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變了！
他感覺得到他的小妻子，那個天真愛笑的丫頭變了。
她的笑容裏帶着勉強，當他碰觸她的時候，她也會露出不自在的神色與明顯表現拒絕的顫動。
漸漸的，他們不再一起看電影了，他吃過飯馬上進書房，因為他想，她一個人自己看或許會自在得多。
漸漸的，他們不再相擁而眠了，他總是等到她入睡後才洗澡睡覺，因為他想，這樣他才有機會靠近她而不被拒絕。
雖然他們之間的相處氣氛有點僵，但他依然準時下班回家，因為他認為她的改變是由于之前他們有一點點争執，又加上他一個禮拜沒有回家。
如果，這一次他又因此而晚回家或不回家，他擔心……或許他會失去她，所以就算感覺到她的勉強與拒絕，他還是每天準時下班，看到她為了準備他的晚餐而忙碌着，他的心裏才有踏實的感覺。
過去在餐桌上總是笑語不斷的艾以優，現在只是默默的吃着碗裏的飯，一雙愛笑的純淨美眸淡淡浮上一抹憂郁，她不敢看坐在身邊的錢天陽，她好怕……
好怕看到他像在拒絕她的冷冰冰嚴峻臉龐。
她不敢說話，也不敢說出“陪我看看電影好嗎？”這類她之前每天都會撒嬌對他說的話語。
“我吃飽了。”他默默的站了起來，往書房走去。
她愛戀的眸光直盯着他的背影瞧，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敢……才敢看着他……直到他關上書房的門。
她沒有食欲的戳着碗裏還剩下一半的白飯，心裏回想着他先前很愛念她吃飯吃太快，會讓胃不舒服，所以她現在都乖乖的吃好慢。
可是，為什麽他現在卻吃得好快好快，好似一點都不想要跟她坐在一起吃飯一樣，讓她好難過、覺得很委屈。
既然這樣，就不要回來嘛！他可以跟剛結婚一樣，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或是像上次一樣都不要回家算了……
可是，這兩個禮拜以來，每天快到他回家的時間時，她的心中又會忍不住期待卻又害怕，但只要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她還是會松了一口氣，臉上總會浮上一朵開心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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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響起，她連忙小跑步去接，免得吵到書房裏工作的錢天陽。
“優優，我回臺灣了！”電話那一頭是久違了的宋慶真，他開心的大叫着。
“慶慶！”她一聽到久違好朋友的聲音，也開心的大叫着，但一想到老公在書房，馬上又降低了音量。
“小新娘，新婚生活過得幸不幸福，美不美滿啊？”
“慶慶……”一聽到他開朗有朝氣的聲音，就知道他在巴黎一定過得很快樂，不禁讓艾以優既羨慕又難過。她原本也跟天喝過得很幸福很美滿的。“我好想你喔……”
“我知道啊，所以我一下飛機就馬上打給你。”宋慶真一邊注意着家裏派來接他的人有沒有小心輕放他的寶貝行李，一邊講電話。“我們明天見個面吧。”
“好啊。”她抹掉微微溢出的淚水，開心的回應着，她也好想看看慶慶喔。
“那麽我們明天中午約在老地方……喂喂喂，小心一點啊！”宋慶真忽然在另一頭大叫驚呼着。“天啊，這些臭男人！優優我們明天再說，我現在要保護我的寶貝別被這些四肢發達的臭男人給摔壞了，掰掰。”急急挂上電話。
“慶慶？”她看着通話結束的手機，臉上浮現這一陣子許久不見的笑容。“他還是老樣子嘛。”
她像想到什麽一樣突然往書房門一看，似乎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安心了。
“幸好沒有吵到他。”
看看手機，看看安靜無聲的客廳，艾以優輕輕嘆了一口氣。
“慶慶一點都沒變。”可是她卻變了……
他們坐在裝潢充滿希臘風味的餐廳裏，在暖呼呼的陽光襯托下，宋慶真真的覺得許久不見的艾以優變美了。
“優優你變了耶。”他一雙眼像雷達一樣的掃過來掃過去。
