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52
在遇到他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男人發生什麽。哪怕前世也栽到這個人手裏,但那一世的記憶已經遙遠而模糊。他沒有任何實感,也想不起那時候對他到底有多少感情,相比之下,這輩子他邁出很大一步了。哪怕什麽都不記得,過年之前的那天晚上他走到他的房門口,不曾想過後續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他不能肯定是不是潛意識裏還留存上輩子對他的愛,所以才可以那樣勇敢的邁出那步,不允許自己後悔的一步。想起從前的一切以後,他又開始忐忑難安,明知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但仍然如鲠在喉,不能釋懷。齊衡一直在他的身邊,愛着他守着他等着他,每天晚上他都忍到不行,卻仍然允許自己離開,去隔壁的房間休息。到底他也是男人,也曾經有過同居的生活,看到吃不到的滋味絕對非常不好受。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開始害怕,害怕哪天齊衡的耐心磨光了,不再愛了,那他應該怎麽辦呢?那一點點的害怕,反而讓他忽然明白過來,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麽走。
昨天晚上,他徹徹底底的放下糾結許久的過去,真正地把心都交到男人手上。如果碎了的話,也算回報他為了自己殉情的癡情。如果能好好的過下去,那就此生無憾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曾向西有些尴尬,昨天晚上有點太瘋狂了,到最後沉湎其中,竟然求着他繼續,想起來好丢臉。自從上次那件事以後,他對這種接觸都很有些畏懼,昨晚不知道為什麽,只想着讓齊衡開心,以至于就這樣沒羞沒躁的折騰一晚上。他的衣服已經換過了,可這不等于現在能泰然自若。
兩個人在談戀愛,本來現在這樣是很正常的一種狀況,可他仍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唯有和齊衡在床上的時候,他才能徹徹底底的認清,這不再是上輩子的他們了。他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有一個新的開始,不會什麽時候不小心夢醒就回到過去,或者發現自己靈魂出竅。他也不會摸到齊衡冰冷的屍體,止不住血的脖子。
想到這裏,曾向西輕輕用手摸了摸躺在身邊的男人的脖子,溫暖的,柔軟的,随着呼吸一點點的起伏,這是鮮活的齊衡。
他把臉湊過去,輕輕的吻了吻他的脖子,卻察覺到腰上那只手正在往下摸。
“你……醒了啊,那我先回房洗漱,等下該遲到了。你看我們今天拍的重頭戲呢,估計要忙很久。”他死抓住齊衡不老實的手,不讓他繼續胡來。
“嗯?不想要的話,為什麽要偷偷親我的脖子?”男人還沒有完全睡醒,聲音帶着一點點迷糊,睜開勾人的桃花眼,笑意滿滿地看着他。
他昨天真的太開心了,比起第一次的時候,昨天晚上的曾向西可以說主動到極點。他甚至于有點擔心他的主動過于反常,現在見他一大早就這麽親昵,暗暗松了一口氣。
“別像個種馬一樣,說正經的,快起來吧!”曾向西不敢再看他,深怕等會兒又沉淪進去,他連忙起身,手卻是從男人的肩膀滑過,剛好碰到那兩點。他有些發窘,怎麽這麽不巧,搞得好像在暗示什麽。他抿了抿嘴,當做沒有摸到結實的胸肌,就轉身想要穿衣。
齊衡一只手支着頭,笑着卧在旁邊看他穿衣,臉上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他們昨天晚上搞到最後,曾向西已經累得睡着,他幫人清理完,就給換了一件寬松的睡袍,可底下什麽都沒給他穿。
“我……的內褲呢?”曾向西掃了一眼房間,就發現昨天自己穿的內褲,正可憐兮兮的丢在地上。這自然是不能拿回來繼續穿的,那現在只能穿着睡袍回房間去換內褲,不然沒有內褲在這裏也換不上衣服。
齊衡笑眯眯的從床邊拿出一整套的衣服,包括內褲襪子都應有盡有:“你睡着以後,我去你房間拿的。”
他頗為玩味的看着曾向西的睡袍,似乎很想掀開看看,惹得後者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齊衡搖了搖頭,回想昨天晚上,明明懷抱的是一個瘋狂而熱烈的人。怎麽到了白天,就這麽容易臉紅害羞,這是不是意味着白天收斂,晚上就能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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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向西躲在浴室裏,很快的穿上衣服,關于身上那些羞人的痕跡,頗為無奈。齊衡似乎有這樣的惡趣味,一定要在他身上留這些,仿佛是他的标記。他對這種不成熟的做法,很是惱怒,但想到按照心裏年齡,他好歹也大他六七歲,還是不要再計較的好。
磨磨蹭蹭的從浴室出來,齊衡早已穿戴整齊,他一臉志得意滿,完全不像是要準備拍苦情戲的樣子。曾向西無語,只拉着他一起出門,卻在門口撞見宋希同。
他們這層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些名氣的演員,位置也比較好,照理宋希同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額,那個什麽,我那個相機其實很重要,不然你還給我吧。”他吞吞吐吐的,顯然有些不自在。這反應非常微妙,看起來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
“齊衡,昨天不過開個玩笑,你把相機還給他吧。”曾向西見他為難,也不希望為了這種小事大家尴尬,本來齊衡昨天的做法就有點胡來。
“哦,那我進去拿給你吧。”齊衡攤手,只好又回房去,進門拿起相機想要删掉昨天壁咚那張的圖。他剛删完,卻見裏面還有一張照片,莫非這就是宋希同連一萬塊錢都不要,也想拿回去的照片?
