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清除
風長安驚吓之餘, 一個翻身就跌下床, 連帶着那團毛茸茸的東西也摔下床。
摸黑快速點燃長明燈, 風長安定眼一看,原來是先前那只兔子。
夾花色兔子厚實的耳朵趴在地上, 四肢朝上呈U字形姿勢,不斷在地上向上撲騰四肢。
它應該是剛才從床上摔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但本身太肥,翻不過身了。
灰色兔眼已經瞧見半蹲下身看它的風長安, 于是它停止了掙紮,四肢乖巧的軟塌着,把自己攤成一張兔餅,兩眼放光的瞅着風長安。
兔子全身以灰色為主,夾雜星星點點的黃色, 背脊上還有黑色斑點, 與普通野兔并沒有什麽不同,若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一一這貨太肥了。
此時摔了個四腳朝天, 便見它腹部全是白毛,純白的毛異常蓬松, 不用觸碰就能想象其柔軟程度。
風長安伸手戳了戳它肚子,不出意外, 異常柔軟。
兔子傻不拉叽的瞅他, 左前肢碰了碰他手, 滿眼你為什麽不拉我起來的迷茫。
風長安被這貨的反應逗樂了,先前一肚子被它壓着的氣也消了,他伸手又戳了兩下,盤膝坐在床上,把那只傻兔子撈了起來,放腿上。
傻兔子在他腿上原地踏了幾步,側躺着睡着了。
風長安撐着下巴看着腿上肥兔子,思忖着道三千什麽時候才把這貨接回去。
想着想着,思緒飄遠,想到剛才那個奇奇怪怪的夢。
脫離自身控制的現象讓他感到詭異,不過本就是夢,天馬行空,也正常……吧?
風長安的手輕輕順着兔耳朵,微微仰着頭想着這個問題。
夢裏也太古怪了,他和雲诩怎麽那麽親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該不會因為一次強制性的關系就動心了吧?
風長安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得毛骨悚然,趕緊打消 。
就在這時,他腦海裏忽然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面,這些畫面一幀接一幀,斷斷續續,陌生又熟悉,是他從沒經歷過的。
第一幀是昏昏沉沉的房間,房間裏的東西被誰全部損壞,凄涼的散了一地。
第二幀 ,他和誰在争執什麽,但具體是誰,争執的是什麽,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
第三幀換回了房間,不過這次房間裏明顯空空蕩蕩,他感覺手腕沉重,擡手一看,是條鎖鏈。
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直接切換第四幀。
第四幀雲黑雨翛,江昏水暗,他站在陡峭的臺階上,臺階下跪了個人,雙手呈劍,聲音沙啞的請他降罰。
那人喚他師尊。
降罰?
趕着被人罰?!
風長安頭痛欲裂,意識仿佛跌進洶湧巨浪中,身側全是漂浮着的動态圖片,他不知道該抓那一處,也不知該如何脫身,只痛苦的蜷着身體。
“嘀!發現宿主身體異常,疑似遭病毒感染,正在請求修改權限。”
“已取得修改權限,正在删除頑固病毒,正在修改記憶層,修改完畢!
正在檢測……檢測完畢。
嘀!恭喜宿主身體恢複正常。”
“咚!”一聲,風長安栽倒在床上。
兔子本已睡着,聽到巨響,吓得一溜煙縮牆角,見沒動靜,又小心翼翼的探了過來,圍着風長安轉了圈,縮在他脖子處,瞅着風長安。
瞅了半天也不見醒過來,兔子張開三瓣嘴,狠狠咬在風長安下巴上。
風長安是被痛醒的,甫一醒過來,就見一只兔子趴在他脖子邊。
這不是走丢的兔子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風長安揉着太陽穴爬起,後知後覺才發現長明燈沒有吹滅,他睡覺前不是已經吹滅了嗎?奇怪。
風長安一把将兔子提到床尾,坐起來,他覺得頭特別痛,下巴也有點痛。
他伸摸了摸下巴,摸出一點血,拿鏡子一照,一個兔牙印。
死兔子,爬床不說,還咬人!
明天就趕緊送回道三千哪裏,煩死了。
風長安找了三根麻繩扭一起,把兔子綁書架上,書架這麽高,就算咬斷繩子,依它膽小的性格,也不敢跳下來。
兔子一臉懵,控訴的神情要溢出兔眼,它委屈巴巴的在書架上打轉,煩躁的上蹦下跳。
它頭腦簡單,半點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又把自己綁起來了。
風長安不理它,徑直吹滅長明燈,一夜無夢至天亮。
當天上完晚課,風長安就專程跑高級教舍等道三千,道三千比他們這些初入門的要晚一點下課,左等右等,好歹等到了。
在委婉表示兔子太煩人了,請他領回去後,道三千竟破天荒的露出個無可奈何的笑容,道:
“那兔子是我送給你吃的 ,并不是我養的。”
風長安怔愣:“吃?”