“你別這樣看我啦，好奇怪唷。”被他盯得怪不自在的艾以優在他面前揚手亂揮。
“嗯，少了一點稚氣，多了一點女人味。”宋慶真像偵探一樣的東瞧西望，眉毛還不時挑動着。“少了一點朝氣，多了一點憂郁，我說優優啊，冷面公子對你是好還是不好啊，怎麽我覺得好像有點幸福的韻味，卻又有點被冷落的憂愁？”
“天陽對我很好，只是我們最近有點……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她幽幽的喝了口冰水果茶。
“優優你老實說，你們結婚之後，他到底對你好不好？”怎麽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
“很好、真的很好！他很疼我，也給我很多自由，還會陪我吃晚餐，在家看電影、聊天，只是最近……他有點忙。”她像說服自己般的說着他對自己的好，只是他們目前的相處狀況，她不知道該不該跟慶慶說。
畢竟，慶慶才剛回國啊，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她不想拿自己的事去煩他。
“所以沒時間回家陪你吃晚餐或看電影？”宋慶其一聽就直覺認為問題出在從
小被父母寵到大的她身上，他一臉正經的教育着，“優優啊，他可是掌管臺灣一個大集團的總經理耶，忙碌才是正常的吧，當他這種大忙人的老婆要記得體諒，等過一陣子忙完了，他就會陪你了啦。”看起來優優嫁得不錯嘛，想他宋慶真都會看上眼的優質男人，哪會是個不愛家愛妻的家夥。
“沒有啦，他還是會每天回家陪我吃晚飯。”只是他們不再像以前一樣有說有笑的了。“吃完飯就進書房忙了，我都不敢吵他。”連正眼看他都不敢了。
“對對對，這才是好妻子嘛！”宋慶真點點頭。“乖，過一陣子他不忙了，你再跟他撒嬌要他多陪陪你，好彌補這陣子的冷落呀。”
“別說我了，你怎麽突然回國？不是去還沒一年嗎？不習慣啊？”她輕輕的甩甩頭，今天她是來跟許久不見的好朋友敘舊的，不願去想那困擾她的事。
“哎呀，不就我媽想我喽，我會在臺灣待三個月，之後我還是會回巴黎去的，我啊……”他三八的掩住嘴巴，模樣嬌羞的說：“嘻嘻……我交了個男朋友喔！”
“真的假的？！”瞧慶慶興奮點頭的模樣，她開心的直嚷着，“恭喜你啊，他長得怎麽樣啊？很帥嗎？”
“當然喽，我挑人的眼光可是高得很，有得拚了！”宋慶真嬌羞又驕傲得很。“一點都不輸給你老公喔。”
“幹麽、幹麽又說到我這裏來啊！”艾以優一聽，顯得很不自在。“說說你們的事吧，你們怎麽會認識啊？”
“怎麽？現在管得這麽嚴啊，連提一下你那俊帥完美的老公都不行，小氣巴拉的。”完全沈浸在新戀情喜悅裏的宋慶真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你也知道巴黎是個浪漫之都啊，我和艾瑞克，喔，我那親愛的叫艾瑞克，有一天啊……”一張嘴開始不停的訴說着自己如何遇上那令他着迷的男閉友。
艾以優被他滑稽又生動的話語逗得狂笑不止，聽着他們之間的甜蜜事跡而心動不己，臉上寫着滿滿的感動與羨慕，完全沒注意到有雙黑眸深深注視着她。
走入餐廳錢天陽沒有想過會在午餐時間遇到他的小妻子，更沒有想過會無預警的看到他已經好一陣子不曾看過的甜美笑容。
他楞住了，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再次見到她的笑。
但是，下一秒他原本沒什麽表情的冷臉卻陰沈下來，因為他看到她居然用着傾慕的眼光看着別的男人！
“總經理，你怎麽了？”他身邊站着一位身材高姚體态窈窕的美麗女子。
“沒什麽。”錢天陽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深吸了口氣，讓情緒緩和下來，雖然臉還是非常的臭。
他認得那個男人，是開陽車業的二少宋慶真，但是他記得以優嫁給他之後，宋慶真就出國去了，為什麽現在會在這裏？
還該死的握着以優的手！
而她居然笑得益發燦爛。
顏如媚不解眼前的男人為何僵住。他那張冷臉別人看不出細微變化，但對她這個待在錢天陽身邊三年，也愛慕他三年，還曾經交往的法律顧問來說，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他正在生氣，但她不清楚是為了什麽……
