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剛才對他“那方面”的能力太八卦了麽?
林染沒來由地就有些委屈,心想,我剛剛還在微博上關注了你,是你的幾千萬粉絲之一呢。
但林染的腦袋瓜也許真是異于常人的,他自己垂着頭消沉委屈了一陣,竟轉而升起滿腔的鬥志來——大概是他早些年就随着青春期一去不複返的逆反心理被刺激地回光返照了。
他破罐子破摔,不就是勾引個美男子麽,能有多難。既然要試,那就好好試。
他轉向李導: “梁叔,有煙嗎?女士的也行。”
試戲(六)-求歡(下)
李導演自己的煙抽完了,林染手裏的萬寶路是從化妝組長Andy那個煙鬼那兒強行征來的。剛才李導聽見林染要煙,微微一怔,但轉念一想,加個道具也好,演員發揮的空間也大一些。
林染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休閑寬松的款式,有些拘束不便于動作。反正室內開着暖氣不怕冷,他先是把毛衫脫了,本是嚴嚴實實系着的襯衣扣子自領口處往下解開兩三顆,他骨架不大,鎖骨也顯得纖巧而精致。牛仔褲有些緊,林染幹脆也一并脫了,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腿。
于是身上便只剩下一件白襯衫,幸而是長款,比秦倩影的絲綢睡裙還長一些,倒也有些時下裏女孩們偷穿男朋友衣服的那種調調。
一聲“Action“ ,林染的側臉入境,徐徐吐出一口煙來,燈光昏黃映出他側面的輪廓剪影,在纏綿缭繞的煙霧下顯出幾分柔媚。
醉了酒,免不了有些腳步虛浮,他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像是突然被絆了一下,跪坐在“季争雲”所在沙發前的地毯上。但“季争雲”不為所動,繼續看着他手裏的外文大部頭。金邊眼鏡反着光,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林染又抽了一口煙,起身跨坐在“季争雲”身上,一手将他的書推到一邊,一手去摘他的眼鏡,而後俯下身,并不直接吻他,而是隔着一點距離,雙眼迷離地将一口煙霧吹到“季争雲”的唇縫間,比尋常的親吻更加纏綿。
陳弈白在這時給了戲。
只見“季争雲”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在這一口煙吹盡時仿佛意猶未盡,不自覺擡起上半身去追逐林染的雙唇。然而林染卻坐起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兩手揪着“季争雲”胸口的布料将人按回去。而後他掐了煙,垂下頭去解“季争雲”的睡衣扣子。
“季争雲”是個文化人,陳弈白為此只練了薄薄一層腹肌,但勝在寬肩窄腰,倒也顯得恰到好處十分順眼。林染每解一顆扣子就在陳弈白新裸露出來的皮膚上“親”一下。他不好意思非禮影帝,當然不敢真親,只是做個樣子。但陳弈白不愧是影帝,他的胸腹随着林染的動作起伏,呼吸漸漸急促,真像是壓抑着難耐的欲望。
林染覺得節奏差不多了,硬着頭皮打算切入正題來個“索吻”,但當他将臉湊過去,擡眼看見陳弈白深沉晦暗的雙眸,像是風雨欲來的夜海,風平浪靜下壓抑着欲海波瀾,他一時間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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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慌,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借位吻戲他從沒拍過,剛才也忘記問梁叔該怎麽借位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腦子裏就一片空白了——影帝先生的薄唇貼了上來,一手自他背後繞過去攬住他的腰,另一手扶在他的腦後,帶着他一個翻身,将林染壓在了身下。
導演沒喊cut,林染只得接着配合下去。
只是厮磨,并無交纏。但陳弈白柔軟的雙唇太過炙熱,燙得林染全身像是燒起來,圓潤飽滿的耳垂早已染上了一層緋紅。大腿上被男人的大手撫摸過的皮膚,像是毛孔都在顫栗着,林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胯下正頂着自己的火熱硬物是什麽,想掙紮卻覺得四肢發軟,抵在陳弈白胸前推拒着的手反倒像是欲迎還拒的調情。
說好的“性冷淡”呢!
