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從此以後
碗口粗細的樹幹不算粗糙,又或者說,尹晟根本沒空去分辨自己背後撞沒撞疼。
他貼着蘇葳的唇舌溢出一聲充滿了驚喜的氣音,接踵而來的親吻讓他立刻放棄了所有的打算。
屬于蘇葳的親吻帶着令人啼笑皆非的生澀和可愛,他還遠沒有徹底的教會蘇葳應該怎麽去親吻別人,所以蘇葳目前只是剛剛學會在被親吻時輕輕動一動舌頭以示回應。
蘇葳像是一個遠離族群的小獸,天性就是疏離和膽怯, 他的運氣太差了,他學不會正确的親近方式,這就決定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照葫蘆畫瓢。
蘇葳抿着嘴唇踮起了雙腳,随後又用發抖的指尖扳住了尹晟的下巴,身高上的差距讓他腰腿格外吃力,可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偏要用這種并不适合自己的方式。
好在尹晟适時的彎下了膝蓋,這才讓左咬一下右舔一口的親吻順利繼續下去。
又是幾秒過去,蘇葳終于磕磕絆絆的銜牢了尹晟的舌尖,津液交融,氣息交錯,舌苔摩擦時候會有一種令人酥軟的觸感,他習慣于被尹晟帶着感受這些的東西,但由自己主導的時候卻變成了另一只全然不同的滋味。
陽光從樹梢的縫隙裏變成細碎的流金灑落下來,纏繞在指骨上的草葉挨着尹晟的面頰,蘇葳下意識的使了兩分力氣,他抵着尹晟的上颚更近一步,帶着繭子和傷痕的手指捏紅了尹晟白淨俊朗的面頰。
尹晟心尖滾燙一片,他溫順又熱情的縱容着蘇葳的動作,即使背後開始被樹幹蹭得發疼,他也沒有半分猶豫。
柔軟單純小兔子張牙舞爪的将他劃成了所有物,占領、求歡、甚至于想要留下标記的舉動讓他幾乎難以自持,他不得不拼命遏制住自己的沖動,因為他想看到更多。
“穗穗——你想對我做什麽?”
尹晟的尾音發顫,他在蘇葳松口換氣的間歇開口發問,半長的碎發遮過他小半眉眼,勉強擋住了他眼裏那些過于灼熱的光亮。
“別動……你別動,唔…咳……我來。”
蘇葳扶着尹晟的肩頸緩了十幾秒,漂亮的水紅色從他染了水汽的眼尾漫開,他忘了怎麽在深吻中呼吸換氣,甜蜜悱恻的一吻終了,他差點把自己憋暈過去。
“好……你來。”
尹晟的心都化了,無色無味的空氣仿佛都變成了白白軟軟的棉花糖,他置身在一個比夢境都要美好的地方,每一次呼吸之間都能嘗到沁人心脾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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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到來的親吻是落在唇角和頸側的,尹晟呼吸微滞,他被頭頂的陽光晃了一下,短暫的斑駁過後,他感覺到自己被蘇葳捉住了手腕,打着結的草葉将蘇葳指間的溫度渡給他,他下意識仰過脖頸溢出一聲嘆息,只是短短的一個晃神而已,蘇葳就跪去了他身前。
“穗……嘶——!”
