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的人,以前也差不多是這樣。”說着,頗有點兒多餘地添了一句:“那些人也真是能堅持啊,嗯、裝模作樣。”
湛一卿大概算了算這次還要裝多久,可有可無地嘆了口氣,盤算着讓闫真搖回去做一下思想工作,畢竟他倆都那麽熟了,這仗打不打有什麽必要呢。
往後一靠,他就開始醞釀說辭,務必讓闫真搖覺得不這麽做對不起天地。他倆總歸還不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雖然有以前的相遇作鋪墊,可幾年了都是見面就基本象征性地打打打,一時半會兒這親切感也爬不上來。
可他到底是沒想到後來的發展。
之前提過,他不怎麽做夢的。這兩天也真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這一閉眼,他還沒打好腹稿,就又睡了過去。再見到那個小門三兒的時候,他心裏是半喜半憂。
喜的是又見到了這個迷你可愛的闫真搖,身心愉快,憂的是,闫真搖這可能是又發作了,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他的小喜歡豈不是都有點兒文不對題的浪費?
等等?喜歡?……湛一卿正恍惚着,他的身體已經自動走向了那棵有門三兒的柳樹。
他擡起頭,看見小門三兒盤着小短腿在樹上打坐,問了一句:“你要去修仙嗎?”
湛一卿模糊間覺得他的确有點要飄然成仙的感覺。雖然還是那副玉雪可愛的小模樣,讓人想伸手捏一捏、上口嘬一嘬,也不知清冷起來……哦,他是見過了的。
闫真搖不理他,這時候他們好像已經熟悉了很多。他眼也不睜,袖子晃了一下掉下幾個銅板,湛一卿正好笑呢,又已經不受控制地手一掃全接住了。吊兒郎當地問他:“又餓了呀?我說我做幾個包子給你就得了,你非要那些個軟不拉幾的點心,吃不飽還粘牙,嬌氣的你!”
好吧,闫真搖仍然八風不動。只是耳尖又默默紅了,然而仰視他的湛一卿只看見對頭的太陽在他臉側一閃一閃。
湛一卿一聳肩,轉了個身,嘀咕着:“小祖宗真難伺候。”
身體很老實地離開了,湛一卿的心思卻還活躍着。他想回頭看看那棵大柳樹,他也的确回頭了。可他沒先從大柳樹上看出什麽來,卻一眼望見那穩穩當當坐在樹枝上的小門三兒,嫩綠的柳條充當着毛絨絨的簾子,風一扶,襯得門三兒那麽小,嬰兒肥的臉上顯出了一種他熟悉的淡漠。
他猛地頓住了,好像這個夢境也停駐在這一瞬間了。
停在他發覺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生命中,曾經有過這麽一個念念不忘的人這一刻。
他想轉回去,卻被強制繼續前行。毫不誇張地說,湛一卿震驚到可以大腦空白到夢境結束。他自動去買了門三兒愛吃的粉色小糕點,塞了兩個到嘴裏還剩下一個。他恍惚地想,是了,他喜歡吃甜的東西,之後那次遇見,他也有說過自己喜歡吃甜品結果被嘲笑了。
他路過之前幻境與門三兒相遇的學堂,走過了才想起他們在這個學堂的邊上相遇,初見時他因為上課吃東西被老師發現,不僅被沒收了糕點還被打了手心。那時候他是這裏的普通學生,而自己常常偷摸到學堂後面偷看。
湛一卿渾渾噩噩,走回柳樹下,樹上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看清空無一人的枝丫的時候,那種久違的噬心感又來侵略他的識海,他想叫門三兒的名字,他想立刻轉身去搜尋他的影子。可湛一卿只是站在樹下,看起來渾不在意地踱到樹下坐着了。
對。
他想起來了。
可是,那之後,闫真搖的确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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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大千世界蘊三千紅塵間,總有那麽一兩件事情讓你覺得後悔。
你忍不住回憶,卻又害怕改變。
都說湛一卿心大,好吧事實上也是這樣。不過如果說真的有那麽一個人,從他出生看到現在,寥寥百年,才能明白,他年少時才是真的灑脫。
他現在接近至尊的實力,未成年時的成長是最快最穩的。很少人知道,湛一卿自己都快要忘記了。他修真是誤打誤撞被帶入門的,其中少不了闫真搖的功勞。不論現在的湛一卿是否喜歡修真帶來的一切,在一開始,闫真搖是他生命裏很大的一部分——直到他的殒滅。
夢境結束的很快,不如說太快了。湛一卿還沒回過味來,只覺身上一沉,定睛一看,闫真搖壓在他身上,還是閉着眼,眼睫掃在他臉上。眉頭一攢,嘴角一抿,無端顯出幾分委屈。
湛一卿感覺到他溫熱的吐息,像是受了蠱惑,任他扒拉着他的衣襟,縮在他身上。他想,如果那真的是闫真搖,不管他是什麽樣子,總是好的。
至少他還在。
他的手扶在闫真搖腰上,無心計較他怎麽跑到自己身上來了,對方的黑發掃過他的手背,他下意識地貼着布料握地更近。
湛一卿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睛一寸寸地描摹過闫真搖的臉,滿滿都是攝人的光亮。他想找到當年那個白團子的影子,想看到他就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一呼一吸間還殘留甜點的馨香。
小門三兒給了他四個銅板,哭哭啼啼地在他身邊走過;送他一個梅花糕,眼巴巴地看他吃完又自以為冷靜地問一句還要嗎;教了他讀書,被提問的時候,眼裏跳着喜悅還故作鎮靜裝正經的小大人。他的門三兒那麽可愛。
……那麽可愛。
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闫真搖的下唇,輕輕壓過他的唇珠,湛一卿回過神來,有些迷茫地盯着闫真搖受到侵擾而無意識擰的更緊的眉頭,他的門三兒還在呢?
