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本相冊
我正認真聽着他每一句話,正消化着他帶給我的信息,直到最後一句,我突然又一陣燥熱,愣愣地看着他。
他看我發呆忙補充了一句:
“你要是想在上面也可以。”
“啊?什麽上面?”
“就是,□□做的事啊?”
“啊?”我還是裝作一臉霧水,事實上我知道他在說什麽,看了那麽多的書不是白看的,雖然只是掃了兩眼。
“算了,慢慢在告訴你好了。”
我偷偷松了一口氣,和男人讨論這個話題我還沒有準備:
“哦,好,那,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好像知道我是貓,你的貓呢?現在這麽樣了?”
“我的貓還在家。說起來開始我也難以相信。你還記得我的貓嗎?”
“記得,我救了它三次,而且總是能看到它,它算是我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經常和他說你自己的事,和它完全沒有秘密。”
“你怎麽知道?”
“因為後來我在他的身上裝了一個錄音裝置,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我惱火地看着他,那個時候我對貓說的話簡直可以出一本糗事大全了,還有,我自己的一些隐私,我爸媽都不知道的事,說給貓聽,以為就安全了,沒想到還有人竊聽。
“你不能怪我,誰讓你總是冷冰冰的一個人游蕩,我也很害羞好不好,不知道怎麽和你打交道。結果差點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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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個以後再說,然後呢?我怎麽會變成你的貓?”
“因為,我的貓在報恩啊,在你跳樓後一個半月,突然夢到我的貓,它在夢裏和我說話,告訴我你不會死,不過靈魂還在飄蕩,它想讓你進他的身體,這樣就可以認識我了。我本來以為只是一個奇怪的夢,沒想到真的變成現實了。”
“那,你怎麽發現我的?”
“有哪只貓會去插電插座的?還有,貓會照鏡子?另外,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貓從來不吃魚,因為它有一次被魚刺刺到了。可你卻很喜歡吃。”
“我不懂,既然這樣,那個叫井然的人是怎麽回事?”
“是他害你的,我只是想設一個圈套,讓他自己跳進去而已。”
“什麽圈套?”
“快了,等成功了,我再告訴你,如果不成功,我還有別的辦法,那個卑鄙的人不給他點教訓怎麽行?”
“所以,然後呢?我們,我們以後就是男男朋友了嗎?”
“你剛才是答應我的。想反悔嗎?”
“我沒有,只是,我不知道怎麽交朋友,更不知道怎麽交男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你不會,我會就行了。”
我其實想問的是,他為什麽會喜歡我,可我就是不敢,害怕,又有些害羞。
王梓輕輕的親了親我的手說道:“你剛醒,身體還需要複健,等你都好了,我會讓你每天都開心。”
“哦,好,我知道。”我知道他說話一定不會食言,就是那麽篤定,盡管我才剛剛認識他。
那之後的複健真的很痛苦,不過,好在他陪着我,鼓勵我,講笑話給我聽。
我慢慢開始适應這麽一個人,習慣他在我周圍,和他談論的話題也越來越多起來。
只是我還是沒有問他,為什麽喜歡我。
最讓我開心痛快的是,那個叫井然的人,因為涉嫌抄襲論文,被取消了博士生資格,要不是他家裏人說清,他都沒有辦法順利畢業。
王梓告訴我,在他發表論文之前,王梓早已經把論文發表出去了,他曾經對付我的那一套沒能得逞,卻只能啞巴吃黃連,一句話不敢多說,說了,怕是連最後的一點臉都會丢光。
終于我複健結束了,一切身體活動都像以前一樣了。
我再次被帶到他的家裏。
再次以人的樣子來到他家,突然覺得緊張起來。
他讓我進了房間,我聽着身後關門的聲音,接着一雙手從後面抱住我。
我身體有些緊繃,心跳速度再次飙升起來。
身後,火熱的身體抵在我的後背,一個蠢蠢欲動的東西不斷地觸碰着我。
這段時間他再沒有做過比拉手更多一些的事。
有時,我還會懷念一下那個熱吻。會呆呆地看着他的嘴,臉紅心跳。
今天來他家,是他說有些東西要給我看,我沒想過其他的,就跟來了。
可這個擁抱,讓我突然後悔跟來,卻又有那麽一點點期待。
他的聲音變得暗啞起來,怎麽變得如此性感?
“我想要這樣抱着你,已經想了很久了。”
我輕輕地掙紮着:
“那個,你放開,我們坐下來說話?”
“好,不過。”他說着,拖着我坐在沙發上,我卻坐在他的腿上,他整個把我抱在懷裏。
我扭着身體,感覺到自己蹭漆的部位火熱,立刻停止了所有動作:
“這樣很怪,能不能讓我自己坐?”
“不行,就這樣,說話舒服。”他促狹地看着我,說話的空檔還貼着我的耳朵,讓我渾身變得軟綿綿的。
“你不是說讓我看東西?是什麽?”
他笑着說道:“那個東西在我的卧室,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原來在卧室,怪不得,我在書房到處都找不到。
“你,你能不能拿過來給我看?”
