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個世界(三)
“你,你是……”皮儀春有些迷惑地問,只覺得床上的年輕人看着眼熟,卻被那種極具沖擊性的美震懾了心魂,一時間竟然不敢辨認。
皮儀夏從床上坐起來,随手把系統握在手中,笑眯眯地對他打了個招呼:“哥。”
“真的是你啊!”皮儀春幾步蹿進來,一點兒也沒有為人哥的穩重形象,瞪着皮儀夏看了半天,這才啧啧稱贊,“怎麽一段時間不見,你好像越來越好看了?”
皮儀夏“呵”了一聲,卻沒回答。
原主的皮相當然是相當好看的,不然也不會第一面就吸引住渣渣劉運的目光。
系統似乎同樣是個顏狗,每次給他選任務時,任務對象的顏一定都非常不錯。
“可是,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哎。”皮儀春撓撓頭,有點兒迷惑地說。
這是真話。
雖然臉是同一張,但原主的性格偏向于柔和,以致容貌也給人一種略有些陰柔的感覺。皮儀夏卻不同。
從皮儀夏一穿過來就搬出住處不走原劇情就能感覺得到,他的性格有強硬的一面。這種性格滲透到氣質裏,以致他完全沒了當初的柔軟。
當然,這張臉并不是那種侵略性極強的美,兩者綜合,皮儀夏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出色的年輕人,不陰柔也不陽剛氣十足。
隐約有一種超越性別的美感。
皮儀春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堂弟當初可是跟他爸鬧翻了出的門,再沒回來過。
怎麽現在出現在這裏?
皮儀夏對他笑笑,主動解釋:“我回來幾天了,不過哥你一直沒回過家,所以不知道。”
皮儀春不好意思地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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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實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這次是突然碰到一個從國外回來的朋友,知道對方暫時還沒訂下住處後,想起家裏長期給堂弟留着的空房間,就邀請他來住。
結果回來發現皮儀夏竟然在。
既然這個房間有人住,他就不能再把安銳安排進來。幸好家裏空房間不少,他直接帶人去了隔壁。
其實隔壁的房間也并不髒亂,向來當做客房用,可皮家極少有留下來過夜的客人,因此空着的時間更多。
被褥一類,就需要拿備用的過來重新鋪上。
皮儀春來來回回忙碌的時候,安銳站在窗邊,若有所思,半天才問了一句:“從沒聽你說過你還有弟弟?”
皮儀春頭也不回:“是我大伯家的。”
原來是這樣。
“他叫什麽名字?”安銳又問。
“皮儀夏啊。春夏秋冬,本來我們家是打算這麽排名字的,可惜大伯生了他後,兩夫妻就再沒能生育,後來更是早早離世。我爸我媽則說我家裏有我這麽一個丢人的就夠了,再生一個,他們怕皮家沒那麽多的臉給我丢。”皮儀春說着,毫不在乎地聳聳肩。
“你弟弟和你一樣是搞音樂的嗎?”
“算是吧。”皮儀春猶豫了一下,才說。
進娛樂圈,應該也算是搞音樂?雖然他從來沒聽過弟弟唱的歌。事實上,這兄弟倆真的已經很長時間沒照過面,不然剛剛他也不會不敢認。
他弟弟什麽時候外表變得那麽出色?
其實老皮家的基因光從外表來說的話,并不算好,頂多稱得上眉清目秀。像他這樣,雖然不笑時能打六七十分,至少在及格線上。但只要一咧嘴露出笑容,就總透出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傻氣。
他自己也知道這點,不過人生在世,總不能一直冷臉對人吧?
皮儀夏的顏則百分之九十都遺傳了他的母親。
皮儀夏的母親叫葉沅沅,這可是音樂圈中有名的女神。不但人長得出奇漂亮,聲音也好聽,最最重要的是,她特別有靈氣,也有才氣。寫出的歌,詞有意境,曲也抓人,很多她自編自唱的歌最後都脍炙人口。
可惜她和丈夫去世之後,皮家家道中落,名聲不顯。雖然人脈什麽的還都在,但如果皮家人本身不争氣的話,那些人脈也就未必真的是人脈了。
正因為原主的容貌遺傳自葉沅沅,皮儀夏才有信心在外表上打敗景畫。只是,他又不是為了争風吃醋而來,碾壓這些渣渣們頂多算是順便。
最重要的嘛,當然是在完成任務的基礎上和他家系統過一遭吃喝玩樂的日子。
皮儀夏見大堂哥離開,就把卧室門關上了。
“宿主,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麽啊?”系統問。
“和天南解約。”皮儀夏淡淡地說。
系統吓了一跳:“宿主,原主和天南簽約的時候年紀還小,又不敢告訴皮家人幫他看合同,因此簽的是時間最長也最苛刻的那種合約。有合約在,要麽幹到被榨幹最後的剩餘價值,解約的話,違約金可是天價。”
皮儀夏胸有成竹地笑了一下。
“怕什麽,”他說,“劉運現在正滿心滿眼都是景畫吧?早把我這個人忘到天邊去了。你說在他追求景畫的時候,我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會是什麽反應?”
