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
何文博打開導航,才知道謝俊把車停在距離他們居住的小區非常近的地方。他大概是擔心自己酒駕吧,所以才選這個地方停車。畢竟剛在車裏和他發生這種事,他死也不可能叫代駕的,尤其車裏還有一些氣味。這家夥也是大方,豪宅名車,竟然就由着他來用,真以為他稀罕嗎?
稀罕……是一個很特別的詞,從小到大,他還真不稀罕什麽。從小到大,沒有缺過什麽東西,貌合神離的父母只有在對他的态度上非常一致,那就是千依百順。不管他要什麽,只有是錢能買到的,都會到他的手裏。
想起小時候,他們小區住戶基本都很有家底,小孩子聚會也是常事。父母為了面子,每家孩子生日或者有什麽好事發生,都會受到各種價格不菲的賀禮。他的父親是高官,自然收到得更多,可他從不稀罕那些東西。
齊衡的性格比較自我,鮮少與其他小朋友來往。有一次,他不小心把羽毛球打到齊衡家的院子裏。何文博也記不清是怎麽回事,總之還一個羽毛球讓他交到一個朋友。那時候他只覺得齊衡比較特別,直到那年收到齊衡親手捏的橡皮泥機器人,才真正的被感動了。
兩個人慢慢的長大,齊衡的父母越來越有本事,然而他的父母一個雙規一個自殺,留下的只是一間房子。他的身份敏感,找工作并不容易,如果不是齊衡幫忙,剛好蔣珊珊的父親又欠了他爸爸的人情,他根本進不了聚星娛樂。
齊衡出櫃那陣子,剛好遇到他爸爸出事,兩個人都不知道彼此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時候,他傻傻的以為齊衡只是嫌棄自己家的情況,而後從蔣珊珊那裏知道原委。等到兩個人再見,彼此都沒有和對方訴苦,只默默一起喝了一夜的酒。
他一直以為他們會是永遠的好兄弟,如果沒有曾向西出現的話,大約真的會一直如此。他膽怯地害怕失去,後來發現也許不管是否告白,結果都不會有什麽改變。
何文博打開房門,看到屋子被收拾得很利落,明明早上的時候,家裏還很有一些雜亂。這家夥為什麽要收拾,是想把他們共同生活的痕跡抹去嗎?
說是共同生活,其實這段時間,他也差不離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每天都是吃飯喝酒抽煙睡覺,如此循環反複,也不出去走走。謝俊每天做完早餐就會出門,中午偶爾也會回來吃飯,有時候陪着他在家裏看電影,有時候幹脆自己打開電腦忙事情。
兩個人一起住,卻絕對的不打擾和幹涉對方。每次他都昏天黑地的,只有酒醒發生身上蓋的被子,才能知道謝俊來過。
他明白謝俊在關心自己,但這有什麽意義呢?不可能是齊衡交代他的,那麽他是出于對情敵廉價的憐憫,又或者單純的好心?
現在頭腦還是很混亂,他打開手機卻發現電話波不通。謝俊上了美國的飛機,那他之後是再也聯系不上了嗎?難道說,他又只能等着?
他應該期待什麽,難道指望他們之間有愛情這操蛋的玩意嗎?何文博哈哈大笑起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又拿了一瓶酒灌下去,可算能安生睡覺了。
深夜的片場,曾向西和齊衡還在拍攝,卻毫無進展。導演着急得跺腳,這一天的功夫,拍不了三場戲。
“齊衡,你今天怎麽回事?算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再拍也沒有用,沒有狀态就是這樣。”
曾向西終于等到這句話,想要去找齊衡,卻見他心事重重的自顧自走了。他默默的跟上去,卻見齊衡接了一個電話,從內容上可以判斷是何麗寧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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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個時候打過來?嗯,拍了一天戲挺累的,也挨了一天罵,明天還要繼續呢。什麽?一定要我去嗎?行行行,我馬上去。”齊衡挂了電話,轉頭果然見曾向西就在身後,便說道:“何麗寧好像被人灌酒了,我去接她出來,你先回去睡覺。”
他的眼神莫名的有點閃躲,這讓曾向西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再說,只能點頭答應。
“嗯,我知道了。”曾向西繼續往宿舍樓走,并沒有回頭。
齊衡站在原地,看着他完全消失在宿舍樓裏,想要上前追趕,卻又邁不開腳。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又回撥了剛才的電話:“麗寧,是我,剛才謝謝你幫忙。”
“你為什麽要我打這麽一個電話,到底怎麽回事?”何麗寧在電話裏問。
“沒什麽,我只不過是想查點事情。”齊衡笑着挂斷電話,徑直轉身出了影視城,就往旁邊一家精品城走。他走到最高層,這才繞到小門進去,拿出了貴賓卡。
服務員見到他的到來,非常的殷勤,畢竟他們家雖然都是私人會所的制度,但是這位的卡過于高級,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可以幫我查查,這個人有來過這裏嗎?”
