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生事端
封澈走進自己的房間，身後的皇索炎也進去了，關上房門。
他微慌了似的神情一散，恢複以往的漠然，眼眸更多了層霜:“封澈，你做得太過！我示意你幫她，你卻以她為餌轉移敵方注意，這不是明把她推上刀鋒口上嗎？我很清楚，你不可能是因沒辦法才這麽用這種方法，而是想讓那些人不懷疑你和西護法的女兒之間有什麽私情，以便日後的營救工作更加順利。對吧？但你這種做法，卻毀了我精心讓她脫離危險的計劃。你說，我留你何用？”
封澈黑眸黯了，半跪在地道:“王恕罪，我之所以這麽做，的确是存有私心。但請恕我直言，她從救您的那一刻起，危險就一直在。您是知道的，那些魔決不會輕易放過她，甚至想将她除去。與其這樣，倒不如讓我光明正大的幫她，放松那些魔的警惕。”
“呵～”他冷笑着，手揪起封澈的衣領:“為了不讓權力不落入那些人的手裏，我早已把一切都豁出去，包括我的性命。但只有一樣東西我發了瘋的想保護，那就是她的生命。你并不是沒看到，我一直以來壓抑着什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絞盡腦汁為的就是想把她身邊所有危機化除。我圖什麽？我只要她安全，就只是讓她安全，她就是我的逆鱗！你懂嗎？”
封澈垂眸，面露愧色，卻道:“我既做出這個選擇，便沒想過退路。王或許能想到辦法，可讓她安全，可辦法沒想出來之前，這更利于保護她的安全。至少，原本想将她趕走的人，已經把目标定在我們的關系上。雖說她是個必不可少的引子，但往後的焦點将會集聚在我們身上。請王給我帶罪立功的機會，在她身邊排除一切不必要的麻煩。”
“你認為，如果沒有這層原因，你還會跪在這裏嗎？”皇索炎鳳眸微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我重視你是個人才，不用什麽規矩來約束你。可你再敢打什麽歪主意，損害到她，那即便你對我的幫助有多大，我也不會放過。殺！無！赦！”
“遵命！”他那顆繃緊了的心髒一松，站了起來。
這一系列的事件，仿佛一顆掉進湖裏石子，僅在這平靜的日子裏激起一陣陣漣漪。
衆魔如往常一樣，起床，吃飯，出街，回來，吃飯。僅有淩芊葉一直把自己關在房子，摟着雲精靈，雙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而封澈則每頓把飯菜送到她門口，跟她聊一會，盡管她從不回話，他亦自言自語的說下去。
一天
“咔～”就在他還在自己一個人說着些無聊的話題時，她的房門忽然開了。
“你不必在這陪我。”
他微愣，看着淩芊葉那蒼白虛弱的臉，還有她眼下的青痕，心裏暗嘆不妙！
“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咳！我的意思是，你不該向那魔女示弱。”他斂下臉上的訝色，尴尬道。
“示不示弱又怎樣，反正理早已不在我這邊。”她自嘲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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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不讓她太得意。”
淩芊葉微皺了皺眉:“為什麽、站在我這邊，記得以前你還拿劍砍我？”
他倚在牆邊，靜默了會，淡淡的開口:“比起你，我更讨厭她。”
讨厭？
那麽美的魔女，也會被讨厭？
她疑惑的看着他，想問什麽，卻不知自己是否該問。
“叮叮～”
他拿着筷子，敲動碗邊，傳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吃飯吧，先把肚子填飽，你現在的樣子，會讓擔心你的魔更擔心。”
她皺了皺眉，看了他好一會，拿起飯菜走進房間。
“今天開始，出來面對。”他對着她的背影說道。
她腳步一頓:“你越來越奇怪，明明就很冷漠，卻無端向我示好。你、到底想幹什麽？”
“哦？”他音調微微上揚:“你覺得我會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如果我說我只是看你順眼了，你會信嗎？”
她抿了抿唇:“也許吧。”
淩芊葉繼續走進房內“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門外，封澈筆直的站着，發絲垂落，巧妙的遮住他的側臉。
不遠處，一個身影悄悄退去。
晚飯時刻，待封澈再次來到飯廳時，他眼眸微微亮了，因為淩芊葉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一事，讓他心裏的壓力瞬間減了三分之一。
這時，就在他身後的渺婷正好看到她，臉上也沒多表示，只是禮貌的微笑着點頭，坐下。
一頓安靜的晚餐下來，除了淩芊葉臉色白了些，拿着筷子的手緊了些，身子僵了些，并沒其他異樣。
廚房內，封澈正收拾一些雜物。頃刻，有人進來了，是淩芊葉。
“還行嗎？”
“還行。”
