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二
上午十點,澄澈的日光穿過米白的窗簾,倒也不太能照亮縮在被子裏腰酸背痛不想起床的李老師。
常懷瑾悠哉游哉地坐在榻榻米上戳鼓起來的被子,“還不起?太陽都曬屁股了。”
被子裏的聲音悶悶的,“屁股已經被戳爛了。”
常懷瑾笑了一下,“別害臊了,乖一點,吃點東西,我們去嶙城看看。”
李瑜才把眼睛露出來,“不可以笑我。”
常懷瑾卻還是微笑着看他,“嗯,不笑你。”
李瑜打量了他幾秒,才紅着臉蹿進了浴室。
其實屁股并沒有那麽疼,而是一想到昨晚自己跨在常懷瑾緊實的腰上不知廉恥地晃,喂不飽一樣求他操,就覺得過于羞恥,卻還落北了——常懷瑾最後也發了瘋一樣,把他摁在胯下捅,自己只有哭着要停的份。
他洗完臉,摸了摸自己後面,腫得不太明顯,常懷瑾大概在他昏睡過去後盡心上了藥,李瑜也覺得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可一清醒,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太淫蕩。
因為他好想他,李瑜洗淨手,有些出神地看從指尖流走的水,五年大概算不上漫長,卻也絕不短暫,遙望的星空或倒映在瞳孔中的人間夜色,都讓他産生了一種過于遼遠的惶然,好像輕輕一睜眼他就穿越二十多年的歲月到了那個瞬間,再一閉眼這一切就都要馬上消失不見。
好快,仿佛什麽都還沒有經歷過,就像他原本可能要過的一種人生,他那五年的有限延續,延續到盡頭就平白告終了,如果沒有再遇到常懷瑾——
他不敢再想,所有生發的情感最終指向人類無可躲閃的孤獨的宿命,李瑜只是本能地,無關理性地,在那一刻很想常懷瑾。
他出了浴室,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看到常懷瑾在廚房,他站在樓梯喊他,“常先生,我想要抱。”
常懷瑾放下手裏的酒瓶,朝他走了過去,把他從臺階上抱到地面,到了地面也沒有松開,緊緊箍着他的腰和後背,“抱到了。”
李瑜嗯了一聲,滿足地眯了眯眼,對他的常先生說,“我愛你。”
常懷瑾笑了一下,“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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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不過是個穹頂下匆匆一生的平凡人類,李瑜想,但是還好,還好有常懷瑾,讓他的人生充滿愛乃至意義。
是點亮他生命的一個标記點,一頁陪他讀完這本書的書簽,一滴和他一起流逝的水。李瑜突然篤信,自己将在未來無數個宏偉景象前,不斷想起常懷瑾,就像眷戀着自己的生命。
常懷瑾揉了揉他的腦袋,補上一個為時稍晚的早安吻。
他喝了碗粥墊肚子,是常懷瑾目前唯一會做的,做得倒也不錯。
“你在幹什麽?”李瑜往廚房探了探腦袋。
“嗯?”常懷瑾沒有正面回答,“秘密。”
李瑜怕他又禍害廚房,把碗端了進去,順便瞧瞧他在幹什麽,發現只是把葡萄酒倒進冰凍的模具裏。
“……做冰棒?”李瑜問。
常懷瑾想了想,“差不多。”
“這裏原本還有模具嗎?”他說,“我都沒發現。”
“不是,”常懷瑾笑了下,“我帶來的,酒也是。”
“喔,”李瑜了然,“原來那個箱子裝了這些。”他沒有多問常懷瑾這樣是不是好吃,只猜這是他的小愛好,畢竟李瑜自己不懂酒,只想着是一種自己沒見過的品嘗方式,常懷瑾也沒多解釋,把倒滿酒的模具放進了冰櫃裏。
便一起出了門,緩緩下山,不急不躁地轉悠。
嶙城多高山,又有溫泉,位居華國二線城市的前列,聽說還有一座影視基地,許多仿古建築都建在那邊——畢竟這裏也有全國最好的戲劇、舞蹈和美術學院,被稱作華國的藝術搖籃,思想前衛開放,卻也是個養老勝地。
“一座年輕又古樸的城市。”李瑜跟他并排走在街道上,手裏拿了當地特産的糖油粑粑,總結陳詞道。
常懷瑾點了點頭,有些驚訝,“怎麽了解得這麽清楚?”
