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幾天常懷瑾沒有給李瑜發消息,他臉色的确如室友所說并不太好,不過不是因為白日太忙,而是睡前總容易忍不住猶豫要不要繼續進行和常懷瑾的游戲。
那天中午常懷瑾心情很好地開着銀色的蘭博基尼送他回學校,李瑜出了套房才知道這是在酒店,原先還以為是男人的住所,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先生,以後我們需要……活動的話,房費是AA嗎?”
常懷瑾對着電梯門沒忍住笑出聲,他猜測如果果真如此這條小魚一定會馬上解除與他的關系,“李瑜,你是我第一個想要和我一起承擔房費的小家夥。”他意識到現在李瑜或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給了他自己的名片,“不過你不用存上面的號碼,今天我會用私人手機給你發一條信息。”
“好的,先生。”他接過名片很窘迫地答道,等進了車庫又差點被常懷瑾超跑奇形怪狀的蝙蝠翼車門砸到下巴,他的主人很輕地笑了一下,在他耳邊說了句真笨,李瑜只好繼續笨手笨腳地俯身進了底盤奇低的跑車,渾身都不自在。
他回寝室後還上網查了一下常懷瑾的名字,十分直觀地感受到了自己和他所處世界的格格不入。這一切都離他太遠,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一身青紫地在酒店醒來,然後跪下身體撅起屁股喊另一個男人主人,甚至因為他的掌掴産生快感,銀色超跑離開的疾影似乎是他南柯一夢的揮別,他甚至不敢讓常懷瑾将車停在校門附近。
然而疼痛絕不作假,他帶着情欲的痕跡在宿舍的床板上輾轉難眠,回歸到他熟悉的大學生活已經快一周了,每天按時起床,上課,擠食堂,準備教資筆試,按排班去奶茶店兼職,只是盡量很少去翻看彭宇丹的朋友圈了。
如果踏入蒲公英是兩道高壓下已然勇敢的決定,向常懷瑾下跪是受着欲望的蠱惑——李瑜有些焦慮地抱着手機出神,畫面裏在循環播放着一只可愛的布偶貓抓毽子的視頻,舍友陳鑫和汪啓明在手游裏二排,發出不小的動靜,走廊上傳來一聲巨響,誰的熱水瓶又炸了——這好像才應該是他的生活。
手機響了一聲,将他喚回神。
明天上午十點,樊岳大廈頂層,記得先去一樓前臺領一張電梯卡。
他的主人給他發了消息,還附了一個地址鏈接,李瑜點開看了一眼,乘地鐵過去要轉一次線,導航顯示加上步行時間需要半小時,他給自己預留了四十分鐘在路上,在腦海裏做了明天的時間安排,理想的話上午還能溫習完今天的專業課。
他回過神來有些錯愕地發現自己幾乎是立刻打斷了猶豫的思路,馬上将第二天的會面列入行程做了安排,這幾乎,這幾乎——
“乖孩子。”
腦海裏傳來男人的聲音,他一瞬間就紅了耳尖,他想要去,因為想要得到那個男人的肯定,甚至是他懲罰抑或稱作獎勵的掌掴。
李瑜覺得自己仿佛被操縱了,但全心投入于此實在很能馬上忘掉生活的索然和偶爾的鈍痛——雖然已經認命,但他總有些對寡淡生活的不甘心。他沒有再像上周那樣産生自己壞掉了的念頭,李瑜深入地做了很多功課,這不過是一種性癖而已,就像不同人對不同菜系的偏愛。
是的,這不過和嘗到了一種喜愛的食物一樣,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點超乎尋常的樂趣,李瑜像握緊了能帶他離開枯朽生活的稻草,他想去,他要去,何況萬一反悔“雙方随時都能喊停”,他看到最新消息上方的,
【小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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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主人,他在心裏默念,意識到自己的确在逐漸被馴服着,但他願意。
李瑜到樊岳頂層的時候離十點還有二十分鐘,他拿黑金色的磁卡刷開了厚重的大門。
這是一間很寬闊的住所,比上次的套房還要大,裝潢也更有設計感,但看上去很新,沒有随處可見的日常用品。他換了門口的拖鞋走到客廳,這裏大面積鋪上了厚重的地毯,踩在上面幾乎沒有聲音,李瑜小心地挪到茶幾附近,落地窗外是十一月稍陰的雲,男人似乎還沒有來。
他把外套脫下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屋裏暖氣很足,穿着厚外套有些熱。李瑜不敢自作主張地走到裏間去,脫了外套後有些緊張地坐在沙發上。
他該幹點什麽嗎?
