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的加更,快親親我~ (17)
“算了,你不想說就別說,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我不在乎你從哪裏來的,只要別離開我。
這個第二分-身若養得好,天道都不能識破,等我做好,你就帶在身邊吧,好好養着,若真有一天,天道要送你走,你就把分-身給它,留下來陪我,可好?”
凝光是在征求她的意見,然手指卻牢牢捏着她的胳膊,半點兒都不放松。
翟九鳳有些疼,但她連眉頭都沒敢皺,抓住這個喘息地功夫,真誠地看着凝光表決心:“如果是這樣那最好,我本來就沒想過離開你,一直在想辦法留在你身邊,凝光,我知道我瞞了你一些事情,但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說,畢竟有些事情太匪夷所思了,連我自己都不怎麽相信。
但有一件事你不用懷疑,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會竭盡全力留在你身邊。”
翟九鳳會怎麽說,凝光不用聽就知道了,她也沒想去怪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掌控未知。她又捏了捏翟九鳳的臉,寬慰道:“你也不用急,我知道你有苦衷,但這個第二分-身,你還是要帶在身邊,給我一縷魂絲好不好。”
把手攤了開來,翟九鳳沒有猶豫就抽出一縷魂絲遞給了她。
凝光接過,把翟九鳳安置在床邊,才慢慢退了出去,臨出門時,她怕翟九鳳多想,還晃了晃手中的木雕,解釋說:“還差最後一步融合魂絲,比較困難,我得找個僻靜的地方,在你身邊,我靜不下來,只想看着你。”
鮮少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深黑的眸子雖安靜,然內裏卻燃起了兩團烈火。
翟九鳳看懂了,臉倏而緋紅了起來,大火連天的燒,幾乎把她每一個腦細胞都焚毀殆盡。她又說了什麽,或做了什麽,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在凝光走了很久,她仍維持着半依靠地姿勢撐在床邊。
翟九鳳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有些恍惚。
清澈的月光隔着層窗幔灑了進來,讓一切都顯得那樣朦胧而不真實。
翟九鳳沉默了許久,終于嘆了口氣,轉身往床沿上一坐。
她顯得郁郁寡歡,瞧見她的模樣,系統忍不住安慰道:“宿主大人,你既然這麽不開心,為什麽不找祖巫坦白?大不了就告訴她真相呗,反正都說了這麽多了,再多說一點兒也沒關系,不提穿書,就說是平行世界,你覺得好不好?”
翟九鳳沒有回答,想了好半天才說道:“我不是不告訴她,只是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确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劇情走向會變?又不是作者沒寫出來的東西,她明明寫了,卻硬生生扭到了另一條路上。”
系統不解道:“這有問題嗎?你是外來者,能改變劇情應該也是合理的。”
翟九鳳搖着頭笑了聲,也不嫌他蠢,耐心地解釋道:“對于書裏面的人物來說,作者寫下來的字就相當于天道命運了,這是既定的,不可更改的事實,我是個小炮灰,關于我的着墨少,所以我能自由發展。
但凝光呢?她可是主角,她的命運是不該發生改變的,否則寫下來的文字怎麽辦?也随着她的變化而變化嗎?
你別急着點頭。”
瞧見系統化出的虛影把頭點地快折了,翟九鳳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聽我說完。”
“你假設凝光的主線可以變,這些文字也可以變,那你想過現實世界看過這本書的人嗎?哪兒有這麽大的能量場去改變無數人的記憶。”
“但是……我們明明是在書裏……”系統雖然覺得翟九鳳的話頗為有理,但人是她帶進來的,若這不是書,這會是哪兒?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系統的運算程序不夠用。
“那這就要問你了,你當初從哪裏把我帶走的,我原來的身體又在哪兒?”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系統偏偏回答不上來,它想了好久,絞盡腦汁,翻來覆去,幾乎把每一個記憶庫都調了出來,卻仍是不記得那日的事情,它送從哪兒選中翟九鳳的呢?好像根本沒要它選,睜開眼睛就在翟九鳳身上了。
“我,我,我好像是直接就出現在你身邊了,我不記得你原來的身體在哪兒,也不記得是怎樣選中的你,就只知道我記憶庫是這麽設定的!”
