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回合,麗妃勝! (18)
的兩人,那羅生明顯滿面**。
“在下宋易簡,是這位羅生的訟師,這是在下寫的訟書,煩請大人過目。”宋易簡從懷裏掏出狀紙,遞到桌前。
朱海平随意掃了兩眼,果然字和人一樣娘們。馬上就把狀紙丢給了師爺,他實在不想那張充滿香味貌似情書的玩意兒在自己手裏待着。
為了一手小楷苦練十多年卻被嫌棄的某訟師,此刻正低着頭動歪點子。完全不知道朱海平盯着他的腦頂咬牙切齒。
師爺收好狀紙,沖朱海平點了一下頭,恰被宋易簡看見,他撫了一下衣袖,道:“大人,狀紙已閱,可以開審了吧”
宋易簡見朱海平半天不說話,知道他不想打理自己,毫不在意的一笑,又道:“只是這胡氏一方的訟師怎的還未到場?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無以加辯,還是———不将您放在眼裏?”
朱海平眯起雙眼:“若是宋訟師還将本官放在眼裏,就好生等着。”同樣是誤了時辰,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況且從這時候就開始撩撥,宋易簡這個人……
“大人教訓的及是。”宋易簡嘻嘻一笑,不見一點兒窘迫,只是又拱了拱手,道:“只是這人還不知要多久才來,不如大人賞小生一把椅子,好歹小生也是記名秀才不是?”
他提的要求既合身份又合理,言語間不卑不亢,分寸拿捏的上好,怪不得這麽久都抓不住這只活泥鳅。
只是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踏着底線走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來人,把凳子搬過來。”最後,理智還是占了上風,朱海平吩咐着把雙方的凳子都搬了上來。
“謝大人。“
宋易簡拱手坐下,從懷裏掏出一方紫色的手帕,沾了沾額角的細汗。昨夜他貪戀芙蓉帳內春景,今日差點兒誤了大事,緊趕慢趕的過來,不料對方的訟師竟比自己還晚。讓他在路上想好的說辭都沒派上用場。
且看你能翻出什麽浪花來。宋易簡人品雖差,但本事是實打實的,不然不會逍遙到現在。他捏捏手帕,複又放回懷裏,心裏對于對方訟師遲遲未到這一點打好了攻擊的腹稿。
等待的時間總是分外的漫長且難熬,宋易簡看着朱海平的眉頭漸漸收攏,心情好的不得了。看這樣子,這場官司他是贏定了!
朱海平的手摸上驚堂木,不管剛剛看到那位夫人的臉色,心裏一橫,正準備拍下去時,堂前傳來一陣喧嘩。
“何故在堂前喧嘩?”朱海平問道。
他旁邊的師爺趕緊走下去,準備去門口查看一下。可是還沒等他走出門口,就與來人迎面撞了個滿懷,還好一雙手及是扶住了他,否則少不了要屁股開花。
師爺站穩後定睛一看,是一個随從打扮的年輕人,只是……好像有點兒眼熟?
門前被堵的滿滿當當,坐在椅子上的朱海平已經不由自主的站起來了,不是憤怒而是驚訝。
來人正中站着一位身着黑色暗紋緞袍,頭頂貂皮圓帽,面色沉靜,嘴角帶笑,好一個中年美大叔,不是劉鑫瑜又是誰?
“在下來晚了,先請朱大人原諒則個。”劉鑫瑜滿含歉意的欠身道,他們遲到的确實太久了。
“只是,還請朱大人明白,在下并非可以遲到,也并非對大人有不敬怠慢之心。恰恰相反,正是仰慕大人明察秋毫,也為表在下的重視,特意找了幾個助手前來,幫助在下和朱大人斷案。一定會讓這案子水落石出,叫大人芳名流傳。”
劉鑫瑜說完,身後的“助手”們烏壓壓的一片,向朱海平彎腰問好。
……
無……無恥!
宋易簡覺得脖子後面一股熱湧,眼前發黑,讓他卻說不出話來。
說什麽呢?對方以多欺少,沒有啊,大臻的律法上寫的明明白白,雙方訟師可以攜帶助手數名…誰讓你自己不帶助手來的。
師爺猛地一整,他想起來了,剛剛那名輔助他的随從,正是新進的七品禦史言官,他還和他吃過飯咧。
112、觀望(上)
大臻的律法裏的确提到過“訟師可攜助手”這一條,可是……這種連小僮都是七品禦史來湊的情況是怎麽回事!這是把整個朝廷的言官都拉過來了吧!