布料的悉索聲後,性器被裹納進了一個狹小濕熱的空間,尹晟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哪個男性能在這個時候還保持理智和清醒,就算他再愛蘇葳,他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回過神來。
“操……”
席卷而來的情欲沖垮了清醒的神經,尹晟繃着脊背罵出了罕見的髒字,這的确不能怪他,這是他第一次享受這種體驗,和大多數男人相比,他沒有在第一時間交代出去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尹晟對這檔子事的第一個反應是擡手去按蘇葳的後腦,窄小溫熱的口腔實在太舒服了,這種感覺和性交相似但又不盡相同,尹晟無師自通的狠狠挺了一下腰,立刻将自己腫脹難耐的傘頭撞向了蘇葳的小舌和咽喉。
他确實沒有辦法找回應有的理智,蘇葳吃痛的喘息聲變成了助興的春藥,憐惜被作祟的劣性徹底壓抑,他興奮到兩眼發紅,緊接着就攥牢蘇葳的發尾又頂胯肏了兩三下,試圖頂進那個看起來極其窄熱舒适的腔道。
“穗穗,穗穗……再深一點,我要進去……張嘴,再張開一點。”
這是完全出自與本能的呢喃了,尹晟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麽,他喘着粗氣抓緊了掌心裏細軟的發絲,一度用力到連指骨都隐隐泛白。
相比親吻,蘇葳對深喉這種事情其實也沒熟練到哪去,可這是尹晟對他提出的要求,從尹晟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詞都是吊起他肢體的絲線。
身體先于頭腦做出了順從的反應,酸澀的疼痛鑿進了下颌的骨縫裏,蘇葳顫抖着擡起了眼簾,沐着陽光的尹晟俊朗英挺,他扶着青年人的膝頭盡可能的打開了自己的口腔,按在腦後的手掌并沒有多少溫柔的意味,但這也足夠他心甘情願的淪陷進去了。
這比主動打開下身要難很多,喉嚨被肏開的處境無法帶來生理上的快感,蘇葳努力抑制着反胃的應激反應,他合上眼睛專心致志的将尹晟吞到更深的地方,不是出于什麽哄孩子的念頭,也不是刻意的讨好,他是尹晟年長的愛人,他只是想帶着尹晟體會到這種快感,他想讓尹晟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這種極樂的體驗。
“嗚……嗯——!嗚……嗚……”
扣着後腦的手指像是無情的枷鎖,發根被扯出清晰的刺痛,他被死死按在了尹晟的腿間,恥毛和囊袋蹭過幹幹淨淨的臉頰,濃郁卻不刺鼻的男性氣息一股腦的湧進鼻腔,侵入腦海。
蘇葳欠身試着吞吐了一次,幾乎插進食道的肉刃生生豁開了咽喉,跳動抽搐的經絡貼着口腔內壁,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會帶來不适的痛苦。
他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一個有意識的人了,口腔變成了吞納性器的容器,他跪在尹晟腿間用嘴服侍着原本應該插進他後穴的東西,控制不住的津液從嘴角墜成淫亂的絲線,接二連三的落在胸口,又将他身上簡素清雅的布料暈出小巧的輪廓。
羞恥放浪到極致的處境讓蘇葳慢慢繃緊了腿根,心理上病态的滿足感随之蔓延開來,他喜歡為尹晟做這種事,他願意看到尹晟被他勾引失神的模樣。
肉刃徹底肏開喉管的時候,他噙着淚水睜開了眼睛,陽光晃得他看不清東西,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光明、挺拔、溫暖、帶着他這輩子所有的寄托。
情欲終于變成了一種最純粹的東西,他渴望尹晟,他渴望跪在尹晟身前将自己的一切全部獻祭出去。
性是他們雙方的索取,他是自願被束縛上祭臺的奴隸,即使尹晟将他斷筋挫骨拆吃入腹,他也依舊會喜極而泣。
“穗穗……”
指尖的發絲蜿蜒如墨跡,蘇葳的頭發像是上好的軟綢緞子,就算沾了汗也不會打結淩亂,烏亮的發絲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像主人的性子一樣柔軟順滑。