翟九鳳的話讓系統感到了未知的恐懼,它突然想到了自己攻不破的那塊程序。
那裏面到底有什麽?它和翟九鳳又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的是穿書系統和它的宿主嗎?還是說,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所有的東西都另有隐情?
“宿主大人,這可怎麽辦?”系統覺得自己有點慌,哭唧唧地倒在了地上。
翟九鳳并不像它這樣沒用,輕聲笑了笑,說:“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己猜不透的事情沒必要說給凝光聽,其實,你管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只要知道你離不開我身邊,而我要和凝光在一起。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你不需要想複雜了。”
“說,說得也是。”系統眨巴了一下眼睛,收回了還沒流出來的眼淚:“好像也是,穿不穿書都沒什麽關系,反正不阻止祖巫滅世,最後是等來書中世界崩塌,還是一道屬于助纣為虐的天劫,好像區別都不大。”
“嗯,所以你也別哭了,去找你的小姐姐吧。”
哄走了系統,天邊都泛起晨光了,翟九鳳捋了捋,實在理不順腦中這團亂麻,她幹脆把事情放到一邊,拿着凝光給她的材料布搜魂陣。
因為是禁陣,布置起來并不容易,翟九鳳忙活了好半天,一直到近傍晚的時候才把搜魂陣搭了起來。魔氣波動已然升起,想來是有用的,翟九鳳瞧了幾眼,正打算去叫凝光,就見她心有靈犀地走了過來。
翟九鳳立刻就笑了,小跑了幾步挨到她身邊:“你來啦,好巧,我正要去叫你。”
凝光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晚上木雕,神色有些恍惚,好半晌才點頭說:“嗯,我有些事耽擱了。”
“什麽事?第二分-身嗎?做好了?”翟九鳳伸手去摸她的乾坤袋,不知為何,向來縱容她的凝光竟按住了她的手。
凝光的神色很坦蕩,但越是這樣坦蕩,越讓翟九鳳心中有一絲微妙的怪異:“第二分-身還沒做好,過兩天再給你,乖,我想給你個驚喜,現在別看。”
翟九鳳仍是笑了笑,好似沒有察覺凝光的推脫:“這算什麽驚喜,我昨天就看到了,別是你把我雕醜了,不敢拿出來。”
一邊開着玩笑,一邊将靈氣灌注手腕。
凝光一時不查險些被她掙開,但旋即,凝光就用上了鬼道,手上力道也不大,卻似鐵箍般,讓翟九鳳無法動彈:“阿鳳……”
凝光拒絕的意思很明顯,雖然目光仍溫柔的不像話,卻比以往多了些探究。
她有事想問自己,卻不敢開口,翟九鳳一眼就看出來了,抿了抿嘴,也沒磨蹭,直接了當地道:“你有什麽想問的,直接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可能會虐,但又不會,emmmm,就是等你們花式誇我~~
我的錯,昨天預覽的時候這兩個字還能出來,居然就被河蟹了,改啦改啦,mua
小夥伴江山山的文要完結啦,感興趣的寶貝們可以戳一下喲~~mua
女皇專寵青梅妃(gl)我死了又活了,但是我被系統帶到一本滅世書裏,要我拯救黑化反派女皇。
我本來好好感化青梅竹馬的小女皇,可是我再也受不了了,這個黑化女皇成天對我做些羞羞人的事。
我決定我要逃,決不能誠服于女皇的撩人技巧下。
☆、分手?
