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芸從床上悠悠轉醒,然後拍了拍腦袋, 神情疑惑, 她的腦中突然多出了一段根深蒂固的記憶。
根據這段記憶所言, 她不是什麽小芸, 之前經歷的切膚之痛、那些苦苦煎熬也全然和她沒有關系。
她是一名傳送在大千世界的快穿者, 為快穿局效力,致力于從命運之子身上奪取力量。
小芸不過是被她選中的寄生體, 現在奪魂終于完成了。
她之所以會感覺到困惑,是因為這是奪魂的後遺症, 但是很快記憶就會粘合, 小芸的記憶不再能擺布她的思維,她就不會出現這種困惑的現象了。
可是小芸眉間的郁結并沒有随着記憶的凝實而消去, 相反她更加的困惑了起來。
她真的不是小芸而是快穿者嗎?
被當成虛假記憶的真的不是那個快穿者而是她嗎?
小芸仍把自己當做小芸,而不是那麽輕易的就将自己當做快穿者,假若那麽輕易就決定了, 那豈不是她不是她了?
小芸在經受苦難的時候,曾無數次的想過沉淪在這深深見不到底的地獄, 但是她到底還是沒有沉淪, 而是堅守本心繼續保持着自我的獨立,為什麽輪到快穿者這裏, 她就必須要抹殺自己曾存在過的痕跡?
小芸本能覺得這件事不對,但沒有讓她仔細思考這件事的時間,她才醒來,從床上坐起來, 她便被來自遠方的恐怖氣息震懾的有些戰戰。
似乎是從上古流傳下來氣息,跨越了數個世代,積壓的威勢讓她不敢動彈,她本是能禦使異獸的異人,禦獸乃是她的技能,可是她感覺那亘古之物的出現大大的制約了她這項技能發揮,換句話說,如果那個存在與她同時使用禦獸技能,她的技能将受到極大的打壓。
假如那個存在此時蘇醒即将成為她們的敵人,她們相遇了,她是無法抵禦的,禦獸技能排不上用場,賴以依靠的木系異能又因為實驗而掏空根源,正處于休養生息的時候無法發動。
對上那個怪物的生還幾率,是零!
小芸對這個結果心知肚明。
她從床上下來,正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時,腦中突然出現的那段記憶又告訴她,她是快穿者,無論這個世界出現什麽怪物,魔頭出世如何,世界末日又如何,都與她無關,她唯一的任務也是活下去的依憑,全依靠在該世界的命運之子身上,只有攻略命運之子才能活下來,所以在危機當頭的時候,她絕對要去找時雪墨,甚至這種諸事浮沉的時候正是她趁機攻略時雪墨的大好時機!
小芸的眉頭皺起,雖然她決定去找時雪墨,但她仍覺得自己腦中的那段記憶完全是在胡說八道,因為她去找時雪墨是為了通知她出事了,而那段記憶卻要她趁此機會攻略時雪墨。
“什麽亂七八糟的。”小芸露出費解的表情,“墨墨是命運之子,我們這些芸芸衆生不過是寄生在她世界中的微生物,取悅她的小蟲子?”
“也不能說沒有道理,以地球為主體,在地面上發生着殺戮與欺騙的人類确實是無關緊要的小蟲子。假如地球有意識的話,估計也會好奇地看着人類。”小芸說着,又很不以為意起來,“但是墨墨是不是命運之子又和我有什麽關系,管她是不是白龍魚服,至少現在我們過的很開心啊!”
小芸承認自己對時雪墨和段若箐兩個人都有好感,但那無非是出于對恩人的感激、對好看女孩子的賞心悅目、對她們兩個之間美好感情的向往罷了,她又怎麽會真的要插足到別人的情感當中?
能夠意識到自己心靈缺陷(斯德哥爾摩症)并阻止這缺陷放大自己內心陰暗面的小芸,她的理智足夠強大,能夠控制自己的心靈不出現過大的間隙。
“先不說涉及到道德方面的問題,就算拉下這個臉不要了,我怎麽也不像是能插足到兩人羁絆之間的天降啊。”小芸聳聳肩,吐了個槽,準備無視自己腦中突然出現的記憶,她就當是自己做夢做的太深了,以至于有些影響到現實的認知了。
“唔,難道我的內心是想着變成第三者的嗎?”小芸不禁開始從夢的産生來解析這段記憶的來歷,表情變得微妙,“我雖然時常生出些不太妙的思想,但是這個也太過了吧……”
小芸握拳變成小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像是想把這段不切實際的記憶敲飛。
“原本還想着你若是老老實實接受這段記憶,我就免得大費周章了,誰知道你竟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肯接受攻略任務,那就休怪我吞噬掉你的靈魂了!”
一個聲音尖銳的女聲在小芸腦海中生出,讓她情不自禁的捂住腦袋,感覺十分刺耳,但她還是迅速的品味着那個聲音說的話,“你?那段記憶原來是你植入到我腦海中的嗎?”
快穿者冷哼幾聲,恐吓小芸,“哼哼,你知道的太晚了!已經太晚了!現在的你只有和我融為一體的命運了!”
