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從趙德義和王秀芝離婚後, 趙星河只見到過他一次, 在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
趙德義看起來有些尴尬, 倒是趙星河, 淡定的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買了需要的東西後離開。
趙德義看着她的背影發愣,直到售貨員提醒他才回過神來。
當天晚上趙星河上課的時候課間休息, 幾個大姐圍在一起閑聊, 左不過是東家長西家短, 趙星河在一旁聽着聽着,沒想到吃到了自家的瓜。
起頭的是位姓王的大姐,她說:“你們知道不,咱清川城前一陣可出了件時髦的事。”
其餘人不知, 饒有興致的聽她繼續講述。
王大姐道:“我前幾天去看我妹妹, 你猜怎麽着,她跟我說她家對門住的那戶人家離婚了, 男人和小寡婦好上了, 經常好幾天不回家, 有一次她買菜還碰着了, 她以為那寡婦能長得多勾人呢, 惹得那姓趙的男人五十多歲了還不安生,結果仔細一瞧也就那麽回事,還沒頭一個耐看呢,幹幹瘦瘦的,就一層皮包着骨頭。”
另一位劉大姐嗤笑一聲, 呸了一口道:“男人還不都一個死德行?頭房臭,二房香,三房做娘娘,就算家花再香他也惦記野花,就是賤骨頭一個。”
無論在哪個時代,女人圍在一起,罵男人都是永恒的話題。
一旁的章大姐也說道:“她這能離婚還好了呢,以後省的糟心,眼不見心不煩還能多活幾年,我知道有一家才叫氣人,那小兩口處對象的時候那叫一個熱乎,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後來新媳婦娶進門沒多久就有了,結果男人靠不住,出去偷腥被娘家弟弟抓個正着。小媳婦哭嚎死活要離婚,可娘家不讓,肚子都大了離了婚能去哪?再說當初結婚娘家本來就不太同意,可小媳婦非要說什麽戀愛自由,愛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出來這事就得自己受着。那弟弟把姐夫揍了一頓,娘家趁機要了點錢,這事就算了了,可你們知道後來怎麽着了嗎?呸!狗改不了吃屎!那男人知道媳婦娘家媽不會讓離婚,那就更嚣張了,仗着家裏有幾個臭錢,出去混一次給點錢就想打發,結果那女人懷孕的時候淨受氣了,八個月孩子就要生,都說七活八不活,結果大人小孩一塊沒了,婆家連五期都沒燒完就張羅着取新媳婦,結果這新媳婦也差點走上一個老路,這回仗着娘家硬氣,直接給接回家,說什麽也不過了,我估麽着這要是繼續過下去還指不定又出什麽事呢。”
章大姐的一番話引起了衆位大姐的熱烈反響,讨論聲此起彼伏。七十年代末民風已經較之前開放些,加上一些電影的公開放映,以及很多有關愛情的書都解禁,愛情再也不是閉口不能提的話題。而女人們天生就是浪漫的生物,無論多大年齡,什麽文化水平,都愛幻想,也向往愛情。
大家紛紛表達着自己對愛情的看法,趙星河覺得也挺好的,暢所欲言,思想碰撞,也是交流學習的一種。反正今天的東西都講的差不多,她就沒制止,一直在旁邊聽着。
章大姐問道:“你們知道七道街橋頭有家修鞋的鋪子不?”
大家點頭,知道知道,修鞋的女人是殘疾,下半身都是沒有的,靠雙手撐着小板凳走路,嫁了個男人是有名的懶漢,全家就靠她修鞋賺點錢,也多虧沒孩子負擔小,平時街坊四鄰瞧着可憐,都主動去她家修鞋,又便宜手藝又好,那女人見誰都一副笑模樣,一點也不因為自己殘疾就覺得低人一等。
“要說可有日子沒看見她了,我上次去給我家二丫修鞋,見她家關着門就回來了。”王大姐說道。
章大姐道:“以後再修鞋咱們就得換地方了。”見大家都好奇,她繼續道:“她跟別人跑了。”
Advertisement
“啥?”
衆人都驚訝。
章大姐:“想不到吧?她一個殘疾,又不能生育,年齡也不小了,上次我問了一嘴,三十二了,你們猜她跟誰跑的?”
衆人見她賣關子,都催促她趕緊說。
“七道街拐角有家榨油的油坊,那可是個有錢人家,他家的小兒子今年估計剛二十出頭,就跟着他跑的。”
衆人驚的吸氣,就連寫慣了狗血言情的趙星河都不免驚訝。
章大姐貢獻着一手八卦:“聽說是趁着天黑走的,不過也被人瞧見了,那小子抱着她一路小跑,估計這會兒都跑出北方了。”
王大姐忽然拍了拍桌子,“她娘的,人家走不了都有人抱着跑,我胳膊腿健全跑的還賊快,咋沒人來勾搭我呢!”
