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小短腿

第6章 偶遇

“那個女生看起來很純情嘛。”斷譽在皮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大腿上，看了前臺的接待小姑娘一眼。

“她是剛大學畢業，過來實習的。”連闕看起來有些緊張，目光始終在大廳來往的人群身上流轉着。

連闕根本就沒想到這麽快就會碰到斷譽，而且是在自己辦公的地方，對于他的委托和斷譽的身份，他有些擔心被撞破。

“你要是擔心的話，就去忙你的事吧，我本來也不是來找你的。”斷譽看出了他的擔憂，體貼的說道。

“唔……你來這裏想做什麽？”連闕還是有些好奇。

“暗中觀察啊。”斷譽輕松的笑了笑。

“對我的上司？”連闕問，“是監視的意思吧？”

“嗯。”斷譽點了點頭，“你們馬上就要午休了吧，上司會出來麽？”

“她今天不在公司。”連闕的眉尾往下沉了沉，使他的臉看起來既苦情又憂郁，“你已經想到怎麽做了？”

斷譽搖了搖頭，放下腿靠在了沙發背上：“還沒呢，不過在這之前應該先對你的那位上司了解一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連闕苦笑，斷譽的行為和說法在他看來，有些像過家家。

“怎麽，不相信我？”斷譽盯着他的臉問。

“不是不是……”連闕慌張的擺了擺手，“只是覺得新鮮，感覺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有趣？”斷譽微微歪了歪頭，将手枕着自己的半邊臉，用頗具調戲意味的目光盯着連闕說：“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稱贊。”

連闕被他這麽一盯着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泛起了一圈紅暈，正當他準備再說些什麽的時候，目光忽然落到了站在大堂門口的某個人身上，于是急忙站起了身往外走了一大步，特意擋在了斷譽面前。

他那出挑的身材也一下就引起了門口那人的注意，她穿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在大堂的大理石地磚上踩得“蹬蹬”直響，徑直朝着連闕的位置走了過來。

“連闕啊，你怎麽下來了？”

“下來發個快遞，陳總。”連闕局促了起來，看起來比剛才還要緊張，一只手握着拳頭放在身後，手指在掌心不安的攪動着，另一只手則是緊緊貼着大腿外側，像莊重的接待某個外賓那樣。

“幹嘛這麽緊張啊。”陳總玩起了她的拿手把戲，揩油。

她将連闕放在身後的手拉到身邊，側着臉以45度角的最佳視覺位置，極其自然的對他抛了個媚眼，然後用自己的雙手輕柔的搓了搓了他的手掌，将上司對下屬的“體貼關懷”發揮到了極致：“你的手怎麽這麽涼，還是得多穿點才行啊。”

“嗯……知道了……我的外套在樓上。”連闕看了看四周，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生怕這裏的一幕被人留意到。

“我都不怕你還怕呀。”陳總露出了一個如魚得水的老練微笑，又拍了拍連闕的屁丨股，得意的說：“走，一起上去吧。”

連闕咽了口吐沫，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剛才斷譽坐着的位置已經空了。

其實就在連闕起身的那一瞬間，斷譽順着他的目光就已經發現了陳倩從大門外走了過來，他就趁着連闕幫他擋着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往服務臺的方向移動了過去，這也完全多虧了連闕1米9的大高個。

而可憐的連闕剛才被女上司調戲的一幕幕也盡收斷譽的眼底，可惜此刻他也是愛莫能助，只能暗自為他默哀。

“你是連闕的朋友嗎？”服務臺的女生見斷譽一直悄悄的往連闕的位置看，便好奇的問了起來。

斷譽回過頭，指着自己，笑眯眯的問女生：“你是在跟我說話？”

“啊……是、是問你……”女生和斷譽這麽近距離的四目相對起來，腦子裏忽然一短路，竟然結巴了起來。

“你的臉好紅哦。”斷譽使壞調戲起了女生，然後轉過頭又看了一眼剛進電梯的連闕，笑着說：“朋友嘛，還算不上，姑且算是熟人吧。”

“這樣啊……”女生拿起桌上的一個金屬保溫瓶，往臉上貼了貼，希望臉上滾燙的感覺能緩和一些。

“對了，你知道靈動電子商務的陳倩，陳總嗎？”斷譽見女生着急想讓臉上的紅暈退下來，于是踮起腳往服務臺裏湊了湊，毫不避諱的将自己冰涼的手掌貼在了女生紅撲撲的臉頰上，“這樣是不是好多了？我的手這個季節也不怎麽暖，看來正好可以幫到你。”

也不知道斷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這一舉動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女生臉頰上的紅暈不斷沒褪下來，反而爬滿了整張臉，感覺下一秒她的頭頂就能熱得冒煙了。

