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花,何懼剎那芳華”
遠處的畫舫上傳來了妙曼地歌聲,聽着歌詞簡梓涵驚訝地看了一眼簡钰:“沒想到那曲《剎那芳華曲》竟然已經傳唱到了秦淮河畔!”
“我也很意外!”簡钰給自己斟了杯茶,笑道。
《剎那芳華曲》不過是他閑來無聊吟唱過,沒想到被有心人抄錄,在江南也算是紅極一時。雖然,簡钰再三表示,歌曲并非本人所做,但是卻苦于無人相信。
“四叔,這首《剎那芳華曲》我也聽過,外面的人都說這曲子是四叔所做,是真嗎?”簡梓潞一臉好奇地問道。
因為簡梓潞是個女孩子,簡梓淳本不同意她一起同來,不顧在簡钰的求情下換了男裝也跟着衆人出來了。雖然穿着男裝,不過簡梓潞一言一行都是姑娘家的做派,若不是有衆多兄長陪同,在這秦淮河畔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事情。
“自然不是,你四叔我可沒有這樣的才華!”簡钰喝着茶極為享受道。
“那四叔知道作曲子的是什麽人?”簡梓潞追問道。
簡钰眯着眼睛聽着那優美地歌聲笑道:“作曲子的人不在此生,告訴你你也不知道。”
“能做這麽優美曲子的人,定然是位前輩高人,或許我就知道呢?”
“就你這大字不識幾個的小丫頭,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一旁簡梓涵不留情地諷刺道。
簡家身為武林世家,家中子弟自幼便有先生教導文章。而簡梓潞身為女孩子雖然武功學的不錯,可是卻對讀書不感興趣。因此,家中兄妹時常以此事取笑她。不過,小姑娘雖然有些害羞,性子卻開朗,倒不放在心上。
“三哥就會取笑人家,難道三哥學問就好嗎?那為什麽不去考個秀才回來光耀門楣?”簡梓潞反駁道。
簡梓涵臉色一紅:“我們家以武傳家,考什麽秀才!”
簡梓涵讀書雖然比簡梓潞稍好,也不過是多識得幾個字罷了,哪有餘力考秀才。簡家人大多癡心與武學一道,年輕一輩中也唯有簡钰涉獵廣泛,除了武功外也醉心音律文學。
“若是四叔去考,或許能夠考個狀元回來呢!”簡梓潞撅着嘴道。
Advertisement
“啪”的一聲,簡钰手中的扇子毫不留情地拍在了小丫頭的頭上:“連你四叔都敢調侃,小丫頭膽子越來越肥了啊!”
“人家說的都是實話麽!”簡梓潞揉着被敲的部位道。
“四叔我頂多也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八股文可不會寫!”簡钰笑着起身道。
簡钰拾起椅背上的披風系上,站在船舷旁吹着夜風,腦海中卻不期然想起了白日裏遇上的那位靖海将軍樓邪飏。
靖海将軍的事情他是聽過的,朝廷禁止官軍私自征讨倭寇。樓邪飏苦于朝廷規制不得出兵,出阻止百姓組成了一支民兵防衛倭寇的侵擾。雖然,無法光明正大的出兵征剿倭寇,卻也多次挽救了許多沿海村鎮免于倭寇的荼毒。
簡钰甚至多次說動奶奶和父親帶頭捐獻物資幫助沿海軍民抵抗倭寇。有着錢塘江的連接,杭州府也算是沿海城市。雖然倭寇不敢侵擾杭州城,但是杭州府沿海的村落也曾遭受過倭寇劫掠。
不過,今天見到樓邪飏,實在不像是那個以百姓為先的靖海将軍。難不成,竟然有人敢在南京府冒充靖海将軍不成?
“船上可是簡公子?”離畫舫不遠的一艘小船上,一個綠衣女子望着船舷上的簡钰問道。
這女子玉面桃腮,眉目如畫,赫然就是方才唱那《剎那芳華曲》的伎子,只見她一身綠衣,領口未開,露出胸前一片雪白。不同于秦淮河上許多濃妝豔抹的女子,這綠衣女子的妝容倒還算典雅。尤其是她啓唇一笑,露出一對淡淡地梨渦,當着是讓百花羞澀。
“船上姓簡的倒是不少,卻不知姑娘找的是哪位?”簡钰唯一挑眉道。雖然,他平日裏愛玩鬧,可是卻也很少離開浙江,可是這一路行來似乎許多人對他的行蹤已經了如指掌。
聞言,那綠衣女郎“咯咯”笑了:“天下間姓簡的男人自然不少,可是能夠讓奴家親自上門求見的也不過是如玉公子一人爾!”
果然又是沖着自己而來的!
