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暴力玫瑰
五月初。
玫瑰綻放的季節,在這個白色的季節裏,玫瑰用那鮮豔的紅色,讓這個空間裏充滿着愛。
街邊的花店早早的擺滿了各色的鮮花,等待着人們的到來,在擁擠的人群中總能看見一抹不那麽顯眼但又不失單調的白色。
女孩每天清晨都會一個人來到這間花店,買到今天最新鮮的一束玫瑰花,她用手不停地摸索着花朵,因為她看不見,或許在她的世界裏并不知道玫瑰花是什麽顏色的,她又用鼻子嗅了嗅花的清香,開心的付了錢離開了。
她買到了玫瑰花上了一輛公交車,在公交車上人們并沒有因為她的特殊讓座,但她路上緊緊抱着手中的玫瑰花微笑着,公交車到站她下了車,她的目的地居然是公墓!
她摸索着走進公墓裏,在一處墓碑前停下了腳步,墓碑上幹淨整潔,定是她經常來的緣故,她摸索着将墓碑前微焉的玫瑰花拿開,換上了帶有露珠的新鮮玫瑰花,前來祭奠的人都感到了詫異,所有的墓碑前都是白色的花,偏偏女孩祭奠的墓碑上是火紅色的玫瑰花!
五月的天氣,有點微熱。
在刑警大樓裏走廊外閃現着一個身影,直徑向偵案組走去,朱萬權正在偵案組裏反查着資料表,突然間被一個巨大的鹿角吓倒在地“哎呀媽呀,這啥東西?!”
仔細一看原來是任安妮頭頂一對巨大鹿角,身穿一件白色的碎花連衣裙,任安妮連忙扶起朱萬權“萬權大叔你怎麽在地上了?”
“哎呦我的腰疼死我了,你頭上那啥東西?”
任安妮扯着裙子在他面前轉了兩圈“萬權大叔好看嗎?我今天可花了兩個多小時準備呢,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什麽日子?”
任安妮笑而不語,直到舒靖川從辦公室裏出來,任安妮就像貓見到老鼠似的一下子撲棱上去“歐巴!啊怒初誇嘿呦”
舒靖川被她這一撲棱整個人的重心都不穩“安妮你這韓語練的挺标準的,我還有事要做”可任安妮就是不放手“你知道剛才那句韓語是什麽意思嗎?”
“不知道,安妮我現在沒有時間陪你玩,下次下次好嗎?”
“你每次都說下一次!你每次都只知道忙你自己的事!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你從來都不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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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了?”
“剛剛那句韓語是我喜歡你的意思!”
“安妮我也喜歡你”
“我要的不是這種喜歡,我要的是成為你女朋友!”
舒靖川小心翼翼的為她理着淩亂的頭發“安妮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妹妹,我也只能把你當作妹妹”
“我讨厭你!”任安妮轉身離去,只留下重重的關門聲。
這時顧南希從文印室回來,發現了匆匆走出來的任安妮,安妮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淚水,她想問她發生了什麽她也不說。
“你跟安妮說了什麽?她怎麽哭着跑出去了?”舒靖川拿過顧南希手中的資料“她任性慣了由她去吧”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沒有告訴你嗎?”
舒靖川放慢了手中的動作,是說剛才任安妮為什麽問他今天是什麽日子,還說他一點都不關心她,原來今天是的生日“我好像給忘了,怎麽辦?”
“我說你也真是的,連女孩子的生日都能忘,安妮這麽傻為了你苦苦等待了六年,到頭來你居然連她的生日都不記得”
“你覺得我跟她在一起合适嗎?”
“當然合适了,怎麽不合适?她是部長的女兒,你做個部長女婿沒什麽不好的”顧南希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拍了拍,舒靖川甩掉她的手“我認為不合适!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句話引起了顧南希的興趣“那組長方便告訴我你心裏究竟喜歡哪個女孩子?”
“瑪麗蓮?夢露,可以她已經死了!”
刑警大樓樓頂,任安妮一個人做在樓頂邊緣獨自哭泣嘴裏喃喃自語,舒靖川一來到樓頂以為她要跳樓足足吓了一大跳“安妮安妮你別激動,我工作真是忙過頭了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先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我錯了還不行嗎”
“安妮你先下來,那邊危險”顧南希看着替任安妮捏了一把汗。
“不行!除非你說你喜歡我!否則我就跳給你看!”
