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合,麗妃勝! (14)
卻烏雲密布。
希望今天伺候德妃的宮女太監下場不是太慘。
"你快過來,讓我看看!"麗急忙招手,孫丹不着痕跡的加快步伐,幾步走到麗妃榻前。
麗妃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往臉上摸,"我不叫你你就不會自己進宮來?什麽行刺瘋馬之類的,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媳婦想着沒出什麽大事,加上也派人進宮傳消息了,就沒急着來給母妃請安。"孫丹被麗妃摸的有些癢,不自覺的往旁邊躲了一下。
"躲什麽!"麗妃等了她一眼,"沒外表傷就算了嗎?受了驚也不行啊,不行,要好好補補,來人啊,把庫房裏的補藥拿些過來。"不顧孫丹的欲言又止,麗妃對着外面叫道。
一句"沒事兒"轉了好幾個彎才艱難的回到肚子裏,不過轉念一想,這樣做恐怕她的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母妃這麽多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怎麽還為這點兒事兒一驚一乍。"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有我想着你還不好?"麗妃笑起來,"再說,你以為誰都是我兒媳婦?誰都可以本宮的關注?"
話音剛落,不知去向的童嬷嬷輕叩三聲門板,躬身進來了。
"童嬷嬷你怎麽才過來。"麗妃有些抱怨,童嬷嬷在她身邊時,她總能放心一點兒。
"娘娘,王妃。"童嬷嬷依次給麗妃和孫丹行禮,行完禮後,才啓唇說出了緣由,"方才領頭太監來了,說茶水房的龔芳丫頭,向随行侍候的宮女打聽消息,若是平常嘴碎也算了,可偏偏問了娘娘您與皇後娘娘說的話,所以老奴讓人拿下,又親自跑了一趟。"
"你也不用說了,肯定是德妃的人。"麗妃冷笑道,自己還是給那個賤人鑽了空子,而且還是茶水房這種司管入口東西的地方。
童嬷嬷一臉慚愧,這件事,錯在她才對,"娘娘,不如讓咱們的暗釘也動一動?"
麗妃沉思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她不過是見正主醒過來,一時慌了神,不然茶水房的事也不會這麽簡單的暴露。"
童嬷嬷贊同的點頭,屋子又陷入了一陣沉默,良久,才有一個聲音插入,問道:"母妃被皇後娘娘召去了嗎?"
孫丹全程旁聽,皇後蘇醒這件大事她知道,可皇後剛醒就召見了麗妃,這時就稀奇了。大病初愈不好好養着,有什麽話非要現在說不可,這麽做不光自己身體吃不消不說,還讓德妃猜疑起來。
"這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麗妃想起孫丹在宮裏人脈不足,剛發生不久的事根本沒辦法知道,"皇後娘娘是昨天夜裏醒的,今日一大早就獨獨召了我過去,德妃就是這樣慌了神。"
"皇後娘娘身子未全愈,手裏的權柄也有些松懈,這個時候急着找您,難道是要和您結盟?"孫丹道。
麗妃在心裏微微點頭,正準備把事情的經過說給她,不料孫丹卻話鋒一轉,道:"不對,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怎麽了?"麗妃接口問道。
孫丹看向麗妃,道:"您還不了解皇後娘娘的性子?這種明顯拉人的行為,可不是她會做的。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僅僅是平衡**的一杆稱,也談不上得罪了任何一個妃子。如今形勢不明,說句不好的,雖然王爺現在在戰場上争光,可是生死也是眨眼的事,更不論現在**是德妃炙手可熱。他不找德妃又何必找您呢?"
麗妃先是若有所思,接着臉色便随着孫丹的一步步分析而變黑,但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孫丹幹脆的問道:"皇後娘娘還和您說了什麽?"
麗妃皺眉,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說道:"她...她說...若是有兩個太後,只有我容得下她,這樣的話,也說不定..."
"母妃。"孫丹打斷了她,兩人對視,麗妃先收回了目光,看着地毯上的花紋。
孫丹接着道:"您的确容得下她,可德妃,容不下皇後,皇後還不能讓她這個人不存在嗎?"孫丹冷笑,"這對于皇後娘娘來說,應該再簡單不過了。"
麗妃看着孫丹說不出話,沉默的童嬷嬷聽了,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明亮,這樣的王妃...