林染有些崩潰,只覺得心中像是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難得陳影帝在硬着的情況下還保持着理智,他像是掐着時間,讓“季争雲”十分壓制卻又十分堅決地從“徐萱”唇上離開,轉而在對方額頭上印下一個淺吻,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十分平靜,語氣像是在哄一個沒讨到糖的孩子。
他說,別鬧。
然後就起身回房,将情動中的妻子一個人留在了沙發上。
“季争雲“走出了鏡頭,林染的戲還得接着演。沙發上,”徐萱“抱起薄毯蜷縮起身子,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帶冰的涼水,淚流滿面卻倔強地咬住嘴唇強迫自己不能哭出聲來——她的尊嚴剛被自己忍痛丢在地上,又被自己的愛人毫不留情地一腳踩碎。
李導剛喊cut,林染就坐起來,滿片場搜索陳弈白的身影,耳邊依稀聽見梁叔誇了句什麽,想去認真聽卻發現自己根本聽不進去。
秦姑娘十分識趣,偷偷給他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陳弈白的睡衣戲服十分寬松,上衣像個半大的袍子,因此真要站起來走幾步,還真不一定有人能發現陳影帝正硬得發疼。
洗手間的門鎖着,林染站在門外等了一陣,敲了敲門,猶猶豫豫地叫了聲“陳老師“,那聲音輕得像是蚊子哼哼。
沒人回應。
林染心裏的那點委屈勁兒又發了芽,心想自己也沒怎麽撩,還有吃虧的不是他自己麽。他越想越委屈,轉過身就想離開。
“啪嗒”一聲,洗手間的門卻開了。林染被人抓住手腕拽進去,回過神來時已經被陳弈白抓住雙肩死死地壓在了門上。
陳弈白的聲音冷得像是要把人給凍住,但林染卻從話裏聽出了壓抑的怒火:“在哪兒學的?”
試戲(七)-春夢(上)
“在哪兒學的?”
這一句問得前言不搭後語。
林染不明所以,一時有些茫然,不知道影帝先生這怒氣是從何而起。
陳弈白盯着他的眼神中還有幾分殘存的情欲,他右手上未幹的水跡浸透了林染單薄的白襯衫,掌心的熱度和觸感像是繞過了那層濕了的布,直接觸到了林染肩膀的皮膚。
林染轉念就想明白了影帝先生在問什麽,但他不想說,他決定裝傻順便賣個乖,擡起頭來就裝可憐:“蘇叔叔戲裏的角色有個抽煙的鏡頭......在那之前我不抽煙的。”
陳弈白不吃他這套,依然垂眼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來,看着有些危險,聲音沉下來,又問了一遍:“在哪兒學的。”
這人怎麽還不依不饒了。
林染發愁地皺起一張小臉兒,飛速搜索着腦中的素材庫,怕陳影帝閱片量太大,想要混過去,還真不敢随意報上個電影名。
他猶猶豫豫,支支吾吾:“一本書……好像叫什麽《古格拉群島》,裏面有個女人這麽勾引過一個監獄官。”
林染心裏打着小算盤,禁書,紀實文學,慘兮兮的,大兩千頁不說,還沒電子版,他陳老師就算不相信,一時半會兒也考證不來。
他不想在影帝面前露怯,專業病不知又怎麽犯了,捧出本高冷巨著挺沒出息地裝腔作勢。
但話說完了又暗暗咬着牙開始後悔:提這個做什麽,顯擺你能呢麽?
他掉了這麽個書袋,陳弈白雖不是很信,但見他臉上的小表情如此生動,心想林染到底還是個學生,自己在這兒跟個孩子置什麽氣?一時間氣也消了大半。他有些無奈地屈指彈了一下林染的額頭,聽見林染半真不假地“哎呦”一聲讨饒,笑罵了一聲“小家夥”,又揉了揉他的頭發,而後松開林染開了門,去影棚裏找李導看回放去了。
林染十分老實地跟在他後面,揉揉額頭上被彈過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他到現在還沒搞明白陳弈白到底在氣什麽,只覺得影帝先生今天有點兒喜怒無常。
他也不知,自己這是今天裏第幾次犯委屈了。他總不能說這場戲是從他美人家母那裏得來的靈感,源于初三時的一個周五傍晚,平日裏寄宿在校的林染放學回家,發現他那女強人媽正在客廳沙發上這樣取悅一個陌生男人,一個……有婦之夫。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他不願意賣慘,更不想陳老師憐憫或是更糟的……幹脆看不起他。
布景中,秦倩影正在學着他剛才的戲勾引“季争雲”,林染突然就覺得心底裏湧上來壓制不住的疲憊感,也不想在這看下去了。見梁叔正專注地盯着攝影機,林染不便打擾他,就跟一旁的範正打了個招呼,說要回去換件衣服。範副導人也和善,見他情緒有些低落,場中的戲一時半會又拍不完,點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