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回合,麗妃勝! (16)
臉的肉,走上去狠狠地扇了兩個耳光,叫兩個嬷嬷分不清東南西北。田嬷嬷看着坐在那裏淡定的喝着茶的孫丹,問道:”主子,這兩個老貨怎麽處置。“
她這一問,頓時問的兩個老嬷嬷肝膽俱裂,瞬間腦子裏就出現了一口鍋……
“王妃饒命啊,王妃饒命啊,都是奴才喝多了馬尿,在那兒胡謅的,您就看在奴才服侍王爺多年的份兒上,饒了奴才一條命吧,奴才一定日日夜夜為您燒香祈福,作牛作馬來報答您……您就饒了奴才吧。”王嬷嬷掙紮着往孫丹腳邊湊,被田嬷嬷暗地踢了一腳,只好跪在那裏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另一個嬷嬷也是有樣學樣。
孫丹本來是準備重罰的,畢竟關乎自己的性命。可聽她提起端王,雖有拿情分求饒的意思,但還是讓孫丹心頭一動,也去了好幾個月了……再看看發髻散亂,額頭腫的老高的王嬷嬷,半天才說道:“即使如此,你就去馬房裏吧,外間守夜,再重新提兩個嬷嬷上來就是。還有你們喝酒賭牌以及收孝敬的事,我會派人去你們的屋子裏搜一搜,若是有什麽不該有的,那東西值多少錢,就拿你們的月錢來抵。”
兩個老嬷嬷渾身無力的癱在地上,不知該慶幸王妃饒了她們一條性命,還是該傷心攢了大半輩子的養老錢就這麽沒了。正想的恍惚,田嬷嬷已經不耐煩的叫來幾個粗壯婆子,把神志模糊的兩人架了出去。
田嬷嬷看着兩人被架出去,暗自記下這兩個人,接着又想起找狗的事,不由長籲了一口氣,轉身去看孫丹的臉色。可惜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意思來,只能一邊給小桂子打眼色,一邊走到孫丹身邊。
小桂子跟在田嬷嬷後面動着步子,心裏還想着剛才的事,可惜自己當時騰不開手腳,不然肯定沖上去揍死那兩個作怪的老嬷嬷。
“主子,這次的事兒可姑息不得,一則是這滿院子的丫頭姑娘們在,二則,與您的性命安全攸關,若是像上次馬廄裏那樣,出個小厮模樣的刺客,那可就不得了了。”田嬷嬷本來要說狗的事兒,可話從嘴裏出來,不知怎麽的,意思就南轅北轍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雖然有向達向旭兩個一直護着,但一慌亂起來,也萬有說不到的地方,就是我沒事兒,誤傷了你們也是不好的。”孫丹點了點頭,道,”可是這事兒看着容易,卻是不好做的。這王府裏原來的老人也不少,總不能一個個都換下來吧,不說沒那麽多人手,這府裏人心慌了,怕是也要亂了。“
田嬷嬷笑道:“主子不如把這件事兒交給奴才吧,她們那幫老人,也未必是一條心,挑出幾個和這王嬷嬷有過節,做事兒也過得去的就成。”
“這主意不錯,還是嬷嬷聰明。“孫丹了然一笑,管理後院的下人,也自有權衡的一套準則,自己在這方面還是缺了經驗,光想着照顧端王的面子去了。
“主子說這話就是折了奴才的壽了。“田嬷嬷滿臉菊花迎風招展,自我陶醉了一會兒,才放低了聲音,遲疑着道:”不知主子還記不記得,奴才前些日子和您提的,逗趣兒的小狗。今天小桂子給弄來了,您可要先看看?“
“當然記得了,我還讓針線上人特意做了一個窩出來呢,在哪兒呢,我看看。”孫丹期待起來,對田嬷嬷後面的小桂子一招手。小桂子繞過田嬷嬷,将掩在袖子裏的小狗露出來,雙手輕輕的把它放在孫丹的膝上。
田嬷嬷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孫丹的臉,就怕她露出一丁點兒的嫌棄和不喜。
不過,她的擔心注定只是多餘的了,孫丹摸着小狗茸茸的毛發,想起了上輩子的事,那時候她還沒有進大城市打拼,和奶奶一起住在鄉下,伴随自己的就有這麽一只黃色的土狗,她還記得,當時她坐汽車離開的時候,已經七八歲的狗狗,還跟着汽車追了好遠。
小桂子在旁邊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孫丹的臉色,只覺得主子好像在想什麽很久遠的東西,臉上全是懷念和淡淡的溫柔……好像有什麽有點兒奇怪?