宋易簡的手抖啊抖,面皮抽啊抽,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個人單挑這麽多言官吧。
一挑多這種事情除了劉鑫瑜自己成功過,兩人之間差的是整整一個境界!他或許有小聰明,但言官更是大智慧,否則他何必還吃訟師這碗飯?
“言重了言重了。”朱海平從案後站起來,雙手一拱。
這劉鑫瑜劉大人,雖然手裏的權力比起他老爹差遠了,但單論官職,兩人其實是持平的,再說他言官的特殊性,性子來了,帶着家裏的小瘋子們參上他老爹十本八本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還是這只老狐貍自己,保住劉家根基,借着端王妃重新站穩腳跟,這能耐自己可是拍馬都趕不上,還是少擺譜為好。
劉鑫瑜笑了笑,伸手去捋胡子,卻想起了自己早聽王妃的話,把胡子刮了個一幹二淨。停在半空的手順勢握成拳頭,在唇邊停住,咳了兩聲。
“朱大人你看,這時間可不能再耽擱了不是?”
朱海平抽空瞥了石化的宋易簡,想到不久前,他控訴的那兩點。
不敢辯駁?這來的人裏面只一個就能辯的皇帝啞口無言、百官吐血,何況來了一群。
不把本官方在眼裏?都察院右都禦史,正一品大員,關押老子三級,讓老子說話我就不敢放屁,還說什麽看在眼裏!
小心不讓自己的幸災樂禍太過明顯,朱海平整理了一下情緒,語氣輕快地說道:“既然劉大……劉訟師也已經到了,交上訟書,咱們便馬上開審。”
愣在門邊的師爺聞言,趕緊谄媚着跑上前,雙手接住劉鑫瑜掏出來的訟書。
仔細看過一遍後,朝朱海平點點頭,朱海平見狀,撩袍坐下,也不理魂游天外的宋易簡,一拍驚堂木。
“啪。”宋易簡驚了一跳,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只聽耳邊傳來一句:
“升堂!”
“咔嚓。”孫丹剪去梅枝上多餘的小枝丫,再小心的把它插(塞)進瓶子裏,心裏想着這個瓶口也太窄了。
旁邊的小桂子看得心驚膽戰,生怕這個已經頭重腳輕的家夥不給面子的倒下來,壞了王妃的興致。
“主子,劉鑫瑜大人來了,奴婢先讓大人去會客廳了。”春夏一邊撩起帳子,一邊說道。
孫丹聞言轉過頭去,小桂子趕緊讓旁邊的小太監趁着這個時候把搖搖欲墜的花瓶轉移陣地,自己則故作無事的站在孫丹身後。
“那就趕緊去吧。”孫丹點頭,轉身把手裏的剪刀放回桌子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花瓶的去向。
劉鑫瑜的屁l股還沒坐熱,孫丹就撩帳子進門了。
“舅舅安好?”孫丹笑着對劉鑫瑜行了個半禮,有些随意但透露着熟稔,劉鑫瑜也自然的回了一個半禮。
“托您的福氣,在下可是好的不能再好。”劉鑫瑜道,“只是不知王妃最近如何?”
孫丹眨眨眼,笑道:“自然也好,可若是舅舅再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就更好了。”
劉鑫瑜搖搖頭,發現自己好像更加看不清這個外甥女了。那日他聽了那童校理的話,趕忙在自己族裏扒拉過來扒拉過去,湊了一支有史以來規格最高的助手團,清一色全是耍嘴皮子同時又會鑽律法空子的好手。
結果臨出門了,突然被另一個傳話的人給弄懵了,王妃不論這場官司的成敗,但求要把這場嘴仗的時間拖的越長,效果越轟動越好。
難道王妃是要向太子示威?可他直覺感覺理由絕不會這麽簡單,求效果的話,一鼓作氣拿下對方的效果豈不是更好?