直到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看到那個令她嫉妒到發狂的女人正坐在落地窗邊的座位，還不知羞恥的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笑得花枝亂顫的。
“是夫人耶，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打聲招呼，不過……”顏如媚刻意頓了下。
“現在似乎不太恰當耶。”
她見到那個男人的手輕輕的為艾以優将散發勾到耳後，兩人親密到令人不想歪都不行。
“坐下吧，你不是餓了，先點東西吃。”一把火都要燒到頭上了，錢天陽卻還力持鎮定。
他不停的對自己說，跟一個同性戀計較什麽！
反正，他們婚前就一直有在往來了……但舉止不需要這麽親密吧！
“可以嗎？不去打聲招呼似乎不太禮貌吧，不如我過去跟夫人說一聲。”說什麽？哼，當然是要提醒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的奸情已經被發現了，要她等着被踢出錢家變下堂妻吧。
“不用。”他阻止了就要走過去的顏如媚。“我自己過去就好。”
“可是……”她想要看那女人露出吓得半死的可笑表情啊。
錢天陽徑自一臉漠然的筆直朝艾以優那一桌走去，而顏如媚根本不願放過這機會，要看對她而言搶了她幸福的艾以優笑話，也跟了過去。
“優優……你有跟你老公說你要跟我見面吃飯嗎？”宋慶真注意到錢天踢了。
沒辦法，就算有了親親男友，他那偵測帥哥的雷達依然開傲，準确無比。
“沒有啊，怎麽了？”連話都沒得說了，哪有可能還報告自己的行蹤啊。
“你老公現在正朝我們走過來耶。”雖然錢天陽以前就有冷面公子的稱號，但是那一張臉現在似乎更冷了點，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什麽？”艾以優一時還無法意會過來，直到……
“以優。”那令她心底酥麻的熟悉聲音驀地響起。
“天陽！你怎麽會在這裏？”她驚訝的瞪大眼睛。
而在錢天陽身後的顏如媚一見到艾以優似乎慌了起來，立刻壞心眼的在心底恥笑着。
“宋先生，你好。”錢天陽卻出人意料的友善伸出手。
“啊！炳哈哈，錢先生你好啊。”宋慶真高興得就像得到天上掉下來禮物般，馬上迅速握上去，一只手不夠，還兩只手握得死緊。
“慶慶！”只有艾以優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就像，中了大樂透，可她不太想讓老公被人吃豆腐。
“錢先生也來這裏吃飯呀？”她一叫，他才回過神來趕緊放掉錢天陽的手。
“是啊，總經理知道我餓不得，所以特地帶我來吃飯。”顏如媚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夫人你好，我是擎天集團的法律顧問，顏如媚。”
“是，你好。”艾以優看着眼前美豔動人的她，又看看挺拔帥氣的錢天踢，突然之間覺得他們站在一起好……相配啊。
“哇，我都不知道錢先生這麽忙，還會細心照顧底下的員工啊。”宋慶真笑說着。就說錢天陽是個冷面心善的好男人吧，他相信他一定将優優照顧得很好。
“不介意我們一起坐吧。”他很想知道，他的妻子剛剛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那麽快樂，他們都聊些什麽？
“總經理？”顏如媚還以為他會冰冷的訓斥他那不知好歹、當衆偷人的妻子。
“你不是太餓會胃痛嗎？我們先坐下吧。”他知道宋慶真沒有那個本事，搶人家的老婆，但他倒有本事逗得別人的老婆開懷大笑，又對他眼露傾慕目光！
“是，我知道了，我聽你的就是了。”顏如媚故意對着錢天陽甜甜的一笑，一雙眼睛暧昧的往艾以優的方向瞧去，說着任何人聽了都會有遐想的話。“只要別像以前在飯店房間一樣硬逼着我吃東西就好了。”
在場三個人聽了，感受都不一樣。
艾以優一張臉瞬間沈下來。她的老公還真是貼心，不但清楚了解員工有胃病，還一起在飯店房間……吃飯？
她不願意往壞處想，但不安仍是湧起，他們真的就只有在房間吃飯這麽簡單？
