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

第6章 ☆、章六

寶玉看着手中的《中州紀實》，卷一大概講的是這個世界的形成，他以前也多少看過。這個世界原本是混沌一片，先天元氣造化出洪荒大能，後來大能盤古用伴生石斧開天辟地，昔者，天地一片混沌，大能盤古感天地先天元素而生，以伴生巨斧開天辟地。其後，清而輕者升為天，濁而重者化為地，盤古身軀化為天下萬物，一目為太陽，一目為太陰。

感應先天元素，洪荒大地孕育出上古大能，其中尤以女娲、伏羲、神農為強，史稱三皇。女娲以黃土造人，伏羲授人禮樂，神農授岐黃之術。神界衆神歸神界後，漸生暴戾之心，生五衰之相而後形神俱滅。諸神大戰，相持一萬八千會年。第一量劫後，三皇傾頹，五皇式微，人皇伏羲率衆神榮登仙界。其後，上古神獸三族大戰，龍族、麒麟一族大敗，鳳族元鳳死于落鳳坡，稱第二量劫。巫族妖族大戰，兩族大戰死傷無數，漸沒落于世，後，人類始衍。

上古三大量劫之後，上古大能皆沉睡，天帝接管神界，衆神共訂封神榜。如今離武周封神，已過一千二百年，人族早是天下至尊。然而人族貪婪怨怼，叢生哀怨，與濁氣積累于下，萬萬年終于生出妖魔。幸好有能人手持先天法寶收伏妖魔，驅趕魔至極寒之地，封之，人間才又恢複寧靜。

從此之後，人、妖、鬼同居人間，有鬼修、妖修、修真之說。

那只小團子道：“我就是妖修。你肯定不知道我是什麽。”

“猜出來有獎勵嗎？”

那只小團子的眼神轉了兩轉，道：“你猜到了，我就把糖給你。”說着把糖果拍在櫃臺之上，“說話算數。”

還是剛才霜筠給的，也不虧。

寶玉仔細打量了他的身形，問道：“你知道墨色是誰嗎？”

“哼，不就是那只死貓嗎？”

“那，你是鼠精。”

那只小團子仿佛受到極大的侮辱，漲紅了臉道：“誰是那種肮髒的小偷，我是狗精！可愛的小狗。”

“哦，你是狗精。我猜對了。”寶玉伸手就把那顆糖抓到手裏。

小團子臉漲的更紅了，跳起來想去夠他的糖，寶玉道：“說話算數。這顆糖歸我了。”說着把糖塞到嘴裏，小團子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你你你……你以大欺小。”

“不，你比我大，你說的。”

“我……哇——”小團子用力嚎起來的聲音可算是驚天動地，連着燈火都好似顫了三顫。寶玉不再逗他，忙不急把手裏的糖果塞到他嘴裏。

寶玉不厚道地想，還蠻搞笑的，還醜。

小團子吧砸啊砸嘴，這才滿意地停了下來，挂着鼻涕，打着嗝，還閉着嘴生怕他搶走。

霜筠出來的時候，便見到的是這副樣情景，不由得問：“怎麽回事？”寶玉淡定答道：“沒什麽。”

大概也是沒有什麽事情，那只小團子哭的連尾巴都出來了，但是毫發無損地，只是看着他一臉眼淚一臉鼻涕地想撲進去笑離懷裏，被笑離一臉嫌棄地拎開時，哭的更加凄慘了。霜筠見狀，從袖裏乾坤摸出兩顆糖，剛想遞給他的時候，被笑離半路奪走了。

“不許哭，再哭做成狗肉火鍋。”笑離冷着臉喝到。那只小團子才抽着氣乖乖低下聲音。

那句話怎麽說？一物降一物。

原來妖物也有這麽不靠譜的啊。

“萬物不一，妖也有很多性情的。”霜筠答道。

寶玉一驚，原來是他說漏嘴了。霜筠笑着解釋道：“将來你見過其他妖精，就不會那麽驚訝了。”

霜筠這般說着，将兩人走出了店門，霜筠道：“萬物天生便有靈氣，大多妖都講究随性而為，有部分有所偏好。只是，像饕餮這樣嗜血又缺少靈智的，便只能稱之為兇獸罷了。”

笑離靠在店門，朝着他們道：“修清今天在家。”

三人并肩而走。

寶玉看過今天霜筠帶他去見的人，其實應該都不算是人了，他今天大概可以分清那些人的物種了。揚光應該是人，他的身上有着很強的金光，不是耀眼，但是真的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威壓。笑離和小團子身上時一種紅色的光，當然小團子的強度遠不如笑離，他們是妖。老板是一種強烈的紫色，不知道是什麽物種。

只有霜筠，他身上什麽都沒有。

霜筠道：“嗯，你是對的，那些是氣。普通凡人是沒有氣的，紅色是妖，白色是修真者，黑色是鬼，紫色是魔，金色是仙。至于我，那是因為我們源于一體，你沒法看見我的氣實屬正常。”