于是他想着想着,升堂就遲到了……
113、觀望(下)
113、觀望(下)
“官司沒有什麽問題,對方的訟師雖然機靈,但也好辦,至多不過拖上他幾日,讓他疲于應付,便也成了。”劉鑫瑜拂去膝上的浮塵,仿佛它就是那未嘗一敗的“富貴嘴”同學。
“所以王妃若是有什麽具體的要求,亦或是想讓對方吐出點什麽……”劉鑫瑜擡頭,套話之類的業務,他們也是很熟練的。
孫丹只笑一笑,她這個舅舅為了體現自己的價值一直拼命的證明自己。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她要證明的東西還是要的。
“舅舅是想打聽我的用意?”
劉鑫瑜臉上不見一絲尴尬,微微點頭,知道了之後咱才好打配合嘛。
“太子之利不過在‘長‘一字,因為是第一個兒子,所以名義上有利,拉的派系也多,更長了幾年兄長的威風。”孫丹道,“這場官司我便想試試皇上,到底是喜歡一個敬他愛他的兒子,還是一個‘太子‘”。
劉鑫瑜若有所思,自古至今,雖有長子繼承有力的習俗,但這并不是一成不變的。最好的例子莫過于統一六國,将大臻發展成為第一大國的女帝。她雖未稱帝,但時至今日,餘威尤在,譬如多如牛毛的張姓皇後!
女人都曾為帝,何況長幼?
劉鑫瑜很明白,當自己說出東皇二字,是絕不會有人出言反對的,因為他們不敢,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多麽有利的一張牌啊!劉鑫瑜在心裏嘆道。
“如此一來,這官司三日便足夠了,王妃以為呢?”
三天足夠讓老皇帝知道并反應過來了,官司再拖也沒什麽用了。于是孫丹點頭,心中還微微有些緊張。
最是無情帝王家,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賭的對不對,看來麗妃也該動一動了。
三日時間一晃就過,劉鑫瑜幹脆利落的在公堂上擊敗宋易簡,揮一揮衣袖,帶着助手團和胡夫人翩翩而去。
留下三天沒睡,依舊被碾壓到絕望的某訟師。
和這場官司一起的還有投入市場的各類話本和戲曲折子,劉鑫瑜的勝利裹挾着流言滾滾而來,太子一派只能且戰且退。
“殿下,德妃娘娘來人,說是讓您進宮一趟。”傳話的太監隔着太子老遠便道。太子最近因流言一事,氣就沒有順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脾氣更是見風就長,誰碰見誰倒黴。
德妃?母妃!是啊,我還有母妃,我怎麽把無所不能的母妃給忘了。
“快備馬!”太子從桌子後面跳了起來,雙眼重新閃出光亮。
急匆匆的淨面更衣,急匆匆的打馬進宮,還來不及将衣服稍加整理,太子一路奔進德妃的寝殿。
“母妃!”太子眼含欣喜,嘴裏還喘着粗氣,身後緊跟着因太子硬闖而慌張不已的宮女太監。
沒用的東西。德妃朝他們看了一眼,幾個人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下去吧。”德妃轉過臉來看太子,“快來母妃這兒,你看你怎麽跑了一身汗,這冷熱一替,小心交了邪風,染上風寒可怎麽辦?”
雖然口裏在教訓,但德妃還是接過身後嬷嬷遞來的帕子,仔細的為太子擦起了額頭。
太子奪過帕子,胡亂将臉一擦,随手便丢在了桌子上,迫不及待的問道:“好母妃,現在哪裏是說這些的時候,您找我來一定是有了什麽好法子對嗎?快點兒告訴兒子吧,兒子因為這些天的事兒,都沒好好休息過。”
德妃把桌上的帕子遞給身後的嬷嬷,臉上浮出一絲無奈何寵l溺,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前幾日家裏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德妃輕聲道,“說是端王秘密見了爻金一面。”
太子先是皺眉,接着狂笑,“這下說他一個叛國是逃不了了!”
