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了八卦,大家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李墨需要人互相照應」這件事上,而是全都在問「高中生富婆」究竟有多富裕。
一些潛水的朋友也紛紛冒泡,詢問富貴竹和奪筍李墨這是什麽情況。
富貴竹把事情全抖了,和大家吐槽李墨喜歡上一個女高中的事。
果不其然,話說完之後,李墨得到衆人的一致譴責。
不過其他人,比如「不系舟」對于李墨會看上高中生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她以前不就不喜歡成年人在社會摸爬打滾後沾染的「聰明」和生活智慧嘛。”
“也不喜歡那種自私自利的以自我為本,明哲保身的觀念。不喜歡權衡利弊之後,做出利的選擇。”
“所以沒有什麽生活經歷,思想上還保持着天真純粹的人很适合她啊。”
當然,說到最後,「不系舟」還是忍不住損了李墨一句:“她本人也很理想主義,本質其實也還是個高中生。啊,不,可能是初中生。”
“所以也算不上老牛吃嫩草了。”
奪筍适時地補了一刀:“那生理上她還是老了。”
李墨要被她們兩個人氣死,只覺得剛排出去的結石還塞在尿道裏,異物感漲得她後腰隐隐作痛。
她咬着牙,單手撐腰,五指落在鍵盤上噼裏啪啦打了一通:“我還沒這個意思呢,什麽老牛吃嫩草!”
“我也沒說自己要搬進去,只是和你們說有這個打算而已!”
幹嘛這麽損她?她還是具備一定的道德底線的!
“那你還是搬過去吧。”富貴竹出于替李墨考慮的想法,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反正她是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你們互相有個照應。”
“不當戀人,做個室友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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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這麽說,李墨結石疼痛的那天晚上,也曾一遍遍地這麽說服自己,可就是過不了心裏那關。
她嘆了一口氣,略有些無奈:“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好,如果她成年了,倒還好說……可是現在,我覺得自己是個猥瑣變态……”
“你也不用這麽說自己。”
李墨抿唇,神色苦惱:“不,我認為就是這樣的。算了算了……我再看看吧……”
發現李墨這麽掙紮,“不系舟。”出言調侃:“啧啧,看看我們群的朋友們,撲街的時候羨慕別的作者朋友有土豪金主,天天嚷嚷着富婆包養我。”
“結果富婆來了,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吐槽完李墨,她們說到了奪筍身上。奪筍是無cp頻道的大神,對外性別一直很神秘。
但是因為文風獨樹一幟,擁有很多忠實讀者。幾年前就有一個看了她的文,對她異常迷戀的大佬讀者。
這個讀者在奪筍連載期間,砸了大量的霸王票,後來不知道怎麽地找到了奪筍微博,私信詢問奪筍的各種收款賬號,想要跳過網站給奪筍打錢。
吓得奪筍連夜卷鋪蓋跑路了。
直到如今,衆人都在調侃奪筍“年少不知大佬香,活生錯失一個億。”
再一次被拉出來,奪筍自嘲了一句:“可別說我了,你們不也一樣。真有人跳過平臺給你們直接打錢,你們能接受嗎?”
“誰不愛錢呢,誰不喜歡有人打賞呢?可是越過公共平臺,私下聯系就是另外一個味道了。”
“她或許只是花錢為自己快樂買單,可這種方式我卻覺得自己是在乞讨。”
“人家直播的都是靠自己的各種十八般武藝賣錢呢,走的也是平臺,也不走私人途徑。”
“如果走了私人途徑,那我和天橋底下手腳俱全卻哭喊着要多少錢救命的騙子有什麽區別呢?”
富貴竹默然,敲了一句:“那還是有區別的,至少你在天橋底下賣了藝。”
最後大家以一連串的“啊哈哈哈……”結束了這個話題,富貴竹做出了最後的總結:“希望我的讀者朋友都能暴富,來購買我的版權,什麽影視廣播劇漫畫都好,要麽就是多點零花錢給我砸雷……”
“祝大家暴富。”
“包養就算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被包養的,我有一個放縱不羁愛自由的靈魂。”
李墨異常地配合發了一個「為友誼幹杯」的表情包:“敬自由!”
“敬熱愛!”
“敬暴富!”
