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舊識
瑤華拍掉他的手,“不準胡鬧!”
崔晉庭不答應,咬着她耳朵,“這怎麽能叫胡鬧。”
瑤華心想,就你那些手段,抵上十缸老酒上頭了,哪裏還需要喝酒。“恩哥兒明日休沐,一會兒應該到家了。今晚我們出去吃。”
崔晉庭看着近在口邊的暖玉生香,想着夜間那些纏綿悱恻,有些口幹舌燥,很想現在就把她拖回房裏去。“那我們可以吃完了,回來再喝。”
瑤華是真的拿他沒辦法了,小聲地道,“真的不用,”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柔柔地繞了一圈,調笑着吟了一句,“絕豔照秾春,春光更醉人!”
崔晉庭愣了一下,沒想到瑤華會對着他念豔-詩。可是被夫人這麽調戲,他要是還能忍得住,他就不是男人。
他吞了口口水,“恩哥兒幾時到家。”
瑤華想了想,“約摸着再有一個時辰吧,晚膳前怎麽都到了……啊,你幹嘛?”
崔晉庭一把抱起她,飛快地走向內室,一腳把正室大門給踢上了,“你不是說晚上出去吃嗎?現在趕緊歇會,省得晚上沒精神。”
瑤華信他才有鬼,伸手去扯他的耳朵,“我歇我的,你又跟來幹嘛?”
崔晉庭心跳如鼓,“陪夫人歇下午覺!”
等堯恩到家的時候,就看見姐姐面色紅潤地坐在正屋,明明沒有盛妝,卻豔色逼人。而他那個姐夫正坐在姐姐旁邊,笑得像個登徒子。
堯恩覺得有些眼疼,又有些羨慕。但是好幾日都沒看見姐姐了,他撒腿就跑了過去,“姐姐,姐姐,我回來了。”
崔晉庭一把上前截住他,把他往空中一丢,堯恩哈哈大笑起來。
崔晉庭道,“你小子,虧我前兩天還偷摸去看你,你看見我居然都不打招呼。”
和堯恩最怕被他咯吱,連忙大喊,“姐夫,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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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晉庭這才滿意地把他放了下來,“去洗把臉,今晚帶你去夜市吃好的。”
堯恩歡呼一聲,“我要糟羊蹄,還要吃糟蟹。”
瑤華笑着點點頭,“去換身衣裳。”
堯恩連忙跑了。
崔晉庭有些吃味,“我也要點菜。”
瑤華眨眨眼,“你要點什麽?”
“點什麽都行嗎?”崔晉庭問。
“當然!”那夜市上能有什麽貴重東西?
崔晉庭湊過來,“那我點你,行不行?”
瑤華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明明下午剛胡鬧過一場,這家夥簡直快把她生吞了,“不行!”
崔晉庭小聲道,“口是心非!明明你也快活的。”
瑤華臉發燙,“你再亂說,家法伺候!”
崔晉庭眼睛亮了,“是今天下午的新家法嗎?可以的,可以的。”
瑤華實在忍無可忍……
于是等堯恩和抱鶴換好衣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姐手執雞毛撣子,他姐夫在前面上蹿下跳。
“姐姐,姐夫?你們在幹嗎?”
瑤華一愣,“哦,撣灰呢!”
堯恩,“哦。”
崔晉庭連忙站好,整理了一下衣服。
堯恩補了一句,“反了!”
崔晉庭連忙低頭張望衣服,“哪裏反了?”
堯恩笑眯眯地望着他,“姐姐的雞毛撣子拿反了。”
瑤華望着一手雞毛,想要調換已經來不及了,實在忍不住,索性笑了出來。
崔晉庭一把抗起和堯恩,“走,姐夫帶你出去玩。”
堯恩哈哈笑,“我們要去哪裏?樊樓嗎?”
崔晉庭笑,“不去樊樓,帶你去比樊樓更好吃的地方。”
崔晉庭把堯恩放在自己的馬背上,闵嬸和瑤華坐着馬車,羅明駕着車,闵江坐在副駕,抱鶴跟集錦兩人坐在馬車後面多出來的一處。兩人嘀嘀咕咕地小聲說着話,瑤華和闵嬸坐在車廂裏聽着,感覺車裏多了兩個小耗子一樣。
闵嬸望着瑤華一笑,“姑娘,瞧這日子過得多好。我都替你喜歡。”
瑤華心裏暖暖的,伸手撩起簾子,朝車外望去。
崔晉庭正好回身,看見她望向自己,便朝她眨眨眼。這豔色勾人,瑤華用袖子捂住了嘴偷笑。
晚間的京城非常的熱鬧,崔晉庭避開了樊樓那些京中子弟常去的地方,帶她們去了東街巷。這裏有幾家鋪子只在晚間開張,而且其中一家做糟物特別好吃,崔晉庭嘗過幾次,覺得比樊樓、潘樓做的都好吃。
到了那家酒家的院中,崔晉庭把恩哥兒抱下了馬來,然後站到了馬車邊,去扶着瑤華下車。闵嬸見他伸着手,便避讓了一下,讓瑤華先出,她便幫瑤華撩着簾子,随意向外面張望。
“咦!”闵嬸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認真地盯着那個方向細看。但那人已經走進了屋中。
闵嬸沒吭聲,待崔晉庭領着瑤華、堯恩走在了前面,她悄悄地扯了一下闵江的衣服,“我好像看見肖先生了。”
“誰?”闵江沒反應過來。
“和家族學裏的肖先生,原來教恩哥兒念書的肖先生。”
“啊?在哪兒?”