“……會打你一頓?”
“如果我去找他時,告訴他只要他讓我跟天南順利解約,我就不再當他和景畫之間的絆腳石呢?”
“你都被他甩了,本來也不是絆腳石吧?”系統一針見血地反問。
“首先,被甩的是原主,不是我,雖然我們叫同一個名字。其次,你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巴不得離他遠遠地,可他不知道啊。他生怕我會在他和他的白月光之間攪事呢。”皮儀夏冷笑一聲。
“……”系統不得不承認宿主說的有道理,“那他不管你說什麽,就是不肯解約呢?”
“如果那樣的話,就只好魚死網破了。”
“怎麽個魚死網破法?”系統好奇地問。
皮儀夏兩邊唇角輕挑,臉上露出一個說不出意味的笑容來:“乖,你不會想知道的。”
想起以前世界那些不知不覺就死在宿主算計下的反派,系統不由打了個哆嗦。
算了,它還是不多問了。
反正不管怎麽說,宿主算是優質宿主,至少一次任務都沒失敗過。
按理說,這次任務是它升級後能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因此屬于這個級別的新手任務,不算太難,應該不用它擔心。
咦?關于這點它有沒有向宿主提過?
系統想了又想,還是想不起來了。
皮儀夏說到做到。剛回到皮家時,他忙着和原主叔叔一家修複關系,因此沒時間關注別的。現在眼看皮祯越來越軟化,他就開始考慮起下一步來。
他先是拿過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劉運的號碼,打了過去。
但裏面一直傳來占線的聲音。
皮儀夏眉頭一皺,總覺得這個時候這種聲音似乎沒那麽簡單。
他放下手機,打開卧室門走到隔壁,在開着的門板上敲了敲。
屋裏的兩個男人都看了過來。
皮儀春剛好把被子鋪完,直起身問:“弟,你有什麽事嗎?”
“手機借我一下,我打個電話。”皮儀夏說。
皮儀春沒想別的,順手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倒是那個叫安銳的男人目光從皮儀夏原本握着的手機上掠過。
皮儀夏并沒解釋,拿着堂哥的手機就回了自己卧室,照舊關上門。
把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進去,果然,這次很順利地接通了。
“喂?”另一端傳來的劉運的聲音,許是因為隔着電話,竟然隐約有點兒失真,讓皮儀夏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确實,以前劉運對原主說話時,向來是溫和的,體貼的,哪像現在,聲音雖然平和,卻透着冷漠和疏離。
或許這是他對陌生人的态度?或許他已經猜到了這通電話是誰打的?
皮儀夏瞬間得出了幾個可能性,卻沒貿然下結論,只說:“你拉黑了我的號碼,我只好借別人的打給你。出來見我一面,不然我不敢保證以後會不會給你和景畫找什麽麻煩。”
劉運一下子頓住了。
他确實沒想到這個電話是皮儀夏打來的。
事實上,從婚禮上離開後,他就直接去找了景畫。
景畫依然像以前一樣漂亮勾人,但對他卻少了曾經的距離感,讓他隐約有種“再使把勁兒就能把他追上”的感覺。
這和以前那種無論怎麽做都得不到對方的注意的挫敗感不同,劉運覺得自己得到了默許和鼓勵,追求對方的勁頭更濃了。
這段時間,他甚至忘了自己曾經談過一個幾年的朋友,忘記他曾向另外一個男人求婚并且舉行了婚禮,還把對方扔到婚禮上就直接離開。
直到今天,他接到皮儀夏的電話時,才隐約想起來有這麽個人。
一同升起來的還有濃重的不耐煩和厭惡感。
要不是對方的話裏提起景畫,他甚至打算直接把電話挂斷。
只是感覺到隐約的威脅之意,劉運還是不情不願地問:“在哪裏見面?時間地點?”
說完這句話後,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下風,趕緊加上一句:“你記住,我們只見這一面,把我們的關系徹底處理一下。以後你不要再找我,我們只是陌生人,誰也不欠誰的。”
說到最後時,他聲色俱厲,似乎生怕對方真的會纏上他,再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