他莫名好奇之心大起,按了沖洗,陷入眼簾的卻是怎麽也想不到的內容。外面兩個人還在等着自己,他顧不得心中慌亂,把照片放進褥子下面,便走了出來。
宋希同拿了相機千恩萬謝,也沒有再說,就離開了。然而此刻,齊衡的心中卻是波濤洶湧,怎麽也止不住。接下來的一整天,齊衡都不在狀态,把好好一場戲拍得糟糕透頂,導演到天黑都不肯放人。
兩人吃過晚飯,便繼續加班加點的拍戲,而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裏,上次曾向西去過的酒吧門口,正坐着一個男人,喝得酩酊大醉還不忘擡頭挑人。
有兩個人上前:“喂,□□要玩嗎?玩的話馬上走,跟着我們就成。”
何文博被他們拉起來,竟也沒有想要掙脫,眼看就要被塞進車門,卻不想一只手猛然扯住他的胳膊,把人拽了過去。
“你幹什麽?”他惱怒的看着來人,只覺得手臂被拽得生疼。
“你又在幹什麽?”謝俊高大的身形,很有威懾力 ,看到車裏的兩個人全身一抖,什麽都不敢說就開車而去。
“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在約炮啊,或者叫撿屍也可以。你不肯跟我做,我找別人還不行啊?”何文博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又一次被拽了過去。
“你想的話,那我成全你!”謝俊拉着人就往旁邊走,不顧他的反抗塞進車,飛快的行駛進一條僻靜的小道上。
何文博還想說什麽,等反應過來,身上衣服還是齊整的,但下身衣物已經一件不剩。
“媽的,你玩真的?”
“不然呢?我要是不拉你,你現在不也早就在和那兩個人玩真的了嗎?”
“我對你沒興趣,之前都是開玩笑的,誰讓你整體跟個和尚一樣的清心寡欲。我就是逗逗你,真的,都是逗你玩的。我才不吃窩邊草呢!”
“齊衡第一次揍你,是因為你在剛才那個酒吧差點上了曾向西對不對?你其實根本就對他沒興趣,為什麽非要招惹曾向西惹齊衡不高興?我猜莊骁良那次也是,你不過是想用他吓曾向西,你本來想在莊骁良動手之前打暈他救人的吧?”
“瞎說,我巴不得曾向西被人糟踐,這樣齊衡就可以少看他一眼,能少看一眼都是好的。”
“曾向西要有一個不好,齊衡就炸了,你舍得嗎?”
“我才沒有那麽大方!你說完了嗎?快放開我!”
“好。”謝俊笑了笑,竟然真的松開手,又打開車門:“我不攔你了,你想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反正我都要回美國了不是嗎?我也不能攔你一輩子啊。”
何文博的手伸了出來,卻沒有推開車門,反而把門關上。他轉過身,勾住謝俊的脖子就瘋狂的啃咬着,兩個人放低了座位,便糾纏在一起。
謝俊的動作很利落,只一會兒工夫就進去了,也不管他疼不疼,只想痛痛快快的把憋了許久的火氣發洩出來。他從來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可這段日子照顧何文博算是受夠了氣。他氣他不知道照顧自己,氣他知道落花遇到流水也不學自己快刀斬亂麻,氣他每天抽煙喝酒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氣他的不知好歹!
何文博咬着牙,任由身後的男人進出身體,只不肯吱一聲,連帶頭被轉過去接吻,也不肯松口讓他探入舌尖。謝俊也不客氣,怎麽爽快怎麽來,硬是讓這麽個生手得了趣,竟開始不自覺的發出聲音。
聽着身下男人壓制不住的喘/息,謝俊興奮難耐,竟很快到了頂峰。他趁機就來了一個法式熱吻,卻不想何文博被吻到一半反應過來,竟然咬了他一口。
嘴角的血跡,帶着兩個人的口水,在謝俊弧度優美的下巴上顯得格外可怖。謝俊看着這個眼角眉梢都是輕蔑的男人,自嘲地說:“你是不是在想,我就是一個和別人沒什麽區別的混賬,告訴你,我還真就是這樣的。從來只顧自己爽,別人怎麽樣都不管,就和你潛規則那些藝人的時候一樣。但是今天,我想不做混賬了。”
他不等他反應,便低下頭去,惹得何文博剛抓住他的頭發,卻又松開手去。謝俊在這方面的手法非常娴熟,自然很快就讓下巴沾上了這人的東西。
“我們住的房子,雖然是齊衡幫忙租的,但其實房主是我。這是房子的鑰匙,還有這輛車的鑰匙,車後座還有新衣服,你想的話可以換。我離開以後,這車和房子都随你用,我想我暫時應該不會回來了。”謝俊拿出濕巾,若無其事的擦幹嘴邊的東西。
“你……你要去哪?”何文博一時有些懵,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剛這麽對你,你現在應該恨透我了吧?雖然口口聲聲喊着要我和你做,但真做了,你卻根本看不起我,覺得我對你好不過也是有所求的。其實你想得對,我本來就有所求,現在我知道這東西是求不到的,自然也就放手。”
“你什麽意思?謝俊,你、你說清楚!”
“沒什麽,曾向西今天說不需要再繼續做心理咨詢,我只是覺得我該走了。”謝俊收拾了一下衣服,向他獻了一個飛吻,竟然下車就走。
何文博來不及穿衣,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走到大道上,打的離開,什麽都沒有留下。他翻看車座,卻發現平日一條嶄新的香煙,是他平日常抽的牌子。還有一張字條:“開車別喝酒,想喝回家喝。”
這個男人從他有印象開始,只會為了齊衡出現,每次離開也只是因為齊衡。如今齊衡有了曾向西,他還會再回來嗎?何文博看着身下的一片狼藉,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自己剛才只是做了一個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