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海有海
北海，這座藍色寧靜的海灣。
海風吹進嘴裏鹹鹹的，潮長潮落之後流露出一片白色的沙灘，靜靜聆聽就能聽見遠處海面傳來一陣陣海鷗歡快的聲音……
白色海灣外有一棟海景別墅，大面積是透明玻璃，可以白天看藍天、黃昏看晚霞、晚上看繁星。在這裏可以遠離城市的喧嚣，只與天地間親密接觸！
十九年前顧南風和顧南希躺在鄉間草垛上看着天空的晚霞，那個時候真的是一種不敢奢求的美好。
九歲的小南希用稚嫩的小手指着天空;“哥哥，你覺得這樣子看天空就感覺像是躺在海灘上嗎？”
“是有點像，不過這并不是真正的海灘，等小希以後長大了，哥哥就在海邊給小希買一套只屬于小希的房子！”
小南希向顧南風伸出小手指拉勾勾:“說話要算話！不過哥哥，你可不可以在北海買小希的房子？”
“為什麽一定要在北海呢？”
小南希天真的笑了笑:“因為北海那個地方很美麗，小希想和爸爸媽媽哥哥一起在哪裏生活”顧南風摸了摸南希的小腦袋開心的笑了。
權衡站在海景別墅的巨大落地窗前，他的手一直都在撫摸着手中的樹葉發夾，這是他曾經為南希做的，十九年來，他再沒有親手為南希戴上了，估計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些。
江潆帶着一位西裝男子走向他身邊，西裝男子恭敬的向他行禮:“權先生您好，我是阮先生的特別代理，阮先生出國前特別囑咐我一定要為權先生辦好這件事，這棟房子的位置構造地段都是相當不錯的，不知道權先生是否中意？”
權衡仔細的檢查着四周:“我相信阮先生的眼光，房子我非常的滿意，但還是有一些你幫我改造一下，房子外面的花園不夠大，她喜歡種花但面積不夠！在這扇落地窗前加一臺鋼琴、樓上卧室裏牆面全都要淡粉色的、這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房間裏一定要用幹花，她對花粉過敏、還有就是廚房位置構造要改一下，最好弄環形的，她比較喜歡丢三落四這樣會方便看一些……”權衡像有交代不完的事一樣，西裝男子到聽得有些糊塗了，尴尬的笑着:“權先生您真愛您夫人，聽說您夫人是太陽集團繼承人？”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對一個女人好”這個人絕對不是李清新！江潆聽明白了權衡口中的畫外音，皺緊了眉頭深鎖。
“既然這座房子權先生滿意，那我們就盡快簽訂合同協議書吧”西裝男子從文件夾中取出一張紙，放在了他身邊，權衡看都不看合同上簽定的價格，直接就簽訂協議，并将合同遞給西裝男子:“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房産證，錢我會明天打在你的賬戶裏”
拿到合同的西裝男子，臉上燦若星辰:“權先生不愧是生意人做事就是爽快，這棟房子的房産證的問題還請權先生放心，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我一定能将房産證親自送到權先生的手中”
“如果還需要什麽問題就問我的助手江潆，她會給你指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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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喜滋滋的離開了海景別墅，江潆頭上皺的眉頭就是心情不好，她欲言又止，猶豫不決:“先生，您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您知不知道這棟房子價值三百萬？先生去哪兒找這三百萬？”
“江潆……當初我供你讀醫科大學，你現在就是在這麽在報答我嗎？還是你覺得我會付不起這三百萬？”
“江潆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我最不需要的是一個不知道什麽事該問什麽事不該問！三百萬的事我自有主張不需要你過問，你只要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好了”權衡從她身邊冷冷得離開，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視，當初江潆是個考上醫科大學的農村學子，因為沒有錢上學她在城市裏四處打工，直到遇見了權衡她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變成了太陽集團繼承人李清新的私人醫生，實則暗中調查李清新的一舉一動，她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報答當初權衡的滴水之恩。
