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小老板

第6章 一回頭，小老板正用那雙亮得像星的眼睛瞧着他

SS摸摸自己的下巴，有麽？不能吧？

“連畫風都從骨骼清奇的諧星變成八點檔俗辣的偶像劇了啦！”小少年腮幫鼓鼓。

“格麽哪能啦！你想棄文咯？”BOSS氣得上海話都冒出來了。

小少年跳起來，拍拍大哥的肩膀，一臉深沉：“我不想怎麽，我想我二哥回來。一家人，最重要是整整齊齊。”

少年的渴望，BOSS明白，他何嘗不想：“會的，哥一定讓他回來。”

再傻再蠢，就算是個二百五，也是自己該着的親弟弟。

小少年感動了，抱着大哥撒嬌，聲音又甜又糯：“哥，還是你好。”

這畫面兄友弟恭，一派和睦，偏偏還是我們正劇風的BOSS破壞氣氛。

“拿開！”

“不嘛，大哥，再讓人家抱會兒。”

BOSS黑線：“我是讓你把手拿開啊！”好好一朵祖國的小花，怎麽長着長着就黃了呢。

“哦……”小貓不依不舍地把一雙貓爪從兄長壯碩的胸肌上扒下來，末了還摸了兩把。

這尺寸，這手感，這彈啾啾的肌肉，誠玩年啊！

BOSS無語，叫住腳底抹油的人：“回來，又上哪兒去？”

“既然二哥走了，那我也出去啦。大哥，八月十五，紫禁之巅，我們……不見不散！”

雄獅心生一計，叼着小貓仔不讓走。

“你說得對，一家人重最重要是整整齊齊。去，換身衣服，我帶你找你二哥吃飯去。”

“真的？去見二哥！”小少年立馬來了興致，“還換什麽衣服啊，現在就走啦！”

BOSS站定不懂，上下打量少年的裝扮：“又偷穿你二哥的衣服，去，都給我換了。”

“哦……”小少年不甘不願，耷拉腦袋上樓。

BOSS在後邊提醒：“不是裙子，你就不用下樓了。”完美打碎少年心中小九九。

好好一個丫頭，剪個童子頭也就算了，還喜歡偷穿哥哥們的衣服，噴他的古龍香水，搞得外人到現在都只當創宇家裏是三位公子，三家建設銀行，不得了。

其實BOSS老早就查到弟弟的下落，雖然嘴上不說，但你以為憑身無分文的小老板，是怎麽入駐這家CBD寫字樓寸土寸金的一樓便利店。

這事兒小少女其實知道，他們家，大哥嘴硬心軟，二哥大智若愚，只有她分配合理，雙商爆表：“哥，其實你幹嘛不直接告訴二哥，你明明也支持他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BOSS不響，嘴角扯了扯，哼！一個小屁孩懂什麽，總裁的心思不是你想猜，想猜就能猜。

“其實你是擔心二哥被騙吧，大哥，你真的多慮了啦，二哥是善良，但是不是傻，他都這麽大了，老被你管着這個不行那個不能，他也很委屈的。”

你以為他想的麽！長兄如父，為家人操碎一顆心，他能怎麽辦，他也很苦惱。

他就這麽一個弟弟，他當然寵他啦，所以當他對自己說他不想繼承家裏的産業，而是想當一個廚子的時候，歐尼桑的心都顫抖了，确定這還是我們家抖抖腳就可以讓別的企業天涼破産的基因麽？

媽你生老二的時候真的沒有抱錯孩子？

BOSS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娘親正摸着家裏最肥的那只柯基，喊金毛的名字。

還對他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怎麽會，我怎麽會認錯自己的孩子，哦，小呆。”啊嘞，确定不會麽，那為什麽你又喊了哈士奇名字，一條狗你能念三個名字，抱錯孩子什麽的，呵呵，确定我是親生的麽？

但不管怎麽說，一家人最重要是整整齊齊。

所以他打算以弟弟的理想為契機，進軍餐飲業，然而萬事俱備，他那二缺的弟弟不見了。

留下一張紙條，很好，很像他們家人的風格，就跑回了祖國。

讓他在新酒店落成的當天，像個傻子似的站在剪彩席上，宣布自己的COO跑路了。

弟弟說的他想當一個廚子，原來真的只是字面意思的當一個廚子。

“你二哥就是個傻子。”BOSS憤憤然。

“大哥，注意措辭，他是傻子，那我們是什麽？”小少女無比抗拒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說法。

