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腹部出血
淩秋忽然想起這兩日秦暮陽對他的态度,還有今早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能自私殘忍做出這樣事的,只有他。
他以為秦暮陽把他關四天是真的原諒他了,結果真正的懲罰是這個。
他把沒有施加在他身上痛苦,全部施加在了蘇江白身上,只因為自己沒好好聽他的話,去參加了補習。
淩秋覺得身體給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疼得他想哭,他強忍着,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從不欠秦暮陽什麽?可他為什麽卻那麽狠心地把他逼入絕境?
心髒傳來了碎裂般的疼痛,他一瞬間仿佛全身的體力都被卸去了一般,淩秋躬着上身趴在桌子上,張開嘴用力的咬住手背,臉上的肌肉鼓動着,眼底深處帶着濃濃的悲痛
熬過中午放學後,淩秋東西也不收拾,直接出學校坐公交車去了蘇江白住的公寓樓。
找到他住的地方按了半天的門鈴,裏邊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好的預感随即纏繞心頭,揮之不去,淩秋安慰自己,也許蘇江白只是出去散心了,等一會兒他就會回來。
淩秋收回按門鈴的手,靠着冰冷的牆壁蹲在了地上,靜靜的等着。
這小區保安系統非常好,淩秋一直蹲在門口,引起了監視器那頭保安部的注意,不到一會兒就上來了兩個人。
詢問淩秋怎麽一直蹲在這?是找人還是說沒帯鑰匙進不去?
淩秋臉色有些僵硬,他顫顫巍巍的靠着牆站起身,“我找人,裏面住着的是我老師,我找他有急事”
其中一個保安看了看門牌號,然後打開手裏的冊子翻了翻,說道:“這家戶主已經搬走了。”
淩秋臉色瞬間化為慘白,他不死心的問道:“什麽時候搬走的?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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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回答道:“前天走的,去哪就不知道了。”
淩秋晃晃悠悠的下了樓,覺得雙腿直抖。
他一直走到公用電話處才停下來,憑着模糊的記憶,淩秋往裏投了幣按了蘇江白的手機號碼。
電話一通,裏面傳來冰冷的人工語音,提醒他對方已關機。
淩秋顫抖的挂掉了電話,腦中一片空白,随後是壓抑不住的慌亂。
是他把蘇老師害了,害得他離開了學校,害得他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
淩秋心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眼眶一酸,眼淚頓時掉了出來,他拿手罩着眼睛,哽咽的喘息着。
學校那邊,校吧再一次爆出了消息。
一人匿名發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淩秋坐在蘇江白車上。
蘇江白貼身上去為淩秋系安全帶,倆人挨得很近,看起來關系很親密的樣子。
因為是中午發的,這段帖子被頂上了熱搜,足足挂在首頁半小時,才被吧主給删了。
淩秋依舊什麽都不知道,回到教室後才發現自己桌子裏的書本被撕的粉碎,上面寫滿了辱罵。
教室裏裏外外站滿了人,全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他。
淩秋沉默的将書本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低下頭的那一刻,他聽到了有人說。
“那就是勾引蘇老師的人啊?”
“一樣是個惡心的同性戀。”
“蘇老師被學校開除了,他倒好,心安理得的坐在教室裏繼續聽課。”
淩秋覺得頭疼難忍,閉上眼睛,耳旁盡是蚊蠅撲哧一般輕而雜的嗡鳴。
周遭圍着很多人,他們都在說話。
左耳異常清晰的聽着他們每一句辱罵。
短短上課兩小時,卻是度日如年。
謾罵聲沒有停過,就連上課的老師也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他然後選擇無視。
淩秋呆滞的看着書本上用墨水塗抹出來的字。
婊子,賤人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但其實這些詞他都不陌生,因為秦暮陽經常用這些詞來罵他,甚至還有比這更侮辱人的。
A大到底是名校,做不出公然打人的事,淩秋安全的熬到了放學。
放學後已經四點多了,淩秋收起書本,他帶來的背包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這些書沒地方裝只能就這樣抱着。
走出去時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仿佛他身上有傳染人的病毒,淩秋低着腦袋,一路上頂着厭惡的目光走到校門處。
一夥混混早就在校門口等着淩秋了,見他出來後,五六個人一起圍上去,把他困在中間。
淩秋沒見過這樣的架勢,但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模樣,想來是想給他一點教訓。
他們已經這麽容不下他了嗎?
為首的男人一看就是校外的混混,嘴裏叼着根煙,眼神帯着鄙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就是和你們老師開房的人?”
“李哥,就是他。”
淩秋看向一旁說話的女生,他眼熟這個人,在蘇江白補習課上,她總是坐在前排,離講堂最近。
淩秋心裏一涼:“你們,想幹什麽?”
“也不幹什麽,就是找你說說話。”
“我不認識你們。”
“你不認識我們沒關系,我們認識你就行。”叫李哥的男人靠近了些,壓低嗓子道,“不但認識,還知道你特別會伺候男人。”
“不要胡說。”
“你們全校都知道的事怎麽會是我胡說呢?要不是因為你,那個老師怎麽會被學校開除?”
淩秋臉色再度變得慘白,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無法再反駁,因為他們說的沒錯,就是因為他,蘇老師才會被開除,是他害了他。
幾個男人強行拽着他,把他推到了一個沒人的巷子裏。
淩秋掙紮着,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手中的書本散落了一地。
他捂着熱辣的臉頰,烏泱泱的眼睛盯着周圍。
眼前一共五個人,各個比他高比他壯,臉上那厭惡惡心的表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
男人一腳踹到他肩膀上罵罵咧咧,“臭人妖,死變态,賤.貨。”
“這麽喜歡被男人操,會不會是個沒帯把的婊子?”
幾個男人兇惡一笑,随後向他撲來,動手要去脫他的褲子。
沒人的巷子裏十分的陰冷,淩秋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他瑟縮着身體,害怕的往牆角裏縮,忍不住哀聲道:“不要碰我”
他在地上拼命撲騰的掙紮,喊着“救命”。
怕他叫來人,幾個男人急了眼,揚手對着淩秋頭部打,把他的呼救聲打進肚子裏。
淩秋緊緊護住腦袋,身體疼得抽搐,猛的一下,淩秋只覺得肚子一陣劇烈的刺痛。
男人踩着他的肚子,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淩秋那聲痛苦的嗚咽哽在了喉嚨裏,疼得沒有力氣喊出來,腹中五髒六腑仿佛移了個位,絞得他一身冷汗。淩秋疼得幾乎暈厥,一手緊緊抓住腹部的衣服,另一只手扒在地上,望着巷子出口,手腳并用的往前爬。
挨在身上的拳打腳踢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罵聲、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潮濕的地面染上了一絲血跡,濃濃的血腥味從他下身傳來。
斑駁血色,巷子裏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