凝光想要裝沒事, 那一定是誰都看不出來, 但她既然這麽明顯地表示了, 翟九鳳便順着她的意願問了句。
果不其然, 凝光幾乎沒有猶豫,就拉着她說:“阿鳳,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還能是誰, 我是你師傅啊。”翟九鳳随口答了句, 可緊接着, 她就覺出了一絲不對,畢竟她也不是真正的翟九鳳, 而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陌生人。她以為是這件事情露餡兒了, 但事實上,這也沒什麽不能對凝光說的。
“好吧,這件事情有些複雜, 你聽我說。”翟九鳳認真組織了一下語言,把原身已死, 她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事情與凝光說了一遍。
她十分信任凝光, 也篤定她能接受借屍還魂這種事情。
但凝光确實是信了, 只神色依舊沒有放松下來。
看着她皺成一團的眉頭,翟九鳳只覺着心中一口氣堵着,頗有些不順:“你到底怎麽了?你要是覺得不能接受就直說,別打啞謎,我蠢。”
翟九鳳覺得自己要炸了, 心情也不怎麽好。
凝光在吓到她,和惹她生氣之間徘徊了一會兒,終于嘆了口氣說:“你自己看吧。”從乾坤袋裏把她藏着掖着不肯拿出來的木雕翻找出來,背朝上遞給了翟九鳳。
翟九鳳一時也沒瞧出什麽端倪,直到把木雕握在手中,調個面看清它的臉,翟九鳳才如爆發的火山,燒了凝光一身:“你是想分手?不,你是不想跟我過了?”
饒是怒急,翟九鳳仍考慮到了文化差異,未免凝光聽不懂,她還特地翻譯了一聲。
可說完她就氣笑了,這都鬧分手了,她想的第一件事竟還不是質問,而是擔心凝光能不能聽懂,她真是有病,談個戀愛都恨不得能成聖母上天去!
“呸,要分就分吧,我還不願意跟你過了!”惡狠狠地啐了凝光一口,轉身就要回屋。
她不是一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但心裏難受卻怎樣都控制不住,甫一錯開視線,她的眼淚就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凝光驚奇事情的發展,不知道翟九鳳怎麽能想到這裏去,一時有些愣住。
直到看見她離開,才慌張地追了過去,一把将人抱住:“阿鳳,你到底在亂想什麽?你為什麽能想到那種地方去?”凝光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還是該笑,但見翟九鳳呼吸急促,整個胸膛以一種不正常的頻率劇烈起伏,可偏偏她又不出聲,獨留眼淚自顧自地往下落。
溫熱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摔在凝光手上,翟九鳳很清楚,背脊也繃成了一張弓。她雖沒有劇烈的掙紮,然毫不克制的力道,卻告訴凝光,她要走。
凝光自然不可能放,她很清楚放了就沒機會解釋了。
翟九鳳軟的時候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摘給你,她不會怕,甚至可以把血肉立在你前頭,擋住盾牌,仍有風摧雨打。可是,若她想抽身,那即便是無孔不入的風,也滲透不進她心中的壁壘。
凝光很無奈,覺得自己攤上了無妄之災,但她又覺得慶幸,畢竟翟九鳳的心裏還沒把她趕出去。
“阿鳳,我真不知道你成天在胡思亂想什麽?”
翟九鳳冷笑了一聲:“我胡思亂想?你給我看這個第二分-身,難道不是想告訴我,你喜歡的是這個分-身的主人?那我告訴你,她很漂亮,你去找她吧!”
凝光點頭應了一聲,趕在翟九鳳更加生氣前,安撫道:“她是很漂亮,但她是你,阿鳳,這是你。”
“放-屁。”
翟九鳳從不罵人,即便罵人,也很注意用詞妥當,但今天她實在忍不住了,凝光這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功夫,她自愧不如:“你想說服我,也找好一點的借口,你到底哪兒來的勇氣,能把她跟我扯上關系?我可比她,比她……”
翟九鳳很想不要臉地說一句,我比她好看多了,但事實上并不能,縱然這木雕粗糙,也掩不了那女子傾國傾城的容顏,這不是她現在的模樣,也不是她以前的相貌,縱然翟九鳳很想接受凝光的安撫,但這謊言太容易戳穿,她無法自欺欺人。
“凝光,我一直信你,現在也想信,但這真的不是我,在我的記憶裏,我從沒有過這樣一張臉。”
“可往往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是真相,阿鳳,她真的是你,是你魂絲顯出的模樣。”
早些時候,凝光以為是翟九鳳又瞞了自己什麽,她雖然嘴上說着不在意,但心裏總不那麽舒坦。她一直是與翟九鳳坦誠相見的,自然也希望翟九鳳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有一些不好說也就罷了,可連她的真實身份都不能告訴自己,這就讓凝光很不爽。
凝光想耍一耍脾氣,給自己争一點兒好處,她本來是想見好就收的,卻沒想到惹出這麽多事情來,而且好像,連翟九鳳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凝光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實在是蠢得厲害,早知道就什麽都不提了,只當雕壞了木頭。
自我檢讨着嘆了口氣,伸手抹掉翟九鳳臉上冰冷的淚,她仍有些抗拒,但所幸沒再往外跑:“阿鳳,記憶可以騙人,但魂魄不會,你不信我,總該信這分-身上的魂魄波動吧。你也說了,你是從另一個世界借屍還魂過來的,興許在那之前,你也還魂過,只是自己不記得了?”
