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長大

第5章 寫名字

吃完晚飯，莫東捧着小點心坐在電視機面前邊看邊吃，《包青天探案》開始啦！

當吃完最後一口，專心看電視的莫東小朋友咬了一個空，吃了口空氣。他低頭看，才發現手裏的點心吃完了。“媽媽，”他扭頭對着廚房喊，“媽媽，小點心！”

“不許多吃，明天再吃。”廚房裏洗碗的李芬蘭的聲音慢悠悠傳來。

莫東只好扭回頭去繼續看電視，電視裏，包拯遇到了一夥壞人，展昭“唰”的三拳兩腳把壞人全部打倒了。

莫東想起了他的小跟班兼職結婚對象，又沖着廚房喊：“媽媽，明天我要帶小點心去幼兒園！”

“為什麽啊？”從廚房傳來的李芬蘭聲音裏有點疑惑。莫東一直都習慣在晚飯後吃小點心，怎麽突然要帶到幼兒園了。

“我結婚啦！”莫東驕傲的說，雖然他也不明白有什麽好驕傲的，但結婚應該是件好事情。

結婚人士莫東打算把他喜歡的小點心分給夏樂小朋友。

拿着沾滿泡泡的碗走出來的李芬蘭“噗”的笑了，她看着驕傲的莫東，雙眸彎彎的笑着說：“好啊。明天媽媽給你多帶一份。你可以給你的‘小新娘’吃。”小孩子真是太逗了。

莫東眼睛亮了。他可以多吃一點了！夏樂小朋友一定會給他吃一點夏樂小朋友那份的！結婚真好！

第二天，莫東小朋友高興的雙手捧着小點心，小心翼翼的往紅星星幼兒園走去。裹着小點心的紙巾時不時被風吹起一角，露出酥黃的一角，看起來就可好吃了。

李芬蘭幫他拎着小書包走在他旁邊，看着的莫東謹慎小心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打算下班時給他買個小飯盒。

到了幼兒園門口，莫東小朋友像個洋娃娃一樣，任着李芬蘭擺弄背上小書包，他只顧盯着自己手裏的小點心，免得掉了。

“去吧。”李芬蘭有些好笑的拍拍他的頭。

“媽媽再見。”莫東小朋友盯着小點心和李芬蘭說了再見，就捧着小點心去小一班了。

到了小一班，他先小心翼翼地把小點心放在桌子上，然後把小書包放下，最後一邊趴在桌子上看着小點心一邊等夏樂。

夏樂小朋友今天依然來的晚，等他在莫東旁邊坐下時，老師都快走進教室了。

莫東湊過去，高興的叫他：“展……樂樂。”叫到一半，莫東小朋友才想起不能叫他展昭了，雖然夏樂小朋友的确是莫東的展昭，但是夏樂小朋友還跟莫東結婚了呀。包青天又沒有和展昭結婚。所以想了一下下，莫東決定叫夏樂小朋友“樂樂”。

放下書包坐好的夏樂小朋友側頭看他，純黑的眼睛裏滿是高興。

莫東叫他樂樂，不是展昭。

夏樂只是夏樂，哪怕為了和莫東在一起當莫東的展昭，夏樂心裏也只是夏樂。

莫東叫他樂樂，莫東多好呀。

“嗯。”夏樂小朋友有點想笑，又憋住了，但唇角還是洩露了一絲青澀高興的笑意。他就像廣袤大地上破土而出的綠芽，朝着太陽，那樣的懵懂純真，帶着孩子該有的單純和孩子不該有的青澀。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啊。

莫東一點也不懂什麽是奇怪的孩子，更別提看得出來了。他把紙巾包着的小點心遞給夏樂：“分給你。”眼睛裏滿是即将吃到好吃的亮光。

看着雪白紙巾裏露出來的兩塊酥黃點心，夏樂愣了愣，然後拿起一塊，他的眼睛彎起，裏面卻泛着水光，折射着一種溫柔的光澤。他咬了一口，然後很認真地說：“好吃。”

莫東小朋友驕傲了。“我媽媽買的！”他十分自豪的說。小朋友迷之覺得會買東西的媽媽超厲害的！說完，莫東迫不及待拿起另一塊點心吃起來。

兩只小倉鼠在課堂上悄悄的吃東西，一只小倉鼠還碰了碰另一只小倉鼠：“你的給我吃一點好不好？”另一只小倉鼠十分大方的給了。兩只小倉鼠吃得其樂融融，高高興興。

站在講臺上的方老師就不那麽高興了。她頭痛地看着吃東西的兩個小朋友，然後走下去敲了敲他們桌子，彎腰教育他們，讓他們把點心收起來。不論夏樂小朋友的情況多麽特殊，小朋友是要從小教育的。

被敲桌子教育的莫東小朋友臉紅了，一種不好意思油然而生，他拉着夏樂把吃到一半小點心放到桌子上，然後認認真真坐好，嘴巴上還挂着點心屑。

方老師無奈的彎腰，掏出紙巾，揪住一個莫東小朋友給擦了嘴巴，又揪住一個夏樂小朋友給擦了嘴巴，然後才滿意的回講臺上課。

臉紅爆的莫東小朋友不好意思得都要哭出來了，他覺得自己像個小傻瓜。感受着班上小朋友看過來的視線，他暗暗發誓再也不在上課時吃小點心了。

很快，方老師拯救了他。方老師在黑板上寫下“我的名字”幾個大字，然後開始讓大家在本子上寫自己的名字，小朋友們頓時開始興奮又手忙腳亂地翻書包找本子和筆。

莫東扒拉着書包找了一會兒，等他把本子和筆拿出來時，他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好意思，高高興興的準備寫自己的名字。

