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似錦

第71章

懷中少女肌膚溫熱，如同一團光滑細膩的上好軟玉，貼在了李墨的胸口。

沁人的橙花香味從她周身蔓延開來，誘得李墨暈頭轉向，不知今夕何年。

她僵直着身體，不敢伸手去抱這少女，心跳像是失控的重鼓一般，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趴在她身上的少女受到這份鼓動的影響，心跳比起往常快了不知凡幾。

饒是如此，她仍舊勇敢了起來，微微側頭，将溫熱的唇落在李墨的脖子上，如妖精般低語：“試試怎麽樣？”

視覺不清晰時，觸覺和聽覺變得異常敏銳。落在脖子上的吻仿佛給李墨按下了一個觸電開關，一陣酥麻的電流從肌膚觸碰的位置，直入心髒，再流竄到四肢百骸。

李墨呼吸不暢，極力地握成拳壓在身側，好一會才艱難地開口：“你……你就非得這樣嗎？”

啊，瘋了，這孩子怎麽能像個妖精一樣，簡直是能要了她的命。

她沒有明确的拒絕，顧燦然的動作便大膽了點。溫熱柔軟的唇沿着脖頸往上挪，一寸寸吻着李墨的下巴，來到唇瓣，主動含住了她的唇，輕聲呢喃：“今天姐姐好像被罵得很厲害的樣子……”

“要是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姐姐不是白白被罵了嗎？”

李墨稍稍啓唇，接住了她的吻。唇舌相接，呼吸纏繞，李墨擡手環抱了懷中光滑聖潔的少女。

她稍稍支起身體，抱着懷中的少女在被子底下轉了個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唇分之時，李墨喘息着伸手，在昏暗中用大拇指摩挲着她柔軟的唇瓣，啞着聲音開口：“哪有這樣的理由，不一定非得這樣，我也承認你了。”

顧燦然擡手環住了她的腰，仰頭望着她，不知羞恥地袒露着自己線條漂亮的雙肩與精致的鎖骨，眼裏含着誘人的淚光，微微喘息着：“可是我想……”

大抵年輕人都這樣，因為生長激素與荷爾蒙，對于一切未知的事充滿了好奇。

于她們而言，這就是伊甸園的蘋果，充滿了誘惑。更不要說是熱戀時，抱着年長的戀人，心口像是有野獸要冒出來一樣，怎樣都想把對方吃掉才行。

李墨伸手，撫摸着顧燦然散落在枕頭上的長發，頗有些哭笑不得：“你這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算了，我也是色令智昏……”

李墨的手自顧燦然的頸後穿過，稍微用力将她帶了起來。她面對面地跪在顧燦然身前，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發，單手捧着她的臉，吻了上去。

一切都在失控。

夜色掩蓋了所有關于體面的東西，身為高級動物的本能，對于情感的需求充斥着李墨的大腦，侵蝕着她所有的理智。

昏暗之中，躺在她懷中的少女用雙手在胸前，瑟縮着肩膀，眼裏含着的淚折射着從窗外滲進來的霓虹燈光，如同春日裏被強風吹拂的花骨朵，瑟瑟發抖，搖搖欲墜。

李墨稍稍找回了理智，平複着自己劇烈的心跳，擡手撫摸着少女柔軟的發絲，艱難地開口：“我們還是不要……”

顧燦然含淚搖了搖頭，聲音似在顫抖：“沒事……我只是有點害怕……”

“但是沒事……”

顧燦然強撐着身體，稍稍打開了雙手，将李墨擁入了懷中。

她将李墨的腦袋抱入懷中，俯身在她發頂上落下一吻，羞澀但勇敢地說：“繼續吧，我可以做好準備的。”

“我想姐姐抱抱我。”

李墨趴在她身上，聽着她劇烈的心跳，掙紮了一會，還是起身迎上了她的吻。

顫抖的唇觸碰到彼此時，李墨渾身都戰栗了起來。

啊，簡直是瘋了……她想。

她這個人，根本就是道貌岸然，卑劣之極，無可救藥。

愉，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點鐘了。

冬日的早晨，空氣異常地冷。李墨擁着懷中少女，将臉埋在她的發間，困倦得不願睜眼。

向來幹燥溫熱的被子裏彌漫着誘人的橙花香味，濃郁得像是春日潮濕潮熱的雨後，被碾碎在地上零碎的花瓣，一片頹靡幽香。

無論是她自己，還是獨屬于她自己的空間，都浸染了顧燦然的味道。

原本讨厭人體溫的李墨，在半夢半醒間嗅着懷中少女誘人的香味，模模糊糊地擡手揉了揉她的發，發出了一聲慵懶的嘆息。

她悉悉索索的動作弄醒了少女，靠在她懷裏的少女悠悠醒轉，睜開眼擡眸迷蒙地望了她一眼：“姐姐……”