有些事情很匪夷所思,但偏生就讓人不得不信。
到了這時,翟九鳳也知道自己想錯了方向,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烏龜殼躲進去。她不敢看凝光,只能在她身前扭呀扭。
凝光也不接話,從小臉摸到小手,又慢慢從腰間的衣衫鑽了進。
“我有錯我有錯,我知道錯了……”翟九鳳被她不知廉恥地摸了把,眼睛左右看了看,驚慌失措地抓住了她的手:“凝光,我不該懷疑你的,但是你這個分-身,真的不能怪我想多。”翟九鳳想了想,企圖把鍋甩過去。
但凝光并不理她,甚至連呼吸都輕了不少。
翟九鳳臉皮不夠厚,默默地把鍋抱了回來,滿懷愧疚的縮成一團:“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扭過身體抱住凝光,在她臉上連親了好幾口。
翟九鳳的認錯态度很誠懇,一雙眼睛無辜又委屈地瞪着,差點把凝光故意吊着的氣給瞧沒了。
但凝光思來想去,仍覺得自己很吃虧,臉上的神色松了些,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既無奈又難過的縱容:“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強顏歡笑地在翟九鳳臉上捏了捏。
這一臉欲語還休的委屈,着實變成了以退為進地好手段。
翟九鳳登時就洩了氣,軟綿綿地抱住她,自責地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也不會瞞着你了,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商量,你別難過了。”
凝光難受嗎?自然是有一點的,但并不如她表現得這麽多,大部分的氣早在翟九鳳為她哭的時候就消了。只是她深谙苦肉計的用法,趁着翟九鳳有愧,自然是好處怎麽多怎麽來。
凝光有些滿意了,但面上卻仍是不顯,只嘴角現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翟九鳳自然不知道自家徒兒會這麽不要臉,想盡了辦法安撫她,直到被按在床榻邊,才驚覺自己可能上當了!心情不怎麽愉快,但她又沒機會發怒,畢竟凝光以下犯上的手段着實太高深了!
時間晃晃悠悠地過去,等翟九鳳再睜開眼睛,已經是中午了,她趴在床上,卷着被子,着實不願意想事情是怎麽發展到床上去的。
“凝光,你在幹嘛?”在床上滾了滾,翟九鳳才輕聲喚了一句。
凝光早就聽見她醒了,這會兒功夫已經走到了窗邊:“我在研究搜魂陣,你陣法已經擺好了,我就試着用了用,剛剛,倒真的被我找到內丹在哪兒。”
“你找到了?!”翟九鳳覺得自己的徒兒果然是天才,抿着嘴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的背:“在哪裏?我們收拾收拾就去吧。”
“在西北邊的一座山裏頭,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走,早些去也好。”
“那你去叫青瑜吧,我起床。”
幾人收拾得很快,約莫一盞茶後就在翟九鳳的屋前見面了,因為祖巫內丹關系着林皓能不能成鬼修,是以他也跟着一起過去。
那和尚待的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至少她們大中午的出發,馬不停蹄地趕路,也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入了山。
山是一座明山,然才至山腳,翟九鳳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綠樹連天,蒼翠逼人,偶爾還會有一兩只飛鳥掠過低空。
這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山好水好生靈多,只可惜沒有一點兒聲音。這裏太安靜了,靜的讓人有一些心慌。
“他發現我們了?他現在是不是在等我們自投羅網?”雖是疑問句,可從翟九鳳口中說出,卻幾乎成了篤定。凝光也是這樣認為的,皺着眉頭,将翟九鳳的手牢牢抓在了掌中。
作者有話要說: 本寶寶超軟的,怎麽會虐,打滾,求親親
蟹蟹 6996 小天使的雷,mua
☆、未來
“怎麽樣, 能找到他的詳細位置嗎?”