算了,反正看表情不像是不喜歡的樣子就是了,小桂子暗松一口氣,給田嬷嬷一個“你看,我都說了吧。”的目光,開口邀功道:”主子,這狗我可找了忒久了,後來還是在一個山裏的老獵戶那裏得的,旁人可尋不來。“
(旁人也不會要這種模樣的狗。)田嬷嬷最見不得別人在孫丹面前得臉,挑戰她的地位。不過這句話,她在嘴裏過了個彎兒,看着孫丹的表情,還是沒有說出來。
“怎麽想着要找這種狗了?“孫丹笑着問道。
小桂子見孫丹笑了,心裏更來勁兒了,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奴才剛開始也是想尋一條白毛獅子狗來着,可恍惚聽着說,那狗兒以前發狂沖撞過哪位貴人,奴才就想啊,這一類的貓兒狗兒實在太容易交人利用了去,竹子的安全還是最重要的,所以找個認人又忠心的小狗才最好。“
104、本王妃玩剩下的
“後來,托人打聽着打聽着,就找着那個老獵戶了。那老獵戶說,這狗是他家的獵狗和山裏的狼雜交出來的崽子,輕易不叫喚,要是咬了人,打死也不松口,一輩子只認一個主人,也只吃主人喂的東西,若是主人出了事兒不喂,餓死也是有的。奴才當時一聽,就覺得這狗給主子您養最合适了,又忠心又能保護您。”小桂子自豪道。
“聽你這麽一說,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狗了。”孫丹低頭去搔小狗的下巴,正巧那只小狗睜開了眼睛,孫丹的手一頓,心想小桂子說的是沒錯了,看着眼神兒,根本不像狗。
“甭管是什麽狗,主子能喜歡它,就是它的造化了,上輩子修了福氣的。”田嬷嬷眼看着小桂子越說越多,主子的表情越來越好,不甘心的出來刷存在感了。
醒過來的小狗呆呆的看了孫丹兩秒,似乎是在認人,然後遲疑的搖了一下尾巴,等孫丹摸了它好幾下,它才眯着眼哼唧一聲,舔了舔孫丹的手指。
孫丹被它舔的有些癢,心裏卻十分的高興,心裏感嘆着,怪不得丈夫不在了的小**們都喜歡養條狗。
孫丹轉頭,對一旁的春夏道:“把做好的那個小窩搬到我的卧室裏去。“要不是還沒訓練它上廁所,孫丹都想讓它和自己一起睡了。
“是。“春夏應道,不由又看了孫丹手上的小土狗一眼。
“對了,還得取個名字,恩,叫什麽好呢?“孫丹苦惱起來,小黃?旺財?抱着小狗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不如就叫你團團吧,胖成一團的樣子。“
“噗。“這是被名字的寓意逗笑的下人若幹。
團團渾然不知自己被取笑,對孫丹伸着舌頭搖着尾巴。
“咳,主子,您都耽擱了好一會兒了,叫晚膳吧。“田嬷嬷忍住笑,對孫丹說道。
“也好,叫他們進來擺飯吧。“孫丹點頭,看了看手裏的團團,擡頭問小桂子:”小桂子,團團可斷奶了?“
“許是斷了吧,奴才也不清楚,那獵戶只說長大了要拿活物來喂,現在就不知道了。”小桂子有些不确定,“不過,奴才倒是見過他給團團喂肉糜。“
肉糜?這麽小就吃肉?孫丹皺着眉,她上輩子聽說小狗的腸胃挺弱的,太早喂肉食會導致拉稀。不過,這些東西她只有模糊的一點兒印象了,而且,這也好像不是一般的小狗,想了想,還是吩咐了一句:“在準備一碟肉糜過來。”
事實證明,經驗主義要不得。一碟子肉糜在團團的嘴邊呆了不到半刻鐘,就只剩下被口水擦的幹幹淨淨的碟子了。
“再來一碟。”孫丹高興的招收道,她自己看着看着也多吃了一碗飯。
由于那幾個老婆子的糾纏,用完晚膳之後,天已經擦黑了。孫丹獨自在園子裏散了會兒步,最後還是決定早點兒洗澡睡覺算了。
指揮小桂子把團團的窩擺在腳榻邊,她只要一偏頭就能看見。秋冬待孫丹睡下後,只留下一盞靠門的燭火。