李瑜有些得意地說,“來之前做了些功課。”
常懷瑾嗯了一聲,又誇了誇他。
新芽冒尖,人聲窸窣難辨,他們逛到一個面積很大的公園,噴泉很好看,雕塑是邱比特拉箭,常懷瑾要李瑜站在前面,給他拍了張照。
“好傻呀,”他看了眼照片,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去,我也給你拍。”
常懷瑾想了想,喊住一個在寫生的學生,麻煩他給自己和李瑜拍了張合照。
“謝謝。”李瑜朝對方笑了一下,又道了聲新年快樂。
男生說了聲不客氣,又朝他們道,“新年快樂,百年好合。”
跟他一起畫畫的女生也看着他們抿嘴笑,李瑜又說了聲謝謝,那個女生就對他們很友善地說,“祝你們旅行愉快。你們很般配。”這次輪到常懷瑾說了聲謝謝。
李瑜一直到下午逛完博物館都覺得很開心,隔一陣就要看看那張合照,常懷瑾說,“別笑了,嘴都咧到太陽穴了。”
“笑都不讓我笑?”李瑜看了他一眼,又覺得自己好愛他,他說,“常先生,拍照的那一瞬間,兩個陌生人還給我們祝願,我覺得好像在教堂宣誓。”
他們似乎作為一對十分普通的情侶,受到了世界無心的祝佑,李瑜突然覺得旅行原來這樣充滿魅力,在于一些出其不意的際遇,和一些難言的感動。
常懷瑾聽完只說,“年後我們挑個時間,辦一辦婚宴。”
李瑜盯着他,“那我們會宣誓嗎?”
“當然會,”常懷瑾說,“你現在要誓言我也可以給你。”
李瑜有些苦惱地看着他,“那樣沒有儀式感……你怎麽一點都不浪漫?”
兩個人聞言都愣了一下,李瑜先笑了,“好吧,是我們的浪漫總是很難撞在一起。”
常懷瑾表示不認同,“應該說,你把我帶進你的浪漫,我把你帶進我的浪漫,這是雙倍的。”
“……這還挺浪漫的,”李瑜笑彎了眼,“你突然好會說話。”
常懷瑾沒有否認,最後只說,“因為總想給你最好的。”
他們又去了寺廟和幾處有名的景點,春節時段人并不多,也不算冷清,有一些同樣出游的人。手拉手很自在地走在人群的稀疏織網裏,讓李瑜産生了降落在昨晚看到的城市景象中的踏實感,他握緊了常懷瑾的手,覺得或許人生不是非得崇尚海枯石爛,而僅僅在于一種由內而外的參與,和他的先生一起。
常懷瑾關于人生的感悟或許比他簡單些,他總愛隔着幾步看李瑜,看這個離他稍遠就顯得有些冷淡的男孩——買水時則又禮貌地微笑說謝謝,他知道這就是李瑜平素的樣貌,在學生面前或許還有不少威嚴,可他一轉頭看到自己在看他,就會抿着嘴笑。李瑜不知道,常懷瑾認為他為自己綻放的生動和可愛,就是人生中最珍貴的寶藏。
行程結束在黃昏時分,李瑜在回別墅的車裏靠着常懷瑾睡了四十多分鐘,的确有些累了。
常懷瑾借着山路上的壯麗黃昏看他的臉,像潑了一層橘紅的墨水,秾麗卻也十分溫馴,他吻了吻他的額頭,覺得春天實在近了,身側的愛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在霞光中融了似的,春天似乎早就來了。
晚餐是在別墅吃的,常懷瑾打電話叫人送了餐,李瑜洗了個澡下來和他斷斷續續聊天吃飯,瓷碗和筷子碰撞的人間交響奏于傍晚的紫紅幕布前,還有醇香葡萄酒助興,不能怪他們吃完還要膩在一起多此一舉地洗碗,常懷瑾把手伸進懷裏人的睡袍也實在理所當然。
李瑜把手擦幹淨,笑着回頭看他,“幹什麽?”