這種級別的貴賓,他們不敢得罪,很快就查到了知情的服務生。經理把人領進門,便自覺的離開。
“齊先生,您好!照片這個人就來過我們這裏一次,是和另一個客人來的。那位客人我不敢透露他的名字,也是我們這裏的貴賓。他們只是要了一個包廂,兩個人在裏面不知道談什麽,進去也就半小時左右。不過這個人似乎很小心謹慎,好像生怕被人看到一樣。至于帶他來的貴賓,一開始好像非常生氣,還踹翻了垃圾桶,可等出來又一臉不屑。”
服務員顯然是非常仔細,幾乎把一切細節都說了,但怎麽都不肯透露貴賓的樣子。
齊衡翻出莊骁良的照片,問道:“你不敢說的那個貴賓,是這個人嗎?”
服務員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齊衡拿出的貴賓卡是他們所有人都不敢惹的,但帶人來的貴賓也是他們的客戶,照樣惹不得。
“你去把你們經理叫來,說我要調監控錄像。”
“這……”
“讓你去就去!”
齊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耐心地等着經理到來,又喝了好幾口紅酒,才勉強冷靜一點。
“齊先生,您好,請您不要為難我們,如果今天晚上給你錄像,那傳出去我們的會所就沒生意了。您行行好,就別這裏查吧,好歹您手上有他二位的照片不是嗎?”
“你怕會所倒閉是嗎?那我問你,你們會所在全國各大城市開了十七家連鎖,老板卻一直不見人影。你想過,這是什麽樣的人嗎?”
“您手上的卡,據我所知,全國不超過五個人持有。您是認識我們杜老板嗎?”
“你也不用在我這打岔,這麽和你說吧,我媽就是杜蘭舟。我哪怕讓這個會所倒閉,她大約就是電話裏罵我幾句。”
經理吐了吐舌頭,只低着頭不敢再說,只過了十分鐘,就把錄像視頻送過來。
齊衡打開視頻,但見熟悉的身形走進包廂房間,便和莊骁良隔着一張椅子坐着。因為曾向西戴着帽子,他也看不清表情,但見莊骁良的表情一變再變,先是輕蔑和不屑,而後是暴怒,竟從包裏拿出一張疑似支票的東西。
他以為曾向西一定會拒絕,卻沒想到他拿了就在上面寫數字,随後就要起身離開。莊骁良把他猛然拽了回來,竟用手捏住他的下巴,低頭說了什麽。曾向西伸手慢慢的掰開他,便微微一笑,推門而出。
視頻的最後,曾向西一臉志得意滿的樣子,顯得是非常滿意這張支票。他繼續往下點,卻已經沒有什麽內容。過了好一會兒,才在電梯樓道又看到他。曾向西脫了帽子,一個人蹲在安全通道裏,微微發抖,只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拿起支票摸了摸,徑直下樓而去。
齊衡神色複雜的看着視頻,到底為什麽他這麽怕莊骁良還要單獨約談呢?他們又做了什麽交易?
“既然害怕,為什麽還要見他,收下他的錢?”
曾向西總覺得今天的齊衡有些奇怪,心裏說不出的感覺,回房看到空落落的床鋪,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在齊衡那裏過夜,他實在很有一些不習慣。
和他同床共枕,耳鬓厮磨,這實在是太過于甜蜜,就好像一個美夢,随時都會破碎。
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是齊衡回來了嗎?他知道之前兩個人分開睡覺的時候,每天晚上齊衡都會偷偷跑到自己床前看一會兒。
他閉上眼,耐心的等着,過了許久,隔壁都沒有任何動靜。是太累了嗎?他在心裏想着,終究還是睡着了。畢竟昨天一晚加上今天一天,他已經太累。
他們的粉絲論壇,今天卻迎來了年度第二大熱貼,“你們覺得花多少錢可以包養到男神?”,論壇昵稱為西方有晴天的人發完貼,配了一張圖。那圖裏是各家銀行的金卡,夾雜其中的黑卡顯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