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席卓是典型的悶頭幹大事,若不是聽他說我估計會像其他粉絲一樣,要等到官宣或正片出來的那天才知道他還拍了個飲品廣告。
他穿的熊玩偶套裝是廣告拍攝時用到的服裝,小高租借回來後放在後備箱,收了工的席卓一時心血來潮非要穿上只為越過人海來找我。
我們跑到相對安靜的巨大石雕噴泉附近後,我去不遠處的冷飲店買喝的,排隊時始終在瞄那只低頭坐在石階上的熊,好在路過的善良的人們并沒有去妨礙一個看起來正在休息的玩偶工作人員。
兩大杯冰飲,都是席卓愛喝的口味。他随意選了一杯後将長吸管從熊鼻子插進去喝,滑稽極了,我忍不住伸手拍拍熊腦袋。
這人特配合的仰頭擺可愛姿勢,悶悶的聲音傳出來:“我萌嗎?”
“卓哥,你的偶像包袱落在家裏了吧。”
他笑出聲:“在你面前還要什麽偶像包袱,你得認識真實的我。”
我在他身邊蹲下,笑盯熊眼睛:“不管真實還是不真實,我都喜歡,因為都是你。”
熊掌頂我額頭:“情商有提高。”
雖然黃昏帶走部分高溫,可我還是怕他中暑,催促道:“我們走吧。”
“急什麽,難得坐一起說話。”
“可你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席卓邊說邊側頭看我:“你也知道,我平時出個門都要慎言謹行,我甚至只敢挑雨天跟你約個會,每次遠遠看着你的時候我有在想,如果我不是這個身份就好了。”
我聽到他話語最後滲透的些許自嘲,心狠狠一抽,怎麽我們都還沒開始多久,我卻經常會在一個個無意間感受到分開了千萬次的痛。
“卓哥,”我低頭看着兩只鞋之間的地面,把玩着手中的飲品杯,“你給的就是我想要的,無論什麽。”
熊爪子搭上我的肩,不輕不重的按了兩下:“你總是不願麻煩我,放着我不麻煩你想麻煩誰,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被你麻煩,就說這次模特的事,明明你只要跟我開口,就沒任何困難,可昨晚在電話裏我等了那麽久,你都沒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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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還是幫了麽。”
“只要知道了,就控制不住要幫你。”
如果我很強,那便是我不給他幫我的機會,如果我很弱,那便是他不給我鍛煉的機會。
我是多想被他不由分說的一直罩着,蹭他的人脈,借他的名氣,可我不能,那不該是我。我要在自己的軌跡裏向上,只為了能真正意義上的接近他,不讓他再去想如果他能放低身份陪着我有多好。
我不要他走下來,我要爬上去。那是我從沒有過的決心,就在那個夕陽染紅了半面天人來人往的喧鬧廣場,我這樣對自己講,程名,請你一定要努力去變的更強,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他。
席卓說那些模特裏有兩個是他好友,正好這幾天有空,就答應帶着團隊過去無償幫忙。
他說的雲淡風輕,我卻知道那無償的分量。
是席卓用他的人情換來的,事後他要怎麽道謝是我不能觸及的,我也只能說句無力的他聽夠了的謝謝。
白漾處理的事務多,平時跟在席卓身邊的除了小高就是賈骁。小高并不是外在那麽傻兮兮,他很聰明,作為席卓的司機,他從不會八卦的多說好奇的多問,他只會聽話的接送或等待,将完全服從命令聽指揮诠釋的淋漓盡致。
見席卓帶着我回來,他笑嘻嘻下車幫着開車門,再負責将席卓脫下的玩偶套裝關進後備箱。
我從席卓那知道小高在車裏等着,所以回來前給他帶了杯飲品,這小子幾乎是一口氣喝光的,而後大咧咧坐進駕駛位,問道:“去哪,卓哥。”
席卓在很認真的查看手機,頭也沒擡:“找個地方吃飯。”
他淺色T恤胸前和後背有汗濕痕跡,額頭和鼻梁蒙着細碎汗珠,坐在他身旁的我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他,他卻直接将臉貼過來等我幫他擦。
在小高将車開出去的時候我低頭正好看到席卓的手機背景,是伸着舌頭乖乖坐着的克拉。
席卓的臉上有拍攝後沒卸掉的妝容,眼妝因長時間悶在玩偶熊頭套裏稍稍有些花,卻反而添了一股形容不上來的邪魅,他笑看在幫他擦汗的我,擠眉弄眼的做口型問我想吃什麽。
我跟做賊一樣的先去看正在開車的小高,也做口型回道:“随便。”
席卓沒拿着手機的那只手突然握住了我放在座椅上的手,吓得我連忙往出抽。
他卻攥的更緊了,滿眼在欣賞着我的驚慌無措。
在小高詢問去哪一家吃時,他将我們握着的手背去身後,我的手心裏都是汗,不知道能怎麽辦,坐正了身子,強裝淡定,不停衡量着如果小高回頭或者從後視鏡裏看的話我跟席卓太過靠近的坐姿算不算正常。
席卓是什麽時候換了手機鈴聲,聽到的那一刻我以為是我的手機響了。
是白漾,席卓在很認真的接聽,因抽回手而坐去一邊的我并沒有聽到內容。
白漾不知提醒了什麽,讓挂了電話的席卓嘆氣道:“不能一起吃飯了,我忘了我今晚還有事,時間快來不及了。”
他是在看着我說。有歉意。
小高在前面笑道:“那把地址告訴我,我這就送你過去卓哥。”
我看看席卓,看看窗外,扭頭對小高說:“小高,路邊停車我在這下去就好。”
小高制止:“別呀小各,我先去送卓哥,然後再送你。”
“不用了,你們快過去吧。”
下車前我沖席卓笑着眨眨眼邊快速帶上車門,站在路邊看着車子完全走遠才繼續向前。
料到席卓會發來消息,果然,還沒走出幾步遠的我停下來查看。
“晚些給你打電話。”
緊接着又來一條。
乖?我又不是小孩。
可我卻像個小孩一樣将他的話變成了整晚的期待。
晚上十點二十分,在床上輕微睡着的我被手機鈴聲吵醒,來電并不是席卓,而是串陌生號碼。
“喂,程名,是我,寂以寬,出來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