“你說呢?”常懷瑾把他抵在臺邊,“今天做寶貝還是做小母狗?”
李瑜親了他一下,有些狡黠地說,“不能做你的小狗寶貝嗎?”
常懷瑾笑了一聲,“叫我。”
李瑜認輸在他溺愛的氣音裏,伏在他肩上,喊道,“主人。”
“乖孩子。”他把他攬到懷裏,手掌在臀部輕重揉撚,托着人往客廳去,李瑜乖巧地跪在地上,脫了浴袍和內褲,等他玩弄自己。
常懷瑾取了箱子裏的蛇鞭和魚形馬鞭,他自有打算,先拾起蛇鞭責問,“昨天晚上怎麽那麽騷?”
李瑜動了動屁股,“因為,被主人操得很舒服。”
常懷瑾馬上甩下一鞭在肩胛骨上,“誰被主人操?”
“嗯——”李瑜被打得有些疼,悶哼一聲才回話,“是騷母狗。”
他顫顫巍巍地跪着,好久沒被常懷瑾如此粗暴地對待了,李瑜也覺得自己好騷,因為他是那樣有感覺,永遠為常懷瑾冷情的主人姿态着迷。
常懷瑾踢了踢他的小腿,小狗很自覺地挪動兩下,把膝蓋調整到與肩同寬,又認真挺直了背,李瑜心跳得有些快,在聽到常懷瑾暗含贊許的乖裏果然又被贈予滔天的滿足感。
他真的好喜歡常懷瑾擺弄自己,就像擺弄一個世俗以外的玩具,僅僅為了讨得他的歡心而存在,而這樣的自己也是吸引着對方的——
“昨天的浴衣脫得很漂亮,”鞭子似有若無地游離在李瑜的背上,尾端偶爾蹭到他的大腿和性器,他的主人低聲問他,“勾引我?”
李瑜不敢認罪,“沒、沒有,主人。”
于是欺君的懲罰降臨在他的背上,常懷瑾說,“撒謊。”
李瑜有些害怕這樣的他,偏偏恐懼又為情欲煽風點火,他嗚咽一聲,“是勾引主人,騷母狗,昨天勾引主人了。”
“賤不賤?”
“賤,賤的。”這威壓實在太大,李瑜恨不能去親他的足尖,他自覺翹起屁股,“請主任罰騷母狗,不該、勾引主人。”
常懷瑾卻沒有遂他的願,用鞭子把挺翹的屁股給頂了回去,似乎是不屑于玩弄那兩座白丘,李瑜咬了咬唇,羞恥地繼續跪好,任常懷瑾在他的背上繼續甩下幾鞭。
太賤了,可是好爽,像個犯法的低廉娼妓,用着下賤的手段去接近惡劣的獨裁者,還有什麽辦法呢?這就是作為小狗崇拜他亦愛慕他的方式,常懷瑾越是嗤之以鼻,他就越能賤得得逞——因為毫無疑義的,他們彼此吸引。
李瑜的陰莖直愣愣地立在腿中央,他喘了喘氣,聽到常懷瑾腳步離去的聲音,猜測又有什麽玩具要用到自己身上,于是靜靜等待着,結果等來一下冰涼的激靈。
“嗯……”他沒忍住抖了一下,“好涼。”
常懷瑾把上午凍好的冰都倒了出來,盛在碟子裏,一個個往他背上擺。
李瑜看不到的是,他肩胛附近的鞭痕縱橫得頗有美感,等他忍完下面冰涼的觸感——常懷瑾滿意地笑了起來,一朵朵梅花綻在殷紅的枝頭,紅酒冰出來的凍塊紅得像胭脂,偏偏在李瑜身上又豔得十分純情,像一幅古典高雅的水墨畫。
他心情頗好地摸了摸李瑜的屁股,“舒不舒服?”