李瑜昨晚睡前又詳細地查看了男性間做愛的注意事項,初夜那晚除了極致的高潮,他也還記得進入時幾乎讓他酒醒的疼痛,他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期待還是不安,數了兩遍擺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邊緣的突起有幾個。
他看了眼手機,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李瑜覺得自己的确該做點什麽,而不是幹巴巴地傻等着,這和他那天在男人膝下蠢笨的表現沒有差別,這一次他希望自己做好一點,然後被主人抱在懷裏說乖。
主人……他的心輕輕顫了一下,眼睛瞄到被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他抿了抿唇,進入游戲後需要保持跪姿,要喊他主人,學會做出讓他愉悅的選擇。
李瑜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然後跪立在厚毯上将它們疊整齊放在沙發末端,最後盡量将自己的背挺直起來,跪朝着玄關方向,等待主人的到來。
他選擇提前進入這個游戲,跪下等待的時間裏他少了緊張和焦慮,屋外的雲和樓底不息的車鳴與他都沒有關系,他在做的和僅需做的就只剩等待。
常懷瑾在十點過五分進了樊岳頂層,換下鞋和外套走到客廳就看到李瑜一絲不挂地跪直着看着他,眼睛隔着鏡片亮閃閃地眨了兩下,又帶了幾分羞澀,常懷瑾沒有出聲,奴隸嗫嚅着喊了聲:“主人。”
他好像在心裏喊了許多遍,終于出口時卻又些不自信的顫抖,常懷瑾笑了一下沒有回話,而是走到靠近他的沙發一側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常懷瑾今天穿得比較休閑,不似初見時西裝革履的威嚴,何況他今年也才将滿二十八歲,長相淩厲卻也年輕。
李瑜卻沒有因為他今日收斂的氣勢得到安慰,他沒有得到回應心也跟着懸了起來,思索自己提前将衣服脫掉是不是顯得有些急不可耐的放蕩,他有些不安地擡眼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乞求他為自己做決定。
常懷瑾垂眼看了他幾秒,“起來。”
李瑜終于覺得自己或許是太急切了,很尴尬的站起身子,常懷瑾卻又拍了拍大腿,李瑜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坐上來。”
李瑜的耳朵在他反應前先紅了起來,他不敢看常懷瑾直視自己的眼睛,一條腿先跪上沙發再從旁跨坐在了常懷瑾身上,頭低低地埋着,胳膊緊張地搭在兩側,不敢主動去碰自己的主人。
常懷瑾今天其實做好了繼續培養李瑜服從性的打算,故意讓他回歸一周學校的生活,掙紮幾番要不要參與到游戲中——掙紮當然是李瑜的事,常懷瑾只是準備在這次掙紮後把他的猶豫完全壓制下去,讓他徹底不再踟蹰懷疑。令人高興的是這條小魚或許在直覺上有着超出他意料的靈敏,在這件事上做出了正确的決定,這的确在很大程度上讨好了他。
常懷瑾沒有責怪李瑜的僵硬,手搭在他的腰上将他朝自己身上攬了一下,另一只手把他的臉捧了起來讓他看着自己,“把眼鏡摘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他按照常懷瑾的要求完成了這兩個動作,不自覺地蹭了兩下常懷瑾捧着他臉的手掌,像攀在主人身上等待垂憐的小狗,常懷瑾卻好像很不為所動,淡淡地問他,“規矩又忘了?”
李瑜激靈了一瞬,馬上說到,“對、對不起,是,主人……”他又很快地沮喪下去,方才的三道命令他都沒有記得予以回應,只是機械地完成了動作,他又要被扣分了。
“該不該罰?”