第二天早上,孫丹莫名的心裏煩操,早早的便醒了,撩開簾子,團團正眨巴着眼睛望着她,孫丹嘿嘿一笑,頓時覺得心情好多了。伸手将團團從窩裏抱起來,正準備傳喚洗漱的時候,側面的窗戶想起了三短一長的敲擊聲。
孫丹想了一下,應了一句:“知道了。”如果是特別重要的事,就不會等她醒了再說了,早在晚上叫醒了,可見這事兒應該沒那麽重要,孫丹準備吃了早飯再說,所謂:有功無功肚子不空嘛。
外間的丫頭們聽見屋子裏的聲音,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秋冬敲了兩下門,然後領着人進門服侍去了。早飯時一碗雞湯粉絲,雞湯昨晚熬了一晚上,撇去油水,在下一把細細的粉絲,上面擺上薄肉片,撒上蔥花,又好看又好吃。
爽快的用完早飯,孫丹又使喚秋冬找來一把牛角的小梳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團團梳毛,秋冬遞了梳子就帶着屋子裏的人退下了。前腳剛出門,後腳就是一個包着腦袋的暗衛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
“有什麽事情,說吧。”
“昨日晚間,太子殿下攜太子妃一同去了周家。但幾日前,太子曾與周大人密探卻不歡而散。”暗衛的聲音悶悶的,說完之後停了一下,又道:“至今日早晨,坊間隐隐有不利于王爺的言論流出,屬下認為,應是太子一派所為。
孫丹梳毛的手頓了一下,問道:“都是些關于什麽的。“
“例如王爺脾性一類,更有人說,說賀王賜還一事,乃是王爺為排擠兄弟設下的陰謀,并列舉了數十條疑點,以及言論由來是由孫家的主考官招供。“暗衛将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語氣稍快,顯得有些急切。
“孫墨。“孫丹挑起好看的秀眉,”看來他在地宮裏還是做了不少事兒的。“
“這件事兒,太子既然不計前嫌的與他老丈人一起做了,要麽就是有鐵證,要麽就是後面還有別的大招。不管是哪一種,咱們都得盡最快的速度反擊才是。”速度冷靜的分析道,“謠言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以訛傳訛,傳到最後,耀眼的主人公往往一身不是,再不能翻身。太子對準了王爺,必然是要往王爺的德行上潑髒水了。”
作為一個官二代、富二代,脾氣不好那是正常的,百姓們頂多茶餘飯後說上一說也就沒別的了。可作為一個皇帝候選人,德行言論,都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的,不然就與大位無緣。
暗衛半跪在地上,聽着孫丹的分析,眼裏漸漸染上擔憂和對太子的不恥,王爺在外拼死衛國,他卻在這裏玩兒這些小把戲。驀地,他擡頭去看王妃,他相信王妃,王妃一定會有辦法的。
屋子裏的光線較暗,但暗衛還是捕捉到了王妃嘴角那輕蔑的一笑。
“嗤,不過是本王妃玩剩下的手段。”
105、一夜轉風向
“你去劉家傳一趟話,讓劉鑫瑜把那些窮秀才酸儒生多找幾個,再讓這些人連夜寫幾個話本劇折子出來。題材嘛,就往太子在宮外養小娘子、夜l禦百女,這麽大的年歲還沒孩子,指不定是不l舉,或是喜好身着女裝這方面靠。其餘的他們自個兒看着辦,誰寫的東西最後傳的多傳的廣,本王妃另有重賞。”孫丹輕描淡寫地說道。
暗衛有話不敢說,這些市井間一聽就知道胡謅的東西……真的有用?如果他問了,孫丹一定會告訴他:有用、有大用!