"太子新皇繼位,根基不穩,查不出什麽,等到有能力了,時間也過去太久,有些東西無從找起了。退一萬步,是端王上位..."孫丹頓了一下,"她與您沖突最少,做個西宮皇太後是肯定的。"孫丹看着麗妃,"這才是最好的方案,而不是找您結盟。"
"那...那皇後娘娘為何要找我?"麗妃覺得自己話都不會說了,她從沒像此刻這樣為自己的智商捉急。
"母妃您就等着吧,不會只是找您的。"喝一口溫茶,孫丹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果是我,肯定以妃印說事,您最聽話,先找您,德妃也不會多想,只覺得皇後娘娘醒來覺得自己手裏的力量流失掉了,急着收權。再加上最近皇上信任皇後娘娘,更因為皇後娘娘擋毒,對他心存一份感激和愧疚.....這何嘗不是一份皇上欠下的大人情!"孫丹說着說着,自己愣住了,難道?
麗妃和童嬷嬷對視一眼,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這又是怎麽了?
最後,還是麗妃先憋不住了,問道:"接着呢?"
這句話打斷了孫丹的猜測,孫丹想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懷疑,皇後娘娘中毒,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已。"
「你怎麽知道!」麗妃差點脫口而出這句話,被童嬷嬷搶了先。
"王妃,這不可能,皇後娘娘中毒的險情,是大夥兒都看見的。何況皇後娘娘也不可能去冒這個險。"
"沒錯,怎麽去冒這個險呢。"麗妃幹巴巴的接道。
95、大概…因為她們都是皇後…吧
95、大概…因為她們都是皇後…吧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孫丹挑眉,“就只能相信皇後娘娘不知怎麽的,竟然會被一個連字都不識的蠻女戲耍,或者,皇後娘娘與皇上的感情,已經深厚到連性命也算不上什麽了。”
不過,這件事她還是太過着急了,孫丹在心裏補充道。要不然,依她的算計,斷然不會留下這許多的蛛絲馬跡,讓人摸出她的計劃。
但是話又說回來,若是這一步成功了,其實也不必擔心有人說什麽,能猜到的聰明人是不會宣之于口的,因為僅憑救駕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們閉嘴了。
“這兩個猜測,你們信哪一個?”孫丹問道。
額,麗妃和童嬷嬷雙雙黑線,相比後來的兩個猜測,好像算計皇帝這個理由更讓人覺得可信…
正當屋子裏陷入一片詭異的低氣壓時,一陣稍顯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告。”一個尖細又老氣的男聲透過門板。
“是領頭的老太監。”麗妃偏頭向孫丹解釋道。
童嬷嬷看了一眼麗妃,待麗妃點頭後,才揚聲道:“進來吧。”
門板無聲的打開,一名身穿藍衣的老太監勾着身子走了進來,不敢擡頭冒犯的他,一路低着頭走到麗妃腳邊,撩起袍角,跪下問安。
”好了,起來吧。”麗妃打斷他,”到底是什麽事兒?”
”回娘娘的話,方才奴才得到消息說,德妃帶着人往鳳儀宮去了。”老太監馬上簡潔明了的回答。
話剛落音,麗妃馬上一幅信教徒見了真神的表情看向孫丹,童嬷嬷噎了一下,一邊安慰自己,沒關系,反正沒人看見。一邊将眼刀甩向跪在地上的老太監,只要他敢擡頭…
後背一涼的老太監,都成帕金森一樣的告退,全然不知自己因為沒有到處亂瞟的好習慣而逃過一劫。
”你竟然猜中了!”等老太監走了,麗妃便壓抑不住的驚呼道,想了一下,又道:“那現在怎麽辦?皇後娘娘這一手可玩的不厚道啊!要不,咱們就別和她合作了?”
“這倒也不必。”孫丹搖了搖頭,“這件事兒說到底,也只是皇後娘娘為自己私心了一下而已。當然,最重要的是,噎了一下,一邊安慰自己,沒關系,反正沒人看見。一邊将眼刀甩向跪在地上的老太監,只要他敢擡頭…
後背一涼的老太監,都成帕金森一樣的告退,全然不知自己因為沒有到處亂瞟的好習慣而逃過一劫。
”你竟然猜中了!”等老太監走了,麗妃便壓抑不住的驚呼道,想了一下,又道:“那現在怎麽辦?皇後娘娘這一手可玩的不厚道啊!要不,咱們就別和她合作了?”