“別別別,我喜歡你!”舒靖川服軟,可任安妮一點也不為所動“不是真心的,你應該說你會給我機會讓我做你女朋友!”
舒靖川不想說出這句話,身旁的顧南希不停的給他對着口型讓他說出口,萬般無奈之下他咬緊牙關大聲的喊出來“好我答應你!給你機會讓你做我女朋友!”
還未等舒靖川反應過來,一瞬間她向個樹袋熊似的掉在他身上,任安妮開心的在他臉上烙下一吻舒靖川愣住了“男朋友,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了,我不許你跟其他女的走的太近,連看都不能看!你只能看我一個!”
在這一刻顧南希的目光不知道應該看哪兒,竟有些尴尬,她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別人談戀愛吧。
舒靖川好不容易把任安妮從自己身上剝落,脖子都被她給勒紅了。任安妮高興之餘發現了顧南希的存在“南希姐姐我的意思不是說你,你別亂想”
“沒關系的,組長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南希姐姐今天是我生日,我和靖川想請你一起去我的生日part”
“好啊,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順便幫我叫一下萬權大叔和景浩哥”
“好……”顧南希直徑離開,舒靖川想讓她帶自己走,卻被任安妮死死的拽住胳膊不放手,舒靖川不知道怎麽了看見顧南希一個人離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任安妮的生日派對定在一家夜總會裏,不斷閃爍的霓虹燈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都讓人感覺難受。在包間裏來了許多任安妮的大學同學,任安妮硬是要緊拉着舒靖川坐在最前頭,顧南希不想看見一些東西就獨自安靜的坐在最後一排,這時任安妮硬是拉着顧南希走上舞臺上“各位安靜一下,下面由我來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偵案組副組長顧南希顧警官”南希尴尬的向各位點點頭
“我們顧警官以前可是武警大隊的教官,厲害吧!”下面響起了陣陣掌聲有人還宣稱要顧南希當教官任安妮又接着說“想不想聽顧警官為我們帶來的歌曲?”下面反應更為強烈。
聽說要唱歌顧南希連忙拉住任安妮小聲說“我不會唱歌!”任安妮掙脫開她的手“南希姐姐我相信你,加油!唱你平時最拿手的就好了,今天我生日求你了”任安妮的拿手戲就是撒嬌,連女生都無法抗拒的撒嬌。
“好吧,我試試”
全場安靜了下來,燈光微弱,顧南希随着音樂聲的響起慢慢的拿起話筒,唱起了她熟悉的《至少還有你》:
我怕來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
有了歲月的痕跡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氣
為了你
我願意
動也不能動
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覺你的發線
有了白雪的痕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讓我們
形影不離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這裏
就是生命的奇跡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只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總記得在哪裏
一曲完,全場安靜了下來,在歌聲中顧南希融入了進去,這是她學會的唯一一首歌曲。任安妮走上了舞臺為她鼓掌“南希姐姐你唱的很棒,還騙我說不會唱歌,只不過這首歌有點過時了,不如姐姐你再跳支舞吧”
“我只會唱這首歌,舞蹈我不會”站在臺上顧南希顯得很尴尬,舒靖川又上來拉住任安妮手臂“你別太過分了”
“我怎麽了,我是在誇她”就在這一瞬間任安妮看見了顧南希手上戴着的手鏈,瞪大了眼睛抓住顧南希的手翻來覆去的看“南希姐姐你這手鏈哪兒來的?我超想買的!誰送你的?……噢我知道了男朋友是不是?”舒靖川無意間瞥見了顧南希手上的手鏈,看起來挺高檔的,肯定是權衡送的,在顧南希身邊只有他有錢。
“不是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
“你少騙我了,誰會買這麽貴的手鏈送給不是女朋友的人?你知不知道這條手鏈很貴的,意大利著名設計師品牌,我都想買一條”
“這個手鏈真的很貴嗎?”
“當然了頂你兩年的工資!”
“這麽貴!”
“送你這麽貴重的禮物,又不是男朋友那就是想追你!”
“不可能他是我大哥”顧南希心裏泛起了漣漪走下了臺去,舒靖川剛想要去追她卻被任安妮抓住,高聲宣誓着“各位我來介紹一下今天晚上的亞洲人物!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特殊刑警大隊偵案組組長舒靖川!”