當然,想要完成「暴富」這個心願,那還是得好好努力搞創作。
畢竟文寫的不好看,也吸引不來讀者,也不會有人來為故事買單啊。
經歷了好幾天折磨後,李墨終于開始恢複自己的的寫作頻率。
只不過大病一場之後,李墨開始注重養生,重新拾起之前沒有堅持下來的規定:隔半個小時就喝半杯水,起身走走。
全職作者的生活并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麽輕松自由,其實和其他上班族也沒有區別,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去處理現實生活中的複雜人際關系。
這次生病後,李墨參考顧燦然在學校的課表,給自己制定了一個很嚴格的作息表,和顧燦然保持着同一個節奏入睡和醒來,工作與學習。
轉眼就到了十月,顧燦然高中生涯裏的最後一個國慶長假到來。
原本假期時,顧燦然和李長庚想約李墨出來玩。可是李墨想趁着假期人都出門玩了,就到處跟着同樣為了生活而奮鬥奔波的房産中介跑,定下自己的房子,遂拒絕了顧燦然和李長庚的邀請。
因此假期前兩天,李墨忙着看房子,李長庚拉着顧燦然到處參加同學聚會。
2號那天,是副班長的十八歲生日。這是一個十分具有意義的生日,再加上副班長家境不錯,就請了全班同學一起去附近的農家樂玩。
一方面是慶生,一方面是組織高三生在進入緊張的複習階段前放松一下,所以搞的熱熱鬧鬧的。
顧燦然長得好看,哪怕在聚會裏當個安靜的花瓶,都會有一堆人圍在她身邊,要和她一起拍照。
再加上一個人緣特別好的李長庚,她們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就沒有停過。
熱鬧持續了一天,夕陽西下時分,年輕人各自乘坐着公車回家。
在公車站等車的時候,副班長在一群男生的慫恿下,走向了顧燦然:“你們坐公車回去嗎?”
雖然是一個班,可顧燦然在學校的性子偏冷,除了李長庚和寝室的幾個女孩子,對其他人也不太親近。
她禮貌地點點頭,默默地朝李長庚挪了一步:“嗯。”
眼前的女孩子,是出了名的冷清。饒是副班長人緣廣,吃得開,可在她面前還是有些局促:“那個,如果順路的話,我們一起打車回去吧。”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男生還急忙地補充了一句:“車費我出,怎麽樣?”
李長庚看着副班長這副德行,忍不住想笑。可她覺得不太禮貌,就默默地背過身,壓着唇努力不笑出來。
顧燦然覺得有點尴尬,只好有些不近人情地說:“不用了,公車挺好的。”
“嗯,挺好的,又大又涼快。”李長庚嘴巴快,沒忍住笑着說了出來。
副班長那張局促不安的臉,瞬間變得尴尬。高大的男孩子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掩飾一樣說:“好吧,好吧,那……那我也等公車。”
顧燦然嗯了一聲,又朝李長庚的方向挪了幾步,和男生拉開了距離。
偌大的公車站,她和那個男生隔了至少五個人的距離,宛若中間隔了一條遙不可及的銀河。
傍晚的太陽不算猛烈,可男生卻覺得自己的心情像是一塊烙在滾燙鐵板上的肉一樣焦躁難耐。
他擡手,隔着衣服撓了撓心口,最終忍不住扭頭,看向了顧燦然:“顧燦然……”
顧燦然擡眸,瞥了他一眼:“嗯?”
男生漲紅了一張臉,像是受不了猛烈的太陽而曬紅的蘋果一樣,羞澀而腼腆地說了一句:“我會去複旦,如果可以的話,你好好加油,我們明年上海見吧!”
男生說完之後,恰好來了一輛公車停在他面前,他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要上的那一輛,就逃也一樣匆忙地跑進去,随着車門一關,跟着公車吭哧吭哧地跑了。
只留下顧燦然和李長庚站在公車站牌前,望着逐漸遠去的車尾氣,一頭霧水。
李長庚望着遠去的公車,眨了眨眼,才回頭看向顧燦然:“他剛剛是不是再跟你表白?”
顧燦然搖搖頭,不太在意地說:“不是吧。”
“我想也不是,表白哪裏會這麽說,連句喜歡你都不說,還說什麽明年上海見?”
李長庚控制不了自己的吐槽欲,跟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地說了起來:“他是不是瞧不起你,怎麽不說複旦見?還有,憑什麽他說上海就上海?這什麽普通又自信?”
最後總結了一句:“副班,不行!”
顧燦然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李長庚:“說起來,長庚你要考什麽學校?”
李長庚沉吟了一番:“嗯……口腔醫學?還挺輕松的,大白以前就是學這個的。”
“哦……”顧燦然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那你知道她以前在哪裏念書嗎?”
“川大。”
“川大啊……”顧燦然咬住了唇瓣,陷入了沉思,心想這難度可不小。
不過很快,她就把這個問題抛到了腦後,拉着李長庚笑吟吟地說:“一會你着急回家嗎?不着急我們去買冰淇淋怎麽樣?中午的火鍋好膩,想吃點清甜的。”
李長庚翻了個白眼:“那還不如買西瓜呢。吃冰淇淋,你就不怕自己鬧肚子嗎?”
“還有,你生理期就快來了,能不能稍稍注意一點,小心和大白一樣,年紀輕輕身體就不行了。”
顧燦然抿唇,豎起了一根手指,讨好地撒嬌:“好長庚,就這一次。”
就這一次,她以後絕對不會再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