“他就是傻子！”不然怎麽會放着環境優越的生活不要，跑來陌生的城市賣5塊錢一碗的麻醬拌面！

Idiot！BOSS忍不住爆粗！教會他這門手藝的保姆阿姨時薪都已經過百了，他還在賣5塊錢一碗的面條，一小時買得了一百麽？這讓他這個做大哥的，怎麽想！

沒等BOSS消化了心中這口惡氣，一邊的小少女就驚喜的尖叫：“二哥！是二哥嗳！”

BOSS硬着脖子看過去，可不就是他那個傻子二弟麽！

“大哥！二哥身邊那個男的誰啊，長得好帥啊！”

BOSS冷哼，還能是誰，不就是傻子心裏那道白月光。

不過嘛……

自己的弟弟傻一點他認了，但要是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做大哥可不會坐視不理。

31.

下車前，BOSS小聲地在小少女耳邊說了句，別說我是你大哥。

小少女看看大哥，又回頭看看二哥和二哥身邊的型男。

只見她二哥所有的眼神都黏在那帥哥型男身上。

那型男擡一擡手，二哥的臉頰就紅一紅。

那型男只是笑笑，二哥的眼睛就亮一亮。

視覺效果，相當之狗血，相當之酸臭。

就差在人頭上拉一條橫幅，昭告全天下，我稀罕這個男人了。

GET！小少女眨眨眼，給了BOSS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

懂的懂的！

長兄如父，兒大難留，老哥哥見新弟媳婦，不好意思了，成，她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不說，這點薄面還是要給的。

到底還是小姑娘心性，看到小老板近了，小少女還是忍不住揮手：“二哥！”引來老板和小老板同時矚目。

可是，就在她撲向她許久未見的二哥時，她的未來二嫂也先一步跨過她身邊，帶着閃瞎人的俊氣笑容，來到她大哥跟前：“你怎麽來了？”那口氣，相當之親昵。

咦，二嫂，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我二哥在這兒吶！

呃……而且……她沒看錯吧，她那個平日冰山臉的大哥居然在看到帥哥型男的時候融化了，露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顆牙，整整八顆牙，彎起眼睛。

“正好路過，來接你吃飯。”她的大哥，居然笑了。

很巧，随着大哥少見的笑容，她一向好脾氣的二哥居然緊緊握起了拳頭。

一切都逃不過小少女的眼睛！噢~買~尬~

這……這……這什麽情況？畫風變化太快？導演，這戲沒法演了！

“好是好，不過我還有朋友……”老板轉身，這才發現小老板身邊站着的小少女，“你是……”他好像看到，這姑娘是從BOSS的車上下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小少女一把勾起身邊的小老板，兩腳交叉，小高跟拉出玲珑身姿，戲份十足地搶白：“女朋友，我是他女朋友！”

二哥，你放心！咱們輸人不輸陣！就算他是大嫂，我也跟你一條心！打定主意的小少女昂頭，對老板露出甜甜一笑。

老板的表情似乎很奇怪，隔了一會兒才扭頭：“他女朋友，從你車上下來的？”

小少女機智沉着：“是啊，滴滴打了個車。”

三男黑線：他……滴滴打車……呵呵……

BOSS打開車門：“啊，閑着也是閑着，順道賺點油錢。”

霍霍，那你還真是很棒棒哦，要不要我給你點贊吶，老板一臉，好的，你是BOSS，你說什麽都對。

老板十分配合，轉頭對小老板說：“你女朋友……挺可愛的。”

小少女：“是啊是啊，人人都說我們般配。”

小老板的嘴一直抿着，來不及弄懂自己的家人怎麽就從天而降了，他的眼睛裏，都是剛才老板看到BOSS時，雀躍又生動的笑容，那麽好看，那麽紮眼。越想看清，越覺得心裏哪個地方，翻出酸澀的苦水。

“你有事……那你就去吧……”他的失落顯而易見。

可BOSS卻輕輕瞥了他一眼：“既然是你朋友，就一起吧。”

路上，BOSS問老板想吃什麽，老板居然下意識想到麻醬拌面，便忍不住笑笑，一擡眼，後視鏡裏一雙黑黑的眼睛，與他撞個正着。

如火石一閃，老板別開眼，讓女士決定吧。

小少女才不客氣，一個車裏二個是她哥哥，一個是預備役嫂嫂，雖然開大開小，她充滿智慧的小腦袋瓜琢磨了一路都沒想明白。

“火鍋！我要吃火鍋！”

