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總會
一進到夜總會,斷譽就仿佛踏進了新世界的大門,他的眼睛都不知道應該先看哪裏好。
大廳天花板上裝着造型各不相同的射燈,圓形的星星狀的方形的,還有蔓藤狀的燈帶點綴,将這個空間照射成了五光十色的異域空間,空氣裏彌漫着濃郁的香水氣息和讓人骨子發酥的魅惑男音哼吟出來的音樂,紫色的布藝沙發卡座就像沙灘上的石子一樣,随性的擺放在實木地板上,沒有任何規則可循。
在大廳中央還有一個造型類似拳擊擂臺的熒光舞池,舞池中央擺放着一個大沙包。
沙發卡座上坐滿了人,大多是幾個男人圍着一個女人。
男人在獻媚,女人則搔首弄姿的享受着衆星捧月的待遇,沙發卡座面前的圓木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的酒水,盛在高腳玻璃杯裏的調制雞尾酒,在射燈的照射下折射出了奇異的鮮豔色彩。
斷譽作為堂堂的宋朝第一男妓,自認見慣了大場面,到了21世紀的牛郎夜總會,卻淪為了一個宛如剛剛進城的鄉下土包子,對這裏的一景一物都驚奇的挪不開眼。
“沒見過啊?”領着他的中年女人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看你剛才在門口輕車熟路,上手就來,難道之前沒在這行做過?”
“幹過差不多的。”斷譽将內心的驚嘆偷偷藏了起來,神情淡定的看着女人。
“是嗎?”女人笑了笑,“那你還看得拔不開眼?”
“我只是想先熟悉熟悉環境。”斷譽笑道。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往前走,“應變快。”
斷譽這個生面孔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卡座上一些女人的注意,她們一邊樂此不疲的應付着眼前男人的讨好和殷勤,一邊有意無意的往斷譽這邊偷瞄幾眼。
斷譽當然不會辱沒他的專業素養,沒放過任何勾引那些女人的機會。
在跟着中年女人走向員工間的這一路,只要他的目光和某個女人撞上,就會調動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對她們釋放強烈的暗示和電流。
在快進入員工間的時候,他在靠近角落的位置看到了陳倩的身影,皮衣男坐在她身邊用胳膊摟着她,在她對面還坐着另外幾個男人,看樣子是在劃拳,幾個人有說有笑,給外人一種十分熟稔的感覺。
“這個女人真是厲害,都左擁右抱了,還打連闕的主意,作為女人生活在21世紀真是可惜了。”斷譽嘲諷的又偷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就跟中年女人走進了員工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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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間好像是這個夜總會裏被隔離出來的另外一個空間。
吸在天花板上的冰冷白熾燈讓房間看起來沒有一絲溫度,空氣裏充斥着難聞的煙味,唯一可以坐人的兩張沙發上雜亂的堆滿了衣服。
沙發前的茶幾上散放着幾盒煙和一個快要被煙頭給塞滿的煙灰缸,另外還有幾個衣櫃靠牆放着,其中還有一兩扇櫃門都沒關嚴。
房間裏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一個留着平頭看起來和斷譽年紀差不多,一個留着蓋子頭,看起來稍小些,十七、八的樣子,臉上還有些孩子氣。
他倆從衣服堆裏整理出來了兩塊空地,噤若寒蟬的注視着從門外進來的中年女人和斷譽。
“好了,人都到齊了。”中年女人從沙發前的桌子上的煙盒裏抽出了一根女士香煙,坐在桌旁、留着小平頭的男人立刻就眼疾手快的掏出打火機為她點燃了香煙。
斷譽看了點煙的男人一眼,雖然穿着很普通,發型也不打眼,但是五官好氣質佳,細皮嫩肉濃眉大眼,典型的小白臉長相,只要稍稍打扮造型肯定也是個萬人迷,沙發前的那雙大長腿更是彰顯出了他的好身材。
女人深吸了一口煙,看着他贊賞的說:“你的反應不錯,幹這一行,就是要懂得女人需要的是什麽。”
“擡舉了……容姐。”男人腼腆的笑了笑,跟他剛才的行為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好了,你們倆是先來的,剛才我不在的時候應該已經熟悉對方了吧,現在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小子。”容姐将香煙夾在手裏,抱着胳膊問斷譽,“你叫什麽來着?”