“不要,不過,我可以抱着你去。”
“算了,那我還是自己去吧。”
我掙紮着起身快步走到卧室,看了一圈,卻不知道東西放在哪裏。
他跟在我身後,故意緊貼着我說道:
“在枕頭底下。”
我忙爬上床伸手到枕頭下面,摸出來一本相冊。
我剛要打開,身後的人直接把我壓在床上,我滿臉都被枕頭堵住了,背後的身體滾燙地靠近我,讓我忍不住身體緊繃起來:
我把臉轉過來,試圖掙脫他的鉗制,我的心砰砰地跳的飛快,我有些生氣,只是有些而已,更多的是慌張和不知所措:
“你幹什麽?”我的話軟綿綿的,沒有力度。
他把頭探過來,貼在我的臉上,還故意蹭了蹭:
“沒什麽,就是,既然到這兒了,我們不如,一起躺在床上看好了。”
“我才第一次來,你就把我往床上帶?”
我的腦海裏不禁有一個荒謬的想法,這張床,是不是還有別的人也來住過,想到這兒,說話的口氣竟然還有些酸溜溜的。
“你可不是第一次來,你在這兒睡了好幾個晚上了。我記得沒錯的話,那時候可是你主動跑過來的。”
他當然不可能記錯,那幾天我就感受到,他的記憶力相當不錯,和我不相上下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不由得停止了掙紮,絞盡腦汁想着如何應對: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是貓,貓當然可以,可我現在是人,而且,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說完,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是變相地接受了他這麽做?糾結的只是時間問題?
他輕笑着,在我的耳邊低聲說:“覺得太快了?那就緩緩好了。”
說着他翻身離開我的後背,後背突然輕松,我怎麽還悵然若失起來?
我慌忙爬起來拿着手裏的相冊,低着頭掩飾着自己滿臉的窘态跑出房間,來到客廳的沙發上。
他緊跟着我坐在我的旁邊,好像已經認識許久了,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沒有抗拒,雖然和他碰觸不多,但每一次的碰觸都好像給我吃了興奮劑,而我開始慢慢上瘾了。
腦子裏胡思亂想着,打開手裏的相冊。
裏面的照片再次沖擊到我了,那裏面滿滿的都是我,我自己家裏的照片都沒有這麽多。
我大致翻看了一下,厚厚的相冊至少一百多張,我第一個想到的問題竟然是:
“這麽厚,你枕着它睡覺,不硌得慌啊?”
“不會啊,枕頭夠厚,而且每天睡前都會看一會兒的。”
“你有病啊!”我才想起我最應該問的一句話:“幹嘛偷拍我。”
“對啊,我有病,害了相思病了。”他把臉湊過來,我忙往旁邊一躲。想起在病房裏他的那個吻,還沒有退去紅暈的臉又燒了起來。
他翻開第一頁指着裏面的照片:
“記得你這是在做什麽嗎?”
我看着裏面我穿着一件T恤,牛仔褲上蹭的髒兮兮的,蹲在馬路邊上,正在訓斥那只貓。
“這是我救書生的時候,你在那兒?”
“嗯,我遠遠看到書生在車輪旁邊,可太遠了,要不是你救它,它早死了。我本想上去謝謝你的,誰知道你竟然蹲下來和貓說話,還那麽正經,我覺得有趣,不忍心打斷你,就拍下來了。”
第二張是我在食堂門口,身邊空空的,我站在那裏看着門,那是我一次做題忘了時間,結果等去食堂的時候食堂已經關門了。我又不想穿過出偌大的校園去外面吃,最後只能餓着肚子回到教室繼續做題,做題能讓我忘了一切。
“這張哪?也是偶遇?”
“不然呢?以為我跟蹤你?看你的表情,可憐兮兮的,怪讓人心疼的,我當時想你要是出去吃,我就跟着,順便請你吃頓飯,結果你竟然回教室了。你不餓嗎?”
“餓,就是不想浪費時間。”
我接着看第三張,第四張都是一個場景,是校運動會,我坐在最角落裏,手裏捧着一本書,旁邊的人有的玩手機,有的吃零食聊天,有的跟着場上的人吶喊助威,只有我像是周圍一切都是虛無的,完全不在意。一張是專注看書,一張是擡頭看向前方,眼神空洞游離的,沒有目标。
他接着說道:“我很好奇,你看的是什麽書,那麽認真?”
“微積分概論。”
他噗呲一聲笑了:“也只有你能在那個時候看的進去這樣的書。”
接下來的十幾張照片,都是我在學校裏的各個地方,偶爾身邊會有書生,大多數時候都是我自己,其中兩張我在校門口,看樣子是準備回家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我們的巧遇是不是太多了點?”
他毫不臉紅地說道:“巧遇,怎麽可能?我跟蹤你的!”
看着他眼眉上挑,滿眼都是驕傲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調侃兩句的話沒有吐出口,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手上的相冊裏照片是我進兩年為數不多的在室外活動的全部。
我平時不願意出門的,多數時候都待在教室或者寝室,偶爾才會去圖書館,他要等到我出去才能拍到我,是怎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