“好！”BOSS和小老板，同時溫柔啓聲。

老板看了看三人，沒說話。

到了地方，是一家走高端路線的精品火鍋店，他們家的牛雜鴛鴦鍋非常出名，包間也很清雅，服務生上完了菜，門一拉，就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BOSS調了一碗醬汁給老板：“嘗嘗這個，他們家的秘制醬料。”

被小老板接過來：“他麻醬過敏，不吃這個。”

小少女再度機智：“麻醬啊，我喜歡啊，給我給我！”

老板：……這三個人，怎麽回事？

BOSS聳聳肩：“原來你還有這麽多事兒，我不知道，看來以後，我得更關心你才是。”

小老板一反常态：“關心這種事，如果出自真心，是不需要靠嘴巴說的。”

BOSS慢悠悠燙好一片和牛，夾到老板碗裏：“嘴巴，除了享受美食，負責人的溝通，也可以……談情說愛。”他沖老板笑，目光炙熱地盯着老板的雙唇，“只要你說，我都願意為你去做。”

小老板也夾了一條松葉蟹的腿給老板：“他喜歡清淡的食物，又貪鮮，所以海鮮才是他的最愛。”

“那你更要試試這種級別的和牛，沒準一口就愛上了。”BOSS氣定神閑，“沒見過大海，才覺得小溪流清澈，愛不愛的，都是你還沒有嘗試罷了。”

“就算見過大海，小溪也還是清澈的，不是誰都喜歡驚濤駭浪，細水流長也是一種相處。”

BOSS放下筷子，嗤笑：“對一個臨陣脫逃的人來說，我很難相信你的信心。”

小老板背如一根筆直的鋼針：“我沒有逃，我只是做了自己的選擇。”

“希望你能一直這麽确定你的選擇，不要後悔。”BOSS的眼神掠過老板，複雜地落在弟弟臉上。

小老板的臉紅了，他從不後悔遇見老板，也不後悔喜歡上他，那天大哥和他打賭的事，他還記得，私心裏，他覺得這事不對，喜歡一個人不是要證明他有多崇高多完美，喜歡一個人是明知道他有千百種缺點和漏洞，你還是忍不住把目光留給他，只留給他。

他對自己有全然的信心，只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就算日子過去很久，他也依舊會喜歡他，只喜歡他。

可老板呢？他是否也一樣？小老板不知道，不僅不知道，甚至不敢猜測，畢竟單戀和暗戀這兩組密碼，是世界上最不确定，也最遙遠的感情。往往有結果時，你和你所戀慕的人便已經站在了兩條岔道的路口，該揮手道別了。

小老板很想開口說一句話，不會的，不會後悔的，可他最終只是紅着臉，默默低下了頭。

小少女從來沒見過兩個哥哥這種陣仗：“哥……”她左瞧又望，都不知道先喊誰好。

還是老板按了服務鈴，叫來了侍應生：“麻煩，給我們的鍋子加點水，順便結賬。”

掏信用卡和手機都太慢了，老板從錢包裏抓了一疊錢放在一口未動的盤子旁，然後拉開椅子站了起來：“你們吃，我就不奉陪了。”

他走過小老板的身邊，被小老板急急拉住：“你上哪兒去啊，你還沒吃飯呢？”

老板搖着頭，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這頓飯，我再留下，我們幾個還吃得成嗎？”

小老板的心，似乎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我跟你走。”說着，他也要起來。

老板一把甩開他的手：“夠了，你就放過我吧！”他身子顫抖，嘴唇哆嗦，“你，和你……”指着小老板和BOSS，老板再也演不下去了，“你們早就認識了吧，還很親近對不對？”

“還有你！”老板又指小少女，一家人整整齊齊，一個沒落下，“說什麽是他的女朋友，他是GAY啊，就算雙向插頭，他看片都靠男人硬，哥……你叫哪個哥？他還是他？沒差的吧，兩個都是你哥。”

嫂子，你別動氣啊，嫂子你眼怎麽紅了，嫂子他們真的都是我哥啊，可是現在……嫂子，我看我還是不說話了吧。小少女紅着臉，一口伶牙俐齒全歇菜。

這在老板眼裏，無異于默認，他笑着，抹臉：“我怎麽沒想到呢，哥哥和哥夫，兩個是一對。”