“這倒也不必。”孫丹搖了搖頭,“這件事兒說到底,也只是皇後娘娘為自己私心了一下而已。當然,最重要的是,除了道德上的潔癖感作祟之外,其實皇後娘娘這一舉動,并沒有對我們造成任何利益上的損失,反而在明面上穩住了德妃,所以,這個盟還是要結的,而且要好好結。”
“什麽叫好好結?”這是不恥下問的麗妃同學。
”就是用心結,別在後面陰人…”說到這裏,孫丹停了一下,想到宮鬥陰人此等技能,自己婆婆好像低了盟友一個境界,于是直接跳過,接着說道:“明面上要裝作和皇後娘娘虛與委蛇,一幅不情願交權的樣子,暗地裏多和皇後娘娘溝通溝通。”
“那…那宮權我到底是交還是不交啊?”麗妃有點兒糊塗了。
“當然是不交,一方面皇後娘娘根本就不稀罕,另一方面,德妃也不是傻子,這樣也能演的真一些。不過,您和皇後娘娘聯系,必須加倍小心才是。”孫丹不放心的祝福道。
感受到關心的麗妃自信一笑,道:“關于這一點,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不說我還有自己的暗樁,皇後娘娘今天早上也專門給了兩條私下聯絡的人脈。對了,不如我把這幾個人也說給你聽吧,指不定也有用不是?”
兩婆媳又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一會兒,直到童嬷嬷出去又回來,通知兩人午膳已經準備好了,兩人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下嘴,往飯廳裏去。
由于小廚房早就得了王妃遇刺的信,于是兩人今天的午膳格外豐盛。其中還有好幾道補血益氣的藥膳,但這幾道藥膳吃起來,不僅沒有要為,反而清爽可口,這讓麗妃非常的滿意,指着其中一道藥膳問道:“這道菜不錯,是放了什麽藥材?”
站才一旁的一名宮女回道:“回娘娘的話,這道菜裏加的是上貢的白蓮果。”
“白蓮果?哦,是哪個呀!本宮記得這個東西按本宮的份例,應該是六個,剩下還有多少?待會兒,你都拿回去吃吧,我順便讓廚子把單子寫下來。”後面這一句,是對着孫丹說的。
孫丹笑着點頭,目光向左一掃,正巧能看見回話的那名小宮女一臉為難的樣子。她本不想多事,但麗妃順着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随即皺眉,厲聲問道:“怎麽了?難不成您們還敢瞞東西不成?”
小宮女被麗妃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飯廳裏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這時,童嬷嬷突然咳嗽一聲,用孫丹也能聽見的聲音,在麗妃耳邊道:“娘娘你忘了,今天早上您去探望皇後娘娘的時候,把庫房裏的藥材都帶去了,這個果子還是您昨兒晚上知道王妃遇刺了,才特意吩咐拿出來的,這時候———”哪裏還有剩下的果子…
………
“咳,好了,這個,行了,你先下去吧。”麗妃沖小宮女揮了揮手,眼神上看下望,就是不落在孫丹臉上。
孫丹看着某人臉上可疑的紅暈,抿嘴一笑也不在意。
用過午膳後,孫丹便告辭了。
孫丹走後,麗妃靠在軟榻上,手裏捧着一杯冒熱煙的綠茶在發呆,童嬷嬷在旁邊守着。
“嘶,童嬷嬷,你說,為什麽兒媳婦就能猜中皇後娘娘的意思,我就猜不中呢?”發了半天呆的麗妃,突然蹦出這一句。“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蠢了嗎?”
