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張泌點了點頭,笑着說:"我也是自己一人兒住,咱倆一樣。"
鄒尚白看他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就很識趣的沒有問為什麽,有好多事兒自己不想被問起,那同理可知,別人也不想被問起。況且他們才認識兩天,交淺言深,不合時宜。
張泌又問:"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吃什麽呢?"
"哦,這個啊,我媽請了人來照顧我的。"
張泌笑了笑,"我沒那麽好運了,吃飯都是自己弄,改天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鄒尚白有些吃驚的看着張泌:"你會做飯啊?"
張泌笑着點頭:"今兒下午放了學,咱就開始特訓了啊。你要是表現好呢,我就獎勵你一頓好吃的,怎麽樣?"
"成啊!"
鄒尚白走在張泌旁邊,鼻子裏都是張泌抽的女式煙的味道,那煙是薄荷香型的。鄒尚白終于知道張泌身上那股薄荷味兒是怎麽來的了。
"那什麽張泌啊--"
"嗯?"
"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啊?"
"問這幹嗎?"e
"就是,那個--"鄒尚白在腦子裏小心措辭:"那什麽,就是那天啊,你幹嗎那麽......就是那個......"
"想知道嗎?"張泌不懷好意的淫笑。
鄒尚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張泌又想搞什麽花招兒啊?可還是點頭:"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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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啊。哦呵呵呵~~~~~我就是不告訴你。"
"你!"鄒尚白出離憤怒了都。
張泌臉上的笑突然消失了,嘆了口氣:"小白啊,你不要問我,你會想起來的。"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臉看起來有那麽點兒自我解嘲的悲傷。
鄒尚白走在他旁邊,覺得他身上薄荷煙的味道,其實是苦澀又寂寞的。
兩個人并肩走在街上。初秋的風吹來,天上的白雲慢慢滑過。每個人心裏都有秘密,都有傷痛。但至少這一刻,他們忘了這些,至少這一刻,他們是快樂的。
下午五點半的操場。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氣氛活躍的跟課堂上形成了鮮明對比。
張泌一邊圍着鄒尚白轉圈兒,一邊拿他龌龊的眼神兒上下打量,嘴裏啧啧有聲。轉悠的鄒尚白打脖領子裏面兒往外冒涼氣兒。
"唔唔,不錯不錯。"張泌轉了兩圈,一邊點頭兒,嘴裏一邊贊嘆,然後又轉兩圈,說道:"身材不錯。"
"............"鄒公子冒汗了。
張泌又說:"說起打架,知道最要緊的一條兒是什麽嗎?"
小白搖頭:"不知道。"
"是膽量。那天蔣斌找你麻煩的時候兒,我看出來了,你膽子不小,還算可造之材。"
"哦。"鄒尚白心說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兒,一個打架,說得自個兒跟一搞科研的專家學者似的。
張泌繼續轉悠:"看得出來,你反應也挺快的,挺敏捷,不是笨蛋。"
廢話。
"那什麽,張泌,商量個事兒成嗎?"
"什麽事啊小白?"張泌笑得特慈祥,俨然一付誨人不倦的表情。
"你別圍着我轉悠了好不好?我都頭暈了。"
"咳咳。"停下來了:"綜上所述啊,你缺點就是,體力太差。"終于下了結論。
"那怎麽辦啊?"
"怎麽辦?練呗。"張泌伸手捏了捏鄒尚白的胳膊腿兒,"你瞅你這小身板兒,渾身沒個四兩肉,拿什麽跟人家比?你看蔣斌那樣的吧,其實你就是憑着反應快,占了先,要真動起手來,你絕對不是個兒。更甭說程奕明那種老妖怪了。"
鄒尚白看着不遠處打籃球的老妖怪,老妖怪确實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比自個兒整整大了好幾號兒,不由得有點兒沮喪:"我什麽時候才能練成他那樣兒啊?這輩子沒指望了吧?"
張泌"噗嗤"就笑了:"練成他那樣兒幹嗎啊?你覺得他那樣兒多招人兒待見似的啊?咱就瞎練呗,強身健體總沒壞處。"
"成,那怎麽練啊?"
"怎麽練啊?先跑個三千米吧,慢跑最鍛煉身體了。"
"啥?三千!!"鄒尚白明顯聽到自己下巴"咣當"掉地下的聲音。
張泌看着一臉小白相的小白,壞笑着說:"怎麽?這就怕了?"
"誰誰誰,誰怕了?"鄒尚白就是幼稚,最禁不得激将法,甩開膀子就沖上了跑道。
每次鄒尚白跑過自己身邊,張泌就誇張的大呼小叫:"小白,加油!"或者是:"小白,我看好你呦!"還學着武林外傳裏邢捕頭的山東腔兒。生怕自己還不夠引人注意似的。弄得鄒尚白氣的臉通紅,恨不得在自個兒臉上寫出幾個大字:"我不認識這家夥。"所以每次經過張泌的時候,就拼命跑,想趕緊離他遠點兒。
張泌這一招顯然是有用的,結果是鄒尚白以遠遠高于平時水平的速度跑完全程。
三千米下來,鄒尚白快累趴下了,一頭撲倒在操場的草坪上,爬不起來了。
張泌湊過去拽他衣領:"小白,小白?快起來,剛跑完別猛停,對身體不好。"
"噢~~~~~~~"在地上耍賴。
"快起來啊~~~~~"
"沒力氣,起不來了。"繼續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