宋慶真一聽，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以他敏銳又準确的第六感來看，這長相妖豔得就像只狐貍精的女人是故意的。
而原因就出在冷面公子身上，這女人肯定也喜歡上優優的老公了！
錢天陽微微皺着眉頭，但他選擇不發一語，因為他很想知道他的小妻子聽到這樣暧昧不明的話會有什麽反應。
是吃醋嫉妒？還是不在乎、無所謂？
而顏如媚一笑，他對她這樣暧昧不清的話沒反應，不禁欣喜。
看來他一點都不在乎被艾以優誤會了，這不就表示他們之間真的有她可以介入的空間嗎？雖然他剛剛看到那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時有點生氣，但也是理所當然的呀，有哪個男人願意當烏龜！
她不在乎當他的情婦，反正只要讓她巴上了，總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扳倒這看起來就軟弱無用的千金大小姐。
“你們吃吧，我和慶慶吃飽了。”沒辦法繼續跟他們坐在一起，艾以優拿起包包，小手捏得死緊。“慶慶我們走吧，你不是說還要去逛隔壁的百貨公司嗎？”
錢天陽看着盤子裏還剩下一半的食物，他知道他們根本還沒有吃完，只是急着離開這裏，是因為他嗎？還是因為如媚說的話？
“對了。”他想着她的反應。“晚上不用煮我的份了，我和如媚會一起在外面吃飯讨論公事，也許會很晚，你若困了就先睡。”話一說完，他都覺得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怎麽會這麽可笑幼稚！
但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說，想看她的反應。
“是嗎？我知道了。”艾以優冷淡的應了句。“慶慶，我們走吧。”頭也不回的往餐廳門口走去。
“優優，等等我啊。”宋慶真拿起賬單就要追過去。
“宋先生，我來結吧，以優似乎迫不及待想言，byebye.”錢天陽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壓住想上前擁她入懷解釋清楚的念頭。
“啊？喔，好，謝謝你。”宋慶真馬上追了出去。
“總經理，除了目前正在進行的并購案之外，還有什麽事想要跟我讨論的？”
有什麽事可以讓他們讨論到那麽晚啊？除非……是跟公事無關的情事。
“不好意思，你自己吃吧，下午我會讓俊南和財務經理跟你讨論程洋并購的細節。”話一說完也不等服務生來點菜了，修長的腿大步往門口走去。
“總經理？”顏如媚傻眼的站了起來。“總經理！”
錢天陽卻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的離去。
“不是說要跟我讨論到晚上嗎？”她惋惜的看着他背影從門外消失。“……難不成他只是把我當煙幕彈，為了讓那女人吃酷？”
原本美豔的瓜子臉瞬間變得鐵青難看。
他根本就很在乎艾以優那個笨女人嘛！
“優優！”宋慶真一把抓住往前狂奔的艾以優，氣喘籲籲的說着，“別跑了，百貨公司都過了。”
“慶慶……”她一雙帶淚的眼睛再也藏不住她的委屈。
“別哭別哭，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跟你剛剛說的都不一樣。”
他将她擁入懷中安慰着，“連我都感覺得出來那女人在挑釁你，而你老公居然沒半句解釋！
“該不會他在外面真的有女人了吧？而且，就是剛剛那個女的？！”宋慶真大叫着，不願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不然他一定會對這個世界失望的。
他宋慶真唯一認定的好男人，男人中的極品居然也是個大爛人？！
天啊，他要怎麽接受這麽可怕的事實啊。
“我不知道……可是應該不會吧，昨天之前他都準時下班的。”她搖着頭，不願相信丈夫真的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還是因為這一陣子，他們都沒有恩愛過，所以他才會去外面……解決？
“優優，你們真的沒有問題嗎？”剛剛那樣的狀況根本就不對呀，不像是一對感情好的夫妻會有的反應。