“見你身體弱,給你補身體的 。畢竟你還沒修為,補品丹藥藥效太強,怕損壞根基,因此就想着用凡人的方式補補。”
聽了道三千的解釋,風長安回殿的路上,想了一百種兔子的吃法。
烤兔子、清炖兔塊、幹煸兔丁、辣子兔、紅燒兔子頭……
清韻宗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樹上依着樹幹建着一座亭子,亭子只四周粗糙的圍着樹幹,中間擺放着一方木桌,上吊一盞長明燈。
亭中有兩人正對坐着博弈,黑棋氣勢洶洶,白棋後勁延綿不絕,不出片刻,黑棋敗退。
“子皈,你今日心思不在這裏啊。”暮山邊收撿白棋,邊搖頭道。
“大抵是每天都被天雷劈,劈累了,故而精力不集中。”雲诩恭敬應道。
正說着話,李之绶來了。
“拜見老祖。”
暮山點頭,揮袖纏起樹幹做成凳子,道:“坐吧。”
“謝老祖。”李之绶步履從容的坐至桌前,坐下後,向雲诩點點頭,“子皈長老。”
雲诩眼眸深邃,客氣道:“一方長老。”
兩人打過照面,雲诩便同暮山老祖告退,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登記的弟子正趴在櫃臺上打瞌睡,聽到腳步聲,一個激靈,醒了。
這個點,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誰,每天都準點到,害得他都不敢偷懶。
在櫃臺照常給來人登記了借書證明,做登記的弟子看着雲诩消失在樓梯轉角處,忍不住感嘆。
“怪不得年紀輕輕能成為長老,這苛刻勁,就是個廢物也能成為人人尊敬的教書先生。”
并不知道那弟子在背後怎麽感嘆,雲诩将上次借閱的書放回三樓,轉身上四樓。
前三樓他都翻閱完了,并沒有發現有關信息,因此,只好往上翻。
具體翻了多少書,他自己也不記得了,翻了太久,早就忘了翻了多少書。
四樓林立書架,書架上放置着各種裝訂好了的書籍。
清韻宗重武,書架上大抵是些功法類的書籍,而雲诩要找的是那些奇奇怪怪的鬼神記錄書籍和一些醫修玉簡。
這類書籍都是不太重要的書,便被放在四周。
四周皆建有木框,一格一格一直排到殿頂,因能來四樓的都是假丹以上,所以并未安置樓梯,看中哪本,自己躍上去拿便是。
雲诩正仰頭搜尋自己所需之書,忽聞閣間傳出腳步聲,緊接着就是說話聲。
“尚客師兄,你這麽努力做什麽?風無止那個廢物現在還沒入門,三年,就是給他三十年他也不是師兄的對手!”
葉桦,道號尚客。
葉桦不屑的斜了說話那人一眼,抽出書架上的一本拳法,道:“我不過一個假丹的,比你晚入門幾天,哪裏值得你師兄師兄的叫?”
“叫得!叫得!”那人恭維道,“尚客師兄比我晚入一年已突破假丹中期,按照實力,自然叫得!”
“呵。”葉桦冷呵了聲,“他風長安再不濟背後也有個化神師尊,三年之後,是死是活還未可知。”
衆所皆知,修士入門修為為煉體,而後是練氣、築基、假丹、金丹、元嬰、化神,化神後面還有好幾層,不過那都是些老怪物了,不提也罷。
就光說說這化神和假丹,光看等級就差好幾個等級,其中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葉桦又不是傻子,跟一個背後是化神的人杠,自然要留後手,免得被對方反殺。
雖然對方看起來一點也不可能反殺,但防範于未然總是好的。
那人聞言,咦了聲,疑惑道:“既然那個風無止背後是子皈長老,那師兄何必下生死戰貼,不是什麽大事,大家私了不就好了。
為了一時之快,得罪子皈長老,實在不劃算。”
葉桦目光一寒,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想?還不是……還不是……”
“還不是什麽?”
“算了,與你無關。”葉桦狠狠一甩袖,轉身離開。
那人沒想個明白,小尾巴一樣,跟了去。
兩人剛離開,書架後面就轉出一個人,正是雲诩。懸在書架上的長明燈把他臉照亮,照出一片陰寒之氣。
風長安本已快回殿,但走到殿前臺階,低頭看見那個山腳那個木屋又改變注意,先去了木屋。
站在木屋外敲門,等了好久,老大爺才步履蹒跚的開門。
他常年累月、風雨無阻的掃地,掃了大半個宗,身體狀況早不如年輕的時候,近日又犯風寒,身體更不行,行動緩慢,開個門抽去了他一大半的力氣。
火光從屋裏撲出來,只見屋裏一片狼藉,掃把亂丢,衣服堆積,床靠着牆,似乎是近日陰雨連綿,已經發黴了,散發出一股黴臭味。
“你來做什麽?我要的丹藥已經好了?”老大爺上下打量少年,明顯不信。
風長安道:“還沒有。”
“沒有?沒有你來幹什麽,浪費時間。”老大爺說着想關門。
“我怕我死了,你就拿不到了。”
關門的手一頓,老大爺半伸着腦袋,眯起眼睛,把眼睛眯成一條縫,“你什麽意思?”
“上次你說我短命,後來,我看見你們看不見的東西了。”
風長安口中你們看不見的東西正是老道一夥人。
老大爺臉色微沉,咽了咽口水,身體不自覺抖起來:“是不是一個黃袍老道,手裏還拿着鈴铛,有時候身後還跟着幾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衣人?”
話音剛落,讓人驚恐的事發生了。
木屋山坳處轉出一夥人,直挺挺往前走,帶頭的人正是那黃袍老道,他一指手裏搖着鈴铛,一只手撒着銅錢,大喊道:
“陰人趕路,陽人讓路,要避不避,閣下自理。”
“铛一一铛一一”
“陰人趕路,陽人讓路,要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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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長安:紅燒兔頭!
兔子:我真是太慘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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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還似舊溫柔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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