在權衡心中，三百萬三千萬三億也都改變不了他心中的仇恨！他現在做的只是完成了當初與妹妹的那個約定！他希望南希當上警察，就可以為當年之事翻案，但是他又害怕哪一天開始他們就不再是兄妹，而是警察與罪犯的關系。
偵案組一大清晨就開始忙碌了起來，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大組就會清理出該年的組裏接到受理的案件，按照大小輕重分離出來做最後的彙報。
偵案組裏加了一個好幫手崔琰，三下五除二就把彙報的案件整理了出來，舒靖川準備彙報演講稿時，任安妮一直在旁死皮賴臉的纏着他，說是要他陪她去同學聚會，舒靖川沒理會她她就把舒靖川的演講稿給搶了，嘟起了櫻桃小嘴可愛極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給你！”
“安妮！還有十幾分鐘我就要做彙報了，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再給我添亂了好不好？”
“除非你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行了吧”
任安妮興奮的把稿件丢在了桌子上，就往他的懷中撲棱了過去；“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這時崔琰正開門進來發現了這一幕，立即道歉出來關上門，舒靖川像抖虱子似的将她從身上抖下來：“以後你表達感謝的方式能不能不要跳到身上來，像個虱子似的”
任安妮向他敬禮：“是的長官！”
崔琰關門出來時，迎面遇見了往舒靖川辦公室方向去的顧南希，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他選擇攔下她：“你去找舒靖川嗎？”
顧南希點點頭：“組長他在裏面嗎？”
“不在！……他……他去醫院了，他才給我打了電話說……得了……什麽急性腸胃炎外加盲腸脫落症……需要馬上做個小手術，一會兒就回來……”崔琰露出他招牌性的微笑，張大了雙臂攔截顧南希，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的是，舒靖川這個時候出來了：“舅舅，你在這兒幹嘛？”
“崔先生，你說舒靖川得了急性腸胃炎外加盲腸脫落需要做個小手術，我看他現在活得挺健康的！”
崔琰立即變換角色，以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着舒靖川：“沒有啊，我說過嗎？”他變換角色的速度足已Pk今年最佳演員獎的得主，然而顧南希卻一臉陰沉：“很好玩嗎？我最讨厭的就是別人騙我！”顧南希轉身憤然離去，崔琰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成了尴尬：“我不就是開了個小玩笑嗎？至于嗎？”
“舅舅你那是來的什麽小玩笑？說我得了急性腸胃炎外加盲腸脫落症？怪不得舅媽要跟你分手！”
“你個臭小子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态度嗎？”
“打住，論年齡你得叫我哥！”
“……”
大型會議演講室，是整棟刑警大樓裏最大的最核心的房間，專門做彙報演講工作，會議室裏上下坐滿一百多人，八個大組一共分為四個等級，最高級是重案組和特檢組；二級為偵案組、調查組、廣搜組；三級為搜查組、專項組；四級為調解組。
舒靖川帶領的二級偵案組坐在最前端，與任遠帶領的一級重案組相并坐着，兩位同為組長的大人物坐在一起，頓時令人感覺氣氛詭異：“待會兒演講你可要當心點，可別像去年一樣上個臺階也能摔下來”任遠皮笑肉不笑地在在舒靖川身旁小聲說道。
“如果不是你幸災樂禍我又怎麽會摔下來？”
“舒靖川我聽安妮說，你們在交往？”
“沒有的事”
“對我妹好點，雖然你不想承認，但我只想讓她開心你懂嗎？她從小就沒有母親，他只有我和爸爸，所以她很孤獨，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喜歡一個人”
舒靖川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能默默的低垂下頭，任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如果你以後讓她傷心難過，當時候可別怪我下手太重！”
當舒靖川走上講臺時，會議室門口處，任安妮站在那兒沖着講臺上的舒靖川手舞足蹈，大意為‘加油’
“尊敬的各位領導同志，我是特別刑警二級偵案組組長舒靖川……”他停頓，因為他看見臺下崔琰慢慢的向顧南希的方向移動着‘嗯哼！’舒靖川的聲音順着廓音話筒飄散到何處，受到衆人矚目可唯獨崔琰聽不見，他繼續向顧南希的方向移動着，舒靖川接着演講下去“今天！……我代表……偵案組……各位組員……下面做……年度報告”
他的第一聲陣陣春雷，第二聲驚天地泣鬼神！全場如死寂一般，衆人互目而視，從下面的座位上突然炸開了一聲尖叫，崔琰立即捂住嘴巴，他成功的将觀衆的目光鎖定在了他身上，在他的臉上還依稀殘存着痛苦的表情，顧南希的右腳死死的踩着崔琰的腳趾，疼得他有口無法說，臉色漲紅變成了醬紫色。