還以為的二十八鐵樹開花，居然是他自作多情了。這兩個人之間暗流明顯的都快要淹死他這個不會水的人了，還當他是傻的，看不出來嗎？

BOSS愛的，原來從來不是他，而是他帶到他面前的那碗，曾經想吃卻沒來得及吃的麻醬拌面。

小老板看着老板哀傷的表情，想解釋：“你誤會了，我們……”

BOSS卻先一步：“是，就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所以……你之前對我……”老板有了一個答案，但他突然說不出來了。

“我很抱歉，我喜歡你，但我更愛他。”

滴……

老天到底是公道的。

一陣長鳴聲後，世界把欠老板的那個靜音鍵，還給了他。

32.

小老板追出來的時候，老板已經穿過一條馬路。

小老板拼命在後面追趕：“你聽說我！”

“說個屁，滾蛋吧你！”老板大聲怼回去。

他跑動得很快，想一片被風攆着的葉子。

莫名的疼痛感燒灼着他，腦中仿佛炸開一團荊棘，不想聽，他什麽都不想知道，只想趕快離開這個讓他狼狽又難過的地方。

如果說上一次對感情的失望來源于被騙，那這一次呢？這一次，他的失望又是因為什麽？

小老板看着老板越跑越快，仿佛一眨眼就會跑不見，再也顧不上了。

“我喜歡你！”他大吼。

對，就這樣，告訴他，阻止他，別讓他跑離你的世界。

老板的确好像踉跄一跤，挺在馬路沿上回頭。

他的表情又點茫然，但馬上，憤怒就在老板臉上凝聚。

他不信了，一雙中指是他的答案，然後，老板轉頭，跳入如長川般湍急的車河。

新的交規已經在這個城市禁止了鳴笛，還是有不少汽車因為老板突然沖過馬路的舉動壞了規矩。

“小心！！！”BOSS從後面抓住半個身子探如車流的小老板。

老板聽到刺耳的剎車聲，心中一墜，他回頭。

恰好隔着一條馬路，看到BOSS緊張地将小老板擁入懷中。

而小老板回頭時，車河對岸，哪裏還有那個人的影子。

“這麽沖出去，你不要命了！”BOSS又擔心，又恨鐵不成鋼，這小子還沖着老板跑入的那團黑夜深處傻傻凝望，仿佛魂靈都随那人去了。

“為什麽，為什麽那麽對他說！”小老板痛苦地扭頭，他克制着，反複提醒自己眼前這個混蛋是你大哥，不能動手，不能，“你說過，不用卑鄙的手段。”

BOSS不以為意：“我甚至說過你可以追他，只要你喜歡。”BOSS停頓了下，“我并沒覺得我剛才的話有什麽不妥，更談不上卑鄙，你是我的家人，在我心裏，你的位置當然重要過一個外人。”

“可你……你說你喜歡他！你知道喜歡對于他來說，意味着什麽嗎？”老板心裏未落的那滴眼淚，出現在自己弟弟的眼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氣去表達自己的心，他就是那樣的人，說的和做的，永遠不太一樣。可無論他嘴上說什麽，心裏，他都很小心，很敏感，因為他這樣的人一旦付出，就會一心一意，你一句輕飄飄的喜歡，他是會當真的！”

BOSS愣了愣，沉聲道：“我知道，所以，我會給他補償。”

“不，你補償不了。”抹抹眼睛，原來沒有眼淚，“別再打擾他，我會跟你回去。”

還是那個方向，夜色帶走老板，也帶走小老板。

BOSS伫立了很久，才轉身。

身後，小少女已經趕到有一會兒了。

“哥……”她喊，“會不會這一次，是你做錯了呢？”

BOSS揉揉小丫頭癟嘴的小臉：“是你說的，一家人最重要是整整齊齊。”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成為我的家人吧。

BOSS就是BOSS，一言九鼎，隔日，創宇集團5年的能源項目合作協議書就已經擺在了老板的桌上。

老板看了看，大筆一揮，簽了幾個帥到飛起來的大名。

怎麽？覺得他應該拒絕，然後高尚地用價值上千萬的合同砸BOSS和樓下那個臭不要臉裝說喜歡自己的傻逼的臉？

呵呵，吾們老板才不會呢，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那是對自己最大的不負責任。

有了這份協議，他有信心三年之內借東風主板上市，能源是未來財富的通行證，到時候當上上市公司總裁，納斯達克敲鐘，迎娶豪門白富美，氣死那傻逼賣麻醬的，想想可不是要激動。

