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從那晚高遠闊戳她酒窩以後,趙星河一見他擡手就下意識的藏起酒窩,高遠闊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有時候還會故意逗她。
“幹嘛!”
趙星河見他伸手立馬扒拉開,高遠闊倒是一臉無辜:“我拿醬鹹菜。”
“吃吃吃,小心齁着!”趙星河把整碟鹹菜都推到他跟前。
“二嬸,你跟二叔生氣了嗎?”高帥帥見她語氣不好,擔心道。他很害怕二嬸又變成以前那樣,整天和二叔吵架。
高美美聽她哥這麽一說,飯也不吃了,眼巴巴的看着趙星河。
趙星河知道兩個孩子擔心,有些過意不去,柔聲安撫道:“沒有吵架,我和你二叔鬧着玩呢。”說完她看了高遠闊一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倆好着呢。”
高遠闊沒事人一樣,附和道:“對,我和你二嬸特別好。”
“呵。”趙星河冷哼一聲沒說話。
清川城的四月多雨,細細綿綿的雨下了四五日,趙星河覺得整個人都要發黴,手和腳也發涼。
書看累了她就想着教帥帥和美美寫寫字,可誰知這倆孩子竟會寫那麽多字,美美稍微差一點,帥帥真是可以稱得上小天才了。
問了以後才知道,他們是跟樓下的程爺爺學的,程爺爺也是一人獨居,宋奶奶有時候會帶着他倆去他家學學寫字和算數。
她想了一下,有點印象,聽說程爺爺還是個物理學家,早些年動蕩時期過得辛苦,這幾年總算安穩了些。
高遠闊有訂報紙的習慣,她一連看了幾天清川日報,真讓她找到一個征稿信息。
兩千字左右,稿費是千字三元。
趙星河比較看重第一次投稿的機會,她努力想着該寫點什麽好。
Advertisement
八十年代是國家當代文學的活躍期,文學創作比較活躍,作品也很具時代特色,言論出版也比較自由,她想來想去決定寫一些積極正能量的東西。
她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寫完,又花了一天的時間修改,終于定稿準備郵寄。
稿件寄出去那天晚上她還做了個夢,夢見被無情退稿了。
日子慢慢悠悠的過着,趙星河覺得自己生命的時鐘似乎都被調慢了,而她和高遠闊之間依舊是不鹹不淡的相處着。
她從前寫過很多愛情故事,日久生情是她管用的套路,如今她和高遠闊住在同一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之間會如何發展她也難預料。
生命本就是一場奇遇,你永遠不知道明天是驚喜還是驚吓,就像她從未想到自己會穿書一樣。
所以以後的事還是交給時間吧。
——
下午陳三好來的時候趙星河正在看書。
她聽見門口有動靜,出去看了眼發現高遠闊也回來了。
“嫂子好!”陳三好立正打了聲招呼。
“你好。”趙星河點點頭,“你先坐,我去泡茶。”
“嫂子不用忙了,我待會就走。”陳三好沖着廚房說。
“坐吧。”高遠闊把傘放好。
陳三好坐下以後也不老實,抻着脖子往廚房瞧,他還有些不信道:“嫂子真打算和你好好過日子了?”
高遠闊挑挑眉,沒說話。
陳三好和高遠闊認識很多年,高遠闊結婚的時候就請了幾個朋友吃飯,有他一個,他回家的時候還跟他媳婦何香說高哥娶了個特漂亮的媳婦,人瞅着也溫柔,她媳婦當時還一邊掐他一邊咬牙切齒道:“咋的,嫌我不溫柔?嫌我不漂亮?”
可誰知道沒幾天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那段時間高遠闊被作的不行,總找他和魏帆幾個喝酒,他還以為高遠闊會離婚,誰知道那天高遠闊給他送貨的時候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一問才知道嫂子又變溫柔了?