“沒有的事兒,娘娘您別在那兒胡思亂想了。”童嬷嬷趕緊回道。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原因呢?”麗妃轉過身問道,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
“這個…這個…”童嬷嬷這個了半天也想不出安慰麗妃的好理由來。
說實話,麗妃确實不蠢,不然怎麽能在宮裏混到這個歲數,可是,和皇後娘娘、王妃一別,這個…
最終,童嬷嬷看着麗妃渴求的臉,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
“大概,因為她們都是皇後…吧。”
96、不容易啊不容易
回府的馬車晃晃悠悠,搖得孫丹只想睡覺。好不容易到了王府,什麽管事婆子、總領雜役又一窩蜂圍了上來,後面還追着幾個急得不知怎麽辦的瘦弱掌櫃,她這才想起,今天是月十五,下面總結回報的日子,以及——送信的日子。
等手裏的一切處理好,別說午睡,她差點連晚飯都趕不上吃。
剛過了掌燈時分,孫丹跑了個澡,頂着一頭半幹的頭發出來,拒絕了春夏替自己絞頭發的好意,坐在梳妝臺前翻找起了香露,最緊熬夜受驚,皮膚變差了。
半透明的香露瓶子旁,放着一個不起眼的小瓷瓶。孫丹“咦”了一聲,把小瓷瓶拿在手裏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它是什麽。
窗外燈影一閃,接着是有節奏的敲擊聲,聲音打斷了孫丹的思考,她揮退了屋子裏的奴才,等人走空了,才道:“進來。”
孫丹看着進來的人,依舊是長巾裹面,奇怪的是,她竟然覺得這副打扮頗為順眼。孫丹抽了抽嘴角,這種扭曲的審美一定要改!改成紅頭巾舞娘什麽的……
此時的暗衛全然不知,他們平日印象裏,和王爺一樣霸氣威武的王妃,思想夾着節操已經滾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王妃,屬下奉命,前來收取信箋。”
“我剛才得了閑,對賬本對的頭昏腦脹的,還沒來得及寫。”孫丹用食指揉了揉太陽穴,大寫數字對賬本這種事,簡直不是人幹的。
想起什麽,孫丹對半跪在地上的暗衛道:“可有急事要傳?”
暗衛聞言,一低頭,回道:“并無要事。”
“那就好。”孫丹點了點頭,站起身往書桌邊走,暗衛亦起身跟在後面。
孫丹邊走邊道:“我現在就寫,你先坐着等一會兒,桌上有糕點,你自己随意吧。”
擡了擡下巴示意之後,孫丹就不再管他,坐在書桌前,專心的寫起信來。
負重有限,信箋也不能太長,不過百來字,一張傳信的紙條便寫的滿滿當當。這讓孫丹無比懷念上一世裏的鋼筆,雖然她已經發動制作考試小抄的技能來讓字體縮水了,但奈何工具差異太大。
将毛筆往筆架上一擱,目光對上了剛才順手放在桌上的小瓷瓶。手指輕點桌子,看向屁股只沾了椅子八分之一不到的暗衛,問道:“傳訊只用信鴿?”或許可以叫人八百裏加急,孫丹心裏想着。
暗衛愣了一下,沒想到王妃會問到這個,但他到底訓練有素,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站起來回道:“回王妃,用的确是信鴿,但王爺尚有一只黑雕,若有急事,也可動用,不僅速度快上信鴿不少,又因飛的高,也更安全。”
暗衛也不知道王妃是嫌慢還是有急事,索性把金牌小快遞的雕兄扯了出來。
“那依你看,這樣東西,那黑雕可負擔的起?”孫丹把半個手掌大的小瓷瓶往前一推。
暗衛回想了一下雕兄張開後比自己臉還大的翅膀,再回想了一下雕兄因為夥食由嫩滑小兔肉到幹澀老豬肉而不滿時,抓向自己臉的力度,使勁點了點頭,道:“負擔得起,王妃若有要事,可再附一封長信。”
可惜,看見孫丹點頭而內心竊喜的暗衛君并不知道,王妃對于長信中,這個【長】字的理解,不是他這個最長寫過自己名字的打工仔能接受的。
……
等暗衛拿着一沓紙扶牆而出後,孫丹又高聲讓門外的小桂子去找另幾個端王留下來的暗衛。
一盞茶的功夫,屋子裏就悄無聲息的杵了四個頭巾男,孫丹一點頭,讓他們在旁邊坐下。
這幾名暗衛正是從華潤山那一趟裏面留下的,對孫丹的感覺不像剛才的暗衛那樣生疏,聽了孫丹的話,就都踏實的坐了下來。
“馬廄裏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孫丹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王妃,在場抓住的那幾個可疑人,雖然嚴刑拷打了,但都沒什麽消息吐出來,屬下去查過,除了他們家裏是聊無牽挂的,剩下能用家人威脅的,都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怕是線索要斷了。”其中一名暗衛側身回答道。
