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我覺得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種強行調戲良家婦女的事情, 我以前是萬萬不會做的, 不僅不會做, 還覺得可恥, 這是強迫別人,四舍五入就是強.奸。
晚上回去的我, 腦袋是懵的,仿佛人生讓我走了一遭, 回到房間後, 來不及到床上, 整個人在地上癱了下來。
心髒仍舊在砰砰直跳,雙手冰涼, 甚至還有些發抖。
手機在口袋忽然抖了起來, 我拿出來看了眼,剛剛吃飯時加我微信的張曼華,給我發了消息。
我呼了一口氣, 站起來打開房間的燈,并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他發了兩句“可可”之後, 問我能不能聯系得到少慧, 少慧剛剛和他分手了, 他還沒來得及挽留,就被拉黑了。
張曼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但是我能找的就只有你了,可可,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 幫幫我好不好。
看在啥啥的面上幫幫我這種事,最可恥了,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麽牌,讓人不想心軟,卻又不好意思心軟。
雖然說人活着是自己的事,但多少雙眼睛都在周圍看着,你不可能會忽略身邊的這些那些人,也不喜歡那些不好聽的貶義詞和自己挂鈎。
我還沒醞釀好該用什麽樣的說辭拒絕她,張曼華又給我發了消息。
張曼華:你幫我找一下景翊,讓她告訴少慧,不用做其他的,就說我還有話要說。
我舔舔唇,見他又發了一大段。
張曼華:我就說一句話,她還想分手随她,或者告訴她我現在在她家樓下。
張曼華:不行,不要說還想分手随她,你跟她說以後她說的我都會改,讓我給我一個機會,順便提一下我在她家樓下,等她下來。
我被他這麽一打攪,剛才緊張的心情頓時不見,但現在我不敢找景翊,所以我把他的這段話截圖給了陳蘊。
圖片發過去後,我發了句:陳蘊姐姐,怎麽辦啊?
陳蘊這邊沒有回複我,我也不好在張曼華面前說什麽,畢竟這件事本來就和我半毛錢關系沒有,我沒有必要做兩邊讨好或兩邊得罪的事。
幾分鐘後,陳蘊截了一張少慧的聊天記錄給我,只兩行。
少慧:讓可可叫他走吧。
少慧:我不在家,等也沒用。
我把這張圖給了張曼華,接着把他的消息免打擾了。
從張曼華的界面退出去後,發現陳蘊給我發了個嘆氣的表情,我點開正想問怎麽了,陳蘊忽然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我心裏頓了頓,可能和景翊發生了剛才的對話,現在總覺得,小孩子這種字,很刺眼,仿佛順道她還諷刺了我。
我:哈哈哈。
我沒忍住好奇心,問了句:他們怎麽了?
陳蘊那頭很快又回複了我:張曼華太孩子氣了吧,少慧抱怨了不僅一次了,都二十多歲了,還要人哄,愛撒嬌,發脾氣。
陳蘊:他,可是個男人啊。
我咽口水。
手在手機上,卻不知道該打些什麽。
敏感的時候,總覺得身邊所有人的所有話,都是說來給我聽的。
過了一分鐘,沒等我回複,陳蘊那頭又發了一條。
陳蘊:你別多想啊可可。
陳蘊:你超可愛的。
我抽了抽嘴角:嘻嘻,謝謝陳蘊姐姐。
和陳蘊聊完天後,剛才的那股慌亂感又重新回來了,于是我找到了賀媛的微信,也不管她睡沒睡,直接打了過去。
先是詢問了幾句她和女朋友第一次見面怎麽樣,接着聽她把行程和她們的所有互動告訴我,我表示很羨慕。
她問:“你呢,你們今天怎麽樣?”
我嘆氣,嘆完覺得不夠,又嘆了一口氣。
剛才鼓起勇氣撞進景翊的懷裏後,仿佛被打了興奮劑似的怎麽也不肯放開,臉火辣辣地燒着。
後來景翊壓着我的肩膀,用力一推才把我推開。
我低着腦袋,竟然還想着要抱她,現在想來,真是不要臉。
我靠着椅子,把房間的燈關了,只留了書桌上的一盞小臺燈,閉着眼睛,腦子裏努力回放着剛才在路邊的那一段。
“程可可。”景翊把我拉開的時候,是連名帶姓地叫我。
她的話不算兇,可我聽着卻像是被批評了一般,特別委屈。
于是我擡頭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她習慣了,也許是我的頭發真的很亂,她的手從我的肩膀上移開,在我腦袋上撥弄了兩下。
路燈在她的背後打下一片很好看的光影,與日光不同,一點也不刺眼,我借着這個光,就這樣看着她,從她的指尖一直到她的臉上,細細看着。
忽然一切都慢了下來,等她雙手放開我後,我盯着她的眼睛說:“你開學的時候說,欠我一個獎勵,不管是什麽都答應我,我現在能要嗎?”