因為操縱搜魂陣很耗費靈力, 所以一路上, 便由他們四人輪流追蹤和尚的位置, 現下正好輪到了青瑜。她将靈力灌注入陣法,如往常一樣細細搜索着內丹的位置, 但很可惜,以往片刻功夫就能找到的鬼氣波動, 竟石沉了大海, 怎樣都找不到蹤影。
“不行, 可能是被發現了,所以那和尚把內丹藏了起來。”青瑜試了好一陣, 直到額頭見了汗, 才慢慢将妖力收了回來:“但能确定,還是在這山上,只是具體位置得慢慢找, 怎麽說,我們分頭行事嗎?”
眼前的山不小, 若四人一起走, 只怕沒個五六日是走不下來的。
而若是等到那時, 內丹早被淨化了,哪還輪得到他們去搶。
只是,分開走又着實危險了一點,如此明顯的陷阱,理智上并不該往裏跳。
因為是凝光的內丹, 讓旁人去冒險并不合适,翟九鳳想了想,說:“這山一看就是被做了手腳,我們一起進去,只怕正中了他的計,不如這樣,我和凝光進山,你們在外頭接應,一旦有什麽事情,也好找人來幫忙?”
青瑜搖了搖頭,說:“那讓林皓一個人接應也就夠了,我和你們一起吧,這麽大的山,你們兩個得找到什麽時候,走吧,別耽擱了。”
青瑜把她們當成朋友,甚至于,把命交出去也沒什麽問題。
她是不會留在外頭幹等的,也不怕即将面臨的危險。
翟九鳳也沒有攔,因為于真心相交的人并不需要這些,青瑜知道她在做什麽,自己只需要信任就夠了。
“那也好,我們進山以後就分頭行事吧,誰先找到就說一聲,別急着跟那和尚搶,等人齊了再動手。”
林皓上前一步,說:“我也想去,我……”
“你別湊熱鬧,你是鬼。”翟九鳳沒把話說完,但她知道林皓能懂,他是鬼,在擅于捉鬼的佛修面前,根本不是助力而是拖累,若他不小心讓和尚拿住了,她們還得費心替他交涉:“好好守着,別讓人收了。”
翟九鳳又交代了一句,才跟在凝光身上走進了山。
這座山很大,即便三個人一起去找,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們很清楚,是以進了山便分作了三路,青瑜走得快,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倒是凝光,瞧見翟九鳳要走,伸手拉住了她:“阿鳳,你別進去了,我不太放心林皓,萬一他真的做了什麽手腳,我們三個人就要一起折在裏面了。”
翟九鳳自然懂她的意思,抿嘴笑了笑,輕松地說:“你怕什麽,我不會有事的,我可是你師傅。倒是你,你自己小心一點兒,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用鬼道。”
拉着凝光親了親,翟九鳳才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山裏。
這座山應該是被設下了陣法,安靜地沒有一點兒聲響,翟九鳳将神識放開,把方圓百裏都納入了自己的搜查圈。
——沒有,什麽都沒有,從山腳到半山腰,除了偶爾有幾只松鼠,如演默劇一般,悄無聲息地從一個樹洞竄入另一個樹洞,翟九鳳所過之處,沒有半點兒人煙,而她眼前又沒了路。
這是一座很古怪的山,平坦的山間小道一直延伸到半山腰,而再往上,就是一座直上直下無處踏腳的峭壁。
峭壁很高,直入雲霄,翟九鳳擡頭看了看,發現這上頭除了灰白的山石,就只剩缭繞的煙雲。
作為一個化神期修士,于心心念念的事情都會有一絲玄之又玄的感應,翟九鳳直覺這和尚沒走,亦沒有蟄伏在險絕的峭壁上。
只是,他到底會在哪兒,翟九鳳是不知道的。
想了想,拿出了傳訊令,她本是要問問凝光和青瑜有沒有發現,就聽見一個聲音在背後說道:“施主,你是在找貧僧嗎?”毫無煙火氣的一句話,卻讓翟九鳳瞬間繃直了背脊,她設想過許多場面,卻從未想過會被他找上門來。
身體有些僵硬,手腳也微微發涼,但僅在一秒的失措後,翟九鳳就故作輕松地轉過了身。
在她身後是一個身穿藏青色僧袍的年輕和尚,模樣周正,微微勾着的嘴角顯出些普度衆生的慈悲。
與這和尚對視了一會兒,翟九鳳總覺得自己該出個聲,打破這僵局。
但她應該說什麽?是威脅他交出內丹,還是立刻撇清關系找凝光和青瑜彙合?翟九鳳遲疑了一會兒,到底是什麽都沒說,畢竟這和尚太讓人摸不出深淺了,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整個人似融入了涼風之中,沒有壓迫感,卻叫人無法移開眼睛。
“阿彌陀佛,施主,你不必緊張,貧僧不會傷害你的。”雙手合十,朝翟九鳳躬了躬身。
這和尚也不知是怎麽想得,竟毫無防備地轉了過去,将背脊朝向翟九鳳,沿着小路往下走:“施主,相逢即是緣,不如跟貧僧聊一聊,貧僧也不占用你不久的時間,一柱香足以,至于謝禮,就是這祖巫內丹,你可願意?”