“那……你待會要去拜訪的是什麽……”

每個強大的生物，都會有一定的範圍，妖魔鬼怪亦然。只是他們追求長生，對于物質要求到少，但是同樣要行走在這個範圍，少不了要同這些人打招呼。降雪範圍因為情況特殊，居然盤踞這許多魔物，互不相幹倒也沒什麽，只是若是同這些強大生物打好交道，對于寶玉本身只有益處。

霜筠的表情有點奇怪，“他……一言難盡”

不同于先前見過的幾人，每人都有經營的東西，除了這個人。豪宅府邸，雕梁畫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纨绔子弟。說到這位，俗姓慕容，那還是真真的一個纨绔子弟，也不知這位祖上是冒青煙還是怎樣。話說有一天，這位公子哥吃撐的時候，找山楂丸的時候，把一顆仙丹當作山楂吃了下去，平白多了一百年功力，修成了半仙之身。

揚光當場為他掐了一卦，說是運氣極好，但是塵緣極薄。本想渡了他去做個清修道士，但是這位慕容公子貪戀凡塵，哪裏肯清修，後來水沉見他有仙緣，叫他服侍父母百年之後，将他從凡塵的生死簿中劃掉，成了個逍遙半仙。

霜筠剛進了院子，便有美貌的丫鬟為他引路，待到庭院之中，這位公子甚至還一手茶果，一邊讓一個嬌媚的丫鬟為自己捏着肩膀。那人身上身上發着隐隐的金光，居然是仙麽？

霜筠低聲道：“他為修真而直接獲得仙力，所以便是這種結果了。”

“哎呀，小筠筠~你怎麽來了。”那人見到霜筠，放下手中的茶果，一溜跑了出來。

霜筠避了開來，站在一邊道：“這是寶玉。”回頭道：“這是修清。”

那人不用霜筠說，圍着寶玉啧啧道：“好一個俊俏的小哥，這胸。”

寶玉動作快，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祿山之爪，閃身站到霜筠邊。那人忽然了然地點頭，“我明了，我明了。”

你明白什麽了，霜筠覺得自己永遠都不能跟上這位的思維。

好在這人雖然不靠譜，動作到快，這邊便叫婢女撤下了茶果，重新換上了新的茶水和瓜果點心。慕容公子從貴妃榻裏抓出一把折扇，刷的一聲打開，身子便像沒有骨頭一般攤在榻上。

“我就喜歡小筠筠你過來，你一過來啊，仿佛我這房子都帶上了一股清氣，風雅，實在風雅，天香樓的胭脂都比不上你的清香。”

笑離冷笑道：“少那些青樓紅館的東西過來說笑，這邊可有正經人。”

寶玉到還好，他本身年歲稍小，這種事都是懵懵懂懂，倒是霜筠紅了白淨的臉皮。

“哎，你臉紅什麽，說着胭脂有什麽？倒是你自己聽到天香樓，想到什麽了吧。告訴我，小筠筠你想到什麽。”

笑離啐道：“什麽不正經的東西。”

霜筠道：“也沒什麽，這些事是正常的的。”

慕容坐正了身子，道：“對吧，就是那事也沒什麽的。來，小筠筠，告訴我你喜歡那種的？”

笑離道：“你還起勁了是吧？什麽東西。每次你都逗他，有意思嗎？”

寶玉聽的一臉霧水，拉着霜筠道：“那事……是什麽事？”

霜筠臉上的紅色便是更深了。慕容笑得前俯後仰，道：“原來還是個雛……那事就是讓人快活的事，原來你們還沒——唔。”

慕容這回才拱手告饒，笑離在一邊笑道：“每次都這樣，禁言的滋味就這麽好？”待到霜筠重新解了禁言，慕容才慢慢安分下來，這樣一來，連着寶玉也覺得氣氛活躍了許多，連着說話也容易了許多。“你就同揚光學不到好。”

笑離一手打開過他擱在桌上的扇子，接口道：“學不到好嗎？我就覺得霜筠這招學的極好。”

慕容一手拿着扇子，将扇子扣在手心裏，一邊笑着道：“寶玉這樣子可不好，将來容易被別人騙，你真不要讓我帶他去見識見識？”

霜筠道：“這種事便罷了。修行講究清修，莫要擾了修行。”

“不擾不擾，你看笑離都快‘鐵杵磨成針’了，功力還是這樣子。”說着意味深長地瞧了他一眼。

笑離翹起半只尾指道：“你的就這麽大。”

笑離道：“行了，每次來都開這麽粗俗的語言，你不要臉我都要。”

霜筠實在受不了他們，幾人又是聊了幾句。他自己估計着時間，便起身告辭。臨走之時，慕容還将寶玉拉到一邊，塞了了他什麽東西。

笑離在一邊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慕容從那邊回頭對着霜筠喊道：“我送他的東西，你不許看。”

霜筠只好應了。他才送走一臉無奈的霜筠和一臉茫然的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