“唔……”
闫真搖醒過神,腦袋昏沉,想搖搖頭,嘴巴卻被捉着不讓動。湛一卿對上他黑白分明的影子,看見裏面的詫異,感覺到他手上推拒的動作。而闫真搖壓在他身上,不好使力,愣是又讓他吻了好一會兒。
湛一卿用力撬開闫真搖的牙關,又不甚輕柔地舔過闫真搖的上颚,兩只手抱緊身體僵硬的闫真搖,去撫弄他的舌頭。他汲着對方口中的津液,竟覺出幾分甜意。而不知是不是也得了趣,闫真搖有點兒手抖地扶住湛一卿的後頸,一手仍然壓着他的肩,青澀地開始回吻。
兩個氣息綿長的修真界大能愣是親的氣喘籲籲才停下,其實也不是真的呼吸不上來,湛一卿想,但他的心真的跳的太快了。他有那麽一點兒活着的感覺了。
闫真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半晌才貌似淡定地問:“你為何要……要親我。”
湛一卿伸手摸他通紅的耳尖,闫真搖渾身頓了一下,皺着眉卻沒躲開。湛一卿覺得自己的聲音還有點飄,剛飄了個因為,就偏頭咳了一聲,咳完才繼續道:“因為心悅你。”
他挑着眼角,卻有些不敢直視闫真搖的眼睛。湛一卿想,太突然了,他會不接受吧?可是又太順理成章了,闫真搖怎麽會懂呢?幾乎在闫真搖開口的前一瞬,他又抓緊他胳膊上的衣料,擡頭又吻了上去。
闫真搖把他撕開,眼角有點紅,有些性急道:“你,你……”可,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大概是惱羞成怒了,他按住湛一卿的兩肩,有些兇狠地啃了下去。
湛一卿想問問他,關于剛才那些事情,可又有點不敢,幹脆再親親他冷靜一下,才好接受不知道算不算好的現實。湛一卿摟着闫真搖,以牙還牙地輕咬他的唇珠,嗚嗚道:“……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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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湛一卿最慶幸的應該是他給自己寝殿設的禁制。兩個人在這兒親來親去磨了半晌,卻沒有人來打擾他們。會這麽想倒不是說他在這方面臉皮薄,是他那個容易臉紅的盟主大人,他怕把他的血從紅透的臉上透支完。
闫真搖的唇色被吻的更深,他目光晶亮地看着湛一卿,嘴角還繃着,一張臉上卻是藏不住的歡喜。
湛一卿原來還算是游刃有餘的,可他顯然低估了闫真搖對自己的影響力,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是他壓在闫真搖身上了。他大腦充血,眯眼看着闫真搖,只覺得好想在他身上打個滾,用力抱緊他直把他揉進心裏揣着才好。
他控制不住地低下頭用臉去蹭闫真搖的臉,耳鬓厮磨了一陣,又想親他了……實在舒服到異常了。闫真搖大概也有些飄飄然,放任他又在自己唇上舔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努力睜了睜眼道:“你、你能不能再說一遍你剛才說的話?”
“哪句?”
湛一卿舍不得撐起身,便直接在他唇上嘟囔。闫真搖咬咬牙,把他推開一點,卻沒看他的眼睛,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