在流言界這個地方,大媽大嬸是主力,街頭巷尾是戰場,而上位者的桃色獵奇流言,絕對是壓倒一切其它流言的神兵利器。和家庭婦女們談政治談皇位,不好意思,她們更關心隔壁家那個瘸子的漂亮老婆有沒有和賣豬肉的紅杏出牆。
最終,未經歷過網絡口水仗洗禮,未見識過各路噴子和水軍的暗衛同學,出于對王妃的信任,懵懵懂懂的去了。
撓一撓團團的肚皮,孫丹低着頭,心裏還有一個思量。孫墨身處地宮卻能和太子攪在一起,就說明地宮中可能有太子的人,這一點,做皇帝的絕不能忍,想想那地方關的都是什麽人。而且端王如今正領軍在外,皇帝絕不會寒了他的心,最後再加上前些日子裏,自己陪着端王演的那出父慈子孝的大戲,他就賭,賭老皇帝會出手保住端王。
再說收到暗衛傳達消息的劉鑫瑜,飯也沒吃的跑出去,隐秘的請回了十幾位特殊“人才”。先威逼後利誘,關在小黑屋子裏寫東西,你說什麽?不敢寫?沒靈感?劉家主微微一笑:“拖出去。”
拖出去幹什麽?沒有人知道,可正是這種不知道放大了所有人心裏的恐懼。劉鑫瑜小小露一手後,滿屋子的人都動了起來,劉鑫瑜朝後面一揮手,身後幾個打扮精細的小厮走了進來,手上拿着早就磨好的墨汁,依次分給在座的寫手們。
寫手們讓毛筆蘸飽墨汁手下龍飛鳳舞起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字體一律狂草,更有一位白衣秀才,左右同時開工,大大出了風頭,可諸位也只有蘸墨時才瞥上一眼。劉鑫瑜點點頭,內心欣慰不已,吩咐一句看緊之後,轉身離開了。
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所有的稿子都到了劉鑫瑜手上,最上面的那張還墨跡未幹。顧不上其它的,劉鑫瑜接過手快速的翻看起來。
“這幫家夥還挺聰明的。”劉鑫瑜看過才明白,那些窮酸秀才們幾人一組,寫同一個故事又各自有分工,這才勉強趕上在這個時候交上了東西,至于內容什麽的…劉家主表示,咳、還是很有畫面感和沖擊力的。
再到次日,太陽還未升起時,霧氣籠罩的坊間,氣氛依稀有些微妙。一名挎着籃子的婦女趕着早市去買菜,猛然見着了自己相熟的媳婦兒,左右一望,快步走上去,猛地一扯那媳婦兒的棉衣袖子。
“剛子家的,你聽說了嗎?”
“李大嬸你是說……”
“哎呀,就是那個。”李大嬸朝東方努了努嘴。
“莫不是說端王爺的事兒?”剛子家的疑問道。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李大嬸的口氣裏滿是惋惜,接着,一種名為【家庭婦女之責任感】充斥在她的胸口,讓她覺得自己是有義務告訴這位可憐的什麽都不知道的媳婦兒。當然,那一點點兒(?)是自己憋不住的感覺很自然的被無視了。
“你過來,我告訴你啊,太子殿下他……”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全然沒有注意到,從周圍走過的其他婦女媳婦兒都伸長了耳朵,一個傳一個。
兩刻鐘的時間過去,太陽逐漸露頭,昨夜興奮的到處撒播種子的太子殿下,此刻也已經醒過來了。簡單洗漱過後,正坐在桌邊小口的喝着燕窩粥,畢竟昨夜……還是要補一補的。
“殿下,出事了。”
手裏的粥還沒有喝完,就聽見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攪得他瞬間沒了胃口,皺着眉擡頭:“一大清早的就大呼小叫,還有沒有規矩了。”
被罵的管事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喘了一口氣,道:殿下,你快去看看吧,好幾位大人都等在會客廳裏,只說出了對您大不利的事兒了。”
聽了這句話的太子,別說吃早飯,坐也是坐不住了,管事擡頭的時候,只能看見一個匆匆的背影。
會客廳裏,幾位早早趕過來的周姓官員相互小聲的讨論着,間或有人小幅度的擺頭,臉上的表情都很不好,誰能想到他們昨天還在推杯換盞的笑談端王要倒大黴了,哪知今日就變成了這樣。
“砰。”地一聲巨響,打破了滿室的壓抑,太子此時也顧不上什麽皇家儀态,還沒收回踹門的腳,就劈頭蓋臉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幾位官員俱是一愣,還是當頭的周彥青先反應過來,他是周家家主,亦是太子的岳父,這種時候只有也只能是他開口。
“回殿下,自今日清晨,坊間巷內盡是于您不利的言論,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下官想着趁它還未成勢,大家商談出一個萬全的法子來,好保全殿下的名聲。”
“昨日還聽你們來說,到處盡是讨論端王戮兄殺父的話頭,今日怎麽就成了孤?”太子見是周彥青來說,硬是吞下了一肚子的呵斥,僵硬着問道。
“還望殿下明鑒。”周彥青和幾位官員對視一圈,只能低頭請罪。畢竟一夜就變了風向也太過詭異,而且時間太短,他們根本來不及查明原因。
太子只覺得一口氣吊在胸口,出也不是咽也不是。
