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男配的炮灰男寵
明黃色的聖駕中,有一人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因帶病步伐不穩,直接摔到了地上,堂堂天子,如此狼狽。
最終在宮人的攙扶下,才堪堪支撐到皇後跟前,悲怆道:“婉兒,你這是為何?”
這一幕實在有些諷刺,以前也未見他對皇後多好,反倒是人要死時泣不成聲,是幡然悔悟,還是做戲?
商硯若有所思,原文裏皇後死後,皇帝雖然對蕭弈的态度并未有大的改變,但卻開始補償起蕭臨來,本來一部分站隊蕭弈的人倒戈了,局勢産生了極大的變化。
“陛下,很久沒有聽到您這麽叫臣妾了。”皇後語帶懷念,眸中閃過的卻是憤恨,不過很快就被收斂,哽咽道:“臨兒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我死後,照顧好他。”
“好,朕答應你。”皇帝眼睛都紅了,悲傷的真情實意。
皇後滿意地笑了,柔情滿滿地看向人,“遇見您,臣妾從未後悔,但太苦了,冰冷的宮殿,住不下去了,可惜不能陪您到...最...後......”
斷續的話語說完,眸中柔情就被眼眸蓋住了,氣息徹底消失。
“皇後!”皇帝痛哭流涕,這一聲音量極大,帶着告知大家的成分。
皇帝都哭了,大家怎麽能不哭呢?
文武百官痛哭起來,管它真哭假哭,聲音夠大就對了。
蕭弈站在至高處,靜靜看着這一幕,産生了一種荒謬至極的感覺,就在剛剛,這群人還激動地跪拜他,一瞬間,局勢驚天逆轉,喜事變喪事。
出了這種事,封禪明顯是不可能繼續了,他真想抛下這一切立刻走人,但他不能,父皇都哭了,他......怎能不哭?
硬生生壓下胸口的腥甜,踉跄着跑下九十九層玉階,假意悲傷道:“母後!”為何要如此和我過不去?用命來阻礙我?
“你滾開,若不是你,母後她,怎麽會?”蕭臨失态了,眸光泛紅,“你怎麽配如此叫她?我不許,別髒了她的黃泉路。”
蕭弈僵硬了一瞬,終是開口提醒道:“我是你兄長。”不敬兄長,可是很大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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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失态了。”蕭臨冷靜了一些,其實這事蕭弈很無辜,但他一時半會的确不想看見這張臉。
商硯皺眉,習武後耳力目力極佳,這一幕自然被他收入眼底了,他能感覺出,此刻蕭臨至多是遷怒,并不到怨恨的地步。
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導致蕭臨那麽怨恨蕭弈,可惜書中畢竟是以女主視角展開,這一點并沒有交代。
“老七,你先下去。”皇帝的語氣還算溫和,但态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皇後自盡是有罪的,可皇帝非但沒有降罪,反而讓受害者蕭弈退下,沒有補償也沒有安慰,在死別面前,就是天子也無法理智。
蕭弈抿了抿唇,“是,您多注意龍體。”
“皇後,是突發心疾,都明白了嗎?”
威嚴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給皇後的死下了定論,蕭弈腳步踉跄了一下,皇後沒罪了,而他,成了笑柄,也許還不止如此。
“微臣遵旨!”衆臣跪服。
蕭弈就在這震耳欲聾的領命聲中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降禪壇,腰背挺得很直,好像無堅不摧,又好像即将崩裂。
商硯守在出口必經之路上等着人,這趟來,主要想告知對方一個消息,之前不到時機,現在可以說了。
人總算是出來了,商硯正想上前,就見到一個令人見之忘俗的女子走向了蕭弈。
“弈兒。”這女子長眉若柳,朱唇皓齒,行走間帶着一股江南若柳扶風的風情,本應柔弱的長相卻偏偏雜糅了一絲妖氣,難怪可以盛寵不衰二十幾年。
只是這面容也太過年輕了,皇後保養也得當,但依然可以看出歲月痕跡,這蘭貴妃是真正如二八少女一般。
商硯心中一動,王府裏的祥叔面容也是十分年輕,難道他們都是狐?
蕭弈迅速收拾了表情,擠出一個微笑來,“母妃,您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聲音如和風細雨般令人舒心,秋水般的眸子裏全是慈愛,“最近,收斂一些避避風頭吧。”
蕭弈眸光緩了緩,“是,我無事,您放心。”
“我的兒子,自然不會被這等小事打倒。”蘭貴妃笑了,帶着些許自豪,“對了,之前給你做的那個小狐貍,拿來一下。”
“......您要那個做什麽?”笑容微微僵硬。
“那個太久了,我擔心有毛掉了,正好阿祥又搜集了一些,我給你補補。”
“......沒有掉,用不着補。”
母親永遠是天底下最了解兒子的人,蘭貴妃一件蕭弈這樣子就明白了,驚訝道:“送人了嗎?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過要送給以後的心上人的,難不成是那個所謂的寵妃?”她一直以為那只是托詞,現在看來,竟是真的嗎?