吾們老板都都激動壞了，伏在桌上笑得背脊都顫，笑得眼角滲出點勝利的淚花，小傻逼，你記住咯，不是你丫選的我，是我，我不要的你，想配你爺爺我，拉倒吧你！

有了這份心情，老板鬥志昂揚地叫來小助理，把合同丢他懷裏：“字我都簽好了，下午給創宇寄過去。”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見到BOSS那張欠揍的臉，“順便，今晚下班都不許走，先找地方吃飯，完了去泡吧，明天放假，全公司好好慶祝一下。”

“嗻！萬歲萬歲萬萬歲！”終于可以浪咯，小助理內心的小騷雞之魂覺醒了。

飯吃得是全城最貴的地方，人均4位數，這事兒擱以前想也不敢想，可現在嘛，老板舉着杯子一桌桌，挨個敬，他可是要當上上市公司總裁，納斯達克敲鐘，迎娶豪門白富美的人生贏家，人生贏家，喝酒怎麽能輸呢。

同事們紛紛感染老板的豪氣，連女同胞也拿出巾帼不讓須眉的氣勢，喝出風格，喝出姿态，喝出高度，溜須拍馬，笑顏巧兮，争着搶着，力圖成為喝趴王的女人，OR，男人。

老板來者不拒，口口見底，一副千杯不醉的豪氣幹雲。

第二波時，大家都攙扶着晃晃悠悠往酒吧街去。

老板和小助理走在最後，突然摟住矮自己半個頭的小助理的脖子。

“老……老板……”小助理被勒出一個酒嗝，別說，虛眼看，他們老板真是帥啊。

“噓，別出聲，我們走……”

“啊？我們不是……呃……不是……要去酒吧嗎？”

“去，當然去……他們去他們的，我們……去我們的。”

“啊？我們，去哪兒啊？”

“我哪兒知道……”老板拍拍小助理的臉，笑容又壞又帥，“這事兒，你比我懂行。”

“哈……哈哈……”風騷小助理一秒領會精神，“老板……你……你壞哦……”

三十分鐘後，市內最著名的GAY吧中央舞臺上，一高一矮兩個帥哥，以幾乎掀翻屋頂的尖叫和口哨聲，成為全場不二的焦點。

香槟開得不要錢似的，噴泉般灑在老板和小助理身上，禁欲氣質的襯衣西褲濕了，黑色的頭發貼着臉頰蜿蜒下透明液體，流過性感的喉結，線條優美的鎖骨，滑入微分的襯衣領口，他像個蝴蝶，當人們靠近，他又疏離地扇着翅膀飛走，沿途抛下的信徒，個個都亟不可待朝他伸出手，哪怕只是摸一下腳踝，蹭過臉頰。

可逐漸的，随着音樂越來越騷，人群也開始躁動，汗水和香槟如一種特殊的荷爾蒙催化劑，人們像狼一樣逼近，饑渴地看着老板這個小妖精，越發大膽的觸碰，有人甚至扯開了老板的衣服，不知道哪個方向伸來的手臂，勾着老板的腰帶把人圈到懷裏，霓虹球天旋地轉，小助理一回頭，哪裏還有老板的影子。

一陣恐慌襲上心頭，令酒意也去了大半。

他在GAY吧，把自己老板弄丢了。

一個喝得伶仃大醉幾乎毫無反抗能力的醉貓（公的），在最多雄性獵食者出沒的地方消失。

那種惶恐的預感，令小助理顫栗撥通一個電話。

小老板正值關門，今天是他的小店最後一天營業的日子，他收拾好東西，坐在倉庫，打開手機。

相冊裏，是老板傻FUFU的睡顏，上回，他在他醉酒時拍的。

這個人，喝醉了就是八級地震都鬧不醒。

小老板笑笑。

也是在這個地方，他當着老板的面，獻上一串祖傳的密碼。

那麽尴尬的場面，那個人都沒有離他而去，怎麽那天，就走得這麽絕然呢？

現在，他也要走了，還見得到那個人嗎？如果他待到明天，等候清晨到來，那個人閃着比誰都耀眼的光，從必經之路的大堂經過。

手機閃了，有通話打斷他的思緒。

“喂？”小老板接起來。

裏面的音樂震耳欲聾，對方又木着舌頭口齒不清，但……

小老板的瞳孔漸漸緊縮，連店門也顧不上關，沖入如障的黑夜裏。

33.