舒靖川看懂崔琰的臉色，忍不住抿着嘴笑出了聲，順着擴音器的作用，衆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他，他尴尬的笑着繼續彙報着……
會議結束後，衆人陸續離開，崔琰想上去跟南希搭讪，卻遭到南希白眼相待。
突然一只手憑空出現搭在了顧南希的肩上，她以為又是崔琰那個不要臉的家夥，瞬間抓住那只手，左手肘頂住他的腰部，雙腿分開，一個華麗的過肩摔，将一個一百多斤的東西甩出了兩三米遠。
巨型物體落地後發出慘烈的聲響後，又在地上連續地翻滾了幾圈：“原來你是……這麽跟人打招呼的嗎？”
等顧南希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任遠疼得動不了身，顧南希趕緊給他扶住他：“任組長，你怎麽也喜歡躲在後面？我以為……我以為你是崔琰，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任遠憋紅了臉，艱難的将自己想說的說出了口：“我哪兒……都有事”
“哥！哥！你怎麽在地上？”任安妮從會議室裏出來，就看見自己哥哥痛苦的躺在地上，她焦急地上前去扶起任遠，任遠笑着面對任安妮“安妮我沒事，我剛才就是在測試這個地面的堅硬度”
舒靖川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顧南希和任安妮扶起任遠，向出口方向走去，在這一刻他有種感覺，像是什麽東西頂住了胸口讓他難以呼吸，他現在越來越不了解自己，為何看見崔琰接近顧南希的時候心裏的沉重？他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的心裏就很想知道顧南希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
夜幕降臨，四周有風吹過樹枝，發出了沙沙聲響，月亮高高挂在明暗不一的天空之中，只會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
推開一扇乳白色歐式大木門，權衡驚奇的發現李清新今日穿着一件酒紅色晚禮服，化了一張濃豔的妝容，緩緩的品嘗着高腳杯裏的紅酒，眼前的這一切仿佛都是在為了等他出現而準備的“你回來了？”李清新的語氣裏透露出她現在冰冷的心情。
“公司裏今天加班，所以回來的有些晚，你怎麽還不睡？”
李清新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邊：“我等了你很久，沒看見你回來我怎麽睡得着？”權衡握住她纖細的小手：“我聽江醫生說你又不按時吃藥，都這麽大個人了，這麽不愛惜自己？要是我不在你身邊怎麽辦？”
“我不想吃那個藥，那個藥有問題！”
權衡心中頓時感覺有千萬架鼓鬧騰了起來“藥……藥有什麽問題？”
“我吃了那藥後老是想睡覺，心情也不是很好”
權衡心中的千萬架鼓停頓了下來：“這不是藥的問題，是你想的太多，我平時就叫你不要太過勞累了，你要多為了你自己着想好不好？”李清新開心的點點頭答應了權衡：“對了，你記不記得當初你向我求婚時候說過的話？”
“我求婚的時候說過什麽了？”
她将他拉到了餐桌旁，餐桌上擺放的是浪漫的燭光晚餐，還有紅色的玫瑰花瓣撒在上面：“你說過你要在我們結婚後每一年的今天去各個國家吃不同的燭光晚餐，雖然你結婚後因為公司裏的事情一直無法抽身，所以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頓不一樣的燭光晚餐！”
“謝謝”
李清新被幸福蒙蔽了雙眼根本看不清對方是敵是友，只是一味的相信與付出，她天真的挽着權衡的手臂，笑着對他說：“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沒有什麽謝不謝謝的，我這樣子只是在努力的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還有……就是能為你生一個只屬于我們的孩子”她的笑容漸漸消失在了難受之中，她低垂着頭。
權衡雙臂摟住她，輕輕一用力李清新就被她緊貼在了懷中，雖然她們結婚很多年，但是像這樣被權衡摟在懷中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她怎麽也掙脫不開反被他摟得更加緊。
舊時光裏，久了久了自然就舊了
淩晨兩點半，權衡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卧室床上，李清新睡意朦胧的躺在自己的身邊，安靜的熟睡着，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起身穿上衣服離開了卧室，他沒有選擇開燈，因為他感覺黑暗這個時候才能代表他自己，他癱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左手拿着手機看着屏幕裏南希的笑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他的的右手心裏緊緊握住的是一個白色小藥瓶，這是他為她的量身定做。