但她沒想到,小芸只是臉色蒼白幾分,她并沒有被她的話吓到,甚至還出言譏諷道,“假如你真的可以做到這一切的話,你又何必對我如此小心翼翼,只植入一段連讓我信服都困難的記憶,想必你不過是扯虎皮做大衣,以謊言恐吓我想讓我自亂陣腳,好讓你吞噬我的靈魂。”
“讓我猜猜,你這個快穿者是不是已經被墨墨和阿箐箐打敗過一次才虛弱到如此地步?”小芸冷笑,“我這就把你送到她們面前,你不想讓我攻略墨墨嗎?墨墨見到你來了,想來也是會歡喜的很吧!”
“不!你不能!”快穿者在小芸的靈魂中尖叫着。
小芸雖然思路清晰不被迷惑,但她的身體虛弱,經不起快穿者折騰,身子晃了晃,趕緊扶住牆,然後眼前發黑,終于是忍不住一頭栽在地上,起不來了。
……
時雪墨和段若箐的宿舍,她們兩個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秒鐘後,時雪墨伸手将被子揚開,上半身坐的筆直,眉頭打成一團結,比看到段若箐搗亂還煩惱的樣子,“出事了,【它】蘇醒了。”
失去被子的段若箐小小的打了個噴嚏,習慣性的縮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剛才的敏銳直覺仿佛消失了一般,慢吞吞的問着時雪墨,“墨墨,你說的【它】是誰啊?”
然而她卻問了個空,時雪墨已經下床,顧不得寒冷,将睡衣脫下丢到床上,正好丢到一臉迷茫的段若箐臉上。
“诶……”段若箐抓着蓋在她頭上的睡衣,下意識聞了聞,感覺有點香,但她還是把睡衣從頭上拿下來,鼻間仍萦繞着那股幽香,沒錯,是她給時雪墨洗衣服時放的衣服柔順劑味道!
不過很可惜的是,因為段若箐動作很慢,沒趕上時雪墨脫光光換衣服的時候,“诶,可惜了啊。”
她有些失望的咂咂嘴。
時雪墨沒有功夫搭理她,迅速的換上戰鬥用裝,馬上就要出門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動作一頓,停下來,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生人勿進。
“诶,墨墨你怎麽了,不出門了嗎?”段若箐披起小被叽問。
“不去了。”時雪墨表情微妙,“等他們來敲門,我再出發。”
“哦哦!這就是所謂的請你出山對嗎!”段若箐露出像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受命于危難之際,這樣就能一句洗刷之前落在咱倆身上的罪名了。”
“嗯嗯。”時雪墨點點頭,起身,“做戲要做全套,我還是重新回到床上吧。”
時雪墨到床上了,段若箐滾過去,抱了一下,嫌棄的又帶着被叽滾走了,“墨墨身上硬呼呼的,摸着不舒服,不要了。”
時雪墨:???
“你也別扯着被子做披風了,也做好出門的準備。”時雪墨督促段若箐道。
段若箐奇怪的問,“我也要去嗎?”
“你不應該和我一起去嗎?”時雪墨眉頭皺起。
段若箐理所應當的回答,“人家要和被叽一起相親相愛嘛。”
“我宣布你們兩個離婚了,小紅本已經被我撕碎碎了。”時雪墨把段若箐從被窩裏拽出來。
“嘤嘤嘤棒打鴛鴦拆散我們兩個。”段若箐假模假樣的哭了幾下,就去換衣服了,換衣服還問了一句,“墨墨,要看我換衣服嗎?”
時雪墨猶豫了一兩秒鐘,段若箐看到她的猶豫,臉上露出小陰謀得逞的狡黠笑容,“想看也不給你看!”然後啦啦啦的跑了,抱着衣服到外面換衣服。
時雪墨臉上先是露出錯愕的表情,随後臉上的表情破功,露出一絲惱羞成怒來,“我掐指一算,又到了該讓若箐學乖的時候了。”
正在換衣服的段若箐莫名覺得身上一涼,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換好衣服,到外面溜達,看到興師問罪的時雪墨,呲溜一下又鑽回屋子裏,“墨墨,我突然想到我還沒換好衣服,我把小內內穿反了!你再等我一小會兒!”
時雪墨眉毛上挑,“哦?正好讓我給你寬衣解帶換一下衣服。”
“不不不,不用了!”段若箐立刻說,退到牆角瑟瑟發抖,“我突然想起來我似乎是沒穿反,不用麻煩你了!”
時雪墨持續接近段若箐,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讓段若箐越發害怕時雪墨待會兒要怎麽教訓她。
正在這時,系統突然對段若箐說,“我出來看一下。”
段若箐差點要抱着系統嚎啕大哭,感謝她這個救命恩人了,“好的好的,大佬外面請。”段若箐果斷的縮了,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系統。
而此時,段若箐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時雪墨一只手放在牆上,将段若箐籠在她陰影之下,然而就在這時,系統微微擡頭,眼神似笑非笑,“墨墨今天對我這麽主動嗎?”
時雪墨:“!!!”
打擾了!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好冷啊,零下十多度,學校鍋爐還壞了,暫停供暖,真實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