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天的訓練結束在中午前,常懷瑾帶李瑜在樊岳二十層的自助餐廳用餐,玻璃窗外是長澤市繁華的街景,來往車輛停駐在紅燈前,白領拿着文件夾和面包匆匆趕着路。
“先生,”李瑜有些局促地開口,“我可以回學校吃的,您不用考慮我。”
“你不用擔心我的錢包,或者覺得受之有愧。”常懷瑾對他說,這也的确是李瑜的想法,“我對幹涉你的生活沒興趣,但讓我們的相處完全停留在主奴狀态顯然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你會對我的形象存在誤解,我也一樣。”
就像一種角色扮演,他們一旦進入這個游戲就會帶上面具,也因為BDSM的特殊性容易對對方産生多餘的感情,真實的他們有必要進行交流,這是被第三個sub愛上後常懷瑾得出的結論。房展清和常懷瑾在游戲外相處第一天就彼此唾棄,房展清嫌他文件資料走到哪裏帶到哪裏,放得到處都是,且自理能力低下,衣服都要等阿姨疊,常懷瑾則厭惡他近乎病态的潔癖并諷刺他為不懂得享受照料的勞碌命。
李瑜沒有來過高檔的自助餐廳,常懷瑾發覺了他的不自在,也只敷衍地說了聲別緊張就去取餐了,他平日的确不是什麽體貼人的性格,只管自己吃得高興。
李瑜取了一份炒飯和一些中式餐點,坐在常懷瑾對面看他優雅地切着牛排,對方突然冷不丁地開口對他說,“吃飯,現在不用把我當主人,從游戲中走出來,你可以把我當拼桌的陌生人。我們可以進行一些聊天。”
“好、好的。”于是悶頭吃着金黃的炒飯,貴死人的自助餐廳做的炒飯也沒好吃到哪裏去,還不如他們學校的小炒。李瑜希望可以快點結束這樣尴尬的相處,現實中的他們是不在一個階級的兩個個體,他覺得這樣的常懷瑾太陌生,一點也不像方才在頂樓親吻自己的人。
常懷瑾當然察覺了他的情緒,這也的确是他的目的,不自大地說,他通過主奴游戲和性欲的美妙俘獲李瑜實在輕而易舉,不僅限于身體,還有二十歲青年人酸澀的心,他希望這條愚笨的小魚早日認清,這個游戲與現實的他們是割裂的,來與他一起當肉欲玩家而別成為一個動心的可憐人。
“下午有什麽打算?”常懷瑾問他,刀叉上沾了些牛排的血絲。
李瑜仍有些不自在,“我周末沒課,下午到晚上要做兼職。”
“生活費不夠麽?”常懷瑾淡淡地問他,似乎又很不在乎答案。
“嗯……”他點點頭,因為常懷瑾淡然的态度反而覺得沒那麽窘迫,“和家裏鬧了點矛盾。”
“為什麽?”常懷瑾又吃了塊西蘭花,又補充說,“不方便說當然沒關系,你可以拒絕我。”
“沒什麽的,”李瑜道,“我……去年和他們出櫃了,他們不能接受。”
“那很正常,”這在gay圈實在不算稀罕,“當時在戀愛麽?你現在是單身。”
“沒有,”李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來一回間放松不少,常懷瑾的态度始終淡淡的,不似調教時具有威壓,“就是當時有LGBT平權游行,我也是一時沖動,突發奇想就和家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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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懷瑾點點頭沒有繼續問,幾句間已經将性格看上去很溫和的年輕人貼上易沖動、不成熟、莽撞的标簽,在沒有經濟來源的情況下出櫃,而且大概率或許還知道被接受的可能性很低,何況當時根本沒有同性戀人,缺乏實際動因,或許有暗戀的人?無論如何,這都十分愚蠢,于是罪有應得地接受現實的宰戮,常懷瑾覺得李瑜挺活該的。
卻不知道未來的自己也将被這個看似溫馴的年輕人氣勢洶洶地抛棄。
李瑜似乎是出于交談的禮貌也反問他,“您家裏人知道嗎?”