“可是,只憑一條不明确的消息能反敗為勝嗎?”太子又有些不太确定。
德妃聞言眼中精光一扇,道:“你若再護着那個小妖精,當然不可能成功。”
太子聞言一頓,德妃接着道:“這件事我來做,你就不用管了。”
春意漸濃的日子裏,孫丹的日子卻不好過。
端王勸降爻金,不日則歸,但宮中老皇帝在下旨剝奪孫家的世家身份,不得參加秋考後,剛剛有起色的身子卻猛然垮了下來。
孫丹還來不及高興自己賭對了老皇帝的心意,就陷入了僵局,一連派出的幾個棋子都毫無回應,怕是麗妃自己在宮中也是兇多吉少。
而在端王府裏,若不是團團嗅覺靈敏,她可能已經化為一灘膿水。而田嬷嬷,也揪出了剛從南方老家回來的糕點廚子,倒不是說糕點有問題,而是紅棗糕與蝦仁湯,羊肉與竹筍,這些常見的食材都是相克的,長久以往,殺人于無形。
孫丹揉一揉額頭,德妃這一出手,她差點兒招架不住,不愧是專業宮鬥三十年的專業戶。
還差十幾日,再過十幾日端王就要回京了!從未有一段日子如此難熬。
“王妃,太子殿下遞了帖子,您看?”田嬷嬷輕聲道,将手裏的拜帖呈在孫丹眼前。
孫丹皺眉,無事獻殷勤?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好像也不對,算了,不想了。
“唉。”閉上眼平複了一下腦子裏的亂七八糟的念想。
“說是下午便上門了。”田嬷嬷見孫丹一幅不想搭理的樣子,小心的添上一句。局勢不明且緊張,作為皇家兒媳,這些禮數還是必須要到位的。
孫丹揮一揮手,示意田嬷嬷自己知道了,這種要和仇人把酒言談的荒唐感,讓她覺得人生太操l蛋了。
“那老身先去準備準備。”田嬷嬷說完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太子比想象中來得還要快,孫丹頗有些措手不及,匆匆打理過後便趕往會客小廳。
小廳裏獨有太子一人,上茶的侍女站在立柱之後低眉順眼,偌大的空間裏只能聽聞衣料和杯盞的輕微聲。
“太子殿下久等了,不知要如何謝罪,才叫殿下開顏?”孫丹笑道
114、結局
這不同于旁人拘謹的口吻,引得太子會心一笑,道:“端王妃以為,孤還缺寫什麽?”
缺心眼兒……
“殿下真就是在拿咱們開玩笑了,您還會有什麽能缺的?”孫丹邊笑邊拂裙坐下。
太子一笑卻不說話,只是打量了她一番,有些東西總是他也求而不得,卻又無比渴望的。
“王妃瞧着好像清減不少。”太子不着痕跡的把話題引開。
孫丹順勢回道:“殿下莫不是專程來關心四弟妹的?”
太子笑而不語,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要麽是故弄玄虛,要麽就是有了什麽有底氣的招數要使出來了。
孫丹跟着笑而不語,但她仔細看太子的臉色,發現也不是很好,說明他肯定是焦慮了一陣子,現在露出這個神态,那就只能是德妃要結束這些日子的陰招,開始放大招了。
“孤出生于皇宮,直到現在三十多載,每日都需宿在皇宮,宮外的宅子只做歇腳或會友的用途。”太子突然開口道,“大臻的泱泱國土,孤只在地圖上看過。”
“那個時候是父皇親自指給孤看,他說過,讓孤好好跟着夫子學習,這些遲早是孤的。”太子說着說着,臉色陡然變的陰狠起來。
“不過,這也不是全無好處。”太子畫風突變,一臉春風和煦的模樣說道,“至少論起對皇宮的控制力,是無人在孤之上了。”
孫丹心裏咯噔一下,這個缺心眼莫不是要逼宮?現下端王還未歸來,若是他出此險招,和德妃裏應外合的話,成功幾率可是很大的啊……
“孤來次只想告訴四弟妹一聲,良禽擇木而栖,比起淪為娼妓……如此不是更好?”