“該罰的……主人。”
接着攬在他腰間的手松了力氣,李瑜緊張地等待着。
啪。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他的主人,比起懲罰的掌掴不如說成是撫摸,常懷瑾含着笑仿佛懂得他的疑惑,“今天怎麽這麽乖?”這是他的乖巧換來的減刑。
李瑜聽罷又十分容易地高興起來,很腼腆地笑了一下,原來他的主人是滿意自己主動脫好衣服跪着的,他沒有自作多情,卻不知道該怎麽回複這個答案。
常懷瑾也并不需要一個答案,“乖孩子,這是你的獎勵。”他湊上前極輕地吻了一下奴隸的臉頰,像一瓣飄落在湖面的櫻,輕得激不起漣漪,幾乎要讓人以為是錯覺,卻能讓李瑜在一瞬間起了反應。
常懷瑾當然也感受到了,他笑了一下,“你身體的敏感度我很喜歡,但合格的奴隸應該學會控制欲望,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提前享受快樂。”他放在李瑜屁股上的手揉了揉,“在我說可以之前,不許射。”
李瑜被常懷瑾的笑和動作惹得很不好意思,喃喃應道,“是,主人。”
“今天用來糾正你的跪姿和爬行姿勢——你的背實在很難看,”他不留情面地說,“平日裏經常伏案麽?你平常的生活我不會幹涉,但在游戲中我希望你的背能時刻保持挺立,現在去貼牆跪着,中途可以休息三分鐘,兩次機會,不要偷懶。自己看挂鐘,三十分鐘後來找我。”
說罷又拍了拍李瑜的屁股,李瑜知道這是讓自己下去跪着的意思,他先應了句是,主人,然後才戀戀不舍地爬到牆邊跪直起來。
常懷瑾等他跪好後便進了裏間,他去書房辦公了。就像樂楊知道的一樣,常總稀時,圈裏的社交很少參加,聚會不相熟絕對請不過來,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對待公務和對待酒一樣刻薄而嚴厲,他甚至懷疑過常懷瑾有dom的偏好完全是被高壓工作給逼出來的。
李瑜跪在有些冷的牆邊,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主人離開了,心下有些沮喪,主人的懷抱好舒服,他剛才居然親了自己一下,李瑜悄悄紅了耳尖,還誇他今天很乖,他的頭不自覺埋了下來,又馬上意識到挺得筆直,和牆緊緊貼在一起,眼睛跟着視野裏有些模糊的秒針一圈又一圈地轉。
三十分鐘對專注文件的常懷瑾來說很快就過了,對李瑜來說卻是度日如年,方才起了反應的性器漸漸頹萎下去,他覺得自己的脖子和脊骨都要不會彎了,直成一道旗杆,又酸又疼,卻很聽話地沒有悄悄多偷懶休息幾下。
秒針剛過三十分鐘的臨界他就趴了下來往常懷瑾關了門的房間爬,伏下身的時候他甚至聽到了骨頭的脆響。
他敲了敲門聽到主人的答應聲便推了進去,常懷瑾還在工作狀态裏,表情有些嚴肅,低頭看向他的時候緩了緩神色,“背疼麽?”
“疼的,主人。”語氣還有一點不難察覺的委屈。
常懷瑾垂眼掃了一圈他的背,還是很僵直,他對奴隸的要求也很高,不會因為李瑜軟綿綿的性子降低要求,他拿了文件起身往客廳去,李瑜也跟着他的步子往外爬。
常懷瑾用鞋尖點了點一旁的地面,李瑜沒什麽猶豫地爬過去停在那裏,他對常懷瑾命令的揣測已經入了門。
他的主人從茶幾下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李瑜看到他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玉質圓球,不懂這個翠綠色的球有什麽用途,但他馬上就知道了。
常懷瑾要他盡力擴肩,把腰背沉下去,有如一座拱橋的倒影,然後把那顆冰涼的玉球放在了他廢了全身力氣才凹陷下去的窩裏。
常懷瑾看他費力的樣子笑了一下,“別緊張,保持五分鐘,循序漸進。不僅為了爬行姿勢好看,對你腰背的柔韌性也有幫助。”
李瑜很乖地應了聲,三十分鐘挺直背的疼痛還沒完全消下去,又要繼續被冰冷的玉球壓着,常懷瑾還補充球掉一次就要挨五次打,李瑜覺得被掌掴舒服是沒錯……但他更希望主人能誇一誇他。
接下來常懷瑾一直在客廳辦公,李瑜為了被誇獎也很認真地忍着難受,自己看時間,每五分鐘可以伏在沙發上休息一下。他第一次沒保持住讓玉球摔了下來很明顯地打擾到了還在工作的常懷瑾,主人只是很冷地掃了他一眼,李瑜道歉的話都不敢說出口,一點聒噪好像都很惹人嫌,自己提心吊膽地把玉球撿起來放在了背上。
他一個上午掉了三次,最後一次掉下來時常懷瑾放了文件和鋼筆,把球重新放回他的背上,開始清算懲罰。
李瑜顫巍巍地馱着被他的體溫捂得溫熱的玉球,盡力撅着屁股,主人的手一下下地拍在他的臀肉上,每一聲啪響後都是他的數數聲,一直到十五才停。屁股被打成鮮亮的紅色,在頂樓陰雲的襯托下像自顧地燒紅着發了情,常懷瑾打完後又揉了揉,李瑜的陰莖果然又敏感地挺了起來。
常懷瑾打完他也消了氣,很仁慈地對他說,“去浴室把身上的汗洗幹淨,允許你自慰射出來,上午就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