常懷瑾似乎笑了一下,“我和你不一樣,我的性取向和偏好不需要征得家人的同意。”
他擁有關于自己甚至家族的絕大部分決策權,包括婚姻與愛情,後者早已為他不屑地舍棄了,至于商業聯姻,他并不反感甚至早就做好了需要時候迎娶一名貴家千金的打算。姐姐的出嫁沒有讓他對聯姻産生抵觸,這似乎是他們作為這一階層的人所必須犧牲的物品,常懷瑾僅僅不願忍受像當初的姐姐一樣被後母主宰而已,他可以成為自己的棋子,但誰也別想操縱他。
李瑜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常懷瑾和他,對方高居雲層,舉止從容又優雅,在電話裏做着市值上千萬的項目決策,有着上位者的冷漠和專制,自己則更應該融入樓底神色匆忙的人群,為考證和生存而努力,繼續平凡又沉悶的人生。李瑜終于意識到,自己至多也只能成為常懷瑾銀色超跑外匆匆走過的一個灰影。
那麽在游戲後仍然小心翼翼地對常懷瑾懷有奴隸對主人的依戀和畏懼是如此不必,他憑借靈敏的直覺快速地學會了這一點——主奴間的溫情在游戲結束的一瞬間就應該關在樊岳頂層的門裏,一切對常懷瑾慣性的在意和讨好都只會顯得自作多情。
接下來的幾周裏李瑜保持着周二和周六在固定時間前往樊岳的頻率,李瑜因此推測他的主人或許是一個計劃嚴明生活規律的人。在做了第二次腰背訓練後常懷瑾見他實在難受,給了張樊岳十八層按摩房的卡,要他沒事去按按,并且表示希望他能抽空練一練瑜伽。
李瑜想着在見面前先按按松松骨頭,到時候能輕松點,于是常懷瑾當天便看到一個眼眶紅着背要直不直要彎不彎的小奴隸,他問了原因覺得好笑,難得貼心地在空出的房間裏添了張中波水床,結束活動後允許李瑜在上面放松休息。
那間閑置的房間也逐漸被李瑜零碎的私人物品填滿了,幾件換洗的衣物,他慣用的馬克杯和手機支架,甚至還有擺放整齊的教資筆試習題。常懷瑾自第一次與他共進午餐後維持着與他以普通狀态相處一段時間的習慣,不會讓李瑜在結束後馬上離開。李瑜也逐漸學會了自然地與他相處,把自己當作這裏的租客就好了,養成了周二和周六專門在樊岳頂層刷筆試題的習慣。和常懷瑾見了面點一點頭就算招呼,臨走前再禮貌地道別,兩人幾乎沒有共同話題,交流很少,他偶爾也會震驚于常懷瑾胡亂放文件的習慣,但絕不會像房展清一樣開口說什麽。
除了李瑜日漸柔韌的腰背外調教也有些其他進展,常懷瑾為他做了射精控制的訓練,李瑜敏感的身子為此挨了不少打,一看到鎖精環就害怕。以及牽引訓練,常懷瑾要樂楊把做好的狗環先發了過來,作為李瑜刻苦訓練腰背終于有不小成效的獎勵。
奴隸白皙的脖子高高地仰着,脊骨頗為好看地彎成一道柔軟的弧,暗金色的皮質項圈貼在他的喉結下方,泛青的血管似有若無,常懷瑾把他牽到衣帽間裏,邀請他與自己一起欣賞鏡子裏赤裸的人形,李瑜很羞怯地不敢看,往主人的腿後躲着,仰頭懇請他放過自己。
而上挑的眼尾分明是在勾引。
常懷瑾于是極為惡劣地要李瑜把屁股對着鏡子,命令他轉過頭來,看自己用小號的按摩棒一點一點地為他做着開拓。
潤滑劑濕滑的觸感激起了李瑜的羞恥心,他一閉眼或是回頭就會得到主人用力的掌掴,眼睜睜地看着鏡子裏的屁股紅了起來,他更加不堪了,只好乖乖忍着羞恥看常懷瑾将黑色的按摩棒緩緩插到了自己身後的小口裏。
“啊……”他抖了一下,“主人,那裏……”
常懷瑾盯着鏡子裏飽含情欲的眼睛,戲谑地笑了一下,“怎麽,不是不願意嗎?”
“沒有不願意,唔——”李瑜在脹痛外體會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他的大腿輕輕抖着,幾乎要跪不住,常懷瑾卻還在羞辱他,“是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這麽騷?”