不遠處聽力驚人的商硯:“......”
尴尬地摸了摸懷中一直随身攜帶着的狐貍玩偶,那個時候好像他擔心小狐貍,對方就送給他了。
但現在明白了它的特殊含義,再拿着,似乎不太合适,得找個機會還回去才行。
蕭弈冷冰冰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您多保重。”說完就轉身欲走。
蘭貴妃忍俊不禁,奇道:“好好好,我不問了,你竟然也會害羞?”
蕭弈給她的回答就是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蘭貴妃在後方笑的花枝亂顫,毫無氣質可言。
商硯:“......”他看了一眼那表情嚴肅的人,完全沒發現有害羞的跡象。
但此時此刻就攔住蕭弈太尴尬了,那豈不是暴露他偷聽了嗎?
一路悄悄跟着人,來到了山頂,這裏風極大,但卻意外地讓人心靜,有種遠離世俗紛擾之感。
隐在樹後,看着那人靜靜地坐在山頂,那背影說不出的落寞。
沒有上前,他明白,以那人要強的性格,并不需要安慰,那只會讓對方難堪。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
聲音依舊平靜,商硯有些愣神,這個男人的确強大至極,如此的大起大落竟都沒有一絲失态。
默默走了過去,與那人并肩而坐,指了指北方,“這幾年我都呆在那裏,平陵城與胡族接壤,不同種族的人群生活在一起,獨特又包容。”
“是嗎?那我尋個機會與你去看看。”京都,如今令他有些窒息。
“那您可得趁早了,那裏,即将要亂了。”商硯輕飄飄抛出一個重磅炸彈,他來此,就是為了告訴對方這個消息。
蕭弈呼吸驀地重了,轉頭按着人的肩膀,“此話當真?這種事,可是不能随意說的。”
黑不見底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一般,商硯卻笑了,“自然是真的,我何必千裏迢迢跑回來騙您?”
“你,是特意回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嗎?”向來平靜的聲音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急切。
“是,但......”您的關注點是不是偏了?封禪儀式剛出了意外,北方就大亂,這對蕭弈實在太不利了。
蕭弈忽地笑了,冰雪初融,綠芽綻放,也不及這一笑。
“......您”氣傻了嗎?
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口,因為唇被人封住了,不同于上次的狂風暴雨,輕吻描摹,顯得有幾分......纏綿。
商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在做什麽?
上次親吻後發生了什麽來着?對了,打架,所以......
含糊說道:“您想打架嗎?”看來是受打擊太大,所以想要打架發洩,邏輯完美。
“......”
蕭弈一把推開人,似笑非笑道:“打架?不願意嗎?”幾年過去,這性子倒是越發野了,竟是連親一下都要大打出手了,既然不願意,為什麽千裏迢迢跑回來告訴他,所以,還是在欲擒故縱吧?
“出手吧!”商硯松了口氣,果然是想要打架。
蕭弈眸光危險起來,這匹烈馬,總有一天要騎了他。
一把抓住人,掠到懸崖邊,用手和尾巴将人固定住。
“您做什麽?”商硯整個身體完全懸空了,全靠對方支撐,這已經不是打架了,這是玩命了。
“噓!”蕭弈手指豎在嘴邊,笑容有些玩味,“別太大聲,這裏風大,吓到我了,咱們可就一起掉下去了。”
“......”看來确實是被打擊瘋了,從這裏掉下去,絕無生還可能。
“還要打架嗎?”
商硯懶得回答,他也不是毫無脾氣的,但命在對方手上,硬拼是不理智的。
耳邊風聲作響,身下是萬丈懸崖,心跳不自覺快了幾許,高空總能帶給人刺激又恐懼的體驗。
“記住,千萬別動。”
薄唇揚起,不讓他親?他就非要讓人不得不接受,身下就是萬丈懸崖,敢反抗嗎?
唇再次被人吻住時,商硯眉心不自覺跳了跳,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繞了這麽一大圈,就是為了親他?
瘋子,這簡直就是個瘋子!
“專心一點,惹我傷心了,腳沒準就滑了。”輕柔又瘋狂。
作者有話要說: 腦回路完全不在同一頻道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