景翊沒什麽表情地盯着我的眼睛,接着緩緩地說:“不能。”
我閉起眼睛,低下腦袋。
要是以往的我,肯定會指着她的腦袋,用最委屈的語氣說,景老師你怎麽能這樣,你不信守承諾。
可那時,我什麽都說不出口。
但心裏的小火苗仿佛還沒有熄滅,才幾秒的時間,我又将腦袋擡了起來,邁起右腿向前一步,微微踮起腳尖,與她對視幾秒後,目光鎖住她的唇,湊了上去。
景翊沒有躲,她的眼睛睫毛在我眼中,一點點地變大,變清晰。
可最後,就在我快要得逞時,她忽然伸出手,借着梳理眼前劉海這件事,擋住了我,而我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皮球終于,洩氣了。
我後退了兩步,不敢看她,只聽她說:“可可,我是你的老師,我們性別相同,我還大你6歲。”
剩下的路,走得有些尴尬,其實要是我能争氣一點,我是要拒絕她繼續送我的,我想我應該告訴她,快到家了,剩下的這點路,我自己可以,景老師你回去吧。
但是我沒有。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麽沒骨氣,該要該有該做的拒絕,一點也做不到,該明白的道理,一點也不懂。
我把剛才的事告訴賀媛後,賀媛帶着笑喲了好幾聲,她這麽說話,我也笑了起來。
我說:“你就笑吧。”說完我嘆氣,接着自己嘲笑了自己一聲,說:“後來,她送我到我家樓下,你知道我跟她說什麽了嗎?”
說完這句話,我雙手捂住了臉。
在賀媛的等待中,我說:“我問她,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哇,可以啊可可,厲害厲害厲害厲害了。”她帶着震驚連續誇了我十幾秒後,問我:“景翊怎麽回答的。”
我把手從臉上拿開,嘆氣:“她沒說什麽,讓我上去。”
“啊。”賀媛傻傻地呵呵兩聲:“心疼你。”
活了這麽久,人生第一次和別人做這種關于感情的鬥争,刺激又心痛,雖然我已經看淡了別人的愛情情仇,但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卻讓我覺得虐的很。
所以晚上,我失眠了。
閉上眼睛全是景翊擋住我的手,擋住我的吻的畫面。
睡不着索性起床,看了眼手機已經是夜裏1點多,打開燈穿了件外套坐在了書桌旁,把書架上一本筆記本拿了出來。
高一景翊給我補習化學時,窗外飄進來一片枯萎了一半的樹葉,那時我正好算對了一道大題,她順手從窗臺拾了過來,遞給我,說是給我的獎勵。
這片葉子,被我順手夾在了一本空的筆記本裏,并附上日期。
當時只是随手一做,現在翻開筆記本,裏頭已經記載了許多我和景翊的屁大點事的所有記憶。
我從第一頁開始翻,翻到了二十頁便結束了,心中不免感嘆,少女情懷總是屎啊,這寫的都是什麽玩意兒,太惡心了。
但即使是屎,看完了也讓人惆悵得很,于是我翻開第二十一頁,洋洋灑灑地在上頭些了四個大字:“被拒絕了!”并附上日期。
景翊雖然拒絕得十分委婉,但我還是懂的。可能我還要笑竊喜一番,她這是怕我難過,盡可能地變相地拒絕了我。
合上筆記本後,我又打開了平板,打開了裏頭的相冊,裏頭多半是景翊的照片,還有我覺得有趣而截下來的截圖。
掃了一遍之後越來越惆悵,這不經意的惆悵,時間不經意地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已經到了兩點多,我把平板丢在一旁,關燈滾到了床上。
躺了幾分鐘後,手機忽然亮了起來,把我好不容易醞釀好的睡意,給打散了。
拿起來一看,是陳蘊發來的消息,她問我明天有沒有安排。
我眯了一會兒眼睛,适應了手機的光亮,打開手機,問:怎麽了?
陳蘊:還沒睡啊?
我:在看電視劇,一會兒就睡
陳蘊:明天我們去燒烤,要不要一起?
我看着上頭的消息,猶豫了一會兒。
我:景老師知道你來找我嗎?
陳蘊:她當然知道
陳蘊:我算上你了啊
陳蘊:明天早上十點,你景老師去接你,別睡遲了
我:好的
收起手機後,我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小跳到了書桌旁,因為沒有開燈,小腿被桌腳磕了一下,好疼呢。
我打開臺燈,把剛剛的筆記本抽了出來,拿筆把最後一頁的四個大字狠狠劃去,接着在旁邊寫了更大的四個字“哈哈哈哈!”
看我如何争取陽光的撫摸
只為秋後,在你窗前
露一抹微紅,暗暗的羞澀
蟄伏,我的祝福
随春天起步,執着一支寂寞的火
少女情懷,是詩啊,是詩!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