争先恐後地擠進了腦海。
她太陽穴突突地跳, 尖銳的刺痛從腦神經劃拉到視網膜:“你快走!快……”那一個字卡在喉嚨裏尚未吐出,就被凝光打斷了。
她什麽話都沒說,只是用力抱住了翟九鳳。
輕柔的吻慢慢落在她額角,感受到那裏失衡的撞擊,凝光的心禁不住漏跳了一拍:“別怕, 別怕,她的陣法被我破了。”指腹貼在她眼皮上摩挲了一陣,感覺她的呼吸緩和了下來,才慢慢收回手,按住她後背。
“她也算是我帶大的,有什麽手段我都清楚,她翻不出風浪的,你不用緊張。”
翟九鳳輕輕‘嗯’了一聲,細細軟軟的聲音,帶着過渡驚恐的無力。
血池還在,但借它擺出的陣法卻不見了蹤影,雲幽這才慌了起來,想退卻被即刻趕來的護衛軍困在了其中。走投無路之下,她突然就亂了分寸,左突右撞,用自己不算高明的修為做着困獸之鬥。
“大人,大人,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大人,你真的想要我的命嗎?”
“大人,你再看我一眼,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束手就擒!”
此時的林雲幽,其實,是有那麽點可憐的。她就像是一只刺猬,豎起了渾身的尖刺,在這怎樣都逃不了的籠子裏橫沖直撞。
她撞得頭破血流,卻仍不甘心地看向自己的大人,企圖用那卑微而狼狽的姿态求來一絲憐憫。
只是到了最後,凝光也沒有看她一眼,她就這樣背對着雲幽,決絕而冷漠。
雲幽并不能以少勝多,只堅持了盞茶功夫,就被護衛軍壓在了地上。照顧她長大的頭領又看了她一眼,惋惜地嘆了口氣:“族長大人,雲幽……該怎樣處置?”
“不用問我,按族規來。”
“那就是剝奪神志,流放虛無空間?”她頓了頓,仰頭看向了凝光,眸中閃過一抹希冀:“這可是比死還要殘酷的刑法,與永世不得超生也沒有兩樣,雲幽她确實有錯,但看在她爹娘的面子上,能不能給她個痛快。”
“給她一個痛快?”凝光終于轉過了頭,看了護衛長一眼:“你太心慈手軟了,你可知道這血池裏的祭品都是我們族人!雲幽下手的時候,可曾有過一絲慈悲!她既然沒有,又怎值得旁人的憐憫!
退下吧,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族規不可破,你們即可行刑。”
凝光揮了揮手,屏退衆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雲幽一眼。
如此絕情的模樣,讓雲幽整顆心都涼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這些年執着的東西究竟有什麽意義?
雲幽突然掙紮了起來,用力甩開壓着自己的手,整個人朝前一撲,抓住凝光的衣擺。
她竭力擡起頭來,黑洞洞的眼中滿是歇斯底裏的偏執:“你既然這麽看不上我,當初為什麽要收養我,你為什麽不讓我死在外面,也免得污了你的眼!”
凝光沉默了一會兒,最終也沒有說話,只是一點點抽出自己的衣角,無情地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施舍給她。
如此模樣,就像一把刀子,硬生生斬斷了雲幽的希冀。
她的雙眼黯淡了下來,腦中最後一根弦崩斷,整個人崩潰地顫抖起來:“玄冥!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才是最大的罪人!你別想撇幹淨!”
雲幽瘋瘋癫癫地趴在那裏,塵土蹭在她臉上,配合那要哭不哭的眼神,猙獰地狀似惡鬼。
翟九鳳本來不想說話,然實在聽不得有人诋毀凝光,稍稍思忖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那照你這麽說,你父母生你也有罪了?如果她們不生下你,玄冥也不會把你帶回來。雲幽,我以前還覺得你可憐,但現在只覺得你可悲。
明明是你自己貪心,還要怪玄冥不好。
她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回應過你,甚至在你有這苗頭的時候,就主動疏遠了你。她給了你一條命,可你不僅不念着她的好,反而還怪她。
照你這麽說來,我們以後都該見死不救了,也免得被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纏上!”
