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翌日,盧尚秋在禁藥與後廷傷勢的雙重作用下,發起低燒來。梁王自知昨夜傷了他,心中愧疚,便叮囑他在王府靜養一日,不用随他去早朝。他昏昏沉沉,直睡到梁王下朝歸來。
“聖上對此次元宵燈節甚為滿意,賜了禮部金銀玉器等小玩意。”梁王坐在榻邊道。
“有沒有下官的份?”盧尚秋一聽有聖上賞賜,立刻兩眼放光,就要爬起來去領賞。
“莫激動。”梁王将他按回榻上:“盧郎的份本王已經幫你領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只玉如意,“這是本王從聖上那裏讨來的,專門賞賜給出燈謎之人。”
盧尚秋伸手便去搶。聖上賜的寶貝可是光宗耀祖的好東西。
“急什麽,本王先代你收着,等你痊愈了再還給你。”梁王将那玉如意舉到他夠不着的地方,故意逗他。“先把藥吃了。”
待盧尚秋吃了藥,梁王鑽進床裏摟了他道:“盧郎今後不要在我面前自稱‘下官’,咱們改以‘你我’相稱,如何?”
“親王與庶民尊卑有別,下官這麽做只怕壞了王爺的名聲,恕難從命。”情人與王爺較真。
梁王妥協道:“那這樣,在外人面前咱們該怎麽叫怎麽叫;在只有我們二人的時候,便以你我相稱,盧郎意下如何?”
盧尚秋望進王爺的眼睛,那眼神充滿溫柔寵溺,令他情不自禁就點了頭。
梁王見他答應,莞爾一笑,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我還有些公事要辦,盧郎在此好好歇息。”便匆匆離去。
梁王步入會客廳,只見一紅衣女官正端坐着品茶,原來是不請自來的上官婉兒。
婉兒見了王爺,劈頭就問:“聽說哥哥收了上回那個小書生為義子,是真的嗎?”
“小丫頭從哪裏聽來的瘋言瘋語。”
“京城就這麽大一點地方,況且,連聖上都聽說了。”
梁王聽得婉兒說武曌已經知曉他與盧尚秋的事,不由得面色一沉,攥緊了拳。魏王武承嗣野心勃勃,最近搶了先機扳倒狄仁傑,向皇儲之位更近一步。魏王如此司馬昭之心,對于他是莫大的威脅,他不希望這件個人私事再火上澆油,致使他與姑母的關系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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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怎麽說?”他深吸一口氣問道。
“聖上說——不告訴你。”婉兒賣關子。
“嘿,小臭丫頭,看我不揍你。”梁王作勢要抽她。
“聖上說——随——便——你——”婉兒從梁王的拳頭下逃出來,學着武曌的樣子,将眉蹙着,手一背,搖頭晃腦:“唉,三思都老大不小了,孩子也生了一堆,好不容易正正經經談一場戀愛,朕這個做姑母的反而要祝福他才是。”
“小丫頭,當心姑母知道你在背後學她。”梁王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了。心道:姑母是為了從前那事兒對我心存愧疚,如今想要補償我罷。
上官婉兒搖着梁王的胳膊道:“哥哥,那你還喜不喜歡我?你不會有了美人就不要我了吧。”
“好了好了,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戲弄本王嗎?”梁王不耐煩。
“奴家不敢。”婉兒見他不悅,收了性子,正經道,“今日奴家前來,乃是為了一件事。聖上一直希望能開武舉,為我大周增添良将。”
梁王點點頭:“這我知道。”
婉兒道:“今日散朝後,聖上與張宰相商議,認為一年內是個好時候;明日朝會的時候,張宰相會當堂提請此事,所以派奴家今天來先問問各位王爺、宰相的意思。”
梁王亦贊成武舉取士,最近大周邊疆不甚太平,突厥屢屢騷擾邊境,若他能為姑母分憂,是件加分的好事。況且,武舉也是招兵買馬,收買人心的好機會,便問婉兒:“姑母心中可已有合适的武舉時間?”
婉兒道:“聖上認為應當在遷都洛陽之後盡早舉行,時間緊迫,因此要奴家問問王爺這位‘春官尚書’的意思。”
武曌嫌棄長安曾為唐都,有李唐王室遺留之氣,大明宮內處處令她觸景生情,早有遷都洛陽之意。今年她終于下了決心,草拟了遷都方案,各路王爺公主大臣已經紛紛在洛陽城內買下新府邸并着手置辦。
梁王沉思片刻,問道:“攸暨與承嗣怎麽說?”