和尚朝前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了腳,他半側過身子,伸出了一只手,寬厚的掌心中托着一顆布滿禁咒的珠子:“施主追了貧僧這麽久,想是為了這顆內丹,貧僧向來不喜歡奪人所愛,一柱香換一顆內丹,施主可願意接受?”
“那這一柱香裏,你想要做什麽?”翟九鳳問道。
“沒什麽,就是單純的和施主聊聊天。”和尚坦坦蕩蕩,讓人瞧不出一絲有陰謀詭計的模樣。但越是如此,越讓翟九鳳感到不安。
一柱香的時間不長,但也足夠做一些事情,這和尚擺明了是設下陷阱。
翟九鳳不太想踩進去,但此時後退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翟九鳳心頭微緊,連帶着呼吸也急促了許多,但她唯恐被和尚瞧出什麽,只得強壓了心跳,勾出一抹還算輕松的笑容:“這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但我一貫膽小,不知道你能不能立個誓,保證不傷害我和我的朋友?”
和尚看了她一會兒,深邃的眼眸好似動了動,又好像沒動,他不說話,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
寂靜如刀子,淩遲着翟九鳳本就不多的鎮定,她手心開始出汗,背脊也微微發涼,甚至到了最後,連鬓角都被濡濕了。
空曠的山林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甚至連風吹過耳邊都是無聲的,這樣靜谧的地方,無端讓人感到了壓抑,揉雜着和尚不正常的沉默,讓翟九鳳恍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他大概是要動手了。
翟九鳳心中驀地一緊,腳步也不動聲色地擡了起來,可就在她要後退的時候,和尚卻突然笑了。
他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語,施主既然不信,貧僧立個誓倒也沒無妨。”舉起了手,按照翟九鳳的要求立了個誓,待天道束縛落到身上,和尚才又說:“如此,施主該信了吧,可還願意跟貧僧聊聊?”
翟九鳳見他當真無害人之意,懸在半空的心也哐當落回了實處,而先前壓着的好奇則慢慢冒出了頭:“那麽你想聊什麽?”
“就聊祖巫吧,不,或許該叫她凝光。”一邊說,一邊找了個塊空地坐下。
翟九鳳聽見他提祖巫,心中雖驚訝,倒也沒多慌張。這和尚深不可測,若是想除掉祖巫,定不會拖到現在才動手,而且,他方才還發了個誓。翟九鳳心中安定,盤腿坐到他正對面:“凝光是祖巫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我冒昧地問一句,大師您是通過什麽法子得知的。”
和尚擡手壓了壓,是個安撫的動作:“不用擔心,貧僧的方法不能複制,你不用擔心會有旁人看出她的身份。
我是有天眼。
你應該知道慧空吧,我是他最小的徒兒,當日一戰,我跌入空間裂縫,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僥幸活下來,還因禍得福得了天眼。只是,這是後天所得,不能多用,否則身體承受不了,會爆體而亡。
前段時間,貧僧得到了這個內丹,因為它的波動太古怪,就開了天眼看了看,你大概不知道,我究竟看見了什麽,才會放棄淨化它,選擇引你們過來。”
他擡起了頭,悲天憫人的目光落在翟九鳳身上:“阿彌陀佛,施主,你想知道你的未來嗎?”