翟九鳳說完,也不等她回答,拉着凝光就下了山。
迷霧漸漸散去,皎潔的圓月也顯出了它的真身,白瑩瑩的光從天穹鋪陳開來,如銀河鵲橋蔓延到翟九鳳腳下。
身體有一些沉,不受控制地軟倒下去,而靈魂,卻透出一股熟悉的抽離感。
翟九鳳恍然明白了什麽,在靈魂将脫未脫之際,用力抓住了凝光的手:“你會忘了我嗎?如果我們很長時間不見,你還會不會記得我?”
凝光心頭一空,手反射似的抱住了她:“你什麽意思,我們為什麽會很久不見?阿鳳,你不能吓我,我……”
“別怕。”
翟九鳳按住了她的嘴唇,輕輕打斷了她的話:“我沒有吓你,我只是不得不離開一會兒,等我回來好嗎?”
凝光咬住了牙,纖長的眉毛死死擰成了一團:“我不,你不能走,你如果走了,我就忘了你,我不會去找你,也不會等你回來。”
“啧,我差點就信了……”翟九鳳輕輕啧了一聲,用指腹一點點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她的神色愈發渙散了,只能勉強看見空中的圓月:“今晚的月色真美,但跟你在一起的時光,卻比月色更讓我動心,我很喜歡你,是用心喜歡的……”
翟九鳳的靈魂走了,跋涉過時光的長河,再次回到她一直生活的地方。
睜開眼睛,她以為看見的會是血海,卻不妨,被滿牆的夜明珠晃得眼暈。她反射性地閉了閉眼,好不容易緩解了酸脹,正想睜開,就被一雙手捧住了臉。
“阿鳳,你終于醒了!”這個焦急忙慌的聲音是屬于祖巫玄冥的。
她滿眼的驚喜,還有說不出的後怕,在心頭肆虐翻滾,叫她除了這一句話,再也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她只能用力地抱住翟九鳳,力道大的,似是要把她揉碎在骨頭裏。
凝光抱了她許久,久到翟九鳳一團亂的腦子都清醒了過來。她并沒有掙紮出去,只是抽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凝光的後腦:“顧雲戮不是說了要保我一條命嗎?你有什麽好怕的。”
“顧雲戮?”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字,凝光明顯一愣:“顧雲戮是誰?什麽叫保你一條命?”
把翟九鳳推開了一點,皺成一團的臉上明晃晃寫着,我好像聽見了情敵的名字。
翟九鳳一愣,旋即就反應了過來——
雖然她回到過去,只是為了改變自己的生死,但細究起來,卻間接影響了凝光,雲幽和巫族,她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以致于顧雲戮這個人,也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這樣的結果,顧雲戮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仍是這樣做了。
翟九鳳不禁想起,她那種疲憊而厭倦的表情。
飽受求不得之苦的其實并不止林雲幽一人,作為陰暗面的化身,顧雲戮的煎熬比起林雲幽來只多不少。她應是早已厭倦了那樣的日子,才會毫不猶豫地做下這種決定。
翟九鳳嘆了口氣,長長的睫羽慢慢垂了下來。
“顧雲戮啊,她大概是這世上最有資格怨恨天道的人,只可惜,她沒有機會了,她已經陪着她的雲幽一起在虛無中漂泊。
其實,我們是應該感謝她的,如果沒有她,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不過這都不重要,全都過去了。”
翟九鳳抿着唇笑了笑,當千帆過盡後,她心裏頭也湧起了難得的安寧。
在幹燥的石室中,夜明珠的冷光有一種鉛華洗盡的素雅,透過這一層朦朦胧胧的光,翟九鳳深深望進凝光的眼眸:“好久不見,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
☆、歸宿
因為翟九鳳回到了過去, 所以很多事情的都發生了改變, 比如, 巫族留了下來。
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凝光很明白, 所以在那天之後,她也着手把巫族藏到了一個小千世界中。
如今的巫族, 雖然盛名尤在,但因為族地的隐匿, 就像是一只沉睡的巨龍, 沒有人敢小看它, 卻也不再是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下的巫族, 可以說是真正成了一個世外桃源。
在翟九鳳可以走動開始, 就被這裏安寧祥和的氣氛所感染,開始邁入中老年生活。
她甚至都懶得出門,只借着巫族的情報系統, 簡單了解了如今的修真界。