簡钰心中明了了幾分,道:“既然如此,姑娘要找的應該便是區區在下。不過在下并未見過姑娘,不知道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奴家方才唱的曲子想來公子定然聽見了!這首曲子一位從杭州府來的姐妹傳唱而來,可惜曲子不全。奴家聽聞今夜如玉公子回到秦淮河畔一游,故而前來希望公子能夠賜予完整的曲譜!”
“哦?可惜,在下此次出門匆忙,卻未帶曲譜在身上!”簡钰轉身欲走。
“既無曲譜在身,若能聽公子一曲也是幸事。奴家聽說如玉公子溫文爾雅,也定憐香惜玉之人,想必公子不會拒絕。”
簡钰微微有些意外,好聰明的女子。略一思索,簡钰微笑道:“承蒙姑娘擡舉,在下就獻醜了!”
簡钰解下腰際的笛子輕輕地吹奏起來,聽到笛聲,畫舫中的簡梓潞第一個跑了出來。
方才綠衣女郎的歌聲雖然妙曼輕靈,卻遠沒有簡钰笛聲中的意境。随着悠揚的笛聲傳出,附近船上的許多人都停下了絲竹之聲,專心聽着這意境悠揚的笛聲。
突然,笛聲戛然而止,簡钰臉色大變,高聲喝道:“快走!”
“什麽?”旁邊簡梓潞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簡钰已經拎起小丫頭的衣領足下一點,掠上水面在附近的船塢上微一借力沖向了河岸。
聽到簡钰的高喝,本就專注聽着簡钰笛聲的五人也連忙沖出了船艙。上官澈沖出船艙的同時也捎上了他們中武功最弱的簡梓源。上官澈的武功本就是他們中強的,帶着一個人也無絲毫影響。淩然的武功卻略高于簡钰,加上簡钰帶着一個人,所以上官澈三人反而比簡钰更快上岸。
簡梓淳和簡梓涵的武功比簡钰略低,因為在從船艙中沖出,加上微一猶豫,卻落在了後面。兩人方踩到地面身後已經響起一聲巨響,方才他們所在的畫舫已經被一片火海所包圍。
“救命啊!救命”周邊的船只被波及,不少人落入河中。那些船工自然都是善水的,可也有些姑娘和游人因為不會游泳而溺水。
“下去救人!”簡梓淳急切道。
“胡鬧!留在岸上!”簡钰一把扯住簡梓淳,“呆在岸上保護源兒和小潞。”
“我們不需要——”簡梓源想要抗議簡钰的安排,但是被簡钰瞪了一眼卻不敢說話了。
“小潞,把你的鞭子給我!”
“哦!”簡梓潞聞言立即解下腰間的長鞭遞給簡钰。小姑娘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被吓壞了!
“梓涵,随我下去救人!”
“好!”
他們一行,上官澈和淩然都是北方人,不善水。簡梓淳雖是南方人卻是極怕水的。簡梓潞和簡梓源雖然會水,但是簡钰卻不放心讓他們下水救人。
畫舫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爆炸,簡钰之所以能夠及時示警讓大家撤退便是因為方才站在船舷上發現了水底的端倪。
方才,簡钰靠在船舷上吹笛子,幾丈之外的小舟上那綠衣女子認真地默記這曲子。然後,突然發出了“呀”的一聲驚叫。那聲驚叫雖然短促低沉,可是簡钰耳目何等之靈敏。所以他順着綠衣女郎的視線往水面上望了一眼。
綠衣女郎
正是這一望之下,免了他們喂魚的下場。河面上竟然浮着幾支蘆管。河面上浮着蘆管本不奇怪,怪就怪在這蘆管并不是橫着漂在河面上,而是被人當成在水下呼吸所用的管子了。
發現蘆管,簡钰很容易就發現了船下的端倪。不過,當時簡钰以為對方頂多是将畫舫鑿穿,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喪心病狂地使用了炸藥。好在明代的火藥技術尚不高明,否則今日只怕秦淮河就要血流成河了。
簡梓涵聽到簡钰的吩咐,第一個下河救人。簡钰接過簡梓潞的長鞭,反身沖向了河面。畫舫的爆炸波及附近的船只,除了主體着火的畫舫,河面上飄着許多的船板。
簡钰足下一蕩,踩着船板已經回到了畫舫的對面。方才那位與他說話的綠衣女郎也在水中撲通着。沒有絲毫猶豫,簡钰手中長鞭一卷,已經将她從水中卷了出來,左手一撈将人抱入懷中。雙足在船板上借力一蕩已經飛回了岸上。
春夜的秦淮河河水還有些刺骨的寒冷,那綠衣女郎下意識地貼向簡钰,冷得瑟瑟發抖。簡钰将她抱上岸,解下了身上的披風裹住了她因為落水而乍現的春光。誰也沒有注意到那綠意女郎看着簡钰做這一切,嘴角露出的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