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衛鞅在嬴虔那裏問到了能聯系嬴渠梁的號碼——醫院的座機號。
嬴渠梁接到衛鞅的電話,先是一愣,随後驚喜不已,再然後就是疊聲的對衛鞅說讓他擔心了。
衛鞅聽得臉紅了起來。
——确實太擔心嬴渠梁了。
“衛二丫是不是跑你那兒去了?”衛鞅在電話裏問嬴渠梁。
嬴渠梁一怔。衛二丫是誰?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是金毛犬。他對衛鞅取的這名字依然不太适應。說道:“在我這裏,它在我家附近轉悠,被鄰居看見了,鄰居來醫院探望我爸就把它帶過來了。”
“在你那兒就好。”衛鞅說,懸着的心徹底落地。他明白,真正讓心落地的原因是找到了嬴渠梁。
“我在醫院,不能照顧它,并且醫院不允許寵物進入,我把它寄養在醫院外的小超市裏的,你有空了來接接它。”嬴渠梁說。
“行,我去接它。”衛鞅說。
衛鞅挂斷電話,回到景監的婚禮現場,對景監說:“我得先走了。”
“這麽急?”景監說。
“抱歉啊,我還有事。”衛鞅說。
景監一副完全明白的樣子,“下午繼續過來啊。”
衛鞅臉抽了抽,“怎麽,你這婚宴準備鬧個通宵?”
“不是,下午就我們幾個老朋友聚聚。”景監說,“魏昂也要來,半小時後就到。”
衛鞅想了想,從這裏到醫院開車不過一個小時,既然已經知道了嬴渠梁的情況,晚上過去也可以。于是,他說:“那我不走了,等着魏昂。”
“我也覺得你等着魏昂比較好。”景監說完,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本小便簽,匆匆寫了幾筆,撕下便簽紙遞給衛鞅。
衛鞅接過來看了看,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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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昂到景監的婚禮現場時,宴席早就散了,只剩下新娘子令狐的朋友,以及景監的朋友——衛鞅、車英、子岸。
“哈哈哈,景監,恭喜恭喜!”魏昂笑呵呵地說着,轉頭看見正眯眼盯着他的衛鞅,說道:“哎,你也在啊,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衛鞅說。
魏昂和景監說了幾句,景監就被新娘的朋友拉走了。魏昂只好來到衛鞅身邊,說道:“我哥時不時還在念叨你。”
“是念叨我沒幫他的忙吧?”衛鞅說。
兩年前魏昂曾找衛鞅幫忙處理他哥哥魏罃的一個案子,就在那時候,衛鞅發現了嬴渠梁對自己的感情,強行送走嬴渠梁,後來陰差陽錯,他來了現在這個城市,還換了工作,從律師變成了教師,自然沒有幫魏罃處理案子。
“哈哈哈,被你說準了,我哥還罵過你呢。”魏昂說,“不過,他更後悔的是沒有将你挖到他的公司為他工作。”
“算了,我的能耐在他那兒發揮不出來。”衛鞅說。他清楚魏罃的性格,魏罃不可能完全放權給他,必然會對他形成掣肘。
“我還沒吃飯呢,酒宴也散了,要不找個地方我們喝兩杯。”魏昂說。
“可以啊,我知道個地方,酒好飯菜香,保證能讓你喝得爛醉如泥。”衛鞅說。
“不行不行,我今晚就要趕回去,我哥給我安排了重要的任務,我明天一早就得處理。”
“嗯。”衛鞅随意地應了一聲,對遠處的景監微笑着揮揮手,示意他和魏昂走了。
魏昂看着景監,總覺得景監對衛鞅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但這眨眼究竟什麽意思呢?
算了,不想了,也許眼花了吧。
衛鞅和魏昂走出酒店大堂,衛鞅一邊走一邊給嬴渠梁發消息:我明天去找你,今天有事要忙。
他們站在街邊等出租車,魏昂不解地問衛鞅:“你沒開車來?”
“開了。”衛鞅說。
“那你自己開車呗,幹嘛叫出租?酒樓很遠?”
衛鞅沒理魏昂,繼續等着車。
“怪人。”魏昂評價道。
衛鞅看了魏昂一眼,沒有說話,已經伸手招到一輛亮着“空車”的出租。
上車後,衛鞅對司機說了酒樓的地址。
司機詫異地看着上車的兩人,“好遠啊,在郊區了。”
“走吧,師傅。”衛鞅說着拿了兩百塊遞給司機。
司機愉快地接過錢,啓動了車子。
一個多小時後,魏昂坐在出租車後排,發現車子越走越偏僻,有些心虛起來,“我們這是去哪兒吃飯啊?”
衛鞅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着車窗外。
“我晚上還要去機場,你把我帶這麽遠的地方,趕得回去嗎!”魏昂一臉不悅。
“已經到地方了。”衛鞅說完,車子果然停了下來。
等到魏昂也下了車,衛鞅彎腰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麻煩你晚上九點來接我,車費還是兩百。”
司機笑呵呵地答應了。
魏昂聽了,也很高興,他淩晨一點的飛機,九點回城,再趕去機場,時間剛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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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雖然處在偏遠的郊區,但因為菜品豐盛、口味極佳,慕名前來的食客不少。
魏昂坐在雅間裏,吃得分外高興,一邊大口吃菜喝酒,一邊對衛鞅講起了他這些年的風光。
而衛鞅,聽魏昂說着,一言不發,只小口小口地喝酒。
魏昂的哥哥魏罃經營着一家大型集團公司,地産業、娛樂業、汽車、電子制造業都有涉足,甚至連傳媒業也有。魏昂幫他哥哥管理着一家出版公司。
在這個紙媒一天天衰落的時代,魏昂管理的出版公司卻一直是雜志行業的佼佼者,尤其發行的一本娛樂月刊更是多年來銷量穩中有升。
明天,他要回去确定下個月刊行的具體內容。
魏昂說完這句,挑眉毛笑着,對衛鞅說:“你知道我們下個月刊載的最重要的消息是什麽嗎?”
“知道。”衛鞅淡淡地說。
魏昂喝得眼睛都花了,腦子裏一團漿糊,衛鞅說的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分不清了。對衛鞅擺擺手,繼續說道:“這條新聞啊,和你有關,而且和你養的那小子也有關。”
衛鞅把景監寫給他的字條展開放在魏昂面前,“你說的是這個嗎?”
魏昂拿起字條,放在眼前來回地看,“對,就是這個,不過我們公司的員工寫得好多了,你這個寫得爆點都沒有,大意倒是不錯的。”
字條上寫着的是下個月魏昂管理的紙媒将曝光名校教授衛鞅和自己的學生有私情,而這個學生,是商界舉足輕重的嬴氏集團的接班人——嬴渠梁。
衛鞅收回字條,浸泡在酒中,看着字跡漸漸模糊,對魏昂說:“繼續喝。”
“喝!”魏昂喊着,豪爽地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酒。
等到衛鞅有些醉了,他一看時間,快到九點了。他将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魏昂送到附近的酒店住下,他自己去路邊等着出租車司機。
【注:魏罃:魏惠王
☆、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