“嗚嗚嗚……”李瑜很委屈地哭了起來,卻有一半是因為快樂,這些天常懷瑾已經漸漸對他用言語進行羞辱了,他的反應仍然有些大。
“哭什麽,回答我,”常懷瑾又掴了他一下,“怎麽開始發騷了?”
“因為……因為……”李瑜抽抽嗒嗒的,眼睛卻被常懷瑾手裏的按摩棒吸引了,他看到自己的小口正在一緊一縮地吃着黑色的橡膠,“因為,碰到奴隸的……嗚……騷點了嗚嗚嗚……”
“乖魚兒。”
常懷瑾開始拿着按摩棒往李瑜脆弱的腺體上碾,小號的物件總能精準地碰到那個讓人發顫的部位,李瑜流着眼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被一根死物奸淫着,喉間發出媚人的聲響,甚至搖了搖屁股迎合常懷瑾的動作。
常懷瑾笑了一下,伏在他耳側說,“真騷。”
李瑜又被耳邊的吐息和羞辱被激得嗚咽了一聲,因為強忍快感不敢射出來痛苦得憋紅了臉,他懇求道,“嗯……主人……我、我……我想射,想射嗯……”
“可以,”常懷瑾寬容地說,卻停了手下抽插按摩棒的動作,“想一想你現在像什麽,說出來,讓我滿意就可以射。”
他因為常懷瑾停下的動作下意識撅着屁股想蹭蹭按摩棒,常懷瑾卻也跟着他的動作往後撤,李瑜快感不上不下,很難忍地哭着,“是、是主人的奴隸……是主人的騷奴隸……”
“不對,再仔細想想。”常懷瑾很有耐心地折磨他,又拿按摩棒往裏戳了戳讓李瑜快樂的那個點,他好心地給着提示,“你看看鏡子裏自己跪着的樣子,像什麽?”
“啊、啊……”快感又到了臨界值,李瑜急切地渴望着高潮,看着鏡子裏自己不知羞恥跪着挨插的樣子得到了一個答案,但實在太過粗俗,他只好接着哭了起來。
常懷瑾沒有再勸誘,而是握住了李瑜的陰莖,反而加快了後方抽插的力度,李瑜終于被快感和痛苦逼得扔掉了不值一提的尊嚴,哭着說,“嗚嗚……是主人的、主人的,騷……嗯啊……騷母狗啊……嗚嗚嗚……”
“乖孩子。”常懷瑾松了禁锢他快感的手,李瑜幾乎一瞬間就達到了高潮,噴出一道白濁。
他累趴在木制地板上,試衣間沒有厚毯,膝蓋和手肘都被跪紅了,眼神迷茫地看着空中某一點,直到常懷瑾拍了拍他的屁股讓他起身才回過神來。
“等會兒自己把地板擦幹淨。”他起身準備往外走,李瑜看到主人垮前兇蠻的硬挺沒過腦子地喊了他一聲,“主人……”
常懷瑾低頭看他,他跪起身來爬了過去,拿臉蹭了蹭主人跨間隔着布料的巨物。常懷瑾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真正進入過他,口腔也沒有,李瑜大概知道這是BDSM中較為嚴厲的dom的習慣,他們只使用調教出色的成熟的奴隸,或許是因為今天體驗到的前列腺高潮太舒爽,他想讨好一下他的主人,為他服務。
常懷瑾幾乎是有些兇地掐着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今天怎麽這麽騷?”