“嗯……”李墨睜開了眼，迷糊地垂眸，看着如初生小鹿般清純誘人的女孩，彎唇笑了一下，傾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早……”

少女微微紅了臉，低頭躲進了她的懷裏，軟乎乎地應了一句：“早。”

李墨忍不住笑了起來，擡手揉着她的發，啞着聲音問她：“要起來嗎？肚子餓不餓？”

顧燦然搖搖頭，李墨卻有不同的意見：“應該不早了，還是起來吃完飯吧。”

她稍微起身俯身，吻了吻顧燦然的臉頰，笑眯眯地問：“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不要。”顧燦然伸手，抓住李墨的手臂，将她往下拉：“再陪我躺一會，今天就吃外賣吧，好不好？”

天氣有點冷，老實說李墨也不是很想起來，她颔首說了聲好，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李墨伸手，将顧燦然撈回了懷裏，抱穩之後才摸到自己的手機，單手點開外賣軟件，漫不經心地問：“想吃什麽？喝粥還是吃粉，豆漿油條？還是茶點？”

顧燦然趴在她懷裏，和她一起看手機，思考了一會說：“想吃熱氣騰騰的豆腐腦……”

“那就吃豆腐腦吧。”

兩人抱在一起，在床上膩歪了一會，才起床開始新的一天。

早中飯過後，李墨裹着毛毯窩在電腦椅裏，兩手落在鍵盤上繼續敲敲打打。

氣溫降下來之後，李墨的生活變得越加簡單了。除了單日要去健身房之外，其他時間她都宅在家裏安心碼字，甚至連去超市買菜都不太願意。

如果顧燦然不回家，李墨自己一個人靠着外賣過一整個冬天。

可是兩個人生活終究和獨自一人是不同的，與人同居時，無論多自我的人，都得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這是最基本的處事原則——尊重他人。

因此李墨收拾完東西之前，還和顧燦然打了個招呼，才打開自己的碼字文檔。

換作往常，顧燦然會乖乖地拿着手機去一邊玩。或許是今天天氣太冷，抱在一起的感覺太好，顧燦然卻不願意一個人回到床上。

她站在李墨的床邊想了想，轉身去了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籃子的冰橘子，搬了張椅子裹着羽絨服坐在了李墨旁邊。

李墨聽到動靜，連忙扭頭看她，見她把一籃橘子放在電腦桌上。

挨着她坐下，有些驚訝地問：“不寫作業嗎？為什麽不到床上去？”

室內的空調開的不是很足，沒有衣物蓋着的時候會有點冷。

顧燦然伸手拿了顆橘子，一邊剝一邊笑吟吟地望着她：“想和你膩歪。”

李墨莞爾，想了想對她招手：“那你上來吧。”

她的電腦椅足夠寬大，毛毯也足夠厚實，和昨天晚上把顧燦然抱在懷裏，并不是什麽難事。

顧燦然很是心動，咬着下唇略有些糾結地開口：“萬一把你腿坐麻了怎麽辦？”

李墨笑彎了眼：“這次不會，這次你坐中間，快上來吧。”

盛情難卻，顧燦然糾結了一會，還是順從地坐在了李墨的。

李墨把她抱在懷裏，雙腿盤着像是守護幼崽的羊咩咩一樣，将她圈在自己的電腦椅中。

她将腦袋枕在顧燦然的肩頭上，雙手穿過顧燦然的腰側，準确地落在鍵盤上，趴在她耳邊笑着問：“這樣會不會難受？”

顧燦然的後頸很敏感，幾乎是李墨開口的一瞬間，她就察覺到電流從耳垂處流竄到了全身，讓她不自覺地輕輕顫了一下：“不會……”

“那就好。”李墨笑了一下，伸手拿起自己的耳麥戴了起來，對懷中的顧燦然叮囑說：“我寫東西的時候，耳朵裏要有聲音才能持續。你在我懷裏待一會，如果覺得無聊了，就回床上去玩手機怎麽樣？”

顧燦然點點頭，說了聲嗯。她掰開兩瓣橘子，遞到李墨的唇邊：“我不吵你，你安心寫。”