“不……不用了，謝謝……我自己可以……”女生連忙轉過身，瘋狂的用手在面前扇起了涼風。

這完全就是個看臉的世界，要是斷譽這一舉動換成一個長相猥瑣，面目可憎的男人去做，這位前臺小女生肯定要高呼“變态”，并且毫不留情的賞他幾耳光。

“你沒事吧？”斷譽得逞的笑了笑，看來他是故意那樣做的，倒也怨不得他，作為曾經的宋朝第一男妓，逢人便撩的職業素養一時半會還是難改。

“沒事沒事……”女生終于緩過了勁，“你剛才問我陳總是麽？”

“嗯嗯。”斷譽點了點頭，乖巧的趴在了前臺上，眨巴着眼睛對女生放起了電：“她一般什麽時候下班？”

女生才只是剛和他對視了一秒鐘，就因為實在無法消受那雙桃花眼的強烈電流而偷偷将腦袋偏了偏，“大概是五點吧……”

“五點啊，那不是還要等五六個小時，真無聊。”斷譽小聲嘀咕了起來，他發現女生身後有兩張辦公椅，于是又問：“你一個人在前臺工作？”

“平時都是兩個，今天另外一個同事臨時有事請了假，來不及找人頂班。”女生輕聲說。

“這樣啊。”斷譽心裏打起了小算盤，反正他閑着也是閑着，幹脆在前臺一邊學點新知識，一邊等他的監視對象下班，“你介不介意我幫你的同事頂半天班？”

“不好吧……”女生下意識的看了旁邊的空位一眼，“被領導看見會挨批的，我也是才剛實習……”

斷譽困擾的撓了撓頭，可惜他的系統裏現在一點渣點也沒有，想變身換個身份也不行，他這麽個無業游民的身份，感覺擱哪裏都會被人嫌棄。

女生見斷譽有些困擾，便好心提議道：“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去外面的報亭那裏看看雜志報紙什麽的。”

斷譽看了一眼大門外，北風呼呼的吹着，半空中還能看到幾片飛卷的落葉，他無奈的笑了笑，心想這小姑娘還真是夠實誠沒心眼的，竟然讓他在這麽冷的天，去外面喝西北風。

“好吧，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擾你工作啦。”斷譽對小女生笑着揮了揮手，扯了扯衣領，朝着大樓外走了出去。

站在路旁，斷譽又朝着報亭的位置看了一眼，對于報亭老板的墨鏡打扮實在是好奇，于是就走了過去。

“老板，來份報紙。”斷譽對報亭老板說。

“晚報晨報還是都市報？”報亭老板忙着整理書攤，沒有回頭看斷譽。

斷譽掃了一眼報攤上的報紙，指着一份都市報說：“就這個吧，都市報。”

“自己拿，一塊錢。”報亭老板将地上新到的一摞雜志一本一本抽出來，挨個放在了雜志架上。

斷譽見報亭老板沒空搭理自己，便拿起報紙，将一塊錢放在報攤上，自己走到了老板的身旁，假裝正在找雜志的樣子，“老板，天這麽涼，這太陽也不大，你怎麽就戴起墨鏡了啊。”

報亭老板依然沒停下手裏的活，只是瞥了斷譽一眼，漫不經心的說：“我的眼睛不好，怕見太陽光，愛流眼水，沒辦法才戴了個墨鏡。”

“原來是這樣。”斷譽笑着點了點頭，剛準備走，就聽到報亭老板又開了腔，“你還別說，這墨鏡可是好東西。”

“哦？怎麽說？”斷譽起了興致。

報亭老板轉過身，手裏還抱着一捆報紙，将臉湊到斷譽面前，得意的說：“你看不見我正在盯着你看吧。”

斷譽一愣，報亭老板只好把墨鏡從鼻梁上往上提了提，提起眼角對他說：“戴着墨鏡，別人就看不着你在盯着他了，看小姑娘最好使。”說完他露出了一個老奸巨猾的猥瑣笑容。

斷譽這才會過意，心照不宣的對報亭老板笑了笑，剛準備暗自嘲笑報亭老板的追求低，忽然靈機一動，指着老板手裏的墨鏡問：“這個墨鏡你賣給我怎麽樣？”

“不行。”報亭老板拖長着音調，将墨鏡當寶貝似的取了起來，對着鏡片哈了口氣，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後才戴回去，“給你了我用什麽？”

斷譽冷冷一笑，從褲子裏掏出一張毛爺爺送到了報亭老板面前：“你可以再去買個新的用。”

報亭老板看起來還是個多疑的人，他盯着斷譽手裏的錢，質疑道：“你怎麽自己不去買副新的用？”

“我對這邊不熟，不知道哪裏有賣的。”斷譽朝大樓門口看了一眼，又說：“而且我不能走太遠，身上還有事。”

見報亭老板還有些遲疑，斷譽又多加的一百塊，硬塞到了報亭老板的上衣口袋裏，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二話不說将他的墨鏡取下來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往馬路對面走了過去。

他對報亭老板晃了晃手，揚起一邊的嘴角，威風的說：“這種好事，你可碰不到第二回 了。”

“兔崽子！有錢了不起啊！”報亭老板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手已經誠實的将口袋裏的200塊錢放進了腰間的小腰包裏，生怕錢被風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