最熱鬧光鮮的酒吧，擁有最狹長幽暗的後巷。

路燈遲暮，時不時眨眼，抛下一段忽明忽暗的光，籠罩多少龌蹉不堪的事。

老板整個人虛飄飄的，被人按着頭推抵在冰冷冷的牆上。

唔……他發出一聲不适的哼聲，不像老板，像小貓。

然後，皮帶扣就被從後方伸來的手扯開了。

腿根一涼，褲子被拽到大腿肚上。

又熱又辣的粗氣噴在後頸上，火山欲發，老板本能反手去擋，反被鉗制着從胸膛到膝蓋，一路頂在牆上，身後，一根硬邦邦的家夥什起了，隔着一層如有虛掩的內褲，蠟筆頭似得戳他的屁股。

完了，他玩出火了。老板腦袋那根叫做警報的弦，響了。

醉貓發了瘋的使爪撓，無奈手和腳灌滿酒精，都不聽他的話。

這舉動極大程度上助興，後邊的人給了他一耳光，随後喘着粗氣興奮地解下褲鏈：“

“媽的，發什麽浪，喝成這樣來這個地方，還不是為了挨操。寶貝兒，你等等，一會兒你就踏實了，等我操進去，你就知道哥哥的好了。”

老板的衣服被胡亂扒下，絞住手腕，雖然是只醉貓，戰鬥力還挺強，不束住來不到本壘就得兩敗俱傷。

冰涼的石磚牆冷硬，刮的胸口的皮膚疼，倒意外另老板清醒了點。

是啊，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他不是16的少年懵懂無知，一個成年人半夜喝成這副鬼樣子跑來一個同性兩三杯酒看對眼就能提了槍開幹的地方，你說只是單純的找樂子，誰信？

活該他倒黴，是他自己縱許，他就是想被人渴望，什麽喜歡不喜歡，都他麽是假的。

“對，乖乖的，別動，哥包你一次就爽，還想來二發。”

對了，想那麽多做什麽，爽就是了，老板裂開嘴，笑。

但是……麻辣個雞！

頂級顏控的老板匆忙中撇過後面寬口大鼻，斜眉歪眼的男人，一秒鐘針鬥戰勝佛上身。

腦袋往後，拿出石頭砸椰殼的勁，将那人砸了個眼犯金星。

觀衆朋友們吶，NOW! IT’S SHOW TIME!

老板也不顧捆縛的雙手，褲子也不拉，直接上腳，胸口肚子菠蘿蓋，後腰旁肋和肚子，逮哪兒踹哪兒，醉貓變老虎，老虎變武松。

“麻辣雞！爽不爽？爽不爽！還想不想來二發！還來不來二發啦？！！！”

待小老板和小助理尋聲趕到的時候，率先跑入後巷的小老板對後頭曲線奔進的小助理只說了三個字：“捂眼睛！”老板猛不可擋，但他白花花的身子可就真沒剩下什麽東西擋着了。

小老板廢話無多，上來就是一頓老拳，別的不說，天天扛貨颠鍋勺，手上的力道哪是常人可比：“你敢動他！你他媽敢動他！”小老板才不管男人被老板胖揍的事實，光在一路上趕來時腦內的種種磨折他，都在這一刻化成拳頭，我揍不死你丫的。

老板手舞足蹈，HIGH得不要不要的：“對，揍他！打那兒，打那兒，還有那兒！”

小老板非常聽話，老板一句令下，指哪兒打哪兒，打得地上的人嗷嗷抱頭，拳拳都算免費替他正骨整容了。

被打得急上火，那人手慌不疊亂摸到一塊破磚，忙就往小老板頭上招呼，紅豔霎時如雨下。

那顏色炸在老板眼裏，仿佛傷的不是小老板，是他。

“麻痹的！我讓你打他！”

這下，剛正回去的眼眉，歪得更厲害了。

全隊不二豬隊友的小助理捂着眼摸到跟前，搞不清楚狀況，掐着聲就喊：“不許動！警察！都給我……呃……高舉雙手以示清白！”