“斷譽。”斷譽對沙發上的同為新進職員的兩個新人微微颔首一笑。
“哪個斷?天龍八部裏面的那個段王爺的段?”容姐好奇的看着斷譽。
“天龍八部?段王爺?”斷譽腦子裏冒出了一堆問號,可還是一臉平靜的回答了容姐的問題:
“斷連的斷,名譽的譽。”
“哎呀,你爹媽怎麽給你取了這麽個不讨好的名字,名譽斷了、名譽斷了,多難聽。”容姐不滿意的搖了搖頭,在桌上的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在我們這裏工作,你得換個叫法。”
“你的意思是取個藝名吧,那倒無所謂。”斷譽對這些細枝末節無足輕重的事倒是無所謂,他肯定也不會在這裏做太久,只是仍不免些好奇,“改叫什麽?”
“唐伯虎吧!唐伯虎點秋香!外面的那些女人就是秋香~”蓋子頭的男生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恨不得把天給捅出個窟窿,說完之後還沒心沒肺的大笑了起來。
斷譽和平頭男人都為他捏了把汗,同時緊張的看向了容姐,她已經踩着高跟鞋,板着臉朝蓋子頭的位置走了過去。
大家都是才剛被招進來,這個蓋子頭的嫩頭青說話就這麽不經腦子,看這容姐也不像好對付的,不會就快要發作了吧。
蓋子頭好像壓根就沒發現自己的處境有多麽危險,一臉傻笑若無其事的看着朝他走近了的容姐。
斷譽屏氣凝神,偷偷為他咽起了口水,這時容姐的手已經朝着蓋子頭伸了過去。
“哎喲你這個混小子,小嘴這麽愛跑火車。”容姐的手輕輕的在蓋子頭的鼻子上捏一下,笑得跟朵花似的,“不過我就是看上你這一點,夠純真夠傻氣,還長得俊,讓那些女人沒辦法跟你較真生氣,跟自己養的兒子似的,不少女人就好你這一口。”
“ 那是那是!”蓋子頭看起來頗有些得意,樂得跟個傻子似的。
“這小子是傻帽嗎說他跟養兒子似的算表揚?我看是她把他當兒子了吧。”斷譽搖了搖頭,對容姐的識人用人标準産生了深深的懷疑,看來這21世紀的窯丨子只是外表光鮮,用人完全跟宋朝沒得比。
“好!那就聽咱們小宋牧的。”容姐拍了拍手,看着斷譽說:“從今天起,你在我這裏的藝名就叫伯虎!”
斷譽不知道唐伯虎這個名字的來由,容姐既然已經拍板了,他也只能接受,只是看到沙發上的小平頭撇過頭捂着嘴偷笑了起來。
容姐剛準備想斷譽介紹小平頭的名字,員工間的門就被推開了,“容姐,楊哥來了。”
推門的是夜總會的服務生,在他身後站着一個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嘴裏叼着一支煙,手裏提着一個銀色的大箱子。
“就是這三個?”叫楊哥的八字胡男人走了進來,往斷譽他們臉上掃了一眼,“底子不錯。”
“我來跟你們介紹一下,他是我們這裏的化妝造型師,一會兒他會跟你們化妝,然後根據你們的氣質定位指導着裝,衣服都在櫃子裏,你們就叫他楊哥。”容姐說。
除了斷譽,宋牧和小平頭都對楊哥點了點頭。
“這裏就交給你了。”容姐客氣的對楊哥笑了笑,就跟服務生一起離開了員工間。
楊哥什麽話也就沒說,将手裏的箱子打開放在了桌上,獨自走到沙發後的衣櫃裏翻找起了衣服,時不時會回頭看上三人一眼。
斷譽看到箱子裏裝滿了各種化妝用的工具和化妝品,還有理發用的專業剪刀和梳子
“你好,我叫邵庭優。”小平頭趁着閑下來的間隙,湊到斷譽身旁笑着說道。
“你好。”斷譽也笑了笑,“我的名字剛才你應該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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