“好。”

李墨的手速穩定，幾乎在每小時四千左右。就算懷裏抱着一個人，也能維持在三千左右。

只是廢稿多，顧燦然看着她敲敲打打一大堆，停頓了一會又删掉……

如此來回好幾次，顧燦然疑心有自己的原因，忍不住給李墨喂了瓣橘子，伸手去摘她耳麥問她：“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李墨笑着搖搖頭，和她解釋：“怎麽會……我今天有點思路不暢。”

天可憐見的，懷裏抱着小美人，就算是明君也成昏庸無能的廢物了，更不要說她這種吃靈感的職業了。

她嘴上說着不是，可顧燦然明白估計還是自己的影響。她掙紮了一番，擡手抓着李墨的手臂，側眸望向她，語氣猶豫地說：“那這樣吧，姐姐先別寫了，陪我聊二十分鐘的天，今天下午到晚飯之前我都不會來打擾你。”

“好啊。”李墨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摟住顧燦然的手，笑眯眯地問她：“來，說說，你要聊什麽？”

“你的期末成績？寒假的複習計劃？還是說買年貨的事情？”

還沒等顧燦然開口，李墨就先給她找了一堆的話題：“今年你要去你爸媽那裏過年嗎？如果不去，我們計劃一下寒假怎麽過吧。”

顧燦然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才擡手用食指壓在她唇上，不太高興地說：“先……不要談這個……”

李墨抱着顧燦然，無辜地眨眨眼：“那你想談什麽？”

顧燦然端詳了她一會，才嘆了一口氣，兩手勾住李墨的脖子，倒在了她懷裏，悠悠地開口：“其實……我從昨晚就有些好奇……”

李墨不解，歪了歪腦袋去看懷中的少女：“好奇什麽？”

顧燦然咬住，無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手，忐忑開口：“姐姐……為什麽會這麽熟練？對于第一次交往來說，未免有些太厲害了。”

啊……原來是介意這個。

李墨莞爾，擡手在少女單薄的背脊上揉了一把，滿含笑意地開口：“原來我算是技術很好的類型啊……”

“看來沒白琢磨那麽多東西嘛。”

顧燦然被笑的不好意思，緊了緊懷抱，更加貼近對方：“是挺好的……所以姐姐是……怎麽學習的？”

李墨笑眯眯地将她抱在了腿上，緊了緊她身上的毯子，一本正經地說：“看學習資料啊……”

李墨說着，伸手摸到鼠标，退出碼字界面，點開自己硬盤裏一個隐藏的「生理學」文檔，笑着開口：“這裏有很多，什麽性向都有，你想看嗎？”

顧燦然一下就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窘得将臉埋進她肩膀，紅着耳尖顫聲回答：“不要……暫時……暫時先不要。”

她實在是太可愛了，李墨忍不住低頭，咬住了她粉嫩的耳尖，惡劣地逗弄她：“那你不看這個，要不要看我寫的？”

“我大概寫了有兩百多萬字的學習資料，你想不想看？”

顧燦然一下就愣住了，她擡眸看向李墨瞪大了眼睛：“你怎麽……你怎麽會寫這種東西？”

李墨抿着唇笑，一本正經地回答：“當然是為了提升自我啦。”

“無論是氛圍塑造，畫面構築還是彰顯人物張力，以及用詞精準，還能有什麽比官能小說更加鍛煉作者的題材嗎？”

“如果官能小說寫得誘人，那麽距離感情戲和人物塑造的進階，也就邁進了一大步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顧燦然竟然還真的信了。她微紅着臉，喃喃低語：“啊……原來是這樣嗎？所以……你都寫了什麽？”

顧燦然擡眸，怯生生地看了李墨一眼，好奇又不安。

李墨伸手，屈指在她鼻梁上劃了一下，笑着和顧燦然說：“這麽好奇的話，不如去看看？”

“我把文檔發到你郵箱裏，你自己去看吧。”

顧燦然猶豫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說了句：“嗯。”

一個作者筆下的人物，并不代表這個作者的本我，可是她塑造出來的情節，會在一定程度上反應她的喜好。

比如李墨的所有女主正文都在冒險，眼裏只有星程大海，至于感情線……則是從來沒有過。

所以某些時候，顧燦然也會好奇，李墨究竟會喜歡什麽樣的女主，在某方面又有什麽癖好。

只是顧燦然還不明白，真正的變态，是從來不會在自己可以公開的作品裏表露自我的。哪怕是在最親近的人面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