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個世界(十六)
天南太子爺想做什麽事,除非老董事長親自出來反對,不然是沒什麽人有勇氣站出來質疑的。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劉運想拉原主一把是很輕松的事。
不過天南的資源從來沒往原主身上傾斜過,一點兒都沒有。雖然很多人知道原主跟了劉運,奇怪的是并沒誰想通過他讨好劉運。
以原主單純到家的性子,還以為這是因為劉運公私分明,并沒多想。
皮儀夏卻看得出來,劉運壓根就沒把原主放到心上,更沒覺得原主有什麽厲害的地方,以至于連幫他要個小通告都覺得是擡舉了他。
予取予求,卻從沒想過付出,更別說等價交換。
或許在劉運心裏,他肯上原主,都是給原主的寵幸。
當然,又過了很長時間,當原主終于同意和他同居之後,他還是給對方買過些東西的。原主從此覺得他大方,他竟也厚着臉皮覺得自己确實大方了。
劉運是厚臉皮,而原主……是真傻。
不然也不會婚禮當天被抛棄,還能原諒劉運,跟那一對狗男男攪和到一起去,生生斷送了自己的前途,生命最後的日子裏全在精神病院度過。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剛把原主弄進精神病院時,劉運偶爾還坐去看看他。
而原主這時候就特別開心,口口聲聲叫他“老公”,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對方,完全是一個真愛對方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電視裏聽到了景畫唱的歌。
那首歌旋律很美,歌詞也很動人,是景畫的巅峰之作之一,他憑這首以及其幾首奠定了自己在音樂界的位置,從此其他人再見到他時,都要尊稱一聲“景老師”,而不是單純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歌手看待。
偏偏,原主從那首歌裏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那幾首歌的影子。
他幾乎瘋狂了,當劉運來看他時,他第一次沒有像以前那樣彬彬有禮,反而想伸出雙手,揪着對方衣領追問他的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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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運被他問得煩了,一巴掌扇到他臉上,把他從椅子上打到地上,嘴角也滲出血來,耳中嗡嗡作響,幾乎什麽都聽不清了。
接着劉運就走了,而原主幾天後發現自己被那一巴掌打聾了之後,悄悄自殺。
多傻啊!明明比劉運和景畫加起來的實力都強,卻偏偏在付出了真情後黯然離開人盡。
“那是,宿主現在知道了原劇情,肯定不會走這條路了。”系統感嘆。
“光是不自殺怎麽行?”皮儀夏冷笑:“吃了原主的,總要吐出來。把原主害到那種地步,總得親身體驗一下,才叫公平。”
系統趕緊提醒他:“宿主,還不知道那幾首歌到底是不是劉運和景畫偷的呢。畢竟連原主都不敢确定,發出的任務是找出偷走歌的人,而不是報複這兩人。”
“你覺得,一個寫歌的人,會聽不出來那幾首歌到底是不是改編自他的曲子?”皮儀夏問,“原主發布那樣的任務,只不過是不想相信罷了。”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心裏卻仍舊抱着一絲微弱的幻想。
“我不是原主,沒有資格替原主說什麽原不原諒。不過,既然接受了任務,在确定了小偷之後,讓對方品嘗一下原主當初的遭遇,應該是沒錯的吧?”皮儀夏又問。
“……”系統就算沒長良心,也不好說宿主做得不對。
或許原主在這裏,也只有贊同的份兒。
“對了,你先前一直幫我監控那個零級系統來着,現在搞明白它是怎麽回事沒有?”皮儀夏換了個話題。
“有。”系統說,“它靠宿主吸收其他人的氣運,借此幫助宿主兌換各種類型的物品,幫助宿主提升各方面能力。”
“聽起來和你有點像。”他說。
沒想到系統因着他這句無心的話一下子激動起來:“哪裏像了?一點兒都不像好嗎?我可是個高級系統,不像它,還是零級。而且我是幫助宿主進行靈魂上的強大,每個世界裏面宿主都是靈魂的錘煉,哪像它,全靠藥堆。宿主一旦進入新的世界,仍然是從零開始,哪怕進行完最後一個任務,結束了這段旅程,也不可能有什麽技能上的進步。”
皮儀夏心裏微微一動。
結束旅程?
就是說,他這樣不停地在每個世界中來去,并不是無限的,或許在某一天某一個世界之後,達到了哪個條件,滿足了某一要求,就能脫離這種狀态?
“旅程結束之後,會怎麽樣呢?”他問,“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還是在這些小世界中任選一個生存下去?”
