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此次是專門來取經的,雲上西瓜本名趙然,比我大兩歲,自己開網絡服裝店快六年了,學經濟管理的她不顧家人反對在大一時從重點大學辍學幹起了服裝買賣,最初是幫別人賣,後來摸出路子,便決定自己經手每個環節,是個有夢想有擔當敢作敢為的女中豪傑。
當天晚上一起吃過飯後她就帶我去她的工作室參觀,我們去時已經九十點鐘,除了二樓有幾個客服在電腦前坐着,一樓和三樓都沒人。
她很耐心的帶着我從樓下到樓上四處轉,我認真的看,也認真的聽她每句話。
“你懂設計,也做過策劃,你就應該知道,服裝圈很燒錢的。啓動資金一定要富足,才不至于到時候蹩手蹩腳不敢往前邁。”
“剛起步的話,門店最好用租的,畢竟還不确定品牌核心最終将放在哪個城市。”
“服裝工作室也經常為些服裝品牌服務,有些大品牌會把一系列的服裝設計外包給出色的工作室,要有客戶資源才有優勢。我認識的一圈內同行,他的設計公司現在已經成功參與國內多個運動品牌開發。他在圈內人脈就很深,除去那些網紅朋友,還有小半數娛樂明星他都熟識。”
“說說服裝廠的事,這是最不能忽略的,你工作室的設計圖紙再好,售賣規劃再棒,只要成品沒把好關,做出來的東西不堪入目,就等于紙上談兵毫無用處,最後爛尾收場損失不可估計。很多服裝廠的工人們都不太懂服裝方面的專業知識,只會照葫蘆畫瓢,實際性的纰漏若不及時處理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切記要和你的工人們打成一片,多溝通交流。”
“既然你是服裝專業畢業的,我想服裝工作室所需的設備與人員這塊不用我說,你是了解的。你有優勢在你自己能擔當設計大任,不像我,光是固定設計師就養了三個不說,偶爾還要去外面撈設計稿,經常設計想法有偏差,他們不懂我,我也不懂他們,很是頭疼。”
“現在各種服裝工作室遍地開花,想做自己品牌的太多,能成功的太少,最重要的是別放棄,哪怕最開始你的設計根本賣不出錢,也要撐下去,止步不前也好過落荒而逃。”
“我的私人建議,選好的平面模特不如選好的攝影師,照片重點在修圖,模特不差就行,但攝影師一定要優秀。”
......
趙然在那一個多小時裏滔滔不絕的向我傳授着這些年她的經驗,讓我真正見識了什麽叫過來人。
我很感激她看起來毫不保留的熱心指引,期間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也會跟她深度交流。
到最後她說的唇舌幹燥,我卻聽得熱血沸騰。
我們坐下來休息時,我忍不住道謝,她卻沒聽我說完就拒絕了我。
“你千萬別謝我,我最初起步那麽艱難,有時連你的稿費都付不起,一拖再拖,你都沒有放棄跟我合作。你的鼓勵和支持對我真的意義很大,”趙然邊笑邊側頭看我,“你那時免費給了我多張設計圖,那年整個第一季度的店鋪上新都是你的作品,積累資金後得以重整旗鼓,對整個工作室是很重要的轉折點。我問你為什麽幫我,你還記得你怎麽回答的麽。”
我搖頭淺笑:“太久了,我還真不記得了。”
“你說你喜歡勇敢追夢的人。”
如果論夢想的話,我跟趙然絕對是一路人,這也是我們始終聊得來的原因。
“那今天先這樣,明天我再帶你去看與我們合作的服裝廠。”
她起身後說要送我回酒店,我連忙制止:“不了,我打車或者坐地鐵回去,已經很麻煩你了。”
“我順路,走吧,別客氣。”
這女人在起身不經意瞄到了我亮着的手機屏幕後,笑着問:“你旁邊的那個是席卓麽?”
聽到席卓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縮,暗滅了手機點點頭:“嗯。”
“我雖然不追星,但還蠻喜歡他的,”趙然邊走邊說,“他總能讓我想起一個英文單詞。”
我饒有興趣的回應:“單詞?”
“是Perfect,”她邊說邊感慨的語氣,“各方面都優秀,不是完美是什麽。”
我沒有接話,更确切的說是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走進夜色裏,擡頭看不遠處廣場巨大屏幕上的某飲品廣告,裏面的男人和那只狗我都認識,心裏有哀傷,最後換成無聲苦笑,打開趙然的車門坐了進去。
我去江浙地區考察的幾天裏,畢恭在着手租門面的事,我回來後他第一時間将幾個性價比高的拿給我看,讓我敲定一個。
我嘲諷他不好好開面館是想改行了。
他撇撇嘴:“你這人不仗義,我好心幫你忙活你還擠兌我。”
我笑了:“跟着我幹,不怕賠錢?”
他豪爽道:“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
我邊比對那幾個門面邊說:“之所以沒去選擇在別的城市起步是不想浪費家鄉的人脈,這樣不管是工商局注冊還是稅務辦理都相對容易些......”
畢恭打斷道:“阿名。”
我以為他是要發表意見,扭頭認真的聽。
“你專注一件事時的樣子太招人了,”他歪着頭看我,“我要是彎的我就收了你。”
我幾近翻白眼:“啊呸,你以為我們沒有選擇标準誰都可以的?你看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你那麽醜。”
畢恭捂着胸口一副中槍的姿态,滿臉痛苦:“紮心了。”
“你還長心了?苑淼剛才發狀态說沒開車也沒帶傘,你還在這幹什麽呢,她快下班了。”
畢恭立馬起身道:“完了完了,我忘了這碼事了。”
我哼笑:“真是追到手就不知努力了,別回頭分了跑我這來哭哭啼啼。”
畢恭突然停在門口:“對了,有件事忘跟你說了。”
“什麽事。”
“畢敬今早給我打來電話,你知道的,他一百八十輩子都不會聯系家裏的。”
我猜道:“在外遇到困難向你這個快被他忘了的哥尋求幫助?”
畢恭搖頭:“他只問我你在不在家。”
我驚訝:“問我?”
“奇怪吧?”畢恭聳聳肩,“我細問他又不說。”
我皺眉看向窗外,突然聯想到了什麽,轉身問:“你是怎麽回答的?”
門口的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