孫丹皺了一下眉,她其實知道這些應該都是德妃的手筆,可抓不住她的尾巴這件事,還是叫她不爽。
不爽歸不爽,孫丹把這件事抛在一邊,接着問起了這幾天朝廷上發生了什麽大事。
如今端王一派見識了王妃的手段,又加端王有吩咐,對孫丹讓他們注意的囑咐,直接執行成了但凡誰誰幹了什麽、見了什麽、說了什麽,只要覺得有點兒可疑的,統統寫成小紙條往王府裏送,保不準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和一句話就有大用。
這回回話的是另一個暗衛,他負責把小紙條分類,并把各處暗衛的情報彙總,兩樣一起交給孫丹,“禀王妃,今日早朝時,皇上宣布了王爺大捷的消息,設宴吃酒的人多了,這兩日情報并不多,只有一條,太子今日在宮外的別院裏,和幾個好友慶祝了整日。”
所謂【慶祝】是怎麽回事兒,在場的人心知肚明,但這層布,還是讓它蓋着吧,蓋着的話,大家臉上都好看。
“原來如此。”孫丹小聲的自言自語着,這下她遇刺就有理由能說通了。要麽,就是想讓端王因此慌了神,趁機做點兒小動作。
要麽,就是想除了端王的財源,畢竟和端王妃綁在一起的,除了“煮人”之外,就是曹珂這個財神爺了。
當一個皇子有了兵,有了錢,氣氛就微妙了。
不過,孫丹摸摸下巴,不僅是即将要坐上龍椅的太子不舒服,就是如今正坐着的那位,或許也要覺得黃鐘殿的床不如以往那麽舒服了,只盼老人家日日失眠,身子可別垮了。
“對了,皇後在京中,可有哪位娘家親戚在?”想起今天白天裏,麗妃已經和皇後結了盟,自己是不是要跑一趟以示誠意。
“王妃,京中并無皇後娘娘的娘家人在。”一名暗衛回道。
“這怎麽可能?”孫丹這下真是懵了,她只知道皇後娘家張氏一族,名頭叫的響,什麽國舅、恩公一大堆,但都是位高無實權。可無論怎麽樣,京中無娘家人這件事,還是顯得太不可思議了。
“王妃有所不知。”那名暗衛解釋道:“佘州張家之所以為大世家之一,不是別的,就因皇後二字,從先祖建國至今,元後加上繼後共二十六人,其中張氏皇後就有十一人,更甚者,太宗的三任皇後,皆為張氏。”
悄悄咽下一口口水,敢情這張家就是一皇後批發處啊,想一想現在的皇後,怪不得她只眨個眼,**都要抖上三抖,生怕掉一根姐買下來是自己的罪過,也怪不得,四妃為了宮權争的頭破血流,她只當是看戲,這是十幾位皇後積累下來的經驗和人脈,和她鬥?其傻無比……
暗衛話還沒說完,接着道:“但凡張家有女為後,待皇上大封其父兄和母弟之後,全族便會撤回封地,在朝的張氏官員則會調任到地方,以避外戚之嫌。”
“那皇後若是思念家人如何?”孫丹又問道。
“皇後千秋,自然各州來賀。”暗衛言簡意赅。
綜合暗衛所說,皇後不僅見不着娘家人,沒個伴兒,又怕如今聖上猜忌而主動放棄子嗣,最最重要的是,有個這個德行的老公,當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
97、太子與德妃的對話
97、太子與德妃的對話
就在孫丹大發感嘆的同時,在宮外【慶祝】完畢的太子,也悠悠地從回宮的馬車上走了下來。
還沒等他站穩,一名藍衣太監就迎了上來:“給太子殿下請安,奴才得了德妃娘娘的令,讓太子殿下您一回來,就去娘娘那兒一趟。”
太子在席上和幕僚們一起喝了不少酒,聽了傳話,出于安全考慮,眯着眼仔細看了太監好幾遍,确定是德妃身邊的大太監,才“嗯”了一聲,領着自己貼身的奴才往德妃宮裏去。
夜裏涼風撲面,加上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太子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在德妃的寝室外跺了跺腳上的泥,将暖簾一掀,走了進去。
德妃正歪在炕上想着事情,聽見候在門口的兩個小宮女請安,眼神一轉,正好看見太子卸了披風轉進室內。
德妃笑着坐起來,道:“看你這樣子,就曉得你吃了不少酒,連耳根子都紅了。”
太子聞言,也笑着在德妃身邊坐下,道:“知子莫若母,這句話當真是沒錯。”
德妃伸手摸了摸太子的臉和額頭,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奴才道:“還不快去打點兒水來,再讓小廚房熬上醒酒湯。”
她身後的宮女應了一聲,又會意的把屋裏所有伺候的人趕了出去,等熱水打來,大宮女退下之後,屋子裏便只剩下母子二人了。
太子洗過臉後,側身正對着德妃,問道:“母妃這麽着急的找兒子來,是有什麽要事嗎?