一愣神的功夫，就被那人給蹿了，小助理看到自己說話居然沒有威信，眼一橫：“跑！你還敢跑！”就追了上去。

小老板擦了把被血浸濕的眼睛，想追上去，卻被人抓着手攔住了。

“別，別去……”老板一個踉跄，跌在小老板背上。

胸口被撞得發悶，小老板不敢想，要是他晚來一步。

轉過身，剛才發力過猛的拳頭，還在顫抖，他握着老板的手，将人扶穩：“走，我送你回家。”

眼前的血紅像團朦朦胧胧的蓋子，隔開他和老板，他看不清老板臉上的表情，只聽這人用慌張又怒然的聲音咆哮。

“你是傻逼嗎！你來幹什麽！誰他麽要你多管閑事！”

話雖這麽說的，可摸在臉上的那雙手是溫柔的，小心翼翼，指尖與他一般帶着顫，好像觸碰塊綢子，生怕重一點都勾起絲。

“怎麽還止不住，疼不疼，傻逼，誰要你來……”那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

興許是腦袋開瓢，把那根糾結的神經沖開了，小老板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将人摟到懷裏：“對不起，我來晚了。”

然後，懷裏的人就不動了。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他是我哥，不是我戀人。”

“從頭到尾，我喜歡的只有一個人。”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

如釋重負，小老板卸了口氣，感覺懷裏的人，肌肉也松弛下來。

帶着一點期翼，小老板臊着臉問。

“你剛才這麽護着我，其實我，還是有點希望，對吧？”

肩膀上擱着的腦袋動了動，有什麽濕濕的滑下來，晶瑩一大攤。

呼……

睡得人事不知的老板，口水淌成河。

一道強光打來，照得他白肉更白，小老板下意識用身體擋住老板，不讓他洩露一點。

“你們在幹什麽啊！”兩箍着安全字眼袖箍的老阿姨在巷口舉着手電筒探頭張望。

“啊呀！搞腐化啦！”一個阿姨高聲叫。

小老板苦着臉，秀才遇大娘，有理說不清，更何況……他和老板現在這副樣子，啥都不說了，跑吧！扛起人，小老板邁開長腿就跑。

“張阿姨，我怎麽跟你說的，這個酒吧烏煙瘴氣，天天搞腐化！”

“李阿姨，你說得對，我們要加強巡邏，絕對不能讓我們小區文明示範區的牌子砸在這裏！”

“嗳！張阿姨，你看，那邊還有一對！”

綠化帶的草叢裏小助理正騎在色狼身上，作威作福！小拳拳錘惡人胸口，也算見義勇為，只是他穿得太騷，動作太浪，場面一度非常引人遐想，連見慣世面的老阿姨都擋不住。

“李阿姨，在我方管制下還有這麽不要臉的野鴛鴦，簡直太猖獗了！”

“張阿姨，讓我們攜手共建和諧，抓這狗男男個現形！”

勇鬥腐化，兩位革命老前輩的友誼，深厚地建立起來。

34.

老板做了一個夢。

之所以知道是夢，因為他的手腳縮短了。

本來就白的皮膚變得更加糯糯的，被懷裏那只小奶狗舔得不亦樂乎。

他認得那只小狗崽子，讀書的時候常搖尾晃腦跟在他屁股後頭一跑就是一路，HIGH得不要不要的。

“別鬧！”老板癢，想把手指抽去，雖然是做夢，但是感覺還是滿真實的呦。

本來眯虛眼享受的小奶狗嘴裏突然少了東西，不樂意了，毛絨絨的狗頭嗷嗷往上蹭，伸出截萌粉萌粉的粉色小舌頭，照着老板的嘴上就吧唧。

阿西巴，這是老子的初吻啊，老板心裏想，可是：“啊哈哈……好癢……你別鬧……”身嫌體正直的吾們老板就吃這套啊，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

小奶狗仿佛窺知了老板的寵溺，愈發持寵而嬌，鬧得更歡脫了。

那截本來萌萌噠舌頭，趁着老板咧嘴的間隙就鑽進來，靈活地游過貝齒，擒住軟乎的像軟糖一樣的舌頭吮吸，好像餓了一輩子一樣急吼吼，偏偏又因為是只小奶狗，就算卯足了勁上，力道也輕巧，像片絨毛搜刮敏感的口腔，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