李瑜有些羞澀地答道,“想讓主人也舒服。”他已經學會在讨好常懷瑾中感到心理上的滿足。
常懷瑾許久沒有被口交過了,房展清事先就說好了自己不願意,他也沒有勉強人的習慣,這半年來也沒有遇到其他的合心意的奴隸,倒的确有許久沒有被嘴巴和舌頭伺候過了。
雖然面前費力吞吐他高昂性器的奴隸的技術非常爛,也仍然被柔軟的舌頭和口腔以及李瑜努力想要取悅自己的樣子讨好了。
“別用牙齒碰,先舔一舔,對……”常懷瑾摸了摸他的頭頂,栗色的柔軟發絲在他指縫裏穿梭着,“張口嘶——把牙齒包住,笨魚兒。”
李瑜乖巧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慢慢地将主人的陰莖含得更深,舌頭也沒有休息,在口腔裏盡量活動着給予更多的快感。
常懷瑾像是在誇獎他,很溫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發出幾聲喘息,李瑜癡迷地擡眼看着他,被巨物抵在喉間,暈出了一點眼淚,艱難地吞吐着,常懷瑾喜歡他跪在身下擡眼看自己的樣子,誇他道,“乖孩子,做得很好。”
李瑜因為這句誇獎滴下幾滴眼淚來,搭在主人腿上的手不自覺攥緊了些。他含累了便退出來去舔常懷瑾的睾丸,一點也不在意性器的鹹腥,臉蹭到了主人的毛發也不躲避,伸了只手出來繼續撸動筆挺的巨物,嘴唇舔吻間發出水膩的聲響,還要擡眼看常懷瑾似乎是問他舒不舒服。
常懷瑾被他看得難耐,垂眼摸他白皙的脖子,“繼續含。”李瑜點了點頭,離開時很不舍地親了一下,真騷,常懷瑾暗道。
等他射到李瑜嘴裏已經過了快一刻鐘,奴隸的嘴巴都含酸了。
“去衛生間把嘴裏的——”未等常懷瑾說完他就看到跨間的小魚喉結上下滾動,他把精液吞下去了,眼睛還很迷茫地看着他。李瑜總是很無辜的樣子,常懷瑾不懂他如今騷成這樣是的确還有那麽一份清純在,還是純粹因為近視看不清。
李瑜吞完了精液也後知後覺地紅了臉,預備起身去漱口,就被常懷瑾撈起來抱在了懷裏,他如今可以很自然地用手臂環住主人的脖子了,今天很害羞地将臉埋在主人的肩窩裏。
常懷瑾笑了一聲,“現在知道害羞了。”又故意低聲在他耳旁說,“騷貨。”
李瑜又往他懷裏鑽了鑽,耳尖全紅了,常懷瑾又問他,“今天很乖,想要我親哪裏?”這是常懷瑾看出奴隸喜歡自己的親吻後制定的獎勵政策,如果他表現得很好可以提這樣一個要求,當然嘴唇除外。
“想,”李瑜小聲開口,“想要您,親親我的額頭。”
他是南方人,說話總喜歡疊字,常懷瑾覺得這點很可愛,于是很配合地滿足了他的願望,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李瑜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分開後沒忍住上前用臉蹭了蹭主人的鬓角,常懷瑾今天很縱容他的親近,乖孩子應該吃到更多的糖,等李瑜黏夠了才拍拍他的屁股要他去淋浴。
今天的游戲也就到此結束了,李瑜在浴室裏洗淨身上的白濁,用熱水沖了沖跪紅的膝蓋和手肘,他每次清理完都會赤身走到鏡子看看自己。
鏡子裏的他和方才搖着屁股渴望達到高潮的人仿佛不是一個,上挑的眼尾裏沒了情欲,他又恢複了那張好學生無趣又乏味的臉,戴了眼鏡就更是了,每次洗淨後的這番端詳都好像是他回歸正常生活的一個儀式,那個被精液填滿的孩子在蒸騰霧氣中回到他泯然衆人的平凡軀殼裏。
常懷瑾又抓緊時間在客廳辦公了,今天的游戲時間超出了他的預期,難得沒有煩躁,反而因為奴隸的乖巧表現感到很愉悅,公司的資料散得到處都是,他倒是從來不避諱李瑜。
李瑜洗完澡出來禮貌地道了聲再見,常懷瑾又說,“下周二不用來,我有事。”
他愣了一下,猜測常懷瑾大抵是要處理公司的事,語調沒什麽起伏地應了聲好,便推門離開了。
常懷瑾收了眼神,李瑜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奴隸。雖然一如他第一印象中評價的不耐操,總是會哭,但是學得很快,不僅是調教過程裏的順從和乖巧,還有游戲外的淡然,他已經不會戰戰兢兢地與自己說話了,而是很不在乎自己的存在,也不好奇,就像常懷瑾對他一樣。
他點點筆尖斂了神思,總結到,這很好,能保證他們的游戲持續地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