衆人哈哈大笑,趙星河也跟着樂。
“你說那小子因為啥?找了個殘疾,還不能生育,要說模樣也就是一般人,不過性格是真的好,可性格好又不能當飯吃,那小子我見過幾次,那大個子才像樣呢。”章大姐難免惋惜。
“還能因為啥,因為愛情呗。”何香摸着肚子感嘆道:“這才叫真愛呢!”
衆人想了想,都覺得何香說的有道理,這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
講完了別人的浪漫愛情,大家反過頭來開始控訴自己的男人,章大姐帶頭道:“你瞅瞅人家,這樣了還追求愛情呢,你說咱們也不缺胳膊也不少腿,捯饬捯饬也都不醜,咋就找了這麽個爺們,真讓人生氣。”
劉大姐哼了一聲:“就這樣男人們還不知足呢,不是嫌你不夠溫柔,就是嫌你笨的要死,再不就覺得你長得不夠好看,他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有那又聰明又漂亮還溫柔的能看上他們?”
衆人被逗笑。
王大姐接着道:“要我說咱們女人就是苦,你說白天也跟男人一樣上工賺錢,可回到家憑啥就是咱們做飯收拾屋子?孩子要管,老人要照顧,男人也得熱菜熱湯的伺候着,趕上老奴隸了,我一天就這會兒出來上課能輕快輕快的,我家那老王八犢子還總念叨,說有那功夫納鞋底子都比學認字強。”
劉大姐笑了聲:“不伺候着能咋整,誰讓人家賺的比咱多,咱們累死累活一年到頭能掙幾個,你家還行呢,就倆閨女,以後不用愁娶媳婦的事,我家三個大小子,将來光是娶媳婦就得扒三層皮,能不好好溜須着爺們拼命幹麽。”
王大姐心塞:“從前沒嫁人的時候在家也幹活,可累了有娘疼着,這結了婚誰疼?上次來事我說我肚子疼,讓俺家那個給泡杯紅糖水,你猜他咋說?他說你是肚子疼又不是腿疼,自己不能去?給我氣的直接怼了他兩杵子,還能指望他啥吧!”
章大姐嘆了口氣:“你說這男人結了婚以後是不是都會變個樣?當初處對象的時候也挺膩乎的,咋瞅咋順眼,也不怕大家笑話,那可是真稀罕,就好像非他不嫁那種感覺,可這時間久了糟心事也多,都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家家日子都這樣,還能離咋的。”
王大姐道:“就這還不都是女人給慣的?結婚之前娘家媽千叮萬囑,千萬別惹男人生氣,男人就是天,咱們女人生下來就得依附着男人,不然活不了,結果就給他們慣出臭毛病了。想想心裏真是憋氣,以前人家見到我還叫聲桂香,現在可好,直接管我叫大軍家的,結個婚把名字都結丢了,你說說,找誰說理去?”
說完她看了眼趙星河道:“要我說還是小趙老師活的好啊,年輕有學問,你再看人家嫁的,哪次來上課人家男人不是又接又送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這不,還沒下課呢人就早早在外面等着了。”
衆人回頭,果然在窗戶那看見個身影,是高遠闊倚着牆抽煙。
一直聽熱鬧卻突然被cue的趙星河愣了愣,她也順着大家視線看過去,然後腼腆一笑,說道:“今天的東西都學的差不多,還有點時間,不如我教大家一首詩吧。”
衆人立馬各歸各位,小學生姿勢坐好。
趙星河在黑板上寫詩,下面已經有人開始往本子上記。
趙星河寫的是舒婷的《致橡樹》,正寫着就有人提問了。
“小趙老師,你這詩咋這麽老多字呢?那詩不都是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那種嗎?”