“那諸位可是想出了好法子了?”太子擡腿走向主座,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此事還需殿下定奪,爾等未敢定論。”周彥青道。
那你們廢話這麽久,到頭來還是要我自己想辦法嗎?太子聽了這句話馬上又黑了臉,一忍再忍的對這其中另一名官員道:“你們說說實際情況如何吧。”
被點名的官員一縮,恨不得自己沒長這張嘴,苦着臉去看周彥青,卻正對上對方一雙飽含鼓勵的眼神……
……
106、雙方出招
……
鼓…鼓勵你妹啊!難道老夫要閃着星星眼對太子說,殿下您夜l禦百女還沒有X盡人亡,請您賜予我力量吧!還是要說:“太子殿下您穿一回長裙給咱抛個媚眼吧。
“想不出法子,話也不會說了嗎?”太子厲聲喝道,随話音而落的還有已經空掉的茶杯。
“殿下息怒。”所有官員都跪下來,“并非臣有意怠慢,實則是怕……此等市井言語污了殿下您的耳朵。”從臆想中回過神來的官員趕緊彌補自己的過失。
這句話起了些作用,至少煩躁的太子稍稍平複下來,問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既不會想也不會說的腦袋,頂在脖子上面不覺得太重了?”
“是……是……”這樣陰冷的太子比起發怒時更叫人覺得可怕。
一咬牙,将坊間的傳言都說了出來,至于話本和戲折子一類的,礙于技術原因,劉鑫瑜沒來得及馬上投放市場,現在市面上的流言全是暗衛的手筆。
“……這些就是現在正流傳着的謠言了。”用手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官員擡頭偷偷喵了一眼太子,發現太子面色平靜,絲毫沒有怒色,和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大廳一陣沉默,等到所有人放松了注意力的時候,太子突然出聲了:“不過是一個晚上,哪裏就讓這些人的口風轉的這樣快,難保就是你們做事不盡心。”說完目光依次掃過衆人,衆人扛不住這樣的眼神,紛紛低下頭。
而其中,周彥青能當上一家之主,膽量和見識都是高過旁人一些,聽了太子的話,略一思索,道:“殿下,這件事情依臣之見,大抵是有兩點,一則為咱們放出謠言的地方沒有選好。那些茶樓酒館一類的,清客相公們居多,加上因秋考事宜滞留在京的學子,他們對于國家大事都還十分關心,所以端王的事有的是人說,而如今坊間于殿下不利的謠言,多在那些馬夫走卒間流傳。這些人沒受過教育,更兼處于底層,對于這些貴人老爺的肮髒事情,幸災樂禍是難免的,也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再加上無知婦人喜好嚼舌根子,這才讓謠言傳的比咱們更廣。”
他的話引得旁邊的官員連連點頭,太子聽了也不得不承認,并仔細思考起來。
“周大人,您還只說了其一,不知其二又是何原因?”一名官員問道。
這句話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周彥青身上。哪知周彥青突然站起來,朝太子深深一拜,道:“此番對皇室有所不敬,但茲事體大,望殿下恕罪。”
“免。”太子自我感覺良好的代表了整個皇室。
“是。”周彥青點頭,道:“諸位想想賀王之敗,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于謠言。不論是坊間所傳的斷袖,還是劉家的死柬,都說明了語言的重要性。皇子斷袖吸引力百姓底層,劉家死柬轟動了學子和官員。此次咱們落了下風,不若也把這謠言內容改上一改,讓它左右兩種說法,原來的還叫人在有識之士中傳說,粗俗些的也就仿照這般,往底層去傳,只管讓它傳的廣傳的烈。”周彥青一口氣說完,衆人皆若有所思。
“難不成也要改成端王夜l禦數女的內容嗎?”太子問道,“他尚且年輕,不說往日他和王妃恩愛異常,這話傳不出什麽大效果,就算也是至今無子也沒人能說什麽,但孤卻不一樣,同樣的謠言,只會讓百姓覺得孤聲色犬馬,更……無子嗣之福。”實無…為帝之資。太子陰沉着臉,沒有說出最後一句話。
氣氛猛然一凝,往日巧舌如簧的諸人皆不敢答話。
“非也。殿下您于……當今……實為龍鳳之姿,再者,若論您無福,焉知不是大有後福?碌碌者多為愚,哪能窺得天姿,殿下何必因此而憂心?”周彥青往說話的人那裏遞過去一個【幹得漂亮】的眼神。
太子殿下您比你好大喜功、喜怒無常的老爹好多了,再說,你說您沒福氣,以後你當了皇帝不就是大有後福嗎?那些說你沒福氣的人都是些整天忙着糊口的窮人,他們字都不認識,什麽道理也都不懂,這樣低等的人怎麽可能看得出您注定沒福氣呢?所以太子殿下您根本不用因為這個擔心……也不要因為這個折磨我們了。
“此言及是!”周彥青大松一口氣,趕緊附和,擡頭看見太子臉色基本恢複了正常,又道:“殿下所慮之事,也正是臣所思其二,以臣之見,大可以再拿賀王一用。”反正他滾回封地去了,怎麽好用怎麽來,潑起髒水毫無負擔。
“怎麽說?”太子好奇的問道。
周彥青一眯眼,道:
“龍陽之好!”