“那個屋裏!”闵嬸的手指了指。
這家鋪子生意不錯,有大堂,也有單間。闵嬸指的便是一間稍微偏僻一些的單間。
闵江沒多想,“我去看看,若真的是他,也應該打聲招呼才是。你先過去,我過去看看。”
闵江沒有多想,今晚帶着羅明,也不需要他管照馬車,他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走到那門前準備敲門。手還沒落在門上,就聽裏面有人怒喝一句,“……難不成就看着這老賊氣焰嚣張,如今這青天之下哪裏還有王法!”
“你小聲點!”
“我怕什麽!便是當着老賊的面,我也敢這麽罵!”
闵江一愣,手頓時縮了回來。他往後退了兩步,準備還是悄悄地離開比較好。
但是院中有一架燈籠,将他的影子映在了窗子上,單間裏立刻有人警惕地問道,“誰?”
闵江心道不好,要走已經來不及,他只好笑了一聲,低聲問,“請問肖先生可在裏面?”
單間的門立刻打開了,肖先生站在門內,神色嚴肅地看着他,眉頭微微一皺,“是你?”
闵江連忙露出驚喜的神色,向他行禮,“真的是肖先生,我還以為是我們看錯了。”
肖先生奇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闵江哈哈一笑,正要說,肖先生沖裏面一擺手,“是一位故人,無妨的。”
門後地上有一道細長鋒銳的影子迅速被收起。
闵江背後發涼。他面上不顯,笑道,“肖先生,說來話長,我家姑娘跟小公子如今都搬來京城了。對了,今晚他們也來這家嘗鮮,您可要過去同坐?”
肖先生想起了和家姐弟,臉上露出些笑意來,“今晚我還有事,就不過去了。改日的吧。你們如今在哪裏落腳。”
闵江不想說,“哪裏有讓先生勞駕的道理,您在何處落腳,我去親自請您!”
肖先生沉吟了一下,“我就住在這條巷子尾的一戶宋姓人家。”
闵江一笑,連忙告辭,“那我就不打擾先生雅興了,明日下午,我來請先生。”
肖先生點點頭,目送闵江離開,靜靜地關上了門。
裏面的人不安地問他,“那是何人?”
肖先生冷靜地道,“以前一位學生的家仆。那學生父母雙亡,只與一個姐姐相守度日,你不需要擔心。”
那人色厲內荏,“我自然是不怕的。”
屋內還有其他,與肖先生交換了眼神,都沒什麽說下去的興致了。
崔晉庭與瑤華都不知道闵江這裏發生的插曲。崔晉庭喚來店家,将他家最拿手的菜肴都點了個遍,而且還要了桂花釀。不過這家的桂花釀也只是微微有些酒味罷了,壓些油膩正好。
崔晉庭哄騙恩哥兒,說用手抓着吃比用筷箸更香。兩個人吃得四個爪子全是油,不過倒是記得給瑤華把那些大塊的肉都切成了小塊的放進了她的盤子裏。
恩哥兒吃得頭都擡不起來。瑤華看得很心疼,“恩哥兒,那邊……夥食不好嗎?怎麽看見肉,稀罕成了這樣?”
崔晉庭笑,“非也,非也。你可知道,那……那邊”他也學着瑤華用了這個詞,“吃什麽,什麽時候吃,吃多少,怎麽吃,都得有個講究。像這樣又香又好吃,但是不好看,不雅致的東西,那邊,是一輩子都不肯能被端上桌面的。”
堯恩連連點頭,用眼神表達出對于東宮夥食深惡痛絕的厭惡,吞下一口又香又軟爛的糟肉,回味無窮地舔了舔嘴唇,“我每晚都想着闵嬸的馄饨都想得睡不着。”
崔晉庭也忍不住吐槽,“那邊……便是打個嗝,放個屁,都要求馥郁芬芳。實在不可忍受。當年我跟薛老麽一起挨餓,我實在受不了了,便拽着他出來一起大吃了一頓,那個傻孩子那會兒還沒見過世面,就因為一頓酒肉,從此就跟着我走了。”
瑤華笑到打跌。
崔晉庭見她這麽高興,連忙又拆了兩塊肉給她,正要繼續說,突然臉一沉,“誰在外面偷聽?”
羅明立刻跳了出去,揪了一個人進來。
瑤華擡頭一看,愣住了,“肖先生?”
崔晉庭自從喜歡上瑤華之後,對于所有稱呼裏面含有先生二字的人都報以十分的警惕。但面前這位肖先生,嗯……呃……當瑤華的爹都綽綽有餘了。
闵江也立刻站了起來,連道,“誤會,誤會。”
堯恩回頭一看,高興地跳了起來,用兩只油亮亮的手深深地作了一揖,“學生見過肖先生,許久不見先生了,先生可安好。”
尾随在肖先生後面還有人,但聽到了這裏面高興的敘舊聲音,終于放心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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