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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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一聽要講戲,便十分主動地往前湊,距離把握地恰到好處,既不會讓李導太注意到他,他也能看見陳弈白細微的表情。他也想見識見識,蘇叔叔私下裏經常誇的這位影帝先生到底多有本事。
但是這種戲,言語上再怎麽描述也是少了些意思的。李導說着說着就覺得語言不夠勁兒,他讓陳弈白早些來片場,本意也是跟女主試一下戲的。想到秦倩影,他剛壓下的暴躁隐隐又有些擡頭的趨勢,瞪着眼珠随意掃着,卻在看到林染的時候停住了。
林染本來認認真真地聽着,心想這戲的內容還真挺勁爆的,見李導突然直直地看着他,心理沒來由地一咯噔。
“小染,你過來。”梁叔發話,林染不敢不從。
“你跟陳老師試個戲。”李導的語氣輕描淡寫,以至于林染還以為自己也許是聽錯了,以為他說的是“外面下雪了”或者“等會出去加個餐”。
然後他看見“陳老師”對着他點頭致意,眉眼裏似乎還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染像是後知後覺突然想起,這場戲是“家暴戲”。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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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戲(二)-家暴
既然有家暴的戲份,陳影帝這部戲,自然不是演什麽正能量的“好人”,恰相反,說得文藝點兒,這個角色是個不折不扣的“斯文敗類”。若是直白點,那就是簡單粗暴三個字:殺人犯。
這個人物叫季争雲,三十出頭,是某著名高校外文學院的一位副教授,主攻英美文學,是個留過洋的海歸博士。
有文化也就罷了,偏人還長得好看,辦公教書時常帶一副十分精致的金框細邊的平光鏡,頭發柔軟且略有些長,有些少白頭,陽光下看上去有些發灰,但配上俊朗緊致的面龐,非但不顯老,反倒像是他為順應時下裏的潮流跟風染的,更顯出一種藝術家獨特的氣質來。
穿衣服也十分有風格,畢竟大英帝國老牌名校留洋回來的,除卻西裝,日常裏風衣圍巾這些自是不少,偶爾還有一些皮衣夾克,版型款式無一不正。但這樣的天之驕子,對人又是個極和善的,聽說還做得一手好菜,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都要親自下廚做西式大餐配以紅酒。
別說是院裏的女學生,一些女老師也不顧他已有夫人的事實,明裏暗裏送着秋波。但季老師一概視而不見,以致衆女一邊誇他也怨他對夫人太忠誠,一邊嫉妒着他那位“也許是上輩子拯救了地球”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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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他老婆徐萱,也就是本劇的炮灰女主知道,自己這位人見人誇的好丈夫,是個不折不扣的“性冷淡”。并不是生理障礙,反倒是像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障礙。
徐萱是個外企的HR,有文憑,能力不差,人長得也美豔,自然是吃得開,也算是個女強人。美人麽,願意捧着的人自然就多,徐萱不過三十歲,是個有正常生理欲求的女人,哪裏受得了這樣守活寡。再加上工作的性質,這一來二去,一場飯局上被一個精英客戶灌多了酒,半推半就地,終于給他老公戴了綠帽子。
這場家暴戲也就源于這件事。說這場戲關鍵吃重,是因為一場家暴讓季争雲骨子裏的暴戾顯露無疑,徐萱意識到自己這麽多年一直從未真正認識這個男人。盡管他事後哭着跪着求認錯,徐萱還是覺得恐懼和陌生。對男主的懷疑和不信任由此産生,也引出了後面她不小心發現男主多年前曾殺過人的秘密,一番掙紮自保還是鬥不過男主,最後被男主忍痛殺死。
這場家暴戲是整個故事的轉折點,故事由此轉向緊張和陰暗。
林染一邊聽着李導講這場戲的重要性,一遍看着劇本前面的故事大綱,心想這部劇怎麽能歸類為都市情仇片?這分明就是個驚悚片!
驚悚片也就罷了,給影帝先生搭戲本也是蘇叔叔讓他來這裏的初衷,但是配一個被家暴的妻子……他活了22年,和異性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個舌頭都不敢伸的純純的吻,和同性的這種接觸更是想都不敢想。林染安慰自己,說不定真能攢點有用的經驗呢?說不定以後有機會演異裝癖或者變性者呢?