“我會寫自己的名字哦！”他高興的向夏樂小朋友炫耀。

“真厲害。”夏樂小朋友很捧場。

雪白的本子上被鉛筆歪歪扭扭的寫上了字，當寫下最後粗重的一畫後，莫東放下鉛筆，拿起自己的大作，認真的觀看起來，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寫的真好！

欣賞完了自己寫的字，莫東就湊過去看夏樂寫的字。

夏樂小朋友寫的字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漂亮、帶點兒要把自己藏起來的纖細，在一大片雪白之中連碳黑的字都顯得蒼白。

“嗯。”莫東的小眉頭皺起來，然後一伸小手，圓潤的手指指到了“夏樂”的“樂”字上：“寫錯啦！”語氣非常的肯定。

夏樂小朋友側擡頭看他，很安靜的等待他的解釋。

“你看！”莫東拿過自己寫的字，和夏樂小朋友寫的字放在一起做對比，“你看！”他指着“莫東”的“東”字，又指指“夏樂”的“樂”字，“你寫少了！”

“東”字和“樂”字很像，不認字的莫東就把它們混為一談了，并且先入為主、十分霸道的覺得自己的才是對的。真是一個文盲孩子。

認識很多字的夏樂小朋友看着莫東指着的兩個字，沉默了。他知道一個是“東”字，一個是“樂”字。

“我們名字不一樣。”夏樂小朋友小聲地說，很沒有底氣，像做錯了什麽一樣。他從來沒有指出過別人的錯誤，以至于他的身體害怕得微微發顫。

莫東愣住了，整個人趴在桌子上，臉都要貼到紙上了。他仔細看了看兩個字，真的好像啊！但他好像和夏樂小朋友的名字的确不一樣，他叫莫東，夏樂叫夏樂。

他有點意識到自己可能錯了，雖然他還沒有搞太清楚。

莫東臉有點紅，他扭頭去看夏樂小朋友，嘴硬但聲音特別小的說：“都怪它們長得一樣。”看着夏樂小朋友不反駁他，只是安靜的看着他，莫東腮幫子鼓起來了，看起來要生氣的樣子。

夏樂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他注視着莫東的眼睛，眼角餘光卻牢牢的盯着莫東的手腳。這一刻的他，緊繃得像一張小弓，那麽緊繃卻連躲也不會躲一下。

“好吧。我錯了。”莫東小朋友積極認錯，嘆着氣像一個愁眉苦臉的老先生。他從桌子上滑溜下來，不趴在桌子上了，順勢吧嗒一聲趴在了夏樂腿上。“你要開始安慰我啦。”莫東小朋友提醒僵硬的夏樂小朋友，擡頭看着夏樂小朋友，明亮好看的眼睛裏帶點兒催促。

求安慰的莫東小朋友也十分的理直氣壯呢。

被莫東膩在一起的夏樂小朋友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他靜靜地看着莫東，嘴角翹起，彎彎眼眸中滿是星光。他看着莫東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個奇跡。

“你真好。”夏樂小朋友說，聲音帶了點兒哽咽，更多的是滿滿的溫柔，以及暗藏其中的偏執。

莫東滿意了。他躺在夏樂小朋友腿上，伸手去戳他臉玩兒。

講臺上的方老師看着霸道的莫東小朋友，又看看心甘情願的夏樂小朋友，最後還是沒忍住下去把莫東小朋友揪起身來坐好。

莫東小朋友立馬經歷了人生中第二次課堂羞羞臉事件。一剎那，莫東小朋友都有點懷疑人生：為什麽他又要被羞羞臉？

但小孩子忘性大，沒一會兒就忘記了。下課後，莫東拉着夏樂出去玩。

“我們來玩'抓人'。”莫東小朋友提議。

“好！”夏樂小朋友眼睛瞬間亮了。他以前在陽臺上偷偷看過別人玩，但他還沒有玩過，緊張的同時帶着點興奮。

“你先抓我，等會兒我再來抓你。”莫東小朋友說，在夏樂小朋友點頭後，轉身就往老桂花樹跑。

夏樂小朋友高興的在後面追。風吹拂過他耳畔時，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只鳥。

鳥兒展翅飛在高遠曠闊的天空，無憂無慮，沒有束縛。

“略略略，你抓不到我！”跑着的莫東回頭做了個鬼臉，然後自己哈哈哈笑起來。

兩個小朋友就在小操場邊上那排老桂花樹下瘋跑，哈哈哈的笑聲和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的笑聲混為一體，歡樂又熱鬧。

放學後，莫東和夏樂揮手說再見，然後跑着撲入了李芬蘭懷裏，李芬蘭笑着接住了他，拉着他往家走。

夏樂看了他們一會兒，也拉起何悠然的手回家了，馬路上、夕陽下，他們的影子依舊親密的相依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方老師拿着一張紙巾，先擦了一個莫東，後擦了一個夏樂，三下五除二，他們接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