“多謝太子好意。”孫丹淡定的端起茶杯,送客。
太子漲紅了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起初孫丹對此毫不在意,但緊跟着,她與麗妃之間的聯系就斷了,探子死不見屍。
皇宮一瞬間變成了冰冷的蛇窟,只要你一探手,就叫你斷掉整條胳膊。
畢竟是國家權力中心,端王府的力量在那裏太過薄弱,連折了幾人之後,孫丹乖乖的再不動彈,準備靜心等待端王歸京。
可連着也很快成為了泡影,端王尚離京幾裏地,便以“與蠻族勾結私通”的罪名綁入大牢。
皇帝不事朝綱已久,整個朝廷如今除卻端王的嫡系,其它世家皆是瞧端王下場後,唯太子馬首是瞻,端王一派獨木難支,更不用論把端王弄出來。
孫丹短短幾日內迅速憔悴下去,與之前判若兩人,但他始終沒有放棄。就在端王入獄後的第五天,亂糟糟的她終于握住了一根線頭。
孫丹默默看完來信,首先覺得皇後不愧是真boss,其次覺得,自己也要陪着拼一把。
“來人,把信加急,送給曹柯。”
重生二十年,從來沒有這麽懊惱過古代的通訊問題,好在曹柯不是個老古董,利索的完成任務,要不是時代問題,她都恨不得親他一口。
再深深看一眼面前貌不驚人的小宮女,孫丹長噓一口氣,将一副耳環遞給了她。
“你只管把它交給皇後娘娘,其餘的,都在這信裏,你叫她一看她便明白了。”
宮女瞧了一眼耳環,見它并不怎麽華美精致,索性将自己的耳環摘下來,換上了孫丹遞給她的耳環。
孫丹暗自點頭,不愧是皇後的人,靈活謹慎,不論乍看還是細看,這耳環都沒有不和諧的地方。
“王妃可還有吩咐?”
“你去吧。”孫丹道。
小宮女行過一禮後匆匆離開,孫丹望着她的背影,心知成敗在此一舉。
皇後信上說老皇帝的寝宮如今嚴密的很,全是德妃派的人守着,她本就知道這裏面有鬼,派人去看了老皇帝後,便真相大白了-----德妃給老皇帝下了藥。
孫丹反反複複看信,想過之後覺得,關鍵點還在這半死不死的老皇帝身上。于是讓所有暗衛、世家乃至曹柯,都去尋好藥材來。
可曹柯連也就讓兩只鴿子進京,一封信,一粒藥。
話裏說的明白,反正你不知道德妃下了什麽藥,況且給老皇帝再好的靈芝人參他也活不了,不如服下這枚毒藥。
這是一枚能叫死人像活人一樣過一天的藥,所有苦痛在這一天都不會再有,精氣神與正常人無異,但十二時辰後必死。
“比起叫一個女人糊糊塗塗的弄死,不如讓他曉得一切,也別死的別那麽窩囊。”孫丹自言自語道,當然,所做的這一切,最重要的還是為端王争取那一線生機。
剩下的只能看皇後了,突破德妃的防線,把耳環裏的毒藥喂給老皇帝,等他清醒,告訴他一切……這可是個難度不亞于逼宮的任務,德妃和太子也不是死的。
田嬷嬷和春夏秋冬一起,幫着孫丹梳妝打扮一番,主仆一塊兒坐在正廳裏,勝,則光鮮的迎端王回府,敗,則有姿态的放手。
等待這麽到一定地步後,孫丹甚至覺得結果成敗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給她一個痛快就好。
“主子,飯菜已經熱過三遍了,您還是動動筷子吧。”田嬷嬷道。
“不用了,你也知道我沒這個心思,還是你,年紀也大了,先去……”
“主子!主子!”孫丹的話還沒有落音,小桂子就連滾帶爬的回來了,那副狼狽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出悲喜。
孫丹覺得她的心此刻就是喉嚨眼兒裏的痰,咽不下又吐不出來。
“陛下有旨,德妃謀害聖體,誅其九族,太子禁于桐樹巷,永世不得出。所有協同德妃封鎖皇宮的侍衛全部處死。”小桂子咽了一口口水,“王……王爺無罪而放。”
“啊!”田嬷嬷捂着胸口兩眼一翻,栽倒在地上,旁邊喜極而泣的秋冬慌忙去扶她。
直到春夏遞給她帕子,孫丹才發覺,原來自己也是淚流滿面。
想起太子炫耀似的說他對皇宮的了若指掌,她只能說,論起對皇宮的控制力,沒當上皇帝,應該就沒有發言權,這也正是太子敗的如此之快的根本原因。
藤蔓只是依附于大樹才能俯瞰小草。
端王回來很快,回來時也狼狽不堪,兩人相看無言,只能緊緊抱在一起,都知道這勝的有多不容易。
等到次日,老皇帝便招群臣,當面傳位于端王,傍晚,于黃鐘殿駕崩。
過七日後,麗妃為太皇太後居宮中西面,後稱西太後,皇後張氏為聖母皇太後,居東面,既東太後。
再過月餘,新皇大赦天下,定年號:承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