不管怎麽樣,只要嫂子能跟他好好過日子,他們做兄弟的看着也高興。
趙星河端着茶出來,就看陳三好拿了個信封給高遠闊,她瞅着可挺厚實。
“哥,這個月老下雨,也沒賣出去多少,先給你這些。”陳三好說道。
高遠闊給他倒了杯茶,沒急着收,“你先拿着,不着急,大娘的藥別斷了。”
“斷不了,放心。”陳三好見他不收,直接起身塞到趙星河手裏,趙星河拿着這信封跟燙手似的,直盯着高遠闊。
高遠闊點點頭,讓她拿着吧。
趙星河拿在手裏,心想等一會兒再給他。
“嫂子坐啊。”陳三好給她挪了個地兒,坐到了對面,讓她挨着高遠闊。
趙星河坐下以後有些尴尬,但又怕冷場,随口問道:“何香最近怎麽樣?”
她對陳三好有印象,原主也見過他媳婦。
“哎可別提了。”陳三好一拍腿,“我家那娘們可太虎了,前兩天差點把夜校老師的臉撓成蘿蔔條。”
“啊?”趙星河意外。
陳三好說道:“我媳婦不是一直在中心小學上夜校麽,就是離你家不遠那個,他們那個中文班有個男老師,叫什麽來着?哦對,叫郝新意,你也知道我媳婦沒上過幾天學,她們那個班都是婦女,基本都跟她一個情況,本來想着上夜校多認幾個字,學學文化知識,可那個郝新意看不起婦女群衆,課不好好講,又是挖苦又是諷刺,還說什麽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還說了一堆男人是女人的天的屁話,這可惹火了這幫婦女,我媳婦坐第一排,嗷一聲上去就把他臉給抓花了。”
陳三好喝了口水繼續道:“嫂子你是不知道,我聽說她跟男人打架的時候給我吓啥樣,她還挺着大肚子呢,你說她虎不虎?”
趙星河聽着也有點後怕,不過那個郝新意看不起婦女也确實該揍。
“你媳婦也算為婦女群衆打抱不平了。”趙星河笑道。
“那可不。“陳三好也跟着笑,“這一仗她可出名了,直接打成了班長,可給她威風壞了。”
“那個郝新意估計也幹不下去了吧?”趙星河問道。
“是呗,學校覺得他說的話不利于團結和諧,給他辭了,現在她們夜校正招代課老師呢。”
趙星河聽了有些心動,原主是高中畢業,帶個掃盲班應該沒問題。
雖說她打算靠寫作賺錢,可這東西畢竟也不太把握,萬一這個時代不喜歡她這種寫法,她不還是賺不到錢,夜校老師雖說工資不能太高,但最起碼有個最低保障。
趙星河留陳三好吃飯,可他還要回家給他媳婦做飯,還說改天帶何香來串門,趙星河對他們夫妻的印象不錯,笑着答應。
高遠闊送他下樓,在門口的時候陳三好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他回頭看了趙星河一眼,彎了彎嘴角,是在笑。
等高遠闊回來,趙星河趕緊把那一信封的錢給他,高遠闊看着她,沒接。
從前的趙星河對錢親的跟什麽似的,如今還真是大變樣。
高遠闊道:“你拿着吧。”
“我、你、這……”趙星河結結巴巴,“我不要。”
“你拿着,就當家裏的生活費。”
“那也用不了這麽多錢啊,你上次給的還剩了好多。”
趙星河不太清楚陳三好和他之間在做什麽生意,也難怪她那天說王秀芝以後會變本加厲越要越多,讓他喝西北風的時候,他說不會,敢情他說的不會是不會喝西北風?
她就說堂堂女主二叔不可能就賺死工資。
趙星河還是沒要這錢,高遠闊沒為難她,只說用錢的時候就說。
“謝謝。”趙星河發自內心的道謝。
高遠闊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平靜道:“我們是夫妻,不必見外。”
趙星河一時也不知說什麽,高遠闊拿着信封,問道:“你不想問這錢是哪來的?”
還能是哪來的?總不能是偷是搶來的,當然是做生意呗,不過她覺得也沒必要問得那麽仔細,又不是真夫妻,該有的空間還是要有。
趙星河自覺十分善解人意的搖了搖頭,高遠闊看着她進廚房,整個人不太好。
媳婦不在乎我。
作者有話要說: 高遠闊:媳婦跟我太客氣了,好苦惱
趙星河:我怕我不客氣起來你受不了
今天更的也早!快!誇!要不然打滾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