左手食指在眉心一點,抽出一團赤紅的薄霧:“把手伸進來,你就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出家人不打诳語,你所看到的,就是屬于你們的未來。”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預知未來的,尤其是,這個未來很可能并不好。
看見他憐憫的目光,翟九鳳的手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我寫崩了,及時告訴我,你們的意見是我改正的方向,mua~
蟹蟹 6996 ;不騙你我真的是攻 小天使的雷~~mua
☆、抉擇
有關于未來, 翟九鳳設想過許多種, 大抵都是要跟凝光在一起, 再不濟也要跟凝光死在一起。她從不懷疑自己能做到, 因為她已經把底線放得很低了,她不需要多輝煌而美好的生活, 只求活着能看見凝光,死前能聽見她說我陪你。
其實, 這樣的未來也不容易做到, 但無論如何, 都不該是和尚看見的這樣。
那太離奇了,翟九鳳可以擔保, 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大師, 你是不是看錯了?我以為未來再怎樣不好,也不會是這種結果?”
和尚收回了手,讓記憶的光團回到自己腦中:“未來會不會變成這樣, 貧僧也不敢打包票,但不管施主信不信, 這都是貧僧看見的。”
翟九鳳:“好吧, 那就算這是真的, 它不也沒發生嗎?未來,未來是可以變的,對不對?”
和尚沒有否認,但好半晌以後開口說,卻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憐憫:“貧僧的天眼雖不算絕對真實, 但偶爾看見的幾次都未曾出岔子,未來許是能改變吧,但誰又能知道,你所做的改變,是不是推動命運走向既定的終點?”
這和尚如果去參加辯論賽,大概會是個頂尖的辯手,至少,就翟九鳳這種程度,已經在他的舌燦蓮花下動搖了。
她不禁有些慌,并開始仔細回想他給出的未來。
“照大師的說法,該發生的總會發生,那您給我看這段未來有什麽意義?是早讓我做心裏建設?還是說,您有辦法改變這個結局?”
邊說,邊擡起了頭,希冀沉甸甸地壓在心間,左突右撞卻不敢宣洩出來。
她直覺這和尚有辦法,但又害怕這只是一場空,雙手用力地絞在一起,心緒起起伏伏,好似瀚海中央的扁舟沒有着落。
二月的風很冷,連靈氣都阻止不了這蝕骨的寒涼。
翟九鳳看着那和尚,而那和尚卻在看着地,冷風吹了過來,帶着一陣冬雨欲來的潮濕。
“阿彌陀佛,這件事要想解決其實也不難,一切因情而起,施主若肯斷情,那所有的災禍都能避免,只是……”
轟隆一聲巨響,刺眼的雷光終于把天空撕成了兩半,烏雲頃刻間聚了起來,黯淡而壓抑,将天地渲染成漆黑一片。
翟九鳳倏而攥緊了拳,牢牢盯住那和尚的雙眼。
縱然雷聲轟鳴,那和尚的話依舊如尖針鑽透了翟九鳳的鼓膜,他說:“想要避開災禍,全看施主肯不肯忘掉祖巫,只要施主肯忘情,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祖巫會有更好的結局,會讓已滅的巫族複生,重新走回巅峰。”
“可是我忘不了啊,情之一物,又豈是我想忘就能忘的?”
和尚撥了撥念珠,眉頭先是一皺,旋即便加快了語速:“只要施主想,貧僧便能助你,如何忘情并非施主退縮的借口,你只要告訴貧僧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之後的事,貧僧都能幫你完成!”
翟九鳳遲疑了,好半晌才說了句:“我……”
但不等她盤算多久,和尚的聲音便陡然淩厲了起來:“一炷香就快要到了!施主,快給我回答!”
雷聲愈發的密集起來,烏雲攢聚幾乎壓到了人的頭頂。
不知何時,能掩蔽聲音的陣法突然破了,林中狂風大作,震得人心跳都亂了節奏。
翟九鳳舌根有些發麻,幹澀的聲音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