“王妃覺得,如何?”劉鑫瑜小心翼翼的問道。
竹簾後的孫丹順勢放下手中已經裝訂好的話本,笑道:“舅舅辦事,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瞧這些都是寫的不錯,丁點兒看不出是一天時間聰明趕出來的。”
劉鑫瑜聞言放下心,隔着竹簾他也不用太避諱,于是擡頭看向竹簾後的孫丹,道:“王妃是不知道,那些落魄書生和師爺,好些平日裏就靠寫這些東西混口飯吃,有幾本根本就是他們平日早就寫好的,只把人名換個和太子相近的,就可以謄抄成冊了。”
孫丹伸手又拿了一冊,問道:“還有多久,這些東西才能在坊間買到?”
“馬上就行。”劉鑫瑜道,“書店和印刷的人早就都找好了,只等王妃過眼,覺得沒問題了,馬上就排字成冊子。”
他說到這裏,不免讓孫丹覺得神奇,原來這個時代已經有了活字印刷術了,而且技術成熟。
“那就盡快吧,我聽說暗衛早一步放出去的謠言反響還不錯,這種事兒得趁熱打鐵才是。”
“是,那在下這就告退了。”
“等等。”孫丹阻止了起身告辭的劉鑫瑜,道:“眼看着春天也快了,我那兒還有些料子,亮色暗色都有,舅舅拿些回去和舅母一塊兒做幾件春衫吧。”
“王妃的東西自然都是上好的,賤內得了東西還不知會高興成什麽樣子,在下先謝過王妃了。”也過了這些日子,私下孫丹送東西表孝心,劉鑫瑜已經從誠惶誠恐到如今的欣然接受了。
仿佛看見了劉鑫瑜夫人那副炸炸呼呼地樣子,孫丹也是噗嗤一笑,讓一旁的春夏往裏面又添了幾樣她喜歡的東西。
待劉鑫瑜走了,孫丹複又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冊子看起來,摸摸下巴,猥l瑣的想:
【這要是再配上幾副畫,得謀殺多少手l紙……】
107、去留
撓~撓~
已經醒過來的團團無聊,左右一望,看見孫丹坐在那兒,也不出聲,只屁颠屁颠的從窩裏跑了過來,此刻正撓着孫丹的裙角。
有所感覺的孫丹一低頭,詫異道:“怎麽跑這麽遠?”小心的把它舉起了,再回頭看一眼幾乎是屋子另一個方向的狗窩。
成功取得主人注意力的團團得意的邊吐舌頭邊搖尾巴。
“主子,吃些糕點休息一會兒吧,再過半個時辰就該那些婆子管事們來回話了,又有的一陣忙活。”田嬷嬷端着一盤糕點過來,一路走一路說。
孫丹有些無奈,但還是順從的把團團放下,田嬷嬷身後的一個小丫鬟上前,把水盆和毛巾胰子放好。
待淨了手,捏起一塊糕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來,團團看了兩眼,又動了動鼻子,大意是知道不是自己喜歡吃的,轉頭去咬放在塌上專門給它準備的繡球。
“味道不錯,不過我吃着有些寡淡。”說着,孫丹便把剩下的半塊放回碟子。
“我的祖宗啊,你好歹再吃兩口。”田嬷嬷看見孫丹又往小塌上去,急得馬上端上盤子跟了上去。
“田嬷嬷你就饒了我吧,我實在不愛吃這些東西。”孫丹別過頭,對田嬷嬷端在鼻子底下的盤子視而不見。
“好主子,王爺在外行軍打仗,上頓不接下頓,得了胃病。您在她臨走之前還知道要好好補一補,怎麽到了這自己身上,什麽事兒都沒有,還不好好愛惜自己身子。等王爺回來,不是反過來兩個都要照顧?”田嬷嬷苦口婆心道,“再說了,您身子垮了,不就讓那些狐媚子撿了便宜,什麽湯湯水水都往王爺那裏送。最重要的是子嗣,這身體底子好了才好懷上聰明伶俐的……”