下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祝福聲,張景浩與朱萬權嘴巴張得都快塞下一個雞蛋了。
舒靖川立即放下了任安妮手臂,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陪你也鬧過夠了,以後別再說我是你男朋友”
“不可能!”任安妮轉頭就紮進同學堆裏。
顧南希與張景浩同時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杯一杯的送進嘴裏。
舒靖川在廁所裏找到了正趴在洗手池上的顧南希,他替她關住了水龍頭的水“不會喝酒就別喝,才喝兩杯就吐了”他從包裏取出紙巾遞給她,她擦了擦嘴“我怎麽知道那是酒,我以為是水呢”緊接着她打了一個酒嗝,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酒氣。
“記住了你下次要喝水前,先聞一下氣味再喝免得你又喝錯”
這時顧南希臉色有些不對,捂着肚子痛苦的蹲了下去,舒靖川連忙扶着她“你怎麽了?”
她從痛苦的表情中艱難的說出幾個字“我的……肚子好疼”
“我說讓你不會喝酒別喝,這下好了肚子疼了吧,我送你去醫院”正當舒靖川想去橫抱起她的時候,她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我不能去醫院……我想上……上個大號!”顧南希起身直奔女廁所裏,留下舒靖川一個人愣在了那裏許久“哎,看準再上,我等下來接你!你哪兒也別去!”
一個小時後,當舒靖川安排好了喝醉酒的張景浩、把任安妮送回家後,再回到女廁所外才發現不見顧南希身影,找了個上廁所的女生,女生說廁所裏面沒人“靖川你真的把南希丢在這兒?”朱萬權在女廁所外臉頰通紅。
“我能有什麽辦法,她說她想上廁所,這人去哪兒了?”
“她不會自己回去了吧?靖川,今天安妮說的是真的?”
“我對她這種小女生不感興趣,我又不是變态!”
“那南希呢?”
朱萬權這句話讓他停頓了三秒“更不感興趣了,不漂亮又不性感!更重要的是她不是瑪麗蓮?夢露!”
“你少騙我了,你一直喜歡的是奧黛麗?赫本”
“還是你懂我!”
如果顧南希喝醉了的話,就走不了多遠。兩人分頭行動,在諾大的夜總會裏尋找着顧南希,夜總會裏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舒靖川就怕她遇上流氓。
舒靖川路過一間包間時,聽見裏面有吵鬧的聲音,一位壯漢在人群中間,對身體壓着下的女孩行不軌之事,身邊人都在起哄,女孩的呼救聲,壯漢的歡笑聲,聲聲刺耳。舒靖川聽見從轉告身下傳來女孩的呼救聲,是顧南希的聲音!
舒靖川二話不說直接沖進包間裏,抓住壯漢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救下淩亂不堪的女孩,又給壯漢一個側身踹,壯漢痛苦倒地,舒靖川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麽大的力氣,正當壯漢們想要還擊時,舒靖川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證“警察!”包間裏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抱頭。
朱萬權這時走進包間裏,看見裏面的這一幕吓了一跳。舒靖川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小心翼翼的剝開她淩亂的頭絲“南希……”在發絲下想着是一副完全陌生的臉,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害他才擔心一場,這麽說南希應該沒事。
“南希?原來是她的名字”女孩自言自語道。
“你見過她?她在哪兒?”
女孩點點頭“她被當做是陪酒女被另一個包間的人給帶走了”
舒靖川剛落下的心又懸吊起,兩人直奔女孩口中的另一個包間,可是都沒有發現顧南希的身影。舒靖川想起顧南希的手機來電鈴聲很特別,順着就給她打了個電話,順着電話打出來的聲音一間一間的聽,剛走兩步,就看見一個包間裏跑出一個連滾帶爬的男人,男人嘴裏不停的念叨“打人了!打人了!瘋丫頭打人了!”
