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的小太陽 7
挂掉電話, 薛眠也沒心思玩電腦了。
他退了游戲,關掉電腦後準備洗個澡。剛把上衣脫下來,薛眠的手機響了。
【宮朗】。
他這邊不過八點左右, 宮朗那邊大概早上七點多,大清早就給他打電話。薛眠皺皺眉,他将手機拖到了接聽。
不等他說話, 宮朗道:“我家裏出事了。”
薛眠:“怎麽?”
宮朗的語氣異常暴躁:“前天淩晨Faker被查封,現場發現了大量的Alpha促進劑。這次查封是韓易延批準的, 在調查Faker的所屬權時, 所有人上寫着我小叔的名字。”
薛眠:“那是不是……”
宮朗:“怎麽可能!”
他道:“小叔早就恨不得和這些事情一刀兩斷了, 你知道他的情況, 他根本不可能踏進Faker一步。”
薛眠:“這種事情, 你找我不如找韓易蕭。”
宮朗:“我試過,他不接我電話。”
薛眠正想說我也很無奈啊小夥子, 宮朗道:“你對Faker了解多少?”
薛眠:“估計跟你差不多。”
宮朗:“Faker的經營者叫Chris,外國人,性別是Alpha。也是他指認小叔擁有Faker的所屬權,他說自己并不知道Faker提供給顧客的是Alpha促進劑,他以為那只是普通的興奮藥。”
薛眠:“Chris?沒見過, 我只見過一個外國人, 叫K, 他只有一只眼睛。”
Advertisement
宮朗:“是一個人,K和Chris的發音基本接近,為了方便和隐藏身份, 直接稱呼K。K只是代營者、加上有人保他,昨天他就離開了警局。”
薛眠:“噢。”
宮朗聽出來他興致缺缺,幹脆直接明說了目的:“接手這件事的是韓易延,我想和他談談,如果小叔真的接到了法院的傳票,到那時就太晚了。”
薛眠:“你找我也沒用,我跟他現在什麽關系都沒有。”
宮朗:“只要你主動找他,他不會不接你的電話。”
薛眠反問:“我為什麽要主動找他?”
宮朗:“算我欠你的。”
薛眠:“別了,我可不敢讓你欠我。”
宮朗:“……”
薛眠:“沒事我挂了。”
宮朗:“等下。”
他說:“你不想知道Faker真正的主使是誰嗎?那個人弄到了當年試驗的一部分資料,甚至自己想辦法開發出了促進劑,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他的目的?”
不得不說,宮朗的确有成為領導者的天賦。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恰好戳中了薛眠的軟肋,他當然好奇,在宮朗不知道的時候,K還抽過他的血。他們殺掉了知道真相的蘇衍之、把罪惡推給褚瓷。在未來的有一天,那些人遲早會威脅到他和陸嘉陽,可是……“就算我再好奇,你能告訴我什麽?你知道的不比我多多少吧?”
“……”宮朗忽然笑了一聲:“你還以為你是在幫我?”
“?”難道不是?
“你是在幫你自己。我也去過Faker、服用過Alpha促進劑,我對的你的血有瘾,實際上根本不是單純對你的血上瘾,只是因為促進劑帶來的副作用讓我不得不用你的血抑制。”宮朗說:“我第一次去Faker是在大一,和一般人一樣,我也以為那只是新型的興奮藥。上次……到現在,你大概有兩個月沒給過我血了,我左手腕上浮現了紫色的痕跡。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拍視頻。”
過了一會兒。
“我幫你聯系韓易延,”薛眠說:“你們的談話錄下來,我要聽。”
宮朗答應了。
挂掉宮朗的電話後,薛眠撥給了韓易延。那邊一直是無人接聽。薛眠不死心,他又撥了一次,還是沒有人接聽。
不理他?