“有一些事兒,想問問你。”德妃點點頭道。
“正巧,兒子也有些事需問過母妃。”太子看了德妃一眼。
德妃一笑,道:“如此,就不如你先問吧。”太子也不推辭,略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昨日端王府走水,端王妃在馬廄中遇刺,這些……可是母妃授意?”
“沒錯。”德妃直接承認了這兩件事,這時候的她尚還不知太子對端王妃有了不一樣的情感,只以為太子不過順口一問。
“不過可惜了,那兩枚釘子埋了這麽些年,本以為此次是萬無一失了,哪知到底讓那個賤l人避了過去,白白可惜了大好的機會。”
太子聽了德妃的話,心裏一陣不舒服,勉強壓下後,語氣生硬的回道:“母妃何必置她于死地。”
“你舅舅手裏還有一批死士,原是想和端王妃遇刺身亡的消息一起北上的,再找個機會一舉殺了端王,現在只能放棄了。”德妃雖不如皇後,但也是精明的很,更何況太子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經太子這麽一問,已經有些生疑。
說完之後,心思轉了轉,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臉色不由沉了下來。在看太子低着頭不說話的樣子,火氣上來,厲聲問道:“你可別是對那個賤l人生了什麽不該生的想法!”
太子沒料到德妃這麽快就猜中了他的心思,這種隐藏最深的不堪被親近的人撞破,讓他有點兒尴尬,又聽見德妃叫了一句賤l人,此時心裏五味雜陳,有話想說又張不開口。
“你糊塗了嗎?”德妃一下坐直了身子,看太子仍不說話,氣的胸口直發悶,伸手一拍旁邊的矮桌,驚的太子擡起頭來,德妃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句:“混賬東西,那可是你弟媳!”
太子輕聲道:“兒子……知道,但是……”
“沒有什麽可是。”德妃打斷了他的下文,“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現在這麽關鍵的時候,端王若是勝了仗回來,那是多大的功勞?你就忍不了這一會兒,等你……你……那個時候,這天下都是你的,什麽樣兒的女人你要不了?偏就在這時候犯渾,你說,你是不是想留那個賤人一命?”
