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席卓去歐洲休年假是個公開的幌子,他讓白漾訂了往返機票,卻根本連去都沒去。
做好不在國內的假象後,他帶了兩個私人司機開車直接從祖國心髒一路向南,途經一千八百多公裏,用了二十多個小時到達我所在的城市。
因為沒有接觸任何的車站,機場和人群,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避開所有外界視線按照畢敬給的地址找來。
聽他雲淡風輕的說完,我很心疼,為了更安全的來見我,他選擇了最勞累的旅途,過年當天都是在路上過的。
“不對,”我反問道,“你微博前幾天活躍得像個營銷號,所有定位都在歐洲,怎......”
席卓打斷我,笑中有一絲狡黠:“別人登陸的。”
我不死心:“那照片呢。”
“以前沒公開的存貨。”
席卓在我亂碼七糟還沒整理的床上躺下,伸展着腰身:“還是床舒服。”
我看着床上的人,直直的盯着,生怕一眨眼,他就會不見。
席卓側身用一只手撐着頭:“怎麽了?”
我笑的很淺,聲音很輕:“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理解有一天你的偶像來你的家,進你的房間,躺在你的床上看着你笑是什麽感覺。”
待我坐去床邊,席卓用手臂勾住我的肚子,将臉抵在我的後腰上,他因呼吸噴吐而出的溫熱氣息穿透薄衣料直擊我的皮膚,癢癢的。
“說說,是什麽感覺。”
我側身躺在他懷裏,慢慢開口:“就像小學二年級的某天早晨起來,突然發現喜歡了好久的鉛筆盒就擺在書桌上,連忙去拿在手裏确認是不是真的,然後緊緊的抱着,開心到想哭泣。”
席卓将手臂收緊,我背對他,看不到他表情,但我知道,一定寫滿悲傷。
“程名,我來晚了,我早該來的。”
“我甚至都沒想過你會來的。”
“我一定會來,”席卓輕嘆氣,“知道是白漾從中作梗後,明白你的離開是受到威脅的不得已,可當時已經進了組,如籠中鳥的我除了擔心你什麽也做不了,整晚睡不着,我太害怕真的再也找不到你。盲目行動會造成不必要麻煩,我算着時間和機會才等到現在來找你。”
我撫摸着腰上那只手,給他已是太遲了的安慰。他來了就好,他還在就好。
“謝謝你為了我毫不猶豫的離開,”他呢喃道,“你受委屈了。”
我是很委屈,我委屈了好久,但聽到他這句話就全都值得了。
我媽的聲音隔着門板越來越近,我彈坐而起直奔房門,成功将剛起床要來我房間的她攔截。
“季銘大年初一就回來了?”我媽指着客廳席卓的背包問我。
在席卓出來打招呼前,我争取到兩分鐘跟我媽提前說明的時間,只是剛告知來的不是季銘後就支支吾吾無法準确簡單明了的繼續下去。
我媽顯然對我無意弄出的神秘很反感,皺着眉在等。
我逼着自己幹脆開口:“媽,席卓來了,就在我房間,他要出來跟你問好,我提前跟你說是怕你吓到。”
我媽滿臉問號,擡起的手絕逼是要來試試我發沒發燒的,我身子後躲,急道:“媽!真的!”
“什麽真的?”我媽滿臉惶恐,“我看你追星追出妄想症來倒是真的。”
我沒多說,将手從門把手上拿開:“你自己看。”
門從裏面打開,我身後站出來的男人笑得一臉帥氣,說了句自帶低音炮效果的阿姨好。
我媽杵在原地發呆就算了,喪失語言能力也算了,她竟然伸出手去掐了席卓一下,我看着都疼。
席卓素養很好,還是得體的微笑。
“天哪,是真的呀。”我媽邊說邊看向我。
我扶住她懸空的那只胳膊,哭笑不得道:“媽,千萬別激動,他不咬人。”
我媽雖說着不激動,但她的行為嚴重失衡,那麽八卦的她竟沒問我席卓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最反常的是她堅持了二十多年,每天早上醒來都會在客廳跳的舞,席卓在,她不跳了。整個人都變得安靜下來,就連過來叫我們吃早飯都像個蚊子似的。
我告訴她席卓在這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配合過頭,畢恭上樓來給她拜年她都沒開門。
畢恭打電話給我。
“你媽今年這是怎麽了?祝福的話非要讓我在門外說,最後也沒給我開門,是我沒說好?”
畢恭一家是回他爺爺奶奶那邊過的年,一大早剛回來就來給我媽拜年,卻吃了閉門羹,我不敢大笑出聲,怕把補覺的席卓弄醒。
“她可能心情不好吧,她不開門我也沒辦法,但你的心意她收到了。”
畢恭哼哼唧唧了半天,只得無奈把電話挂了。
就這樣一連兩天,我們三個都沒出門,除了聽音樂玩游戲看電視就是睡懶覺,我媽是最不贊成熬夜的,竟然也會通宵跟我們鬥地主。
我主動睡沙發是不想我媽多想,可是,她偶爾佯裝沒在看席卓卻是在盯着人家看的狀況時有發生,眼神說不出來的奇怪,以前季銘來我家跟我睡一張床她都沒這樣過。我不知席卓是沒有察覺還是視而不見。他始終禮貌又客氣,淡定又自然。
當看到我那坐在不遠處椅子上的媽又偷着把視線瞄過來,我開始說服自己她是在對一個當紅一線明星坐沙發上跟我一起玩手游的架勢太過瘋狂還不适應。
席卓送人頭的手段高明到若不仔細想是不會發現的,我往往都要在開新的一局時才對上一局的莫名優勢恍然大悟,正當我再次強調他不要讓我時,我媽突然站起來。
“家裏沒菜了,得去買,你們也一起吧。”
我扭頭,用眼神提醒我媽席卓不能出門,把他一個人留在家也不禮貌,沒菜了叫外賣不行麽,為什麽非要去買。
我媽笑着繼續道:“總在樓上窩着是什麽待客之道,今天天氣特別好,也該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我實在是弄不懂我媽的意思,說好盡全力在這幾天裏護席卓周全,她卻突然變卦。當着席卓面我又沒辦法反駁她,特別尴尬。
席卓放下手機站起身:“行,那就一起下樓吧。”
我回頭看他:“可是......”
他從我身邊擦過:“沒事。”
什麽沒事,他要是暴露就是大事,而且還能拽出一連串的大事。
看樣子不出去是不行了,我迅速發揮聰明機智,叫住已開始穿外衣的兩人。
“我出去一下,兩分鐘,你們千萬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