因為沒有那一場驚天大戰,頂尖的修士也得以存活下來, 上古世家, 遠古門派, 就像一棵棵老樹各自盤踞着一方天地,翟九鳳剛來時的季家,瀚海閣之流,在如今這繁榮昌盛的年代,根本沒有冒頭的機會。
這讓翟九鳳很開心, 但開心之餘,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個蹦跶到沒邊的青瑜,是她過來以後順手救下的,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他會不會因為沒人援手,就此凋零在那個小荒山上。
還有她的系統,縱然顧雲戮說,那只是她的一小部分,可到底是有了自己的神識,就此消失,着實太可惜了,它陪了自己很久,也幫了不少忙,翟九鳳打心眼兒裏是想讓它有個好結局的。
只是,擔心也沒辦法,她不知道該怎樣找。
姓名會變,身份會變,甚至,在歷史的更疊中,她們會不會存在都成問題。翟九鳳一籌莫展,卻又不想就此放棄,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明霞山看看。
她是準備一個人走的,但還未走出小千世界,就被随後趕來的凝光攔住了。
“你要去哪兒?”凝光狀似無意地問了一聲,但那匆忙的腳步,和閃爍的眼神,都說明她不是恰巧過來的。
翟九鳳晃了晃手上的镯子,微擡着下巴說:“等我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凝光被拆穿,臉上連一瞬間的尴尬都沒有,順勢摟上翟九鳳的頸項,帶着她往外頭走:“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們就一起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頭跑,你以後要去哪兒,記得叫上我。”
她這樣理直氣壯又不要臉的模樣,着實讓翟九鳳大開了眼界。
她破天荒地沒有再說些什麽,抓着凝光的手跟着她走了出去。
明霞山距離巫族隐身的小千世界很遠,但架不住翟九鳳她們修為高,不過片刻功夫,就出現在了那座小山頭上。
在翟九鳳的印象裏,這座山是很荒的,卻沒成想,這一次過來,竟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金銀花。
熟悉而淡薄的花香,在鼻尖萦繞着,一縷縷鑽進心裏,讓她懸在了空中的心,一點點落回了實處,她有些激動,拉着凝光就往山上跑。
寂靜的山中只有涼風拂過葉片的聲音,但随着她們接近山頂,那熟悉的嗓音也夾雜在風中傳了過來。
她聽見青瑜炸了毛,趾高氣揚地喊道:“醜東西,你快離我遠點!”
系統嬌羞地笑了兩聲,癡漢地道:“那,那我變回真身,我變小一點,小姐姐就看不到我了。”
青瑜驚恐地啊了一聲,驚慌失措地攔住她:“別別別,你別變回真身!”那太醜了!我沒眼看!
系統嘻嘻嘻嘻地又笑了起來,忸忸怩怩地絞着手指:“啊,原來小姐姐這麽喜歡我。”
青瑜嘤嘤嘤地閉上了眼睛,從未如此真切地體會到生命的絕望。
……
另一道聲音,與系統的電子音其實是有差別的,但這不重要,因為這種癡漢猥瑣的調調一聽就是它。
翟九鳳聽了小片刻,突然止住了腳,拉着凝光往回走。
一切都塵埃落定,她所在乎的人也終于有了好歸所,不需要再去看,只聽着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就知道她們一定過得很好。
牽挂放了下來,翟九鳳看了看身旁一句不問,乖巧陪着她的凝光,腳步一錯,抱住了她的腰:“我們回去吧,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不會再亂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洞房花燭,啧,小臉羞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羞羞o(*////▽////*)q
蟹蟹你們陪我這麽久,看我從一個特別不合格的小醬油變成一個胖了一圈的大醬油,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但你們還是陪了我這麽久,啊啊啊啊啊,我會好好努力的,啾咪啾咪啾咪~
☆、成親
自古以來, 成了親以後, 女方的地位就直線下降, 翟九鳳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她們還沒成親,她就已經找不到凝光的人了!天殺的, 她找不到也就算了,凝光那群親信還百般攔着她不讓她找!這可真是流弊壞了, 她差一點就那把刀先把凝光砍了, 再離家出走!
