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己吓唬自己
“應清哥哥,你別攔着我,他要是敢動欺負阿漪妹妹,我絕不能饒了他!”柳歆蓉氣呼呼的跑進來,身後跟着滿臉無奈的韓應清。
孟秋蘅神情一僵,他已經将人欺負過了,欺負得很徹底,以至于現在要跟他劃清界限。
沈漣漪聞聲慌忙起身,正看見孟秋蘅臉上的不悅,心下不禁沉了沉,快步迎過去:“柳姐姐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柳歆蓉見沈漣漪無恙,臉上的怒氣稍減:“阿漪妹妹你手上好些了沒?”說話間還不忘瞪了眼孟秋蘅。
“已經看過大夫了,大夫說沒有大礙,不要再涼着就好。”沈漣漪輕聲說道。
柳歆蓉沒懷疑,拉着沈漣漪到孟秋蘅面前,一邊道:“快要冬獵了,讓孟二哥哥給你弄張皮子來,可不能再涼着,孟二哥哥你說是不是?”
冬獵?沈漣漪有些疑惑,她前世沒聽說過,但想來應該是上庸城才有的冬日活動,她沒有去過,到了鳳城就在韓府,連出門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柳歆蓉又厭惡她,自然不會跟她說這些事,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孟秋蘅聽見柳歆蓉把話往自己身上推,知道她是對今早的事不滿,但對她現在纏着沈漣漪也很不滿,只淡淡的應了聲。
柳歆蓉對孟秋蘅的回答很不滿,哼了聲對韓應清道:“應清哥哥,我先和阿漪妹妹回房裏了,你跟孟二哥哥說會兒話。”
“去吧。”知道她是想讓自己跟孟秋蘅說情,韓應清答應下來,從沈漣漪跟孟秋蘅走了,他這未婚妻的火氣就沒消停。
沈漣漪将将回過神來,被柳歆蓉拉進屋裏,忍不住低聲問道:“柳姐姐你怎麽那麽跟孟公子說話?”
沈漣漪本是想問她為什麽讓孟秋蘅給自己獵皮貨,她雖然沒聽說過冬獵,但也知道冬日裏難獵到好皮子,柳歆蓉那話怕是在給孟秋蘅尋麻煩。
但柳歆蓉并不知曉前世的事,她本就覺得沈漣漪跟往常不大一樣,原本以為她是害怕孟秋蘅責怪才膽小起來,可現在聽她對孟秋蘅的稱呼,眉頭直皺:“阿漪妹妹你怎麽了?”
又伸手摸她的額頭,滿臉奇怪:“也沒發燒啊,怎麽淨說胡話?還孟公子?你不會昨天也這麽叫孟二哥哥吧?”
沈漣漪不知道她為什麽總摸自己額頭,雖然不太習慣但也沒躲,聽見她問才恍然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只是有些事已經根深蒂固難以改變,她艱難的點了點頭。
柳歆蓉恍然大悟:“難怪昨晚晚宴的時候孟二哥哥就不高興。”
呃?
沈漣漪愣了下,她知道孟秋蘅昨夜晚宴時是不高興,連話也沒幾句,可是他不高興竟是因為自己?
柳歆蓉對她呆呆的反應很不滿,擡手捏着沈漣漪的臉頰,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阿漪妹妹,你是不是在怕孟二哥哥責怪你?”
沈漣漪遲疑着嗯了聲,除了承認她也拿不出來別的理由,但承認完柳歆蓉看她的眼神就變得更奇怪。
“孟二哥哥平日裏那麽疼你,阿漪妹妹你竟然還怕他?”
柳歆蓉覺得真奇怪,轉頭走到窗前偷偷往外瞄了眼,見韓應清還沒有跟孟秋蘅說完話,輕咳了聲,回頭見沈漣漪還呆呆的,伸手推了推她:“阿漪妹妹你怎麽了?到了鳳城你就變得怪怪的?不會真喝多了傷着腦子了吧?”
最後那句柳歆蓉說得極輕,心道阿漪妹妹要是真喝壞了腦子,孟秋蘅還不得天天堵自己家門口揍自己,到時候別說七個哥哥,她爹就是再給她生七個弟弟也救不了她,前天夜裏可是她灌的酒。
這下怕是真要慘了。
沈漣漪确實是被驚住了,柳歆蓉都在說什麽?孟秋蘅平日裏疼她?他怎麽會?
沈漣漪覺得腦袋裏亂糟糟的,被柳歆蓉推了下才猛然回過神來,聽見她說自己怪怪的,心底不禁先慌了幾分,就沒聽見她最後那句話。
柳歆蓉現在也有點兒害怕起來,原本想出去質問孟秋蘅的心思已經飛得不見蹤影,至于教訓沈漣漪不該膽小,為這點兒小事害怕孟秋蘅,這就見鬼去吧,她自己都害怕了。
上庸城裏誰不知道他孟二公子護沈姑娘護得緊,敢對她有想法的男人都被堵過死胡同。
韓應清不知道屋裏那兩個小姑娘自己吓唬自己,已經被吓得不敢出來了,他正同孟秋蘅說着沈漣漪的事,說起來沈漣漪只比柳歆蓉小了半歲,過完年也該十五,行了及笄禮後便該相看人家準備嫁人。
孟秋蘅那點兒心事也沒遮掩過,韓應清自然明白,也清楚孟夫人不會同意,而孟秋蘅的性子,怕是容忍不了讓沈漣漪做妾。
“蘅弟若是放心,不如讓阿漪妹妹在鳳城多待些日子,母親她很喜歡阿漪妹妹。”韓應清提議道,其中的意思孟秋蘅自然是聽懂了,臉色反而更差起來。
“伯母喜歡阿漪?韓兄這話說出來不覺得虧心?”孟秋蘅沉聲問道,韓夫人若是真喜歡阿漪,怎麽會讓阿漪住在懷芳居裏?
兩個姑娘家到韓府做客,一個住在主院旁邊,一個卻住在前頭三進院子裏,便是其中一個是未過門的兒媳婦,這其中的差別未免也太大了?這也叫喜歡?
韓應清聞言怔了下,轉瞬明白他所指的事情,不由得失笑:“蘅弟,懷芳居可不是母親給阿漪妹妹安排的,母親原是安排阿漪妹妹和柳妹住在一塊,姑娘家也好有個照應,可阿漪妹妹說懷芳居那棵樟樹漂亮,定要住進去。”
他是見過喜歡花的的姑娘,為了株花能忍受許多,卻還是頭一回見到喜歡樹,寧願住到懷芳居去的姑娘。
但話說完,孟秋蘅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起來,韓應清皺眉,方才以為是韓府怠慢了他的寶貝,這會兒又是怎麽了?
孟秋蘅握緊手,好大會兒才壓住心底的情緒:“阿漪她住進懷芳居是因為那棵樹?”
韓應清點頭:“就是那棵樹,蘅弟若是不信,可以問問柳妹。”他原也不相信,昨日問了柳歆蓉,才知道府裏的下人沒有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