薛眠猶豫片刻撥給了韓易蕭,出乎意料,往日他一打電話就接的韓易蕭等到出現忙音了還沒有接他的電話。和宮朗一樣,他同樣被韓家兩兄弟拒之于門外。
無奈之下,薛眠只能給韓易蕭和韓易延發了微信,他又發了條信息告訴宮朗自己這邊的情況。
宮朗的回複很平靜,就像是預料到了這種可能,他讓薛眠有消息就告訴他。
薛眠答應了。
他原本想把Faker的事情告訴陸嘉陽,但轉念一想,說了也是讓對方徒增煩惱。光是經紀人和電影拍攝就夠陸嘉陽煩的了。因為沈思沉在音頻中說了不利于陸嘉陽的話,琳琅近期正在考慮替陸嘉陽換一個經紀人。
睡前薛眠又問了幾個朋友,大家都說這段時間沒看見韓易蕭,宮家發生的事情一些人也有所聽聞,還有一個朋友說,今天路過國貿注意到Faker的店面已經拆了,消息壓得嚴,一般人都以為只是老板突然破了産。
宮朗沒騙他。薛眠決定再等等,看看情況。
因為褚瓷出了事,琳琅要給薛眠換一個經紀人,近期他的通告都被放到了一邊。加之《徒手摘星》拍到一半蘇衍之死亡,電視劇自然是腰斬了。多重打擊之下,公司給薛眠放了近一個月的假,讓他在家裏好好調整休息,也方便他暫時不要出現在公衆面前,避一避風頭。
Faker的意外使薛眠不敢輕易出門,平日裏就靠着林少東給他送外賣,幾天下來,薛眠閑得都快發黴了。
所幸在薛眠徹底憋不住前,陸嘉陽放假了。
《枭骨》裏陸嘉陽的戲份基本已經完成,還差一些小細節需要補充,葉千樹說自己想花一兩天潤色劇本,幹脆就給整個劇組放了兩天假,
接到陸嘉陽的電話時對方已經到了他家樓下,薛眠趕快收拾好自己下樓。陸嘉陽不在,薛眠都不敢到處亂跑,他一回來情況就不一樣了,哪兒亂薛眠就想往哪兒跑。
薛眠說:“我們去國貿吧。”
陸嘉陽:“好。”
薛眠:“Faker被查封了,韓家查的,不知道為什麽,Faker的所屬權分到了宮朗的小叔頭上。”
陸嘉陽點了點頭,他看起來不怎麽在乎這件事,薛眠說:“K的真名叫Chris,你知不知道什麽?”
陸嘉陽:“不知道。”
到了Faker,薛眠注意到整個俱樂部都被攔起來了。就和那位朋友說的一樣,外人看來只會以為經營者突然遇上了什麽麻煩。
找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薛眠只能和陸嘉陽先去吃飯。陸嘉陽連夜從龍泉回來,聽他說,自己只在車上随便吃了點工作人員給的面包當早餐。找了一家私房菜館的包廂,薛眠正要點單,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韓易蕭給他回微信了。
【阿眠,你在哪兒?】
薛眠:【國貿】。
韓易蕭:【發個位置給我,我來找你】。
有陸嘉陽在,就算韓易蕭帶着他哥過來薛眠也不擔心,他給韓易蕭發了位置。大概半小時左右,韓易蕭推開餐廳門匆匆走進來。
韓易蕭的頭發有些淩亂,往日他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今天眼下卻有着淡淡的青色。看見和薛眠坐在一側的陸嘉陽,韓易蕭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他坐在了他們對面。
“阿眠,這位是……?”韓易蕭看陸嘉陽,總覺得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在哪兒同對方見過。
薛眠:“男朋友。”
韓易蕭:“哦…新朋友?……什麽?!!!!”
韓易蕭一臉崩潰:“男朋友?”
薛眠點了點頭,按理說,被一個不熟悉的Alpha這麽對着嚷嚷,一般人都會多多少少露出不悅的表情,陸嘉陽卻從頭到尾都沒什麽反應。
小陸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是真的冷漠。
走菜的侍應生端盤上來,看見餐盤裏明黃色的面包蝦,韓易蕭露出了吃到酸李子的表情。下一道菜是醋溜魚、再下一道是蟹黃包。韓易蕭說:“阿眠,你是不是不記得我海鮮過敏啦?”
薛眠:“你要吃什麽,自己點?”
韓易蕭:“先來一道松茸雞湯,沒吃早飯,養養胃。”
陸嘉陽表情沒什麽變化,薛眠先不幹了,他說:“他不吃菌類,聞到味道他也不喜歡。”
韓易蕭:“男朋友不吃啊?好好,那換一個……我看看特色菜,香辣狗肉火鍋?”