當他們感到包間時,大吃一驚!喝醉酒的顧南希把這些找陪酒妹的男人一個不落的打得鼻青臉腫!獨自站在高處舉着酒瓶對着這些吓得不輕的人一頓教會“你們這些臭男人富二代,就只會亂花錢!找女人,還有你們”她把酒瓶轉向蹲在地上的陪酒女“大半夜的不睡覺穿的這麽暴露!給誰看!不就是你們胸大嗎?我也有!”她努力的向上挺起自己的胸部。
舒靖川和朱萬權兩人偷偷的在後面邊看邊笑,突然南希的身子向後倒去,舒靖川伸出手臂将她接住,她的身子直接的躺進了他的懷中,本來多美好的畫面,卻被顧南希的嘔吐給毀了,顧南希抱緊了他的脖子,也就順勢吐進了他衣服裏……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落地窗溜進了房間裏,不知道床頭的鬧鐘響了多少次,顧南希才慢慢的睜開眼睛,他看見的第一個景象就是一個陌生的吊燈、接着陌生的落地窗簾、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被單……
“你醒了?頭還疼嗎?”舒靖川端着熱騰騰的稀粥放在她身邊的桌上,顧南希捂着自己疼痛欲裂的腦袋點點頭。
“喝了兩瓶伏特加能不疼嗎?”
“我怎麽不記得我喝過?”
“你真不記得了?那你還記得你昨晚幹了什麽好事嗎?”
顧南希下意識地拉攏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知道”
舒靖川笑了笑“你昨晚上喝醉了就跑到別的包間裏喝了兩瓶伏特加後,大吵大鬧地還把別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又不肯回家非要跟着我回家,回到我家後你一個人占了我的床害得我睡了一晚上的沙發!”
聽到自己的罪行後顧南希捂着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嘴,原來這裏是他家“對……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子”
“下次別再喝酒了記住了”
顧南希點點頭。
“還有……”舒靖川出門時停下了腳步“把手鏈還給他吧,他可不是個你能惹起的人”
富人區豪華別墅
別墅裏深紅色複古歐式家具,巨大的水晶吊燈顯得一切都那麽的死氣沉沉,水晶吊燈下擺放的是一張長方形的歐式餐桌,李柯明與女兒女婿一起共用早餐,李清新今天穿着一件酒紅色斜肩連衣短裙,還特戴上了母親留給她的耳環,她向對面權衡伸出了一只手,所有人都在盯着她這不可思議的動作。
權衡特地看了看她的手“你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句話并不是李清新想聽到的她一直把手伸在他眼前,想讓他找回點記憶
“你手上怎麽會有傷?”在李柯明的臉上永遠看不見一絲笑容“回董事長,前天清新她在公司翻看資料時不小心被劃掉的”
“做事馬虎大意,生活也是這麽糊塗!”李柯明的言語嚴厲譴責。
“不是的爸……”
“別說了我不想聽!馬上叫江醫生過來!如果傷口感染了成破傷風你還怎麽去公司?”
“我在爸爸的眼中只是件工具?”
李柯明停下了腳步“那也是件有用的工具!”她心裏難受極了但不會哭出來,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忘記了怎樣去哭泣!權衡上來安慰她。
“手鏈呢?”
權衡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什麽手鏈?你的手鏈不見了嗎?我派人找”
“我說的是包裏的手鏈,我看見了”
“我從來沒有買過什麽手鏈,一定是你病情又加重了,我這就去叫江醫生過來你等我”權衡匆匆走出大廳後,李清新再一次情緒失控,動手掀翻了桌上的所有東西,一個個精美的瓷盤摔在地上成了花瓣狀“我沒病!!我沒病!!!”
李清新躺在一個寧靜的房間裏,房間裏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的身穿制服的女子坐在李清新的身旁,用及其溫柔的聲音對着她說道“李小姐你現在放松,放松心情,你現在感覺自己很幸福……現在按照我說的話來回憶,你現在回到了十九年前十月二十一日,你看見了什麽?”
在她的記憶裏這是一塊特殊的區域,因為在十九年前十月二十一日那天,正是顧南風‘殺人’的這天,李清新是唯一一個能證明顧南風被冤枉的人,可她就是不願意說出真正的兇手是誰?或許兇手是她認識的人!
催眠被中斷,因為她的情緒太過波動,江潆只好讓她休息一下,權衡看了看江潆,江潆搖了搖頭嘴裏發出一聲嘆息“她把這個秘密藏得很深,看來想要通過催眠根本行不通”
“我一定要知道這個秘密!……對了我讓你準備的藥帶來了嗎?”
江潆從文件袋裏取出一小瓶白色粉末遞給他“我按照你的吩咐加重了藥的劑量,這樣會讓她随時情緒失控還有就是不停的幻想……這樣真的沒事嗎?”
權衡嘴臉勾勒出一絲笑意“很好,她是個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我這麽做只是在以牙還牙!”
一個人的愛可以拯救另一個人
一個人的恨同時也可以毀了另一個人甚至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