“母妃,你聽兒子說。”太子生怕德妃氣出個好歹來,兼着想替孫丹說些好話,扭轉一下她在德妃心中的形象。
“母妃您想,她一個沒娘家沒背景的女人,端王為什麽看中她,不就是因為她和曹珂關系匪淺嘛,想想曹珂給的嫁妝,若是兒子得到她,那些東西和曹珂就都是咱們這邊兒的了。”
多年**生涯,讓德妃的情緒迅速平穩下來,孫丹她也見過不少次了,生了一幅好模樣不說,關鍵是那通身的氣派,太子妃的确比之不足。還有那些嫁妝,都趕得上當年皇後了。
“曹珂這個人,以前老七、老四還有兒子,都沒少招攬過他,可他誰也沒有給過準信,如今老四一娶親,他就把店開到老四封地上去了。”太子一說就聽不下來,說着說着酸了起來,“她不過嫁來一年有餘,不光賀王倒了,連老二也被圈了起來,兒子想,莫不是她命裏旺夫有財氣。”
鬼使神差的一句話,讓德妃和太子的心都是一動,鬼神命理之說想來虛無缥缈沒有定性,可有時候又讓人不得不相信,特別是在科技不發達的時候。
良久,德妃才面色平靜的說了一句:“說到底,你也不過看她長得标致罷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要是端王妃是個歪瓜裂棗之流,太子今日絕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太子也不反駁,他被德妃說中心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想起孫丹眉目間的萬種風情,身體和內心又不由的躁動起來。
“那母妃可是要放手一回?”太子試探着問。
德妃端起矮桌上的茶盞,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又用帕子沾沾嘴。她還在心裏衡量着得失,孫丹總有千種好,畢竟在端王身邊待了這麽久,平日對麗妃,看着也是真心的,要是讓她跟太子,她是否願意?願意了,又怎麽知道她是不是真心?若是假意投誠,豈不是害了太子?況且……德妃眼神一暗,自己被個聰明的皇後壓了大半輩子,難不成成了太後,還要被兒媳婦戲耍?
太子見德妃遲遲不肯搭話,面上露出急切的樣子,這樣子又被德妃看在了眼裏,她的心裏迅速做出決定。
端王妃,絕不能留!
98、德妃的算計
98、德妃的算計
就算剛剛太子說的這些有道理,就算自己也确實動了心,可抛開所說的這些,單就說這女人現在對太子的影響,竟然能達到這個地步,也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這還是沒進門呢……
德妃抿了抿嘴,她不打算留這個女人,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依她對太子的了解,太子絕不會就此放手,一個要殺,一個要留,這裏面的矛盾可想而知。
“行了,你回去和太子妃也提一提,光和我說有什麽用。”德妃假意無奈地說道:“記得要好好兒說,平日也多給她一些體面。那個女人你縱使娶回來了,寵幾分倒是無礙,位分可不能給太高,否則,只怕寒了周家一族的心,你能有如今的樣子,想想這些年裏,他們都有多少功勞苦勞。”
太子聽聞德妃松口,面上一喜,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不得不把那份雀躍壓在心底,露出虛心聽教的模樣,心裏對太子妃也多了份敬重,想着以後孫丹多是寵妃一流了,不過能得到自己的寵愛,她也不算吃虧了。
見了太子臉上壓也壓不住的喜色,德妃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這**魔窟,向來是子憑母貴,母憑子貴的,像皇後那樣無子傍身卻活的滋潤的,實在是特例。
德妃自己心裏明白,太子并不是皇帝所有兒子裏最優秀的,之所以被立為太子,只不過占在他比別人先出生罷了。皇家子嗣艱難,對于這個長子,皇帝的感情是最複雜的,這也是賀王受盡chong愛,但仍不能取代太子de原因。
心裏默默的嘆一口氣,能怎麽辦呢?她只有這一個兒子啊……自己早已人老珠黃,保養的再好,也已經不能贏得皇帝的chong愛了。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兒子置氣,實在是不值得,況且,她也不是真的要放過孫丹。
不過是換一個死法,德妃不動聲色地想道,在公路這麽些日子,見到的學會的陰穢東西也不少了,讓一個人不着痕跡的離世,多得是法子。
就在母子倆各懷心思的坐着時,德妃身邊的老嬷嬷托着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
“快把醒酒湯給喝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早點兒回去歇着,免得明天早朝時候起不來。”德妃吩咐道,見太子依言端起了湯碗,便又拉着臉,對站在一旁服飾太子的宮人道:“好生招呼着你們主子,回去的時候別吃了風,要是本宮明天早上聽說了太子頭痛之類的話,你們一個個都別要那雙腿。”
“是,娘娘。”太子的貼身太監挂着一身冷汗應道,德妃的手段,他可不想領教。
“母妃快放心吧,兒子都這麽大個人了,還不知道這些?”太子心情頗好的和德妃撒起嬌來。
“你才說知子莫若母,你天天看奏折看到深夜裏,你以為我不知道?”德妃沒好氣的用手指戳了戳太子的額頭,“你別仗着年輕身體好,天天這樣,就壞了身體的底子了,老了養都養不回來,吃了酒貪涼風爽快,可不知道最是傷肝,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