“不知道。”系統幹脆地回答,“我只知道,我們不可能永生永世這麽循環下去,任何事情都有終點。”
有終點,就該有起點。那他的起點是在哪裏?又是從什麽地方過來的?
類似的問題,皮儀夏不是第一次想。不過那個冥冥中把他扔到這裏來的存在很明顯不想讓他知道來處,這才會把他最開始的那段記憶全都抹除。
也不知道等他完成所有的任務後,會不會再把記憶拿回來。
系統沒察覺到皮儀夏的心思,或者說,就算它察覺了,也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畢竟,它一直以來就無條件站在宿主這邊,從沒變過。
“那個零級宿主的系統,前段時間和國內聯系了。”系統突然加了一句。
皮儀夏知道它不可能說沒有的廢話,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那個人我認識?是誰?”
“劉運。”系統回答。
皮儀夏真正怔了一下。
他沒想到劉運竟然和愛樂樂團的人有聯系。雖說那只是個新團員,也算很不錯了。
“亞當和劉運是什麽關系?”他問。
亞當就是那個身負零級系統并且拿藥丸把自己堆進了樂團的外國人。
能和劉運有關系,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事兒有些玄幻。
系統幹脆把自己存儲下來的兩人對話播放給皮儀夏看。
等那段影像結束後,他摸了摸下巴:“這兩人竟然曾經是同學?還真是巧了。不過以劉運的脾氣,再加上亞當的性格,這兩人不可能有太過硬的交情。真沒想到,亞當竟然這麽沉不住氣,其實我壓根沒打算進入樂團的,不可能是他的競争對手。”
系統的聲音一下子沉悶下來:“他對付你,很有可能并不是因為樂團,而是把我當成了你的氣運,想象以前那樣故伎重施。”
皮儀夏想起來,叫叫在發現那個零級系統之後,曾經說過,對方等級沒它高,不可能察覺到它這個高級系統的存在。
但它的存在是實實在在地,零級系統自然就把它充沛的能量當成了氣運。
從影像裏看,基本都是亞當在問劉運關于原主的喜好,應該是他不知道從哪裏知道原主進過劉運的公司,或者兩人有過關系。
可惜劉運壓根不知道這些,他問了相當于白問。
“他這麽做,還不如直接問安銳呢,”皮儀夏嗤笑,“安銳都比劉運這個前男友更了解我一些。”
系統默,最後決定再次轉移話題。
“那接下來呢?”它問,“宿主有什麽應對?”
畢竟,任務還沒完成呢。
“我琢磨着,我來到國外也有一段時間了,已經把原主父母留下的筆記消化得差不多。安銳邀請我,沖着他的誠意,我也不該拒絕。不過如果是家裏有事的話,他也不可能強求吧?”皮儀夏說。
系統悚然而驚:“家裏有事?宿主你幹了什麽?”
“我能幹什麽?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幹過什麽你不知道嗎?”皮儀夏說,“就是和皮家人好好相處呗。”
系統仍然覺得不踏實。
皮儀夏卻沒再多做解釋。
親人間的彼此牽挂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更何況皮儀夏已經主動低頭回了皮家,這段時間又一直乖乖地,也再沒說過讓皮幀不高興的話。
皮二叔一家人在皮儀夏出國之後,一直惦記着他也是理所當然。
這份牽挂在皮儀夏離開華國後就沒打電話回去後越積越濃,能堅持到現在還沒聯系已經是奇跡。
當然,最大的可能不是他們不想聯系,而是他們沒有皮儀夏的號碼。
據皮儀夏所知,昨天晚上皮儀春和安銳通過電話。
想來皮家人終于想到除了直接聯系他本人之外,還可以通過其他人查找。
果然,又過了兩天,皮家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皮儀夏挂斷電話之後,直接去找安銳。
“什麽?你要回國?”安銳不由十分意外。
他以為皮儀夏離開華國,尤其是見識到這個國際上有名的音樂之邦後,應該不會再想回國了。
起碼不該是現在。
沒想到皮儀夏好像根本不受影響。
要說對音樂熱情不夠并不對,畢竟皮儀夏對現代音樂付出的心血讓他都嘆為觀止。
他以為,這個年輕人這麽拼命,除了真的喜歡音樂外,多多少少也是想在他面前表現一番,鋪平進入愛樂樂團的路。
沒想到這人竟然能毫不留戀地提出離開。
“是家裏有什麽事嗎?”安銳有心想挽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