李清新重新整理好心情，踩着高跟鞋踏在了太陽集團總公司的走廊上，當她推開總監辦公室時，她看傻了眼，她的辦公室裏居然坐一個西裝革履的南希，辦公桌上水晶名牌上，赫然寫着一個名字‘太陽集團總監——宋閑’
“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辦公室？”
宋閑耀武揚威的走在她的身邊，像是在看她的笑話一般：“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太陽集團前任總監李清新表姐，不知表姐來我辦公室有何貴幹？”
“什麽？這兒為什麽會是你的辦公室？你在胡說什麽！”
宋閑将她的目光引向了辦公桌上的水晶名牌：“看見了嗎？我是新任總監宋閑，表姐我想董事長還沒有告訴你吧，董事長已經宣布你的中間位置交由我來接任，而表姐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了之後，就要調去分公司做外貿部長了”
“憑什麽！你憑什麽要我退位！我才是總監！”
“表姐你就別掙紮了，這都是各位老股東的意思也是董事長的意思”宋閑從錢包裏取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她“等表姐去了分公司後，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打我的電話吧，我會派人來為表姐解決的”
李清新哪些名片，頃刻間就将名片撕成了碎片，飄散在了空中：“你別得意，你記住我既然有離開的那一天，也就有回來的那一天！”
宋閑按住辦公桌上的電話：“送李部長出去”他的字句中把‘李部長’三個字說得非常的重，主要是起到他心中的那樣效果，李清新強忍着內心即将爆發的情緒，邁着步子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天空中陰沉沉的，仿佛是一場大雨來臨的前奏，富人區的一處豪華別墅裏，住的是太陽集團最大的權利人李柯明，秘書長為李柯明到了一杯熱茶，李柯明的臉上始終保持着一副嚴肅的面孔，他小心翼翼的品嘗着白骨瓷茶杯裏的熱茶“她還在外面嗎？”
秘書長顯得又些猶豫不決：“董事長您已經讓她在外面站了兩個多小時了，外面的天估計馬上要下雨了，要不要我去讓她進來？”
李柯明放下手中茶杯“她能來找我無非是為了她的總監的位置，我讓她去分公司擔任外貿部長，不是不看重她的能力，而是她的好勝心太強，現在又失去了老股東們的信任很難立足，派她去分公司目的就是為了能給她一個培養信任度的地方”
“董事長的苦心，小姐她一定明白”
李柯明冷笑了一下：“她不會明白的，她跟她的母親一個樣，眼裏容不下別人，也不容許失敗！可是這樣她還是不明白，絕不容許失敗就注定失敗！”
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吹打着樹枝都在痛苦的彎曲變形，李清新不要別人來理會她，她就在雨中站着，任由大雨洗刷着自己內心的憤怒，她也分不清在臉上的究竟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淚水……
這一夜雨下得很大，下得在玻璃窗前看不清任何事物，刑警大樓裏黝黑一片，保安在最後一個人離去後，用鐵鏈鎖住了大門拿着手電筒開始上樓檢查，走到第四層的時候，聽見部長的辦公室裏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保安頂着負責任的心态走過去，部長的辦公室裏一切安然如舊，他以為自己耳鳴了，突然間他發現門外有一個黑影閃過，迅速追了上去“站住！站住！……”
黑影在樓道裏拐了幾個彎後就消失掉了，他迅速聯絡其他保安，說不定那個黑影就躲在某個角落裏，一分鐘以後，整棟大樓裏的保安迅速趕到現場，拿着手電筒在樓道裏尋找着起來，漆黑的樓道裏冷風吹過産生着絲絲涼意，最後有兩個保安在刑警大樓的大門處，找到了正在向門外逃離的黑影，黑影手中拿着文件袋，似乎是有目的而來，保安将她反扣按壓在了地上，最後第一個發現黑影的保安趕來大門處，一口氣爬了五樓令他氣喘籲籲：“你……膽兒挺大的，偷東西都都偷到警察這兒來了，不抓你這社會上還有王法嗎？”
“隊長怎麽處理？要不要報警？”抓住黑影的男子說道。
“你是不是傻？這兒就是刑警大樓，還報警？你還沒睡醒吧？把他關在房間裏，等明天早上交給刑警”
窗外嘀嘀嗒嗒的雨聲未斷絕，任遠心事重重的現在玻璃窗邊，他的手上握着的是一條手鏈，這手鏈是今天顧南希扶起他時，掉落在他手中的……
有時候人都會想，自己選擇的這條路結局究竟會是怎樣的？
沒有對與錯，只有夠不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