“定王與公主均是極贊同,魏王那邊奴家還未去哩。”
定王武攸暨雖無心東宮之位,可太平公主李令月效仿其母的野心,梁王還是看得出來的。他向婉兒一拱手:“那好,勞煩婉兒姑娘轉告姑母,此次初設武舉,禮部一定全力支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送走上官婉兒,梁王回頭去看望卧病在床的盧尚秋。盧員外身後疼痛,不能動彈,新年第一天便曠職,心中不由得苦悶,忍不住大罵讓他受傷的人:“從前在春宮圖上看男人和男人做那檔子事兒,都是無比享樂,怎麽我跟你第一次就變成了個瘸子。”
見美人兒躺在榻上盯着他,雙目如炬,龇牙咧嘴,梁王無奈笑笑:“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盧尚秋搖頭嘆氣:草民怎敢同王爺擡杠。
當晚他能下地行走之後,立即找了個借口逃離了王府,并且不忘将那玉如意讨了去。梁王知道昨夜的情愛吓到了小情人,也不多加阻攔,只是在他走後悵然若失地盯着兩人歡好過的地方許久。
***
臘梅謝了紅梅開,冬去春來。
日子又恢複到年前的樣子,盧尚秋還是那麽三點一線:大明宮,梁王府,家。梁王得知武曌默許兩人的關系之後,平日裏出行便堂而皇之地逼着盧秘書與自己同轎,想是要将兩人的關系昭告天下,一有機會更是逮住他直上三壘;不過自從第一回 的痛苦經歷之後,盧員外再沒敢讓梁王碰他後面。
長壽二年春,則天武帝下令遷都洛陽。
夫人思思和小妾香菱自并州返回,捎來了父親盧肅遠的書信。信中述說了王爺屈尊降貴來訪一事,對兒子受到王爺的提攜感到十分的榮幸,也為他不用再聽命于中丞而感到放心,末了又教導他要好好遵從梁王的指示。
盧尚秋望着家書讪笑道:爹爹,不孝兒已經十分遵從梁王了,遵從到了您老人家想象不到的地步。
一家人團聚,又是好一陣鬧騰。
大老婆王思思卻不怎麽開心。她與盧郎上次歡好還是他們在并州,她剛嫁進盧家的時候,距今已經有差不多一年了。她與盧郎重聚了好些時日,盧郎竟沒有再碰過她一回,怎能讓她不擔心失寵?王思思便多長了個心眼,吩咐女婢偷偷留心觀察起趙香菱的動靜。
香菱雖是個神經大條的嬌小姐,此時亦已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她每日裏貪玩,并沒有往心裏去。
思思坐不住了,據多日觀察的婢女來報,老爺亦未曾召香菱侍寝。這日盧尚秋出門,兩位女眷聚在一起玩皮影戲,思思終于按捺不住好奇,紅着一張臉,問香菱道:“妹妹,官人近日可有和你那個?”
香菱不解:“姊姊你在說什麽?‘那個’是哪個?”
“就是那——個呗。”思思将兩個食指對到一起。
“我懂了,”香菱恍然道,“姊姊,生孩子疼喲,妹妹可不想再受第二回 罪了。”
“這麽說,官人一直都沒有碰你嗎?”
香菱搖搖頭。
“奇了,難道咱們姐妹倆被哪個騷狐貍挖了牆角?”
盧尚秋今日無事,提早回府,只見所有女婢都在院子裏跪着,趙香菱手持雞毛撣子怒氣沖沖,王思思坐在椅子上哭成個淚人兒。他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可是丢了東西?”
香菱瞪着他,不說話。思思哭得梨花帶雨,連連哽咽。
“有話好好說。”盧尚秋将夫人們安撫一番,又對着面前一地的婢女道,“是誰,偷了什麽東西,趕緊交出來,坦白從寬;若是不說實話,被我查出來,立即送官。”
“老爺,奴婢冤枉啊,”跟随服侍盧尚秋時間最長的婢女杏兒哭道,“奴婢們哪裏敢偷什麽寶貝,是夫人——”
話未說完,香菱便打斷她,唾道:“還敢說,看我将你嘴掌爛。”
盧尚秋将香菱抱到自己懷中坐着:“是不是菱兒不乖,又惹事了?”
香菱撅嘴道:“才沒有的事兒。”
“都起來吧,地上冷。”
待安撫好兩位夫人,将她們送去歇息了,盧尚秋便召來杏兒詢問。
“是夫人懷疑奴婢中有人背着她們勾引老爺,逼着奴婢們承認。”杏兒哭道,“老爺明鑒,奴婢忠心耿耿,絕不是什麽狐貍精,絕不會做對不起老爺夫人的事兒。”
聽了杏兒的解釋,盧尚秋苦笑,他知道這些女婢是無辜的,只是自己很久不碰思思和菱兒,致使她們心疑,遷怒到女婢身上罷了。他自己脾性怪異,對女人提不起興趣,如不是父親逼着他為盧家傳宗接代,他也不用對不起他的兩位夫人。可他如何能對夫人們啓齒呢?說他不愛她們?她們只是他生兒育女的工具?思思一介弱女子,恐怕承受不了打擊,菱兒的性格一定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唉,此時他真想與仁義兄換換身份,過那普通夫妻的小日子。
為了打消夫人們的疑慮,是夜他便與思思同床。王思思見丈夫終于又肯與自己歡好,自是使盡渾身解數伺候丈夫。為了和丈夫達到魚水之歡,她還特地準備了時下長安城最流行的催情香膏。
“思思,你給為夫抹得什麽?”盧尚秋只覺得下身沾了涼飕飕的東西,見思思将豬油一樣白花花的東西抹在他和她的下面,不禁有點作嘔。
思思羞赧道:“此物是香膏,做潤滑之用。官人那裏太大,妾身怕疼。”随即坐在他身上,将經充分潤滑的男物含進下身。那接合之處有了香膏潤滑,進出方便百倍,盧尚秋竟也漸漸得了樂子,與夫人翻雲覆雨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卷二完結~~~撒花~~~得兒當當~
寫着寫着,突然發現,原來《還珠格格》是一篇虐文。
卷三 宦海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