趙星河轉身答道:“這個是現代詩,和古代詩是不同的。”
大姐哦了一聲,繼續抄寫。
趙星河寫完後給大家讀了一遍。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裏。
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裏:
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老師,這寫的是啥意思?”坐在第一排的何香看不太懂。
趙星河給大家大概講解了一下。
“大家可以把它當作是愛情詩,其實我們現在很多人都羞于說愛,可愛是人類千古來就不朽的話題,它不會因為你的避而不談就不存在。人們談論愛,歌頌愛,從不吝啬世間最美的語言去描述它,而婚姻正是愛情的歸宿。男女在交往的時候,是被彼此身上的獨特氣質吸引,覺得他是個特別的人,可結了婚以後一切回歸平淡,我們要愛的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們也會有很多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趙星河頓了頓,指着黑板上前幾句詩道:“這裏的假設和否定比喻,正是表達了作者的愛情觀,她不想攀附對方,借着對方的顯赫來炫耀,同時她也不想淹沒在濃蔭下。其實作為女性,不是非要相夫教子才叫賢惠,我們更要清楚的是,我們可以和男人一樣,立在腳下這片土地,同樣可以站得更穩,看得更遠。我們是獨立的人,世俗賦予女性多重身份的前提是,我們首先要成為自己。”
“就像木棉,雖然愛慕着橡樹,但是她同樣沒有忘記自己的價值,她可以‘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和‘共享霧霭、流岚、虹霓’,就像好的愛情不是我離開你活不下去,而是我一個人可以很好,和你在一起會錦上添花的更好。”
趙星河望着講臺下聽的入迷的大姐們,笑了笑道:“大家今天讨論的我都聽明白了,我們都覺得女人活得辛苦,這自然不用否定,可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一方努力就能夠做到的,不如今晚大家就回家試着和愛人溝通,只有溝通才能明白彼此心意,也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婚姻也才能更穩定。”
大姐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回家的路上,高遠闊牽着她,一路無言。
趙星河看着他的側臉,有些疑惑。
“你今晚怎麽這麽沉默?”她問道。
高遠闊停下來,黝黑的眸子看着她,道:“你今晚講課我聽見了,就是那首詩。”
“哦。”
趙星河故意說的雲淡風輕。
別看她在課堂上巴巴巴給人上課的時候可來勁了,可這會兒面對高遠闊,再想起自己講的那些愛情大道理的時候,就難免覺得耳朵發熱不好意思。
“你也要做木棉嗎?”高遠闊問。
趙星河愣了愣,不太懂他的意思。
正要問,就聽高遠闊繼續道:“不管是做木棉還是橡樹,我都支持你。”
他說:“我想讓你和我在一起是錦上添花,我知道你學問好,懂得多,也很有想法,但是媳婦,你要知道,只要你需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只要你能開心。”
趙星河呼吸一窒。
然後轟的一聲,腦袋裏面忽然炸開了絢爛的煙花。
這是什麽土味情話?
可她好喜歡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十分猥瑣的四下看了看。
沒人。
那這個時候親他一下不過分吧?
衆位大姐們今晚學了一首新詩,還是現代詩,讀起來就很洋氣,再經過小趙老師的講解,大家都覺得心潮澎湃,心裏面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往外鑽,就快要壓制不住了。
然後大姐們回家了,大姐夫們懵逼了。
王大姐踹了一腳已經躺床上呼豬頭的宋大軍,宋大軍正做夢和工友們打牌,抓了兩王四個二,又叫地主又加倍,正準備給對面來個春天,誰知一腳給踹回了現實。
宋大軍撓了撓雞窩頭,不知道王大姐這大晚上的掐着腰是要作甚,琢磨着兩下,明白了,他迷迷瞪瞪的開始脫褲子,說道:“事兒過了?那趕緊的吧。”
王大姐氣夠嗆,但一想到小趙老師說的溝通,又耐住性子道:“誰要和你辦事,我是要和你溝通溝通。”
宋大軍覺得這個詞挺新穎的,不常聽說,他往前湊了湊,眯縫着眼睛,問道:“溝通啥。”
他這一問給王大姐也問蒙住了,小趙老師就說要溝通,可溝通啥呢?
算了,随便選一個溝通吧。
“以後下班回來,一人做一天飯,你嫌累我還嫌累呢。”王大姐道。
宋大軍啊了一聲,以為多大點事,“哦,好。”
王大姐想了想,暫時也想不到啥了,就說道:“我們老師說了,兩口子需要經常溝通,不然婚姻不穩定。”
宋大軍笑,“你們這老師咋啥都管,兩口子過日子的事她也操心?”
王大姐哼了一聲:“人家有學問有見識,聽她的話總沒錯,要說都是女人,你瞧瞧人家嫁的,她男人雷打不動的接送她上課,你再瞅瞅你,除了吃就是睡,從來不管我上課的事。”
男人都要面子,聽她這麽一說宋大軍面子過不去了,當下道:“明天我也接你去!”
王大姐樂了,“不去你是孫子!”
宋大軍一咬牙:“重孫子!”