她走過去，主動幫他的忙，他移了兩步，讓出自己位置給她。
“原來，廚房的一些雜物也需要兩個魔收拾。”一道戲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們回過頭來，就見到渺婷正在一旁倒着水。
封澈皺了皺眉，冷眼看着她:“怎麽？你還管得寬？”
她笑了，明眸上揚，看了看他們:“我只是，覺得你們關系真好。”
他挑了挑眉，不給予任何答複。
渺婷也沒介意，點了點便轉身離去。
“咔啦～”
腳步落地時突地一歪，她雙眼大瞪，身子重心下傾。
封澈眉頭一皺，立即抱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扯上來。
“砰！”乘着水的杯子摔落在地，碎了。
驚魂未定的渺婷撞進他的懷裏，她慌了似的擡起臉，錯愕的看着他，然後反手将他推開。
封澈的眉皺得更深了。
她亦被自己的反作用力沖擊得連連退了好幾步，“啪”的一聲癱軟在地上，臉色蒼白，一雙精致的眼眸像薄上了一層霧般，既空洞又迷茫。
“噠噠噠～”随着一串急促的跑步聲，皇索炎沖進廚房，他愣愣的看着這一地的玻璃碎，站在一旁的淩芊葉和封澈，以及癱坐在地傻了似的渺婷！
皇索炎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他蹲下把神情呆滞的渺婷輕輕攬在懷，只見她身子一顫，瞳孔慢慢聚焦，癡癡的看着他，身子輕顫着更往他懷裏縮。
“你們做什麽？”
廚房內，陣陣回蕩着他的聲。
封澈眼眸一寒，環手抱胸靠在一邊，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
“這麽短時間，我們又能幹什麽？”
他冷臉擡頭，兩魔視線對接，碰撞，空氣中仿佛彌漫着陣陣硝煙的味道。
淩芊葉見此，焦急的上前兩步道:“少主，剛才渺婷差點摔倒，封澈只是上前接住……”
他淡淡看向她:“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她喉嚨一窒，愣是沒再說一個字。
“難道她沒份說出事實嗎？”封澈站直了身，看着他反問道。
“呵～”皇索炎斂下眸，又擡眼道:“是瞎說還是事實，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你是知道的，誰都不能動她一下，我不允許任何魔對她有一絲的歪念，特別是……”
淩芊葉身子微顫，連連退了好幾步。
“少主，你這麽說未免太過了。”他眯起了眼。
“太過？”皇索炎眉毛一挑:“不，我還能冷靜的跟你說清楚已是我的極限。你們把她吓到、弄傷一事，今天就要做個了結。”
“我會弄傷她？”
皇索炎瞥了一眼淩芊葉，雙眸冷漠的回到他身上，唇角輕勾:“自會有理由。”
“少主……”忽的，渺婷虛弱的聲音響起。
“沒事，有我在。”皇索炎低下頭，目光頓時柔和道。
她身子更往他懷裏縮，卻依然止不住似的顫顫發抖，她蒼白的唇動了動:“不、不是他們弄傷我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他眉頭極小幅度的一皺，輕聲道:“你自己摔了？”
“嗯。”她擡起頭，雙眸淚光點點的望着他:“少主、不信麽？”
他微微一窒，嘆了口氣:“信，我信。”
一旁的封澈，雙目幽深，嘴角勾笑，諷刺的看着他們。而淩芊葉則眼前發黑的靠在櫃子上，感覺身體如墜冰窖般寒冷刺骨。
這不是明擺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知道……少主不信，但是真的，剛才快摔倒時，封少及時、救了我，可、可我卻不能忍受魔者觸碰我的身體，不能忍受，不能忍受，他們的手、髒……很髒！”她說着，眼神逐漸蒙上一層懼色，身子更為抖了，口中喃喃的詞越發失控的重複着，她的淚水大滴大滴滑落，像是被壓垮了似的。
他慌了，緊緊把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慢慢的，她抽泣的聲音漸漸小了，在他的懷中熟睡過去。
他抱起她，看着封澈眼神多了絲防備:“今天的事，看在渺婷的份上，我不追究你們。但是，你最好安份做好你的事，別為一些私人的理由去做某些傻事。”
封澈斂了斂眸，冷聲道:“少主你會做什麽事，我也會做什麽事，你真的認為有傻不傻之分？”
“誰一直看渺婷不順眼，亂生事端，很顯然。無論誰要站在她那邊也不會改變什麽，你的心思，藏得太淺。再越矩，對你我都不好。”他說着，輕笑了，眼眸卻沉靜得可怕。片刻，他斂了斂眸，轉身離去。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懷裏的渺婷唇角正微微上揚，得意的笑了。
淩芊葉愣愣的站着，喃喃道:“原來……一直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你……”封澈神情複雜的凝視着臉色蒼白的她，手漸漸緊握成拳，眼眸垂下。沉默，在這狹小的空間蔓延開來，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