“行了行了,嬷嬷你也不用說了,我這就吃了它。”孫丹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打斷田嬷嬷,田嬷嬷就可能将話題延伸到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領域裏去了。
看看田嬷嬷小人得志的模樣,孫丹無語的拿起那半塊糕點。兩塊糕點下肚,再喝上兩口花茶,上午飯就這麽解決了。
“我記得前幾天小廚房不是呈上來了那個——紅棗酸糕?這幾天怎麽不見了,我吃那個還能吃上不少。”孫丹用手帕沾掉唇上的茶水。
“老奴哪裏能不知道主子您愛吃那個。”田嬷嬷一臉遺憾說道,“只是那個糕點是小廚房一個新來的人做的,據說對南方那帶的糕點精通的很,手上百來種糕點好吃的很但只有他自己會。以前給不少官家當過糕點師傅。但前些日子請了假,多領了半個月的月錢,往南邊老家去了,聽說是家裏出了大事,可具體是什麽事兒,老奴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主子要是想知道,可以問問小廚房的大管事。”
孫丹擺擺手,道:“不過是随口一問,既然不在就算了,你只帶話給小廚房的人,別只弄那些養身大補的,把味兒也改一改,還叫我下口。”
“是,老奴記着了。”田嬷嬷點頭。
正說話間,一名綠衣的丫頭繞進屋子裏,低眉行禮,道:“啓禀王妃,內院的管事們都已經來了。”
孫丹用手指揉揉太陽穴,都說一個女人等于三百只鴨子,一個老女人等于五百只鴨子,等會兒她馬上就要走進一個養殖規模達五千以上的“養殖場”了。
“叫她們去小廳裏候着,我即刻就到。”
“是,小丫頭應一聲,退着出去。
田嬷嬷左右一看,拿起一旁衣架上的常服替孫丹穿起來。“春夏和秋冬兩個小妮子跑哪兒去了,也不在跟前伺候着。”
“這也是我沒想到,本想借着偷懶,也存着栽培她們的意思,把外院的雜事交給她們倆了,哪想就被絆住了,反而我自己這裏不得人用了。”孫丹一邊撫平鬓角一邊說道。
“主子未雨綢缪,這兩個小皮子對着院子裏的人和管家這方面确實要歷練一番。就是以後……進了宮裏、或是配了人,都才不落了您的面子。”田嬷嬷贊同的點頭。
她這一說,又勾起了孫丹的話頭,對于身邊的人,孫丹向來不吝啬任何東西和機會。春夏秋冬兩個大丫鬟她都是想給一個好前程的,特別是春夏,華潤山那一趟之後,端王特地讓她脫了奴籍,這也意味着她是可以做官夫人的。孫丹意欲自己做了皇後之後,再把她下放,大小可以得一個诰命,夫家也敬重三分。
“我也是這樣想,但我總歸不好問,她們也不肯和我說實話,只說我做主,我要做主,還問她們幹什麽?”孫丹道,“她們到底是留還是許配,到底要煩嬷嬷幫我開口問一問,免得留來留去留成仇了。”
“看您說的,要是真留成仇,那也是證明她們兩個都是沒心肝的東西。”田嬷嬷眉毛一豎,“主子只管放心,我今兒晚上就問,問好說清楚,才杜絕了好多事兒,只是小桂子,娘娘只怕要多用心了。”
孫丹挑眉,她一直覺得太監重權,所以特意把小桂子調去主管府裏的小厮以及太監,算是提前讓他感受一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