李瑜不敢答不舒服,只說,“謝謝主人責罰。”
常懷瑾沒有追問,而是把剩餘的小冰塊一顆顆喂到李瑜嘴裏,小奴隸看了眼冰塊的樣子,臉也跟着紅了,猜到自己怕是像畫布一樣盛起了一枝紅梅。冰塊聽話地吃進嘴裏,嚼碎了咽進喉嚨,果然一股熏人的酒味兒。
常懷瑾也随手吃了兩朵,猩紅的液體在他嘴角逗留的樣子酷似血跡,李瑜總是很難在下跪時不陷入他的迷魂咒,癡迷地看着,于是也就乖巧地又被他鉗住下巴喂了幾顆,似乎喂的是什麽了不得的春藥。
一張臉也發了情,更遑論那一背緩緩融化的紅梅,浸潤着這具溫度不降反升的肉體,沿着泛痛的粉紅枝頭漫漶出一條條冷得激起渴望的水流,似乎是冬天融化在他的背上,靡麗地流逝着,在死前美出一片動人心魄的血跡。
常懷瑾撿回理智拍了照,又很惡劣地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攝像,還要李瑜把屁股對準黑洞洞的鏡頭,常懷瑾摸他的臀丘,小奴隸果然很聽話地搖屁股。
“叫出來,騷貨。”
“嗯啊……”他仰起脖子,“冰水好舒服,主人,你玩得騷奴隸,又發騷了……”
嫣紅的水流随着他的擺動滴了不少在地上,更抓心的,沿着脊柱的凹陷淌了一注到股間,到他幽幽的小口上,把騷得沒邊的後穴潤濕了,紅豔豔,垂涎欲滴。
常懷瑾看得口幹舌燥,還是強撐着理智完成最後的步驟,用魚形馬鞭在他腰圍一線甩出幾條梅花枝下的小魚,一副流動的美景,李瑜吞咽一聲,他知道他和他都忍不住了。
常懷瑾把他從地上摟抱起來,一張春意盎然的臉不太敢看他,貼着他的胸膛,跟那裏頭的心髒一起燒得徹底,常懷瑾每走一步就從李瑜背上滴出許多梅花酒滴,濕漉漉,冰涼涼,是亟待被蒸騰燥熱的欲望。
李瑜像卷宣紙畫,濕皺進泉水裏,他趴在岩石上,很有默契地把屁股挺了起來,眼睛迷朦地回望,“主人,操一操小母狗。”還要在水波裏搖屁股,蕩起一片漣漪。
常懷瑾不再磨蹭,狠狠頂了進去,一陣嘩啦的水聲,讓李瑜原本涼絲絲的背被燙傷了,冷熱交替間激起他的淫欲,那就全然熱起來,把理智蒸幹,“啊、進來了——”
“嗯、嗯、啊……”他不知羞恥地媚叫,常懷瑾還要去按浮躍在他腰間的水底小魚,“爽不爽?”
“爽啊,騷母狗被主人、”李瑜嗯嗯兩聲,“被主人操得好爽——太深了,主人嗚嗚、好深……”
水聲比以往皮膚拍動的啪響更加羞人,兩個人都極為動情地挺着腰,喘出一句句下流的不知廉恥的聲響。常懷瑾舔着他的背,讓李瑜抖抖索索的,想回頭吻他,他卻不準。
常懷瑾繼續頂着,頂得這幅美景綻出一片片鮮紅的熱印,那比梅花豔烈多了,像一片放肆生長的野原,李瑜高仰的頭顱吟詠出仿若獸類的快意哀鳴。
他痙攣一瞬,趴倒在石頭上,流了一臉被快感逼出的眼淚。
常懷瑾還在樂此不疲地玩弄他的背,似乎是一種勝利過後的儀式,把那片凜寒的冬天劫持在胸前,把它舔舐幹淨,吞吃入腹,吮出一片春原——就能無畏地繼續宰戮下一個冬季,他所向披靡,叼着李瑜的後頸,在撞擊中不斷意識到,在李瑜臣服于他的絕對虔誠中确切無疑地意識到,
他再也不會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