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點兒傷不礙事
柳歆蓉不滿的皺眉,她這兩日是不是跟孟秋蘅犯沖呀,怎麽總遇着不好的事?
“我去看看怎麽回事?”韓應清說道,柳歆蓉瞄了眼孟秋蘅,急忙起身跟上去。
“應清哥哥,我也要去看看。”
雅間裏立時只剩下孟秋蘅和沈漣漪。
沈漣漪握緊筷子,分明現在的情形在正常不過,她卻覺得壓抑,比昨天跟他獨處時還要壓抑。
手上突然一熱,沈漣漪慌忙轉頭,只見孟秋蘅将自己手中的筷子取出:“我們也出去看看。”
?
沈漣漪錯愕,慌忙順着孟秋蘅的步伐跟他出去,心底只覺得怪異,孟秋蘅沒有帶她瞧過什麽熱鬧,也不會允許她去湊熱鬧,哪怕現在沈漣漪已經知道這一世裏孟秋蘅待這個自己應該很好,但她還是适應不過來,只覺得怪異又詭異。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出荒誕的夢境。
可是夢境——
沈漣漪抿唇,偷偷擡眸看了眼孟秋蘅,握着她的手溫熱有力,跟記憶裏很像。
不會的,不會是夢,她的夢裏從來不會有這麽溫暖的人。
孟秋蘅發覺她的目光,回頭卻只見她垂下腦袋盯着腳下,手指一動剛要說話,猛聽見柳歆蓉的驚懼的聲音:“孟二哥哥!”
孟秋蘅聞聲便發覺有人接近自己,急忙護住自己身後的沈漣漪,接近他的人速度也不差,這一耽誤便只堪堪挪下位置,令匕首沒能紮進他胸口,但胳膊上立刻血湧出來。
走廊上一群人都看着樓下的熱鬧,聽見柳歆蓉的驚叫回頭才發現上面也有人動手,慌忙避讓唯恐被殃及,韓應清神情一厲,沖過來一拳砸在那動手青衫青年臉上,與此同時孟秋蘅也一腳踹中他下身。
上下同時被擊中,青年發出聲慘叫,摔在地上旋即沒了聲息。
從柳歆蓉叫出聲,事情不過轉瞬,沈漣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孟秋蘅抱進懷裏,等反應過來就聞到股血腥味兒,手上也黏糊糊的,她慌忙推開孟秋蘅,看見淺藍色的袖子上大片血跡在蔓延,不由得慌了神,手足無措的看着他。
她從來沒見過孟秋蘅受傷!
“先回去吧。”韓應清看了眼孟秋蘅胳膊上的傷,扯出他懷裏的帕子系住傷口。
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不能再待下去,孟秋蘅陰着臉,目光落到那個青年身上時變得狠厲起來:“把他帶回去!”
韓應清也奇怪這個人怎麽突然對孟秋蘅動手,自然要帶回去追究。
沈漣漪被孟秋蘅帶下樓來,心底才勉強鎮定些,看着他袖子上大片的血跡,眉心擰了又擰:“柳姐姐,你知不知道附近哪裏有醫館?”
她沒來過彙賓樓,不知道附近哪裏有醫館,但柳歆蓉肯定知道,同韓應清成婚前,她就時常到韓府做客,她一定知道。
“不用去醫館。”不等柳歆蓉回答,孟秋蘅就先說道,看見前頭的馬車,拉着沈漣漪上去,“柳妹,你等着韓兄。”
沈漣漪見他不肯去醫館,也不敢多說什麽,只催車夫快些回韓府。
車夫駕着車,撿着夜間人少的路疾馳,去時用了小半個時辰的路程,回來只用了一刻鐘。
沈漣漪扶着孟秋蘅下了馬車,讓人去請大夫來,但進韓府卻不知該将孟秋蘅送到哪裏,她不知道他住在哪座院子裏。
“去懷芳居。”孟秋蘅低聲說道,沈漣漪微微錯愕,腳下卻不敢耽擱,同孟秋蘅去了懷芳居。
韓府有自己的大夫,門口的人見孟秋蘅受了傷,跑得飛快,兩人前腳到懷芳居,大夫後腳就來了,半分也沒耽誤。
來的是齊凜,沈漣漪看見他便松了口氣,韓府有三位大夫,齊凜是最年輕的,醫術卻也是最好的,但時常不在府上,這次運氣竟不差,趕着他在。
看着齊凜剪開孟秋蘅的衣服,露出胳膊上長長的還在流血的傷口,沈漣漪又忍不住緊張無措起來,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十指糾纏發白。
孟秋蘅看着沈漣漪發白的臉龐,在燈下更顯得蒼白,心底一疼伸手道:“阿漪,過來。”
沈漣漪以為他有話要說,急忙過去,卻被他抓住手:“阿漪,不用擔心,這點傷……嘶!”
孟秋蘅話還沒說完,齊凜就一口烈酒噴在他傷口上,火辣辣的刺痛毫無防備,讓他忍不住抽了口涼氣,幾乎想一腳把齊凜踹出去,這點兒眼力都沒有,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齊凜卻連眼也沒擡一下,面不改色的擦掉傷口周圍的殘酒,撒上白色的藥粉就拿紗布給他裹起來,留下盒藥:“結痂之前別碰水,明天早上我再來。”
交代完話,齊凜就擰着醫箱走了,沈漣漪急忙掙脫孟秋蘅的手,将他送到門口才開口道:“齊先生,孟公子的傷……”
“不嚴重。”不等她問完,齊凜就擰眉說道,對她的追問不滿。
沈漣漪知道他一向話少,肯說這三個字已經是給面子了,只是她不放心才跟出來追問,見狀急忙道謝,等他走了才回轉來,見孟秋蘅臉色不大好,低頭只當做沒看見,小聲道:“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方才他都沒吃什麽,現在又流了那麽多血。
孟秋蘅剛被齊凜在沈漣漪面前落了面子,看見沈漣漪還跟齊凜出去,臉色自然不能好,現在聽見她的話,臉色才好了些:“讓丫鬟去就好。”
沈漣漪應了聲,出來就看見韓應清和柳歆蓉,抿唇還沒開口,柳歆蓉已經撲到她面前緊張的問道:“孟二哥哥他的傷怎麽樣?”
“齊先生來過了,不嚴重。”沈漣漪輕聲答道,韓應清駐足聽完徑直進去,柳歆蓉也想跟進去,沈漣漪急忙拉住她,“柳姐姐,我想去廚房,你能不能帶我去?”
沈漣漪自然知道廚房在哪裏,但現在韓應清進去,多半要同孟秋蘅說方才的事,她們還是不要進去湊熱鬧的好,哪怕知道這一世孟秋蘅變得不同,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用前世的情形來揣測他。
況且她到韓府不過兩日餘,不應該那麽熟悉韓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