其實這種戲,女演員多少都會有些排斥,這也是人之常情。新人小透明不能演就換,至于那些混出點兒名氣的女演員,在這種事上商榷的餘地就大一些。
以前遇上這種情況,劇組常用的辦法是,副導演,有時甚至是導演,去給男演員配着動作琢磨怎麽拍,至于女演員麽,這種戲多是被動,戲是由男演員帶的,因此只要不是水平太差,一般男演員沒問題,女方這邊也不會有大問題。
但是李導看看自家副導演那中年發福的地中海形象,再看看挺拔俊朗的陳弈白,對兩人搭戲的場景實在是想象無能。他心裏本就有愧,着實不願再這麽委屈糟蹋這位陳影帝,眼睛一轉盯上了一旁半看熱鬧的林染。
正巧蘇導發話說,讓他來組裏歷練,不盡其用難不成還擺着當個吉祥物麽?那多浪費。
李導也知道他不是科班出身,又只演過一部戲,也沒指望他能真演出個女人來。叫他來試戲只是讓陳弈白有個賞心悅目點的道具。真要開拍,這場戲也是陳弈白主導,只能靠他帶戲讓秦倩影給出最真實的反應,也能讓這場戲顯得好看一些。林染的這種懵懂的狀态說不準也是歪打正着,因此也沒對林染講太多,只說跟着陳弈白的戲走就行。
然而當兩人站在鏡頭下試戲,林染就給了他驚喜。他一改平日裏的幹淨氣質,眉眼向上挑着,斜睨着發火的“季争雲”,眼中似有氤氲的霧氣,确實顯出幾分成熟的風情來,帶着些許的不屑,像是認定了這個性無能的男人就是個裝腔作勢的,并沒有真正發作的本事。
陳弈白有些許驚訝,這個孩子雖不是科班,但一上來抓的幾個點都還算準确,尤其是眼睛裏有戲。蘇導看人果然不會錯,他确實是有天賦的,演員這碗飯,天賦的重要性有時比努力還大些。
“季争雲”踩碎了掉在地上的眼鏡,又做了個來回腳碾的動作,玻璃茬劃過地板的聲音在靜夜裏格外瘆人,毫無預兆的,他擡起頭反手一個兇狠的巴掌,林染順着他的動作撲倒在書桌上,将桌上的道具書掃落一地。
雖然陳弈白的發力只是裝裝樣子,林染這一摔卻是實打實的。胯骨處不小心撞上桌角,疼是真的疼,但疼痛也能增加恐懼感,他瑟瑟發着抖,這狀态也确實是“徐萱”該有的狀态。
陳弈白眼底一暗,知道他剛才怕是撞狠了,但看林染并沒有停下的打算,便欺身壓上,野獸一般直接咬上了林染後頸兒的皮肉。這觸感太刺激也太真實,林染一時忘了戲裏戲外,只順着本能仰起頭溢出一聲呻吟來,修長的脖頸拉出好看的弧度。這聲呻吟讓陳弈白解他腰帶的動作稍一滞,轉而往下做了個褪他褲子的動作,而後抓住林染的頭發便将他的臉按在書桌上,另一只手作出窸窸窣窣解自己褲子的模樣。林染只顧喘着氣,像是脫力了放棄了掙紮,也像是“季争雲”手上下了死勁他掙不動。
而後他感覺身後的人往前使勁一挺腰,同時鏡頭看不見的地方捏了一下他的腰,林染知道這是個“進入”的動作,便配合着發出一聲悶哼。同時掙紮着回頭去看“季争雲”,眼睛裏是驚疑不定,像是想不明白一個多年不舉的人怎麽突然正常了。然而“季雲争”揪着他頭發的那只手卻溫柔的撫着他的面頰,像是安撫着珍愛的寶貝,另一手卻死死掐着他的腰,身後是毫不憐惜地施暴和發洩。
鏡頭裏,手下的溫柔也好,身下的殘暴也罷,“季争雲“看向“徐萱”的眼神卻冷得像冰封的寒潭,空洞而不帶一絲感情。冷峻的面目上有些扭曲,像是強壓着心底深處的厭惡和排斥。林染卻在這樣冰冷的眼神下迷失了,他發着抖,直覺得渾身發冷,他想徐萱此時應該是絕望的,夫妻間的第一場性事發生在這種情形之下,沒有任何快感,只有痛楚,恐懼和随之而來的陌生。林染咬住嘴唇忍着呻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