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還得快
阮安之未想到美人看似白兔羸弱,實則生猛如虎。絲毫沒有防備,直接被砸得躺倒在地上,鼻歪眼斜滿臉是血,酸痛得話都說不出來。
瑤華一擊得手,立刻跳了起來拉着堯恩退了開來。
羅明羅亮撲上前一把摁死了阮安之,還未等他倆動手。阮安之便尖叫了起來,“瞎了你們的狗眼,你們認清楚小爺是誰?”
後面跟着阮安之進來的浪蕩子一邊咋呼着,一邊去看瑤華,“快住手,住手,你們竟然敢打傷阮公子?你們這知道他是誰?他的祖父是阮太師,他的父親是阮相爺。你們真是狗膽包天!”
羅明羅亮忽看了一眼,兩人微微一點頭。
羅亮站了起來,由羅明一人鉗制住阮安之,然後羅亮一人上前,對準那叫嚣的浪蕩子腹部就是一圈。那人被打得當下就吐了出來,倒在地上蜷縮成蝦子一般。
羅亮猶如餓虎撲羊,那幾個浪蕩子還未回過神來,就全被他重拳擊中,如同疊羅漢一般被摞在一起。
瑤華連忙捂住了堯恩的眼睛。
阮安之卻不管那些走狗被打,待眼鼻的酸痛稍稍過去了一些,他便迫不及待地道,“美人,現在你可知道我是誰了。趕緊讓你的手下放開,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保證你……”
一腳踏進雅間的崔晉庭剛好聽見了這一句,他怒極而笑,“阮安之,缺伺候啊!早說啊!”
阮安之一愣,連忙回過頭去,“怎麽是你?”
崔晉庭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對瑤華道,“你們且去看雜耍,不要吓着你們。”
瑤華微微一笑,拉着堯恩站到欄杆邊,背對着他們。
就聽得背後的阮安之還要說什麽,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嘴巴,然後就是一陣拳頭跟身體碰撞的聲音,沉悶有力,拳拳分明。跟戲臺上生旦上場時的鼓點兒似的,瑤華聽得十分過瘾。
她在心中默默地數了十個數。便開口,“晉庭,行了。”
崔晉庭的手正掐在阮安之的脖子上,聽到了她的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角青筋直跳,但到底停下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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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聽見身後沒有了動手的聲音,便轉過身來。對羅亮道,“将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上,眼睛也蒙上,耳朵堵上,捆起來。包括這位阮公子。”
阮安之被打得蜷縮成了一團,他懷疑要不是那美人開口,今天他或許就要被崔晉庭打死在這裏了。他一邊懊惱怎麽惹上了崔晉庭這個煞星,這個家夥可是連黎王都揍過。一邊又不死心,聽說崔晉庭成親了,難不成就是這個美人?要怎麽才能弄死崔晉庭,把這個美人弄到手呢?
崔晉庭手下的那幫人把他捆得死死的,丢在了一輛車上。車輪咕嚕咕嚕的,不知去往了何方。阮安之又驚又怕,但還賊心不死。飛白樓那麽多人看見崔晉庭抓了他,崔晉庭必然不敢傷他性命。最多也就打他一頓。
終于等到那些人把他從車上拎了下來,如同死狗一般,拖到了一處地方,丢在了地面上,然後有人拔出了塞在他嘴巴裏汗巾。
阮安之頓時笑了,惡狠狠地道,“崔晉庭,你算個什麽東西。今天衆目睽睽之下,你綁了我,你還能拿我怎麽着?你就不怕我姑姑,我祖父,還有我爹将你碎屍萬段?”
崔晉庭冷聲道,“你敢對我家眷無禮,你就該想到你的下場!”
阮安之狂笑了起來,“原來是你的娘子。哈哈,無禮,這才到哪兒呢!我告訴你,識相的,就趕緊把人送到我府上,要是等我玩膩了,人還沒死,說不定小爺我一開恩,還能将她還給你。否則,我就讓京中子弟,每個人都嘗嘗她的滋味。”
崔晉庭一拳擊在了他的腹部,怒喝,“我要殺了你!”
阮安之就聽到瑤華驚叫着,“夫君,他是阮家的人,皇後娘娘的親侄兒!”
可能是瑤華抱住了崔晉庭,阮安之躺了一會,發現崔晉庭竟然沒有立即再動手,他又笑了起來,“你瞧,美人就懂事多了。就你看不明白,你以為官家能護你到什麽時候,你當這天下是誰家的。我的姑姑是皇後,以後就是皇太後,我祖父是太師,我爹爹是宰相,這個天下遲早都是黎王的。你能護得了這美人一時,你能護得了她一世?只要我想,她遲早都是我的。”
“你!”崔晉庭氣極,卻似乎被瑤華死死攔住,瑤華似乎都哭了,“夫君,你不能莽撞啊。”
阮安之想着美人垂淚的模樣,再想着崔晉庭一會兒還得捏着鼻子跪下給他求饒,渾身的痛都變成了痛快,笑得都快變調了,“還是美人識趣,姓崔的,別跟着官家了,跟着我混吧。把美人送給我,我就連你一起收了。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跟着官家,你還能有什麽出路?官家還能活個幾年,難不成,你準備陪葬嗎?”