“他說……他跟我說……”艾以優難受的訴說着這一陣子的狀況。“他不相信愛情，所以他沒辦法跟我做一對真心相愛的夫妻……”默默的流着淚，說着令她心痛委屈的事實。“我覺得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方便他解決生理需求的合法工具罷了，連生個孩子都要經過他的同意……”她難受的蹲在路旁，終于哭出聲。
這是她第一次為了她的婚姻痛哭，第一次哭出她的委屈。
“什麽？！”宋慶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錢天陽那個大變态！竟然不相信愛情？愛情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他是有毛病啊！那他當初幹麽娶你，娶了這麽善良美麗的老婆就該好好疼情，而不是用這麽惡劣的方式對待！要解決生理需求？他自己不是還有十姑娘嗎？！”
他氣得火冒三丈，連剛學的法語髒話都說得十分标準。
“你……剛剛在說……的是哪一國話啊？”艾以優抽噎的問着，真的不是她不夠傷心，而是慶慶那大嗓門令她不得不聽進去，才會憋不住好奇心。
“法國髒話啦！”瞪了她一眼，不敢相信她還有心思管他說的是哪國話。“這樣不行，我們去找錢天陽理論去。”
“不行！”她猛地擡頭，大聲的拒絕着。
“為什麽不行？”他一定要替優優讨回一個公道。
“我不能離婚。”她的父母會有多傷心啊！
更何況，她一點都不想離開他身邊！
“我哪有要你離婚啊。”那是最最最最後的打算，好嗎！
“可是我們這樣一去，萬一談不攏，不就是要離婚了嗎？”她無奈的看着他。
跟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争論愛情有何用？
“那你是要隐忍喽，你真的可以接受這麽莫名其妙的婚姻？”
“慶慶。”她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的笑了。
“幹麽？”宋慶真一臉煩躁不耐。他真的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你忘了嗎？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怎麽會忘！相親啊，你幹麽提優優！”他先是沒好氣的回了嘴，卻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猛然打住。
“是啊，我早就放棄愛情了不是嗎？”艾以優原本天真的表情不複見了，現在她的臉上只有哀愁與得不到丈夫真愛的悲涼。
“沒錯，當初你确實是放棄尋找真愛才嫁給錢天陽的，但你不是說他連孩子都不願意給你嗎？”就算放棄男女之間的愛情，那母子之間的感情呢，她總不會也要放棄吧？
“事實上，我們就是因為孩子的事才會搞成現在這麽僵的局面。”她好想念他們之前那一小段相處和諧、快樂美滿的日子。“如果我那時候沒有提出想要孩子的事，說不定慶慶你現在就會看到我婚姻美滿的樣子了。”
“狗屁，那只是假象！”
“我的婚姻本來就是個假象啊，但我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來确實有快樂過。”
那些日子的相處真的讓她以為……以為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就像她對他也有了真感情一樣……
“我現在真的開始懷疑你爸爸當初硬逼你相親到底是為你好，還是在書你。”
“最起碼，能保證我将來不會人財兩失啊。”她不怪父母，知道他們很愛她，害怕她受傷，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誰說的，艾氏将來也一定會是他的啊！”這樣不就人財兩失了，嗯人財兩失？
宋慶真突然像想到了什麽，又看看黯然神傷的她一眼。
“優優，你愛上他了對吧？”他小心翼翼的問着。
艾以優咬着下唇遲遲沒有回答他，最後只是獻上一朵悲涼的笑靥做為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