翟九鳳氣得快要上天了, 但她忍住了,不提分手!魔族的女人不能認輸, 她還沒成功翻身把歌唱, 怎麽能就這樣放過凝光。
翟九鳳盤腿坐在床上,暗戳戳地生氣,再生氣。
等她都氣過好幾輪了, 凝光才摸着黑帶着一身冷氣鑽進了屋。
翟九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陰恻恻地看着她, 說:“你去哪兒了, 好幾天就看不到你人。”
“我去了凡間……嗯, 有點事情要做,還有,我每天晚上都回來,但你從來不等我,一個人入定。”
嗨呀, 這還很有理啊!是誰氣得她不入定就上天的!可一手推卸責任,可玩的真是厲害地不得了呢!
翟九鳳往床上一站,插着腰氣咻咻地喊:“我就是不想等你,你現在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在床板高度的加成下,翟九鳳覺得自己立刻就能去大鬧天宮了,她感覺自己厲害地不得了,就用餘光暗戳戳,暗戳戳地偷看凝光。趕她走是假的,想聽她交代才是真的。
但凝光,可能真的是不想過了,微愣了一瞬間,自動自發地接下了話頭:“那我先出去,你早點休息。”一點都不猶豫,拔腿就往外跑。等翟九鳳反應過來,追上前的時候,凝光已經把大門關上了!
翟九鳳站在這扇門板後面,覺得自己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
以前那只是在鬧脾氣,但現在她是真的懷疑凝光勾搭了一只狗子!翟九鳳心情很糟糕,糟糕到就在門口站了一整晚。但不管怎麽樣,翟九鳳都是不信凝光會做壞事的,她只是不明白,凝光有什麽好瞞着她?
心裏越想越氣,翟九鳳扯了桌布,唯恐旁人看不見地裹了一個大包裹。
她大搖大擺地出了門,一路高調地恨不得吆喝起來。翟九鳳這樣張揚,就是為了引起凝光的注意,不負衆望,她也趕了過來。
“你要去哪兒?”凝光按住了她的肩,神色頗有些慌張。
翟九鳳趾高氣揚地看了她一眼,傲嬌地道:“你看不出來嗎?我要離家出走!”
“你出走什麽,你看見我叫去你屋裏的人了嗎?”
翟九鳳怔了怔,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胡鬧,快回去。”推着她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幹脆捏着她的腰,扛到了肩上:“你乖一點,就今天別鬧,以後随你想幹什麽都可以。”凝光很急,短短幾步路都用上了縮地成寸,她直接把人扛到了房門口,就見那裏亂糟糟的一團,慌裏慌張,好像在說什麽人始終了。
“人在這裏,你們快一點,別錯過時間。”凝光把翟九鳳往梳妝臺一放,這一會兒功夫,她就發現整個房間都大變了樣子。
紅紗錦綢,喜字臨門,更有無數凡界的丫鬟喜婆,舉着奢華精美的鳳冠霞帔,圍在了梳妝臺前。
翟九鳳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時臉都燒紅了:“你這段時間在忙這個?”
“是,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翟九鳳惱羞成怒:“這哪是驚喜,明明是驚吓!”
凝光低聲笑了笑:“驚吓不驚吓又有什麽關系,反正你已經沒機會後悔了,好好換衣服,我等你。”
成親前的梳妝打扮是極其繁瑣而複雜的,可翟九鳳卻沒有絲毫不耐煩,她心底的喜悅盈盈晃晃,好像在蜂蜜罐裏撲騰,甜膩膩的讓她想一想都忍不住笑。
鳳冠霞帔,金釵紅钿,十裏紅妝,從她閨閣一直鋪到了祠堂面前。
她蓋上了紅蓋頭,穩穩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她看不見外頭,卻也不心慌,所謂的心有靈犀,就是她站在這邊,心中安安穩穩篤定凝光會來接她。
巫族并不算大,也用不着八擡大轎,只要她小小地走上幾步,就握穩了凝光的雙手。
是很普通的流程,過火盆,拜天地,于族譜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他們也沒有喧嚣的酒席,畢竟以祖巫的身份,沒有人敢灌她酒。凝光很悠閑,随便敬了圈酒就回了洞房。
天崩于面前都不會慌的人,在這一瞬間,有些不敢推門。
掌心滑膩膩的,是太過激動冒出的熱汗。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