另一邊章大姐也準備溝通了。
她家男人姓孫,叫孫二林,孫二林長得比較瘦小,年輕時候仗着腰板挺直,和章大姐倒也看不出身高差距,可這幾年章大姐發福了,孫二林也不知怎麽的縮水了,倆人身材差距越來越明顯。
章大姐踹了踹孫二林,指使道:“去給我打洗腳水。”
孫二林話不多,默默打來洗腳水,等章大姐洗完後他又去倒水,回來的時候就聽章大姐在那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嘀咕啥,過了一會兒沒動靜了,章大姐看了眼孫二林,忍不住嘆了口氣。
“人家都是女人是木棉,男人是橡樹,咱家是颠倒個了,我是橡樹,你是木棉。”
孫二林聽不懂她說什麽,他困了,要睡覺,章大姐不讓他上床,非要和他溝通:“你明晚去接我下課。”
“為啥?”孫二林不解。
章大姐看了眼外面烏漆麻黑的天,說道:“這麽晚了我害怕,你得保護我。”
孫二林嘴一咧,慢悠悠道:“我覺得你比我安全多了。”
章大姐:“……”
最後她下了通牒,必須得去,否則別上床睡覺。
孫二林困的哈欠連天,只得答應。
劉大姐回家的時候家裏三個臭小子正滾在一起打架,最小的才七歲,被兩個哥哥壓在下面,她男人李才富就跟沒看見似的,小酒杯一捏,小花生米一吃,逍遙又自在。
劉大姐把哭咧咧的老三拽出來,三個孩子一人給了兩巴掌,總算消停了。
李才富習慣性的問她今天又學啥了,劉大姐說學詩了,現代詩,叫大橡樹。
李才富皺眉,大象樹是啥樹?沒聽說過。
劉大姐奪過他的酒杯一飲而盡,李才富笑呵呵的給她滿上,劉大姐不喝了,要和他溝通。
李才富一臉懵。
“你說,你現在還稀罕我不?”
劉大姐這句話可給李才富吓壞了,老夫老妻的說啥稀罕不稀罕的,怪瘆人的。
他忽然覺得腎不太得勁,要知道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啊!
劉大姐嘆了口氣,也沒指望他能回話,自顧自道:“我今晚學的詩寫得可好了,就是講愛情的,說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互相依靠,也可以各過各的,女人可以獨立,不用啥事都指望着男人。”
劉大姐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李才富的酒杯沒拿穩,掉桌上了,他結結巴巴道:“咋…你,你要離婚?不和我過了?”
劉大姐瞪了他一眼,哪跟哪啊,也不想跟他廢話,他那個覺悟太低,配不上這首名叫大橡樹的好詩。
然後第二天晚上一下課,夜校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各位大姐夫們都來接媳婦下課了,有自願的,有被迫的,有稀裏糊塗就來了的……趙星河被大姐們拉着手介紹給自家男人,一通神誇把趙星河臉都誇紅了。
一旁默不作聲看着這一切的高遠闊終于呆不住了,他上前拉過趙星河的手,和大家說了句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然後就領着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趙星河還在說,這些大姐們可太熱情了,還笑着說今天竟有這麽多家屬來接下課,還說原來王大姐家的姐夫長得真挺帥,有點像高倉健。
高遠闊聽着聽着就不是心思了,他哼了一聲,冷酷道:“偶爾接一次不值得一提。”
“你說什麽?”趙星河沒聽清。
高遠闊側過頭飛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十分厚臉皮道:“像我這種風雨無阻的人才值得表揚。”
“幼不幼稚。”趙星河笑着罵他。
高遠闊晃着她的手,催促道:“快點,表揚我。”
“別鬧。”
“那我可親你了。”
高遠闊一向說得出做得到,比她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都放的開,趙星河看着街上還有人呢,怕他胡鬧,趕緊點頭敷衍:“表揚表揚,口頭表揚一次。”
“這就完了?”高遠闊不滿意。
趙星河杏眼瞪他,不然呢?
高遠闊不依不饒,耍流氓的語氣道:“叫聲哥聽聽。”
“哎呦喂!”趙星河伸手掐他,按實際年齡她可比高遠闊還大一歲呢,叫哥?門都沒有。
窗戶都沒有!
趙星河平時都是連名帶姓的喊他,起初是因為不熟悉,後來熟悉了她也叫順口的,就沒想着改。
再說改成什麽?
遠闊?闊?闊闊?
還是老公?
咦,想想就起雞皮疙瘩,受不了受不了。
趙星河到底沒讓他得逞,高遠闊知道她臉皮薄兒,鬧了幾句就作罷,只不過心裏可早就打定主意了。
這聲哥早晚讓她喊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高遠闊:叫哥
作者君:親愛的高哥?
趙星河:!!!!老子的搓衣板呢!!!
———
感謝大家送的營養液和雷,我不知道咋整不出名單呢,氣
———
我媽很喜歡《致橡樹》這首詩,前幾天她還跟我說起,我突然想到寫了這麽一段
我寫着寫着字數就多了,想分兩天發來着,結果從哪裏斷開都不太對勁,就都發出來吧
還有如果一直戀愛日常,大家會不會覺得膩歪?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