尹晟真的是找不回半點理智,他被燥意逼得發瘋,年少時偷窺到的東西變成了現實,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靜谧無聲的月夜,只是這一次,他心裏的萌芽破土生根,纏繞在他的心髒上柔和他血脈相融,開出了一朵永遠不會凋謝的花。
山林間的風聲和蟲鳴都消失了,落于枝頭的鳥雀也被驚起飛走,尹晟抓着蘇葳的發尾狠狠抽送了幾十下,直到性器抽動精液濺出的那一刻,他才磕磕絆絆的回過了神。
“穗穗……穗穗,我……穗穗——”
可這并不是終結,尹晟在高潮後的不應期裏被蘇葳拉扯着坐去了地上,光怪陸離的線條在他眼前交錯飛竄,性器再次被容納的滋味是極樂的延續,他停下言語喘息出聲,下意識後仰的頸間繃出了明顯的青筋。
再一次的親吻摻雜着精液的味道,但蘇葳似乎熟練多了。
尹晟在短暫的清醒過後再次陷入了甜蜜到虛幻的溫柔鄉裏,他掐着蘇葳顫抖的腰胯向上撞去,濕透的甬道立刻迫不及待的将他裹挾其中,甚至還在一收一縮的邀請他往更深的地方去。
“穗穗,你……”
“晟…….小晟……唔……要碰一碰……”
纏着草葉的手指被扯去親吻,蘇葳舔去唇邊的白濁才後知後覺的呻吟出聲,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被肏出輪廓的腹間,水紅一片的眼尾盡是餍足的水汽。
半敞的衣襟裏,淺色的乳首在渴望着粗暴強勢的愛撫,褪到膝間的褲裆已經濕成了黏答答的一團,蘇葳在自幼長大的山林之間弄懂了真正的情欲,他垂下腦袋去與尹晟交換第三個纏綿悱恻的親吻,他拉着尹晟的手摸去自己的胸口和腿間,主動又坦然的索取着享受欲望的權利。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乳首被犬齒啃咬,性器被掌心撻責,蘇葳顫栗着仰起了纖瘦的脖頸,他放任尹晟用右手扼住了他的咽喉,槍繭卡住咽喉的滋味讓他哽咽着落下了成串兒淚珠。
疼痛在窒息的催化下為情欲錦上添花,從前沒有的奚落和羞辱,以後也不會有,蘇葳第一次在情事中笑吟吟的彎起了水汽暈染的眼睛,他抵上尹晟的眉心啞聲請求着再重一些,尹晟雖然傻不愣登的停了一會動作,但很快就言聽計從的加重了動作。
自山林間這場胡作非為之後,蘇葳漸漸不再別扭于人前的親近,尹晟事後用了一天的時間給他編成了一個說得過去的草戒,雖然不能算作訂婚戒指,但蘇葳還是用細細的紅繩纏了一圈,随時随地都戴在手上。
他們又在山裏住了一個半月,差三天滿兩個月的時候,接手公司的聞栎終于如願以償的惹出了足以驚動自家叔叔的麻煩。
尹晟因而要動身回去接管生意上的爛攤子,臨行前的晚上,他在村裏人的幫助下搭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篝火,就像蘇葳年少時的經歷的歌會和年節一樣,他站在篝火旁扯着嗓子對他的心上人唱出山裏的情歌,不在調的旋律和學不像的口音讓蘇葳傻愣愣的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他到底在唱什麽。
歡快熱情的山間小調被尹晟唱出了混雜着東北曲藝和金屬搖滾的味道,這本該是十幾歲的少年與少女之間互訴衷腸的歌謠,結果到了尹晟嘴裏,基本上就沒法聽了。
本想湊熱鬧的村民紛紛四散離去,教了尹晟好幾天的山歌的中年漢子更是一邊擺手搖頭一邊快步離開車禍現場。
很快,尹嘎嘎适時的攆走了支棱着耳朵懷疑狗生的蘇小汪,月光籠罩的空地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蘇葳拼命忍着嘴角上揚的弧度湊過去堵住了尹晟的嘴,尹晟似乎還是意猶未盡的想要繼續唱,蘇葳為了自己的耳朵,只能啞聲湊到他耳邊邀請他去床上聽自己唱。
于是,在他們即将離開山裏的這個淩晨,木屋裏忍辱負重的老床到底是被折騰塌了。
所幸床塌的時候尹晟在下面墊着,蘇葳除了膝蓋磕了一下之外,別的地方都沒傷到。
送他們來的商務車停在村口,蘇葳迷迷糊糊的抱着睡出了鼻涕泡的蘇小汪,尹晟抱着沒力氣動彈的蘇葳,尹嘎嘎大概是唯一一個自力更生的,它穿着尿不濕跟在尹晟屁股後面上了車,當然作為硬套尿不濕的代價,尹晟臉上又被它啄紅了一小塊。