陸嘉陽:“不可以吃狗。”
薛眠差點笑出聲,他知道為什麽,韓易蕭不知道啊。向來被人恭維的韓小公子露出了你是不是針對我的表情,陸嘉陽說:“可能你不怎麽喜歡我,很巧,我也不怎麽喜歡你。”
韓易蕭:卧槽尼瑪這麽嚣張的?
韓易蕭皮笑肉不笑:“這位……小陸吧,小陸怎麽就覺得我不喜歡你呢?你是阿眠的男朋友,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是多久成為他的男朋友的,但朋友的男朋友就是朋友,所以我很喜歡你。”
陸嘉陽壓根沒被他的歪理帶跑,他說:“你帶他去做過SPA。”
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薛眠了。
電光火石之間,韓易蕭一下想起來面前這個容貌俊逸的年輕人是誰了,漆黑的鳳眼、白皙面龐,還有身上那種礙眼的、冷冷淡淡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氣質。
“你是……那個Beta?”為了面子,韓易蕭拐了個彎把“揍過我”三個字吞了下去,被對方打得嘤嘤嘤的慘痛記憶令韓易蕭條件反射一陣牙疼,牙疼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這麽暴力,阿眠怎麽可能跟你處對象?”
陸嘉陽笑了一下,薛眠在旁邊幹咳一聲:“點你的菜,少BB。”
韓易蕭蠢是蠢了點,Alpha的本能還是讓他聞到了空氣中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氣息,這下他是真的驚訝到極點了:“你怎麽變成Alpha了?你不會……”
話沒說完,他露出了警惕的神色。陸嘉陽慢悠悠地放下手裏的筷子:“就是你想的那樣。”
韓易蕭猛地站了起來,這麽一站把恰好進來走菜的侍應生吓了一跳,韓易蕭說:“阿眠,你別離他那麽近。不…你和他分手吧!別再跟他接觸了!”
“番茄牛柳。”
侍應生一臉怪異地報完菜名退了出去。
韓易蕭越說越起勁,等侍應生走了,他直接站起來要去拉薛眠,他們坐的是圓桌。差一點韓易蕭就要碰到薛眠了,陸嘉陽卻一把将薛眠拉進了自己懷裏。
幾天沒見,突然撞進了充滿Alpha信息素的懷抱裏,薛眠的臉微微泛紅。
韓易蕭簡直要瘋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好意思,阿眠你聽見他說什麽了嗎?他從Beta變成了Alpha,服用了這麽多的促進劑,除了那個人,現在還有誰——”
薛眠:“你也知道促進劑?”
他又問:“那個人是誰?Faker的老板?”
一看韓易蕭的表情就知道,全中了。
薛眠道:“小陸跟你開玩笑的,他本來就是Alpha。你之前說除了那個人現在沒人會服用大量的Alpha促進劑,原來你們也知道宮禮不是Faker的所有人?”
韓易蕭:“……”
韓易蕭:“我就是要跟你說這個。”
韓易蕭:“這段時間我都不能聯系你。我哥和我爸不讓我出來,他們把我手機扔了、Wifi斷了,還把我關在家裏,你知道我有多慘嗎?”
薛眠:“你哥終于要和你骨科了?”
韓易蕭露出了惡寒的神情,他盡量忽略了薛眠的玩笑:“趁着他們調查Faker和宮禮,我才有機會偷跑出來。當初我們家封鎖了試驗現場,原本大家都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直到我哥注意到Faker裏有人販賣促進劑,然後……”
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薛眠,像是不确定到底該不該告訴他。
“韓易延調查了Faker,他注意到Faker和一個人有關,那個人因為一些原因接近了薛眠,所以韓易延也有意接近了薛眠,”陸嘉陽垂下眸思索,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薛眠說話:“第三個娃娃那個人放的,他在警告蘇衍之,而蘇衍之留下來的紙條上……”
第四個娃娃,蘇衍之在紙條上寫着【小心——】,最後幾個字被紅顏料覆蓋,導致陸嘉陽那時看不懂他寫了什麽。
“唯一有些反常的是褚瓷留下的信,褚瓷在字裏行間暗示韓易延才是逼死她弟弟的人,不過,如果那封信和紙條都并非她自願留下的,真正的情況是那個人逼迫褚瓷留下信、再給薛眠暗示,事情就說得通了。”
薛眠聽不懂陸嘉陽在說什麽,他直接問已經聽傻了的韓易蕭:“你哥懷疑誰?”
韓易蕭愣愣道:“衛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