實在是聽不下他的污言穢語。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那你倒是說說,朕還能活幾年?”
阮安之的狂言戛然而止,一股寒意湧了上了,他頓時呆住了。有人上前扯下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條。阮安之這才發現已經身在宮內,只是不知是在哪一處宮院,四處皆是禁衛軍,官家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目光威嚴而憤怒地落在他的身上。
整個院落除了火把燃燒的噼啪聲,悄然冷寂如同地獄。
阮安之全身發冷,完全反應不過來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他方才不是在飛白樓嗎,崔晉庭不是應該把他帶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嗎?為什麽會送進宮來?
“說啊!既然這天下遲早都是阮家人的,你說來聽聽,允許朕活幾年啊!”官家不急不緩地問道。
阮安之猛地撲到在地,用腦袋猛地撞地,咚咚作響,沒幾下已經見血了,“小的胡沁的,小的多喝了幾杯黃湯,昏頭了,滿口胡沁,還請陛下寬恕。”
“寬恕?”官家笑了,“這天下不都是你們阮家的了嗎?如何還需要朕來寬恕?”
阮安之吓得魂飛魄散,“陛下,陛下,姑父,我是暈了頭胡說八道的。我,我真的只是無心之過。”
官家厭惡地看着他,“不堪入目,不堪入耳,丢人現眼。”
阮安之凄厲地喊了起來,“姑父,求您看在姑姑,我祖父還有我爹,還有黎王的面子上,饒過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官家無聲地彎了彎嘴角,自嘲道,“朕都不知道,他們在朕這裏居然有這麽大的面子。來人,拖下去重打一百板子。”
瑤華方才抱住崔晉庭,防止他把阮安之打死,此刻兩人仍然挨在一起,瑤華連忙低聲道,“留他一口氣。”
崔晉庭滿腦子怒氣,只想把阮安之砸成一攤肉泥。當聽瑤華一句話,心中頓時醒悟了過來。他心領神會,扶着瑤華站開,走上幾步,抱拳對官家道,“陛下,請允許我親手行刑,否則我這口氣沒法出。”
官家嗯了一聲。
崔晉庭冷笑着對一旁的禁軍侍衛們道,“拖到別的地方去打,免得污了陛下的眼睛。”
幾個禁軍立刻上前,堵住了阮安之不停求饒的嘴巴,把人拖走了。
宮中掌罰的內監們早已等在一處,刑凳板子具準備好了。
有人把阮安之壓上了刑凳,有行刑的內監拎了板子就過來了。
崔晉庭伸手一攔,“免得回頭連累了各位公公,今日之事由我一手來辦,省得日後有人找你們麻煩。”
誰會找麻煩,自然不需多言。
那幾位行刑的內監正在心中打鼓,聽崔晉庭這麽一說,不由得十分感激。有一人便遞了一只板子給他。
崔晉庭将那板子在手中掂了掂,冷笑一聲,“将他口中的東西松一松,一點都聽不見,我打得也不痛快!”
阮安之就在這檔口,還高喊了一聲,“姑母救命!”随即又被堵了起來,只能含糊不清地喊了起來。
還真有小內侍腳下抹油去給阮皇後通風報信的,卻被陳公公的人半道給截住了,直接拖走活活打死不論。
崔晉庭走到了刑凳旁邊,将那板子高高掄起,狠狠落下,半點勁頭都沒松。旁邊的掌刑太監看得眼睛一閉,便過頭去。他們是專門練過的,如何能将人打得表面上看不出什麽,裏面打到壞死;如何打得看上去很嚴重,當半天的功夫就能下來自行走路。
但是崔晉庭今日痛打阮安之,确确實實是往死裏打了。照着這個架勢,只怕三十板子就得沒命了。也罷,早死早痛快。
阮安之自小被嬌生慣養,油皮都沒被碰掉過一塊,何曾受過這樣的大罪。幾板子下去,他只想求崔晉庭放過他。
崔晉庭居然還真的停下來聽聽他在說什麽。聽到那些軟弱求饒的話,崔晉庭仰頭哈哈大笑,“我還當你阮家真的硬氣,永遠不會低這個頭。”
阮安之能說什麽,不過是給崔晉庭加官晉爵之類的。
崔晉庭讓衆人都聽了個明白,也看到衆人面上的鄙薄之意,這才揮手,“給他堵嚴實了,省得驚擾聖駕。”
接下來一頓板子,崔晉庭打得那叫一個身心暢快。待一百板子過去,掌刑太監過去在阮安之鼻下一試,回頭沖着崔晉庭一挑大拇指,“大人好手段,還有一口油氣!”
崔晉庭将板子往旁邊的內侍懷裏一塞,接過旁邊侍衛遞過來的手帕細細得擦了擦手,神色自若,“那是,今日可是元旦,鬧出人命不吉利。你們也留心點,傷是不必治了,但怎麽也得多活幾日。聽候發落。我自去複命,這裏就麻煩幾位公公了。”
他說完,将懷裏的錢袋掏了出來,順手塞給了掌刑太監,“大好日子,還勞駕幾位,不好意思。”
那掌刑太監笑了,當年崔晉庭的那頓板子就是他經的手,老熟人了。他默默地收了錢袋子,幫着崔晉庭收拾零碎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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