車裏堆着村裏人送的土産,很多東西沒法帶上飛機,專程運輸的價格遠比這些土産本身的價格貴,但尹晟沒有拒收,在他看來,這都是蘇葳應得的善意,
回程的航班是尹晟自己包得,方便把一鵝一狗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回帶,私人客機的駕駛水準要比普通客機好一些,從駝峰機場往外走的這一段路依舊是遇上了颠簸的氣流,但飛機卻明顯平穩了許多。
不過蘇葳并沒有閑心感受這些,尹晟看他精神還好就非常無賴的索取了一回萬米之上的體驗,包機的價格讓蘇葳肉疼的厲害,所以當尹晟把他按去舷窗邊念叨什麽物超所值盡情享受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到頭來真正體驗了私人訂制服務的只有一鵝一狗,蘇小汪被閑着沒事幹的空乘帶到機尾享受一回馬殺雞,尹嘎嘎處變不驚的縮在舒适柔軟的小窩裏吃着嫩嫩的新草看了一路雲彩。
将近五小時的飛行裏,蘇葳幾乎被尹晟折騰沒了半條命,下飛機的時候他是窩在尹晟懷裏被抱下去的。
見多識廣的空乘并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态度,只是悄悄在心裏感嘆了一下有錢的年輕人實在是太會玩。
從機場回家要一個小時左右,已經進入夏天的北方也有聒噪的蟬鳴了,蘇葳腿軟腳軟的靠在尹晟懷裏看着一閃而過的街景,車水馬龍的都市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但只要有尹晟在,這就是他以後的家鄉。
司機将車開進了院子裏,專程請人來打理的花田在換了種子之後茁壯成長,角落的兩盆小野花更是生機勃勃,尹晟看見之後本想鼓着腮幫子磨一磨牙,但由于在飛機上折騰得太舒服,這點惱人的小情緒還不足以影響他滿腦子的粉色泡泡。
他在車門口彎下腰去接蘇葳下車,他本可以直接抱着蘇葳下來,可他還是想用這個姿勢。
時光兜兜轉轉悠然而過,當他第一次将蘇葳帶回家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沖着蘇葳伸出的手。
和上一次不同,蘇葳并沒有疏離又謹慎的自己扶着車門出來,而是非常自然的将帶着草戒的那只手搭上了他的掌心。
尹晟卻感慨頗多的停頓了片刻,他盯着蘇葳的手背發了一會楞,而後才像是第一次碰槍那樣緩慢且小心的收攏了指節。
“小晟?”
蘇葳又困又累的歪着腦袋啞聲開口,他下車的動作有些踉跄,以至于腳腕上的金環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沒事,慢點,我抱你。”
尹晟适時的彎腰圈住了蘇葳的腰身,他一邊将蘇葳打橫抱起,一邊将腦袋埋去蘇葳的發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還有成堆的公事要處理,甚至就在此時此刻,他兜裏的手機也在不停的震動。
但他什麽都不想管,他只想安靜的享受這一刻,寡淡清新的草木香是伴随他成長的夢,也是他此後的餘生。
他嗅夠了發香便擡頭吻上了蘇葳泛紅的眼角,假如蘇葳沒有忍無可忍的擡手推他,他可能還會特別禽獸不如的就地抒發一下夢想成真的快樂。
虛弱無力的反抗讓尹晟稍稍找回了一點良知,他立刻直起身板收斂動作,可陽光偏偏一閃一閃的映着蘇葳腳上那個金燦燦的腳環,勾得他心尖發癢。
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的低頭去碰了碰蘇葳的嘴唇,好在蘇葳是永遠不可能真和他置氣的,所以尹晟在進門之前又靠着撒嬌耍賴讨得了一個甜膩膩的親吻,
“穗穗——等會再親——我先開門哦——”
“.…..”
一吻終了,尹晟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蘇葳顫顫巍巍側身拱進了尹晟的肩窩裏羞紅了整張臉。也就是在此時此刻,他在人生中第一次無比清醒的認識到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熊孩子這種東西,以後是絕對不能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